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雨華似乎也是走投無路,在他看來,自己就是一個受害者。
可在顧晨眼中,這些借口似乎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王警官也是沒好氣道:“按你這意思,你是被那個朋友逼迫上的賊船?”
“沒錯。”鄒雨華狠狠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我沒有辦法,你知道的。”
“對于做這種違法生意,那可是要掉腦袋的,我手里已經有這么龐大的產業,就算經營方面,并不那么出眾,但是也還算過得去,至少沒有負債。”
深呼一口重氣,鄒雨華又道:“可是,如果他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公之于眾。”
“那么,我所建立起來的商業帝國,也會頃刻間崩塌。”
“我沒有選擇,至少在他面前,我沒有,因為我有把柄在人家那里。”
“所以這就是你加入犯罪的原因?”盧薇薇實在有些想不明白,至少鄒雨華完全沒必要去參合一腳。
但鄒雨華卻是無奈搖頭,沮喪著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主要是這么多年來,我跟他綁定的太深,他要是出事,那我也吃不了兜著走。”
“我知道,這么多年來,他給過我很多幫助,可以算得上是親兄弟。”
“可在利益面前,他誰也不相信,他要我幫他,算是納投名狀。”
聽著鄒雨華的解釋,袁莎莎也是抬頭說道:“你說具體些。”
“嗯。”鄒雨華默默點頭,也是繼續回想著說:
“因為他知道,我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就是在犯罪的道路上一路狂飆。”
“他害怕有一天,我會突然出賣他,畢竟,出賣他的人已經夠多了,他在窮困潦倒的時候,甚至都沒人愿意拉他一把。”
“他也是對這個冷漠的人情社會有些無奈,所以,他才利用我的市場做掩護。”
“并且要求,我給他藏匿違禁品,因為只有拉我下水,他才能夠相信,我不會出賣他。”
說道這里,鄒雨華雙手搓了搓臉,這個動作,他之前做過許多。
或許是一種無奈的體現,可現在,鄒雨華似乎沒有其他選擇。
顧晨深呼一口重氣,右手轉筆,繼續問道:“那你有沒有深度參與這條犯罪網絡?”
“沒有。”這邊顧晨話音剛落,鄒雨華便立刻抬頭表示否定:
“我沒有深度參與,我只是被他拉下水,他讓我替他藏匿這些違禁品,除此之外,任何事情都不讓我參合。”
“他只要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他的,他會搞定,他利用的,是我對他的信任。”
“除此之外,我跟他之間,在這方面,沒有任何交集。”
“等一下。”聽著鄒雨華如此一說,顧晨眉頭緊蹙,也是緩緩說道:
“你說你跟他之間,沒有任何這方面生意的交集,那么,儲存在你家中的這些違禁品,是怎么運送出去的?”
“由我來運輸。”面對顧晨的質疑,鄒雨華也是實話實說。
但是怕顧晨誤會,鄒雨華又趕緊解釋:“主要就是,由我負責將固定數量的違禁品,帶出我家。”
“然后,我會像丟垃圾一樣,在固定的區域,將這包東西,隨意丟在一處固定的垃圾桶內。”
“只要我完成這些操作,那么剩下的一切,都不需要我自己操心,剩下的工作,會由他的人來解決。”
“我只需要在固定時間,固定地點完成固定的扔垃圾動作就行。”
“可以啊。”聽著鄒雨華的講述,盧薇薇不由冷哼道:
“你們這操作還夠熟練的,應該說是配合默契。”
