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箏悄無聲息的踩著雪,從屋脊上落到庭院里。
此時整個宮殿都十分安靜,宮女太監一個都看不見。
初箏踩著臺階,走到宮殿外面,里面很安靜,也聽不到什么聲音。
沒人?
不對啊…
她看見葉陽進來的。
這可是她跟蹤葉陽好幾天的結果。
初箏繞到另一邊,然后就聽見細微的聲音,似女人輕微的呻吟,被壓得極低。
初箏找到一扇沒關好的窗戶,往里面瞧一眼。
殿內的大床宮紗層疊,光線太暗,看不見里面什么情況。
初箏手指在窗邊撓了下。
她凝神細聽。
殿內。
程筱媚眼如絲,勾著男人的脖頸,主動迎合。
她如今有三個月的身孕,倒不是很顯懷,就是微微有些隆起。
男人壓在她身上,小心的動著。
“筱筱…”男人低聲叫她,等最后沖刺后,他翻身躺在旁邊。
程筱撐著身子坐起來:“榮王的事,到底怎么辦?我要不是有了身孕,現在早就被砍頭了。”
皇帝讓人查,可沒查到什么。
她就是唯一的嫌疑人。
皇帝如今算是把她軟禁在此處。
“筱筱,你別著急。”
“我怎么不急,要是他知道…”程筱都不敢想,皇帝知道這孩子不是他,她的下場。
“程初箏那個賤人。”程筱捏著拳頭:“她到底是怎么發現,還將這件事栽贓給我的!”
“筱筱,我就和你說,讓你不要沖動。”葉陽嘆氣。
榮王那件事是程筱自己做的。
葉陽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要不是他處理掉幾個人,估計皇帝早就問出來了。
“可是我就是見不得她那樣,你看外面現在說的,她憑什么過得那么好?我卻在宮里受罪?”
程筱話語里滿是恨意。
“葉陽,是她拆散我們的。”程筱聲音哀怨。
葉陽眸子微微瞇起,眼底透著危險的光。
葉陽安撫程筱一會兒,最后安撫著安撫著又開始新一輪的運動。
砰——
火光瞬間將殿內照得通明。
御林軍從殿外進來,將床榻圍住。
葉陽和程筱驚得魂飛魄散,抓著衣服往身上遮。
明黃的身影緩步進來,他鐵青著臉挑開垂落的宮紗,里面的場景落入眼底。
皇帝眼底的陰鷙漸露,手背上青筋暴起。
“穿上衣服,滾出來!”
宮紗落下,程筱面無血色,渾身顫抖的看向葉陽。
不是說皇帝今天翻了淑妃的牌子嗎?
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不對…
一定又不對的地方!
皇帝負手站在外面,他為什么會出現這里?
因為有個人黑燈瞎火,摸到淑妃寢殿,將他拎出來,扔在外面動彈不得得聽墻角。
別讓他抓到是誰!
是的。
皇帝并不知道是誰干的。
但是他此時更憤怒的是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臣子竟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
初箏隱在暗處,瞧著皇帝盛怒的踹翻葉陽。
她摸一下胸口。
胸前的紅領巾又鮮艷了呢。
今天也在努力做一個好人。
…小姐姐,你對好人到底有什么誤解,你這算哪門子的好人?
讓皇帝抓奸,不被蒙在鼓里,我難道不是好人?
回家親好人卡。
不要臉!
流氓!
初箏悄無聲息的離開皇宮,深藏功與名。
第二天初箏就聽說程筱被打成血人。
完全不在乎世俗眼光,只想求長生的奇葩皇帝,直接讓人將程筱扔在成王府外。
皇帝還讓人砸了成王府的牌子,可見是有多生氣。
自從初箏離開成王府后,成王府做主的便是成王妃。
本該在宮里受寵的女兒,突然被這般模樣扔回來,成王妃嚇得差點暈過去。
初箏聽說成王府好一陣熱鬧。
葉陽不知道什么下場,沒聽見音信。
但葉家如臨大敵的樣子,就差卷鋪蓋跑路的架勢,估計不會太好。
一個后宮寵妃,突然這般模樣被扔回府中。
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夠外面百姓議論紛紛。
程筱肚子里的孩子也沒有保住。
成王妃花了不少錢請大夫才保住程筱的命。
五天后,御林軍圍住成王府,在成王妃大喊大叫中,剛撿回來一條命的程筱被強行帶走。
初箏的馬車靠在邊緣。
程筱被御林軍壓著,蒼白著一張臉,眼中一片灰敗。
在看見初箏的時候,她眼底忽的迸射出一股恨意,掙扎著要朝著初箏那邊撲過去。
“程初箏,你個賤人!”
“我殺了你!”
御林軍將程筱拉回去,十分惡劣的抽了她兩巴掌。
程筱本就有傷,被壓著動彈不得,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盯著初箏。
初箏挑著車簾瞧著,神色冷淡至極,仿佛在看一件十分平常的事。
她那平靜的樣子,越發刺激到程筱。
程筱連拖帶拽的被帶走。
成王妃撲到初箏馬車前:“初箏,你救救你妹妹,你救救你妹妹!”
成王妃形容狼狽,剛才拉扯間,將她的頭發拉散,哪里還有一個王妃的樣子。
“我救不了她。”初箏平靜的道。
“為什么救不了?她是你妹妹,你救救她!!”
成王妃說到后面忽然激動起來,不斷的捶打馬車,猶如一個市井潑婦。
“程初箏你救你妹妹,你救她,你救她啊!!”
“她是你妹妹!”
“你必須救她!!你怎么能見死不救,程初箏你救你妹妹!!”
成王妃吼得撕心裂肺。
初箏懶得和成王妃糾纏,放下車簾,讓人趕車離開這里。
“程初箏你不得好死!”
成王妃尖銳的咒罵聲從后面傳來。
初箏扣著手腕,指尖在手腕上輕輕的敲擊,睫羽低垂,擋住眼底的神色。
程筱再次被帶走,是因為榮王的事。
謀殺榮王,死罪一條。
但有老臣念及成王的情分,向陛下求情,最終將程筱改為流放,終身不得回京。
成王妃拿出成王府的小金庫,想救出自己女兒,小金庫沒了,女兒也沒救出來。
成王妃氣急攻心,一病不起,成王府也成為一個空殼子。
成王府的下人們紛紛離開。
最后只剩下偌大的成王府和重病不起的成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