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巖忠微微側頭,也是哼笑著說道:“這不是顧警官嗎?怎么?今天又有事情來找我?”
“那是當然的。”顧晨也不跟他多說什么?直接坐在付巖忠并排的位置,看著池中的觀賞魚,隨口一問:
“你很喜歡這些魚?”
“談不上喜歡。”付巖忠說話之間,直接將手里的餌料撒在水中,也是緩緩說道:
“這些魚對我來說,就是一個觀賞的作用,我高興呢,就給它們一些吃的,僅此而已。”
“嗯。”聽著付巖忠如此一說,顧晨又道:“所以,你很喜歡那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怎么說?”見顧晨話里有話,付巖忠也是側頭問道。
顧晨則是咧嘴笑笑,繼續說道:“就像這池中的觀賞魚,它們再怎么蹦跶,也只能是在這池中嬉戲。”
“而你可以隨時掌控他們的溫飽問題,這種給與的方式,能給自己帶來一些滿足感。”
“顧警官。”察覺到顧晨話中有話的付巖忠,也是開門見山道:
“你有話就直說吧,每次你來找我,總是帶著一種調查的態度。”
“而且,你也一直不相信我。”
扭頭看向顧晨,付巖忠又道:“可你這樣沒完沒了的跟我過不去,我也會很疲憊,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不想參合你們的那些事情。”
“付巖忠先生。”這邊付巖忠話音剛落,一旁的盧薇薇便提醒著說:
“如果你真的沒有問題,那我們也不會來麻煩你,可你是目前為止,嫌疑最大的那個人。”
“女警同志,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感覺這個盧薇薇似乎也跟自己過不起,付巖忠眉頭一挑,也是反問盧薇薇。
但盧薇薇卻是不緊不慢道:“我沒什么意思,我就是感覺,那些人的死,跟你有脫不了的關系。”
上前一步,盧薇薇又道:“而且,這些人,或許都跟你女兒的那件事情有關,對吧?”
似乎是盧薇薇觸碰到了自己身上的逆鱗,在聽到盧薇薇提及自己女兒當初的那件事情時,付巖忠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他盯著盧薇薇,整個人也是一臉抓狂道:“女警同志,你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知道,這些死者,到底跟你的復仇有沒有關系?”盧薇薇也是硬杠付巖忠。
而此刻的付巖忠,眉頭一蹙,也是怒喝道:
“我就不明白了,我就一個普通老百姓,你們怎么總是跟我過不去。”
“付巖忠。”見付巖忠裝的還挺像,一旁的王警官干咳兩聲,也是提醒著說:
“我們既然來找你,那就說明,我們知道你的一些事情,尤其是過去的那些事情。”
見付巖忠此刻表情略微有些變化,王警官又道:“你當初住在人民機械廠的家屬區,在那邊發生的那些事情,或許就是你決定報仇的原因吧?”…。。
“你們…”似乎是已經感覺到,警方其實已經掌握了自己的許多事情,付巖忠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而此時的顧晨也是不由分說道:“付巖忠,你不用這么緊張,你當初的那些遭遇,我們也表示很同情。”
“關于你女兒的去世,我們也感覺很遺憾,我們也知道,你這么多年,一直在追查這個真相。”
“或許,你也掌握到一些信息,所以,才會有你最近的那些反常舉動。”
“顧警官,你什么意思?”感覺顧晨說的這些話,似乎有些扎心了,付巖忠的態度,瞬間變得有些強硬。