聞言盧薇薇說辭,鄒雨華倒是無所謂,畢竟現在被警方抓個現行,也沒有太多反駁的理由。
盧薇薇這么一說,也是事實,但是鄒雨華自己不認為有在深度參與,還是反駁一句道:
“警察同志,我說過,我只是被逼的。”
“那也是在犯罪。”見鄒雨華事到如今,還沒有一點悔改的意思。
王警官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鄒雨華,你到現在還不清楚嗎?虧你還是個大老板。”
指著面前的鄒雨華,王警官又道:“你現在參與的這些行為,完全就是在犯罪。”
“而且,你參與了犯罪過程中最重要的環節,大量儲存違禁品,并且幫助團伙運送違禁品。”
“說一千道一萬,你也是在參與重大犯罪,這點你就是說破天也是一樣。”
見鄒雨華此刻無力反駁,一副無辜臉看向眾人,王警官收回剛才的強硬態度,又道:
“當然了,你說你是被脅迫去做這些事情,這個,我們之后會去調查,如果屬實,那么,我們也會根據具體情況來給你定罪。”
“但是,你現在必須把那個家伙的具體情況,老老實實,詳細的告訴我。”
“那是當然的。”聞言王警官的先兵后禮,鄒雨華也是個聰明人,知道現在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如果不老實交代出去,那么以自己這種重罪,估計這輩子也別想出來。
想想也并不劃算,索性便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告知給警方。
“那個人叫張貴發,手里有很多產業,反正涉及方方面面。”
“但是,由于這些年經營不善,已經很難再維持下去,所以,他才開始鋌而走險。”
“利用自己曾經在澳城賭場上認識的朋友,牽線搭橋,最后認識了東南亞的這個團伙。”
深呼一口重氣,鄒雨華繼續解釋:“張貴發這個人,心狠手辣,做事情也是雷厲風行。”
“跟他打交道,你很難賺到他的便宜,是個生意場上的高手。”
“也就是說,他是個失敗的生意老手,是這么理解嗎?”聽著鄒雨華的講述,盧薇薇問。
鄒雨華狠狠點頭。
“那現在他具體在哪?”盧薇薇又問。
鄒雨華搖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我不知道,他這個人,之前還能找到他。”
“可是,自從他生意上的杠桿玩的太高,資金鏈出現問題,導致他的債主一大堆后,我就很難聯系上他,也很難知道他的具體位置。”
“不可能吧?”聽著鄒雨華如此一說,袁莎莎提出質疑道:
“你說你很難聯系上他,可他的這些違禁品,卻都放在你家里,那你平時怎么跟他聯系的?”
“他會打電話給我,用陌生號碼,而且,每個號碼只用一次。”鄒雨華說。
袁莎莎默默點頭,繼續說道:“你說下去。”
“嗯。”鄒雨華輕嘆一聲,也是回想著說:
“我以前要是去找他,去他的貿易公司就行了,他做貿易生意起家的,主要是外貿。”
“具體做什么?”顧晨問。
“就是…”撓撓后腦,鄒雨華也是思考著說:
“因為他最早是在外貿公司做外貿業務員的,就是專門在網絡平臺上,接一些外國客戶的單子,然后找國內的廠家生產。”
“他將國內廠商的商品,放在網上展示,等著外國商戶來詢盤。”
“最后,也是靠著自己熟悉業務,還有他對報關也很懂,所以,在那個年代,光是拿提成,就已經讓自己小賺了一筆。”
深呼一口重氣,鄒雨華繼續回想著說:“后來,張貴發開始不滿足現狀,可以說,他待的那家貿易公司,規模很小,全是靠他的能力養活著。”
“可明明他自己能力很強,完全不用居人籬下。”
“最后,他還是選擇離開這家貿易公司,自己找了一批人,出去單干。”
