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是被徐亞軒父親徐天俠的智慧所折服,正常人很少會把東西藏在這種祭壇的下面。
不過觀察過周邊環境就不難看出,其實這個祭壇的下面,的確適合隱藏物品。
在當時那種條件下,將陪藏品全部埋在下面也情有可原。
這或許是最優解。
顧晨在祭壇面前來回走上幾圈后,這才說道:“工具。”
幾名年輕警員立馬將攜帶過來的工具拿到跟前。
王警官則是提醒著說:“給我一把鐵鍬。”
一名警員將手中的鐵鍬遞給他。
王警官二話沒說,開始小心翼翼的在祭壇的下面挖掘起來。
由于這種祭壇比較老舊,平臺都是用木頭搭建而成。
在經過長年累月,風吹日曬,許多木頭早已腐朽不堪,看上去隨時會垮掉的樣子。
但即便如此,該挖還得挖。
王警官小心翼翼,生怕頭頂上的木質結構的平臺會突然垮塌。
然后將挖掘的土壤小心的移出。
不多時,便挖出一大截區域。
可怎么看都不太像是埋藏物品的樣子。
王警官有些疑惑,扭頭看向身后的徐亞軒,問道:“你確定是這里嗎?沒有搞錯嗎?”
徐亞軒似乎也被問懵了,整個人呆滯了幾秒,這才主動走過來,仔細觀察。
短暫的回想之后,徐亞軒點頭確認:“沒錯,我爸當初的那個地圖,就是標注在這個祭壇的下面,不會錯的。”
“行,那就信你一次。”見徐亞軒都這么說了,王警官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挖掘。
見其他人都站在原處,王警官也是提醒一句:“你們手里拿工具的,都站在這里干什么?還不過來幫忙?”
“哦哦。”見王警官如此一說,那些站在原地看熱鬧的警員,這才拿起手里的工具,開始加入到挖掘工作當中。
顧晨站在眾人的身后,仔細觀察著挖掘情況。
不多時,王警官就發現了一些異樣,土壤中似乎真的藏有一些物品。
于是王警官趕緊喊停:“大家先停一下。”
“王師兄,有發現嗎?”顧晨趕緊走過來問。
“嗯。”王警官將鐵鍬丟到一旁,用雙手刨開一些突然,這才發現一個腐爛的麻袋。
此時此刻,麻袋早已的破爛不堪,但里面似乎還裝著不少東西。
由于這些東西可能涉及到年代久遠的文物,因此大家都不敢隨意破壞,只能用戴著手套的雙手,一點一點的往外扒土。
而其他警員見狀,也都加入其中。
不多時,王警官端著一個奇怪的器皿從里面走了出來,所有人立馬圍攏過去。
“這還真是陪葬品啊?”盧薇薇一瞧,也是不由感慨著說。
袁莎莎也趕緊附和:“這東西,年代好像也不算很久遠,感覺也就一兩百年的樣子。”
“一兩百年也是文物啊。”王警官說。
“那別停下啊,趕緊看看,里面還有多少東西?”盧薇薇現在也是激動不已。
要知道,大家當時來到這里的時候,發現墓穴當中,基本上都被人掏空。
可見當時的所有陪葬品,如今都被埋在這里。
由于徐亞軒自己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有多少東西,大家只能等挖掘之后才能判定。
幾個小時緊張有序的挖掘,大家就像是考古學家一樣,將一件件陪藏品,放在了早已準備好的布毯上。
并且給所有挖掘出來的物品編號記錄。
顧晨看著面前一件又一件的物品,心中也是暗自慶幸,慶幸這些東西都沒有遭到破壞,基本上都是保存完整。
“顧晨,我看里面挖掘的應該差不多了。”王警官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也是提醒著說:
“從那些墓穴來判斷,我們這次挖掘到的陪藏品數量,應該可以匹配那些墓穴了。”
扭頭看了眼地上擺滿的大小物品,王警官也是猜測著說:
“地上這些東西,怎滿看也有個上百件物品了,感覺我們這次是挖掘考古啊。”
“回頭讓局里幫忙聯系一下文物保護單位,讓他們把這些物品接收一下。”顧晨說。
“嗯。”王警官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這次最不應該的,就是沒有帶幾個考古專家過來。”