而一旁的袁莎莎見狀,也是不由分說道:“付巖忠先生,其實你最近在做的那些事情,我們已經掌握了。”
“關于那些人,為什么會在大橋上墜亡?這些我們也已經了解清楚了,是你在大橋上設計了機關,才導致這些人意外失足從橋邊墜落。”
“你說什么?我在大橋上設計機關?呵呵,你們真是搞笑啊。”
“別裝了。”見付巖忠此刻已經亂了方寸,王警官也是開門見山道:
“大橋上的那些水泥墩,你敢說不是你做的嗎?你事先在家中用模具做好水泥墩,然后用三輪車,將這些水泥墩,運到橋上,這些情況我們都有所掌握。”
“還有,你最近頻繁的去市場閑逛,哦不,你不是閑逛,你是有目的的去尋找材料。”
“而你要尋找的東西,就是跟橋面顏色相近的油漆。”
“你自己設計了一些裝置,仿造了橋體的護欄,把護欄設計成可以移動的裝置,并且用油漆噴成橋體護欄的顏色。”
“這樣一來,你用來殺人的裝置,就已經初步完成。”
“接下來,你只需要將這些人約到指定地點,用某個事情作為誘餌,讓他們站在水泥墩上,去扶那橋邊的護欄,就能讓這些人失去平衡,從大橋上墜落。”
話音落下,王警官見此刻的付巖忠,目光失神,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王警官的這些話時。
王警官卻是哼笑著說道:“不得不說,你的確很聰明,這種復雜的裝置,都能被你想得出來。”
“可以說,如果是單獨一個人,來到你所設計的指定地點,那必然會在失去平衡的狀態下,墜落到橋下。”
幽幽的嘆息一聲,王警官目光瞥了眼顧晨方向,這才又道:“我們當時也去現場做過實驗,差點讓我們的人墜橋身亡。”
“好在當時我們還有其他同事在現場,這才避免了一起悲劇。”
見付巖忠此刻只有低著腦袋,沉默不語,王警官也是沒好氣道:
“你所做的這些狠毒的裝置,真是害人不淺,那幾個死去的人,可能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會在橋邊,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直接摔死在橋下。”
“這可都是拜你那些設計的機關所賜,你可真夠狠毒的。”…。。
話音落下,現場忽然間變得安靜起來。
眾人看著付巖忠,似乎也感覺到,此刻的付巖忠,有口難辯。
或許也是知道警方已經掌握了自己的作案流程,之前還態度強硬的付巖忠,此刻也沒了底氣,只是重重的嘆息一聲,也是苦笑著說道:
“你們可真夠可以的,這個都能讓你們發現。”
“是因為你女兒?”坐在付巖忠身邊的顧晨問。
“嗯。”付巖忠重重的嘆息一聲,似乎也在表達自己的悲憤和無奈。
“難道說,那幾個墜橋身亡的人,跟你女兒的自殺有關?”顧晨又問。
從顧晨的說辭中,付巖忠也大概清楚,警方似乎是對自己過去的那些事情了如指掌。
尤其是顧晨提到自己那死去的女兒,付巖忠忽然鼻頭一酸,也是哽咽著說道:“你們都知道了?”
“我們去過你曾經居住的社區,也打聽到關于你女兒的一些情況。”盧薇薇說。
“呵呵。”聞言盧薇薇說辭,付巖忠也只是干笑兩聲,這才緩緩說道:
“我女兒,其實一直都是挺開朗的一個人,可就是這樣一個花樣的年紀,在那天晚上,在綠波酒吧的外頭,她竟然會遭遇那幾個畜生的侵犯。”
說到這里,付巖忠重重的嘆息一聲,似乎也在表達自己的不甘心。
袁莎莎猶豫了一下,也是好奇問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當初侵犯你女兒的那些人,就是你干掉的這些人呢?”