指了指自己,鄒雨華也是緩緩說道:“我當時就在他手下干活,主要是做跟單員。”
“就是國外的客戶下單之后,我根據訂單要求,監督工廠按照標準生產。”
“當然,我也是張貴發帶出來的,也是在他手下賺了一筆小錢。”
“后來他單干,我也跟著他,繼續賺錢。”
“在之前的那幾年,外貿生意是非常好做的,也賺了不少錢,所以,后來我發現,做市場也挺不錯。”
“又通過張貴發的朋友,認識到一些專業人士,我便開始涉及到市場的經營,一步一步走到現在。”
說道這里,鄒雨華似乎頗為感慨,也是重重的嘆息一聲,搖頭說道:
“如果我不是好勝心太強,一定要做到行業頂尖,我完全可以在行業的中小規模里,生活過的很滋潤。”
“可就是因為我好勝心強,一心想要做到行業領先,所以在生意場上,也得罪了不少人,而這些人,實力不俗。”
“有時候經常會來找我麻煩,那段時間,真是讓我苦不堪言。”
“所以你才想以牙還牙?”王警官說。
鄒雨華狠狠點頭:“沒錯,那個時候,讓我重新意識到,如果要想做大做強,干掉對手是很好的選擇。”
“但是明的我干的過,可暗的我卻沒辦法,所以我想以牙還牙,他們怎么對我,我就怎么對他們。”
輕嘆一聲,鄒雨華也是坦白著說道:“于是,后來我就經常會去一些娛樂場所,在那邊,認識了一些社會人士。”
“并通過他們的關系,找到了一些可以利用的馬仔,反正他們也都是一群無業游民,但是身手不錯,而且一身是膽。”
“想著這幫人,肯定能夠給我很大的幫助,所以,我決定雇傭他們,替我辦事,但凡給我找麻煩,我卻不好親自出面的工作,我都會私底下交給他們去處理。”
“而他們,也每次都能幫我處理的漂漂亮亮。”
攤開雙手,鄒雨華也是侃侃而談道:“所以,我能做大做強,也是有著心狠手辣的手段在里面,這一點,我是跟商業對手學的,也是跟張貴發學的。”
“張貴發還教你這些東西?”聽著鄒雨華如此一說,顧晨也是冷哼一聲。
但鄒雨華卻是無所謂的點點頭道:“沒錯,他能教會我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我跟張貴發都是一路人,我們從小生活貧窮。”
“而且,我們都渴望成功,這種對成功的渴望,在我們看來,特別強烈。”
“所以,為了成功,我們都會不擇手段。”
頓了頓,鄒雨華繼續說道:“當然了,在我們這個圈子里,其實大家都是半斤對八兩,差不多。”
“你要說那些成功商人的背后,就沒有一些黑歷史,我會笑掉大牙。”
“很多時候,他們還會找我幫忙,因為知道我的手段。”
說道這里,鄒雨華將拳頭握得嘎吱作響。
盧薇薇冷哼一聲,也是沒好氣道:“看不出來啊,你跟這個張貴發,還真是臭味相投。”
“所以我也不難理解,你們兩個最終會走到一起,狼狽為奸。”
“哈哈哈!”
聽到盧薇薇的這番表述,鄒雨華忽然大笑起來。
盧薇薇黛眉微蹙,也是反問鄒雨華:“怎么?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對,你說的太對了。”面對盧薇薇的質疑,鄒雨華也是狠狠點頭,不由分說道:
“警察同志,我們就是狼狽為奸,士農工商,多少年了,商人永遠排在老末。”
“就算成功又如何?還是被人瞧不起,沒錯,這也是我們自卑的原因,也是為什么?我們這些生意人,在有一定成就之后,就想著能夠混個響亮的社會地位。”
攤開雙手,鄒雨華也是侃侃而談道:“所以,我就成了市里的優秀企業家。”
“我也的確附和優秀企業家的特質,只是,在有些方面,我沒辦法。”
“只能說,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別人,只怪我自己出生不好,只顧著成功,卻不知道,成功的路上,有太多曲折的道路要走。”