“像這些東西,我們光靠手里這些家伙,肯定沒辦法安全的運送出去。”
“要是在運送過程中損壞了物品,那就得不償失了。”
“那我們現在就根據這里物品的數量和大小,聯系一下文物保護部門。”盧薇薇說。
王警官默默點頭:“我看可以,盧薇薇,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好了,先跟趙局通報一下,然后讓趙局幫忙聯系人員過來。”
“記得讓文物保護單位的人,帶一些可以安全運輸的箱子,避免這些物品遭到破壞。”
“沒問題。”見王警官如此交代,盧薇薇也不含糊,立馬通過衛星電話,開始聯絡趙國志。
這邊盧薇薇忙著聯系支援,而另一邊,顧晨來到了徐亞軒的身旁。
此刻的徐亞軒,就坐在村寨附近的河邊,看著現場忙碌的情況,自己反倒顯得比較落寞。
“怎么了?”顧晨走過來問道。
徐亞軒見來人是顧晨,趕緊用手背擦拭眼角的淚珠,哽咽著說道:
“沒什么,就是想我爸了,這些東西,原本是他留下來,準備給他安度晚年的資本,也是給我這輩子吃喝不愁的資本。”
“現在我把這些東西交給你們,我其實是沒有什么怨言的,畢竟這些東西原本也不屬于我。”
“只是,這些東西跟我爸有很多淵源,我突然就有些傷感。”
說道這里,徐亞軒也是忍不住的擦拭眼淚,似乎回憶涌上心頭。
這里的確留下過她父親的足跡,如今父親去世,徐亞軒顯得有些孤家寡人。
畢竟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從小就缺少家庭的關心,是父親徐天俠將她拉扯長大。
如今徐天俠去世,這讓徐亞軒變成了孤家寡人,現在看到父親原本留給自己的東西,被警方拿走,多少心里有些不甘心。
從這點來說,顧晨也是可以理解,但還是安慰著說:
“至少你現在還很安全,你自己也說了,這些陪藏品就像有魔力一樣,會吞噬每個人的基本人性,會放大人的欲望。”
“這些東西,如果落入到那些貪婪者手里,那么將變得十分可怕,至少這些東西,已經讓太多人失去了生命。”
“所以,將這些東西上交,是最好的方式,你做的很對。”
“謝謝。”見顧晨這樣安慰自己,徐亞軒難受的心情似乎也得到了一些好轉。
哽咽了幾聲,這才又道:“我現在還能活著,感覺就挺好的,原本就想著,畢業之后,時間能夠比較充裕。”
“更多的時候,可以陪陪我父親,可以跟他去很多地方。”
“可是他突然墜樓,我感覺,心里挺難受的。”
“徐亞軒。”見徐亞軒如此一說,顧晨也是鄭重其事道:
“你老實告訴我,你爸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我…我不知道。”面對顧晨的質問,徐亞軒選擇搖頭否認:
“我不太清楚我父親的情況,但是他在臨死前,將這些陪葬品的事情告訴我,就是想讓我有后半輩子的生活的資本。”
“我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但是我真的不清楚,他為什么會墜樓?”
說道最后,徐亞軒也是搖頭嘆息。
于是顧晨又問:“那個綁架你的向導,當時都跟你說了些什么?”
“他說,讓我交出這些東西,否則就殺了我。”徐亞軒說。
“你能不能把他女朋友當時跟你交流的話再復述一遍?”顧晨又問。
“呃…”
徐亞軒猶豫了一下,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顧晨見此情況,也是繼續說道:“其實,我們調查過,那個向導根本就沒有女朋友,而且他的生活比較單一。”
“并且,我們根據他之前的活動軌跡,和社交方面做了全面調查,發現他是個狂熱的戶外愛好者。”
“所以,他的朋友,都是資深驢友為主。”
“并且,他的社交都是跟戶外徒步有關,根本沒有女朋友。”
頓了頓,短暫觀察了一下徐亞軒的表情變化,顧晨又道:
“所以,你說當時他跟他的女朋友一起綁架了你,并且還是他女朋友騎著摩托車來接應你們,我就很納悶。”
“那個女人,跟那名向導到底是什么關系?又為什么會騎摩托車,來這一帶接應你們?”