“呵呵。”面對袁莎莎的提問,付巖忠只是干笑兩聲,這才緩緩說道:
“我也是通過不斷調查,這才搞清楚的。”
頓了頓,付巖忠繼續說道:“這些年,我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尋找那些侵犯過我女兒的畜生。”
“我通過各種,也終于鎖定了現在的這幾個人。”
“怎么說?”王警官眉頭一蹙,也想了解事實的真相。
而此刻的付巖忠,似乎也放棄了防備,也是坦白交代說:“我也是通過一個路人,打聽到當初那些侵犯我女兒的混蛋的一些情況。”
“我持續調查了好幾年,才終于把這些人的身份搞清楚。”
頓了頓,付巖忠繼續解釋:“他們這些人,當初也互不認識,只是在酒吧買醉,后來出門的時候,發現我女兒喝得有些不省人事。”
“這些人,當初還是抱著送我女兒回家的想法,可我女兒長相甜美,身材也很好,這幫人后來漸漸的起了歹心。”
“于是幾個人一合計,便帶著我女兒,去到附近的公園里,這幫畜生,就這么輪流侵犯了我女兒。”
說道最后,付巖忠難掩自己內心的痛苦,也是抽泣著說道:
“那幫畜生,就不得好死,我女兒這么好一個人,就這么被這幫人給糟蹋了。”
雙手捂臉,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付巖忠繼續解釋:…。。
“后來的事情,我自己都不敢想象,我只記得,第二天,我女兒回到了家中,就把自己鎖在了廁所里,不停的洗澡。”
“我那天清楚的記得,她洗了很久的澡,整整有三個小時”
頓了頓,付巖忠也是努力控制著自己有些崩潰的情緒,也是繼續解釋:
“我出門之前,她就在廁所放水洗澡,我還責備她,晚上夜不歸宿,可她好像并沒有想要跟我溝通的意思。”
“我只記得,我當時出去買菜,然后又去外頭買東西。”
“直到三個小時候后,我才從外頭回來。”
“可即便我到家之后,我依然聽見,廁所里流水的動靜,我這才意識到,情況好像有些不對。”
目光看向顧晨幾人,付巖忠也是哽咽著說道:“我來到廁所邊,敲打著房門,我問我女兒,到底怎么了?為什么要待在廁所里洗澡三個鐘頭?”
“這個時候,我才聽見了一些哭泣的動靜,那是我女兒的哭泣聲。”
“那后來呢?”聽到付巖忠的解釋,盧薇薇也能從付巖忠此刻悲傷的表情中,看出當時的他有多絕望。
而此時到底付巖忠,也是努力擦去眼角的淚水,繼續解釋著說:
“后來,在我的勸說下,我女兒從浴室里走出來,抱著我哭泣。”
“再后來,她才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她說,她被幾個男人給侵犯了。”
“當時她甚至都無法反抗,最后那些人逃離了現場,她帶著一身傷痕,狼狽的躲在公園的一個角落里。”
“她恐慌,她害怕,她甚至都不敢給我打電話,直到清晨,她才騎著摩托車,回到家里。”
“一回到家,她就把自己鎖在浴室里,感覺怎么洗都洗不干凈。”
深呼一口重氣,付巖忠不甘心道:“當時我非常氣憤,我問她,那幾個人到底是誰?她說不知道,也不記得,也不認識。”
“我也沒辦法呀,家里發生這種事情,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說到這里,付巖忠也是重重的嘆息一聲,這才又道:
“原本我也想,遭遇這種事情,得讓我女兒看開一些,讓她轉移視線,讓時間來撫平那些傷痛。”
“可是后來,這件事情,不知道被誰知道了,也在我們家小區那邊傳開了。”
“我女兒扛不住壓力,最后,選擇在大橋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嗚嗚。”
說到最后,付巖忠再也抑制不住自己那壓抑的情緒,整個人抱頭痛哭,似乎當年的那些痛哭,又再次涌上心頭。
見到現場如此凄慘的情況,顧晨幾人也都懵了。
袁莎莎見狀,也是用低沉的語氣,安慰著說道:“付巖忠先生,您的遭遇我們能夠理解,也很同情,但是,您現在做的這些事情,難道真的就是為了報仇而已嘛?”
“沒錯。”面對袁莎莎的問題,付巖忠這一次并沒有選擇逃避,而是直面問題道:
“我知道,懲罰這幫畜生的方式,得由我來實行,當然,前提是,我必須要搞清楚,當年那些人都有誰?”
重重的嘆息一聲,付巖忠又道:“于是,我開始長達幾年時間的各種調查,也終于讓我把這些人的身份給弄清楚。”
“我雖然有一百種方式,讓這些人生不如死,但是,我還是忘不掉我女兒從大橋上跳下去的那種慘像。”
吸了吸鼻子,付巖忠忽然用無比堅定的語氣,繼續說道:“所以,我也要讓這幫人嘗一嘗,我女兒當初心如死灰,從大橋上跳下去的那種滋味,我要以牙還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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