“而我呢?呵呵,只是想走一個捷徑。”
說道最后,鄒雨華整個人也是自嘲的笑笑,似乎這么多年來,自己所面對的,都是一些艱難的選擇。
盧薇薇冷靜的說道:“鄒雨華,我知道,商人在生意場上很辛苦,手底下那么多員工要吃飯,生意不好,壓力大是肯定的。”
“可是你要知道,人有多大飯量,要有自知之明,一口吃不成胖子,步子邁大了,也是會卡襠的。”
“你做什么都很好,可就是不該犯罪,你這樣不僅害了你自己,也害了許多無辜的群眾。”
搖搖腦袋,盧薇薇也不想繼續責怪鄒雨華,感覺自己再如何教育,現在對他來說,也是于事無補。
不由擺擺手,看向顧晨。
顧晨則是冷靜說道:“你很辛苦,我能理解,但是,你現在必須交代出,張貴發的具體情況。”
“我說過。”這邊顧晨話音剛落,鄒雨華也是抬頭回應道:
“我說過,我跟這個張貴發之間,從他開始到處躲債開始,我就已經很少在跟他有關聯。”
“我甚至根本就聯系不上他,如果要找到他,那只有一個辦法,他來找我。”
重重的嘆息一聲,鄒雨華又道:“只可惜了,我們家被警方搜查,這件事情,很快就會傳到張貴發那里。”
“他肯定會躲起來,不讓你們找到他,之前我就很難聯系到張貴發,現在?呵呵,我看更難。”
“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們就拿他張貴發沒轍了對嗎?”王警官一聽鄒雨華這口氣就挺不爽的。
但鄒雨華卻是無所謂的笑笑說道:“你們說我什么都行,但我說的都是實話。”
“從你們今天搜查我的別墅開始,就注定了他張貴發,必然要走上一條逃亡的道路。”
“至于你們想知道的這條銷售產業鏈,這個我真不懂,也不清楚。”
“只有你們找到張貴發,親自審訊張貴發,一切才能水落石出,真的。”
說道最后,鄒雨華也是擺出一副真誠臉,似乎并不想跟警方繞彎子。
袁莎莎記錄之后,也是抬頭問鄒雨華:“那就沒有其他辦法找到張貴發了嗎?”
“這個…”猶豫了幾秒,鄒雨華也是緩緩說道:“也不是沒有辦法,關鍵得碰運氣。”
“碰運氣?”袁莎莎眉頭一蹙,問道:“此話怎講?”
“這么說吧。”鄒雨華輕嘆一聲,也是謹慎的說道:
“這個張貴發,老婆很早就因為車禍去世,所以,他只有一個女兒。”
“那他女兒現在還在江南市嗎?”顧晨問。
“在的。”鄒雨華默默點頭,也是回想著說:“我記得,當初聽他說起過,說他女兒自從那次母親車禍去世之后,跟他的關系就越來越疏遠。”
“而且,他這個女兒,性格也特別獨立,聽說是學醫的,而且,后來進了人民醫院,在醫院當護士。”
“在人民醫院當護士?”聽著鄒雨華如此一說,眾人也是齊聲問道。
鄒雨華一呆,但很快卻是點頭回應:“對呀,好像是在人民醫院當護士,這點我可以保證。”
“那他叫什么?”王警官問。
“叫…張穎。”
“張穎?”聽聞鄒雨華如此一說,顧晨整個人目瞪口呆:“你說他張貴發的女兒叫張穎?你確定?”
“當然確定。”感覺顧晨怎么還不相信自己?鄒雨華也是繼續用肯定的語氣回復道:
“他女兒就叫張穎,是人民醫院的護士。”
“好吧。”聽到這里,顧晨也是記在心里。
心說人民醫院的護士這么多,同名同姓的應該也有不少,但部門肯定不相同。
想著護士張穎,之前一直照顧張敬德,又跟胡哲是同一個金屬樂隊成員。
顧晨心里越來越有種不祥的預感,總感覺鄒雨華口中的這個張穎,莫非就是自己認識的這個張穎?
而且,張穎跟胡哲同屬一個金屬樂隊,那么,胡哲替張穎的父親張貴發做事,租下雨華物流園區菜市場E5區的倉庫,似乎也就說的通了。
之前顧晨一直在想,想著胡哲是怎么跟張貴發這種人建立關聯的?
一直不明白,胡哲一個玩金屬樂隊的音樂人,為什么要去菜市場租倉庫?