“為什么我們經過縝密的調查,都沒有發現那名女子的任何蹤跡?”
顧晨話音落下,也是用犀利的眼神盯住徐亞軒。
此刻的徐亞軒有些心虛,本能的避開了顧晨的目光凝視,也是搖頭說道:
“我不知道,可能是他的某個摯友吧?”
“我說過,他沒有這類朋友,尤其是女性朋友。”顧晨再次打斷了徐亞軒的說辭。
或者說,是否認了徐亞軒的這個說法。
就是要給徐亞軒施加壓力。
徐亞軒畢竟年紀輕輕,被顧晨如此一說,整個人顯得有些緊張。
但還是搖頭說道:“那我就不清楚了,但肯定是他的某個朋友沒錯的。”
“是你吧?”這邊徐亞軒話音剛落,顧晨便趕緊問道:
“那個騎著摩托車過來接應他的人,不會就是你吧?是你跟著他一起,騎著摩托車出去的。”
“而那個所謂綁架你的女子,或許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你故意編造出來的人物,對吧?”
顧晨這次沒有刻意的回避什么?而是直接將問題拋給徐亞軒。
徐亞軒剛才的心情本來就不好,甚至還有些沮喪。
好在有顧晨的安慰,情況才漸漸好轉起來。
可顧晨立馬又把這個問題拋給自己,給自己施加了足夠的壓力,這讓徐亞軒忽然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面對顧晨的質問,徐亞軒身體本能的向后一縮,目光也不敢看向顧晨,整個人猶豫許久,這才說道:
“顧警官,你可能搞錯了,你怎么會有這么荒謬的想法呢?”
“我是一個被綁架,差點被這幫人殺害的受害者,可你怎么會懷疑我呢?”
“因為那個女人根本不存在。”這邊徐亞軒話音剛落,顧晨也是直接接話說道:
“那個女人,不管我們如何調查,都根本不存在。”
“而且,你說之前那名在洞穴中的向導,是被他的同伴,也就是綁架你的那名向導給殺的。”
“可我很好奇,他們兩個一直搭檔了很多年,還一起創建了先鋒戶外俱樂部。”
“按理來說,關系應該不錯,可為什么會因為這筆陪葬品,就相互殘殺?這多少有些說不過去,難道他們不知道,光靠一個人是很難將這些東西運走的嗎?”
“呵呵。”聽著顧晨的分析,徐亞軒也是干笑兩聲,這才又道:
“顧警官,你太高看他們了,在巨大的財富面前,人性的貪婪和自私,是會被無限放大的。”
“而在這種情況下,原本一個正常的人也會變得不太正常,我父親之前的那位師傅就是最好的證明。”
“貪婪,會吞噬一個人的理智,殺害搭檔同伴,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可為什么死者的傷口都是出自一個人之手呢?”
這邊徐亞軒話音剛落,顧晨便直接反問徐亞軒。
這讓徐亞軒忽然感覺有點懵,也是不解的啊道:“你…你在說什么?”
“我說,死者的死亡手法,為什么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傷口的受傷情況,看上去是不同兇器所殺,第一個在洞穴中死亡的那名向導,是被利刃刺中脖頸位置死亡的。”
“而第二名向導,也就是你說的綁架你的那位,他被你反殺,可為什么希望的傷口位置,跟那名在洞穴中死亡向導的情況是一模一樣。”
“只不過,你說的那名綁架你的向導,他脖頸除被刺中的兇器,是一根發釵。”
“但你也說過,你父親早就替你想好了一切,如果跟你同行的人,有出格的舉動,你完全可以利用訓練來防身,來反殺對方。”
“為此,你還專門訓練過。”
“而這兩名死者我們都調查過,沒有任何前科,所以要想殺人,那第一次作案手法肯定會顯得比較粗糙。”
“但是根據法醫檢測,兩名死者都是被一擊斃命,兇手的作案手法,非常老練,像是訓練多年的成果。”
說到這里,顧晨的目光看向徐亞軒,顧晨問道:“徐亞軒,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