柳三兒逼著江野脫衣服自證清白。
他仿佛十分肯定江野受傷了。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栽贓,但是他今天只要露出傷口,就絕對沒有活路。
柳三兒要置他于死地。
柳爺疑心他是否背叛。
既然懷疑了,那就鏟除,不管那個人多有用,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這就是柳爺做事的風格。
江野深呼吸,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江野拽著衣擺,往上的動作,忽的被一只素白的手壓住。
江野心底微微一驚,還沒回頭,腰間便被人環住,一把椅子放在他后面,江野被迫坐下去。
“地上的人,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這段時間江野和我在一起,誰還有問題?”
最后那五個字,莫名的兇氣外泄。
好像誰敢說出有問題,她就會動手似的。
少女清冽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江野側目,小姑娘單手放在椅背上,目光平靜的望著場中的人。
從她出現,到她話音落下,整個房間,包括外面都是一片靜寂。
仿佛都被小姑娘震懾到。
柳三兒愣了好幾秒。
這哪兒蹦出來的毛黃丫頭!
柳三兒心底一沉,打破詭異的氣氛:“你說江野和你在一起,就和你在一起?你有什么證據?怎么證明不是你和江野串通好了?”
初箏反問:“你說他沒和我在一起,他就沒和我在一起?你有什么證據?”
柳三兒約莫從來沒被這么問過。
現在是她要證明好嗎?
為什么要他來證明?!
“你誰啊!”柳三兒怒火蹭蹭的往上冒。
“盛初箏。”
“什么盛初箏…”柳三兒聲音忽的消失。
盛家的那個盛初箏?
他下意識的看向柳爺,柳爺也在打量初箏,這個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小姑娘…
憑長相確實是嬌養出來的金絲雀。
然而小姑娘身上透著料峭寒意,生人勿進的冷漠疏離,可不像是什么金絲雀。
比道上那些厲害的女人,更讓人忌憚。
柳三兒嘴里的話轉了一圈:“盛小姐是吧,這是我們自己內部的事,輪不到你來攙和。”
初箏語氣平靜淡然:“我給他作證,你有意見?”
他當然有意見?!
初箏繼續道:“有意見憋著,我不聽。”
“…”柳三兒氣急:“盛小姐,盛家一堆爛攤子沒解決,有這個閑情逸致,還不如想想你以后怎么辦。”
初箏想了想,十分認真的回答:“敗家。”
王八蛋宏偉遠大的主業,了解一下!
柳三兒:“…”
敗家是什么東西?
盛珉失蹤這么長時間,還當自己是大小姐?誰讓你敗家?
柳三兒在江野那里吃虧不少,可還沒被人這么氣過。
“我不跟你扯。”柳三兒發現自己被帶歪了,指著江野:“江野,不過是讓我們看下你有沒有傷,有必要這么藏藏捏捏,還是強子就是你殺的,你心虛不敢?”
江野還沒說話,初箏便搶先接話。
“憑什么給你看?”你也配看我的好人卡!要點臉!!
清冽平淡的語氣,卻給人說不出的囂張霸道。
江野有些恍惚的看著她。
他經歷過那么多事,何時有人能擋在他前面,說出如此維護的話。
“他殺人!”
“你看見了?”
“證據!”柳三兒指著那把槍。
“一把槍而已,我能造百把一模一樣的。”初箏咬重一模一樣兩個字。
“…”柳三兒氣得吐血:“血,這血總是他的。”
初箏頓了幾秒,似認真的問:“你要報警?”
鑒定血跡不就是要報警嗎?
“要不要我幫忙?”初箏覺得自己可以幫這個忙,她是好人呢。
房間陷入詭異的安靜。
這一船的人,能有幾個好的?
即便是那些女伴,就算沒有做過什么,也見識過一些,報警這茬和全游輪的人都不配。
半晌柳三兒反應過來,氣笑了:“只要他給我們看,他身上沒有傷,這事就完了,為什么他不敢!”
“我不許,他是我的。”初箏語氣冰冷的宣布主權:“你看了他的臉已經賺了,你還想看他的身體。”
江野:“…”
聽見前面一句話,他心跳跳得還挺快的。
可后面那句是什么玩意?
初箏睨著柳三兒:“想看也可以,看完之后留下眼睛。”
人群里隱隱有抽氣聲。
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平靜得就像你把衣服留下一般。
本該是給人十分血腥暴力的言語,此刻卻讓人完全感覺不到。
初箏見柳三兒不說話,主動問一句:“看嗎?”
“你有病啊!”柳三兒怒吼一聲。
柳三兒剛罵完,肚子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柳三兒身子一歪,撞到旁邊的東西,一陣亂抓穩住身體。
柳三兒眼底噴火:“盛初箏別以為你是個女的,我就不敢對你動手!”
初箏冷漠的吐出一個字:“來。”
“…”這是挑釁,這絕對是挑釁!
柳爺阻止想繼續鬧的柳三兒。
他往前走兩步:“盛小姐,這事怎么說,也得給個交代,江野的槍在這里,讓人懷疑是正常的。既然想證明清白,那就讓人看一下,不是什么難事。”
初箏沉默幾秒,上前,拿過那把槍,走到窗邊,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扔了下去。
她回眸,鎮定自如的問:“現在不在這里了,還有什么問題?”
房間里沒人吭聲。
你把它扔了,它就不在了嗎?
認真的嗎?
他們都看見了啊喂!!
柳爺沉下臉:“盛小姐,你這樣就屬于胡攪蠻纏了!”
柳爺位高權重,何時被人如此戲耍過。
他此刻是真的動怒。
“你既然不相信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初箏神色淡漠:“這個解釋,無關重要。”
柳爺:“江野是我的人,他的解釋我自然會信!江野,你不要跟著這小丫頭胡來,只要你解釋清楚,你依然是黑金的江二爺。”
“從現在開始他不是了。”初箏回頭看江野:“你沒意見吧?”
江野睫羽輕顫,片刻揚起笑,輕聲道:“你做主。”
柳爺危險的瞇起眼,聲音低沉:“盛小姐,你要和我作對?”
“沒興趣。”初箏道。
“那你現在是在做什么?”
“為我的人撐腰。”初箏理直氣壯:“有什么問題?”
為好人卡撐腰是我的職責。
今天也在努力做一個好人!
“呵…”柳爺冷呵一聲,只覺得面前的小姑娘狂妄至極:“盛珉都不在,你拿什么給他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