現在從鄒雨華口中得知,那是在替張貴發做事,可張貴發跟胡哲之間有何關聯?顧晨一直想不明白。
但是現在,當聽見張貴發的女兒就是人民醫院的護士張穎時,顧晨還是頗為震驚。
“顧警官。”見顧晨愣在原地,似乎在思考問題,鄒雨華也是提醒一句。
回過神來的顧晨,也是趕緊看向鄒雨華,問道:“鄒雨華,你說的這些,可都是真話?”
“呵呵,那當然,我沒必要騙你們。”見顧晨如此一說,鄒雨華也是確認著說。
“那你見過張穎的樣子嗎?”盧薇薇也被這個名字驚了一下,趕緊問鄒雨華。
但鄒雨華卻是擺擺手道:“這個倒沒有,因為我跟張貴發,都是生意上的朋友,大家見面都聊生意,偶爾聊家庭。”
“但是,我卻從來沒見過張貴發的女兒,所以,對他女兒的情況,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個護士,在人民醫院上班。”
“為此,我還笑過張貴發,我說他這么大一個老板,讓女兒去做護士?還問他,為什么不讓女兒來公司幫忙?”
“那他怎么說?”王警官問。
“他怎么說?”鄒雨華抬頭思考,也是回想著說:“他還能怎么說?本身跟他這個女兒關系就不好,而且妻子的去世,也讓父女倆之間,產生了許多隔閡。”
“加上張貴發的精力都用在生意上,根本就不怎么去管他這個女兒。”
幽幽的嘆息一聲,鄒雨華也是繼續解釋:“后來,生意遭到重創,債主一大堆,如果女兒在公司上班,那么,會給他女兒帶來許多負擔,這也是張貴發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啊,他反而支持自己的女兒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尤其是后來他為了挽回公司,去和東南亞的那幫人,搞違禁品,讓自己已經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他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所以,更加不想讓女兒參與進來。”
單手扶額,鄒雨華也是無奈搖頭:“所以沒辦法,他張貴發雖然跟女兒關系不好,但至少能夠很好的保護好女兒,不受他的牽連。”
“好吧。”聽著鄒雨華懺悔般的講述,顧晨也是附和著說:
“我姑且相信你說的這些,如果你對我們警方有隱瞞,你知道后果的。”
“但如果你提供的這些線索,能夠幫助我們,將張貴發的犯罪網絡一網打盡,那么,我算你戴罪立功。”
顧晨的話,似乎一直回響在審訊室內,鄒雨華待在那兒,整個人愣愣的發呆。
而結束掉對鄒雨華的審訊室,顧晨也和大家一起來到辦公室。
此時此刻,盧薇薇趕緊湊到顧晨身邊,問道:“顧師弟,如果這個張穎,真的就是我們認識的這個張穎,那該怎么辦?”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顧晨躺靠在座椅上,也是有些為難。
在鄒雨華的口供中,張貴發的女兒張穎,壓根和張貴發沒有任何關系。
但是,這只是鄒雨華的一面之詞,可如果張穎知道實情,并且參與了這條犯罪網絡,那該怎么辦?顧晨也不好抉擇。
當然,顧晨希望自己認識的朋友,不要出現任何意外,尤其張穎還是在張敬德住院期間,對他精心照顧的護士。
對于顧晨來說,自己需要感謝她。
可現在,顧晨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找她問問清楚吧。”王警官端著自己剛剛泡好的枸杞茶,走到顧晨面前說。
“是啊顧師兄,這件事情,還得你去找找這個張穎,跟她問問清楚。”袁莎莎也對這件事情,持開放態度。
見所有人都將問題拋給自己,顧晨躺靠在座椅上,也是思考了許久,這才站立起身,直接掏出手機。
“顧師弟。”見此情況,盧薇薇也是提醒一句。
顧晨則是淡然說道:“現在,只有確認張穎的具體身份,才能知道張貴發具體在哪?”
“正如鄒雨華說的那樣,如果鄒雨華的別墅被我們警方搜查,那么,張貴發不會不知道,他肯定會將自己隱藏的很好。”
“而現在,我們也從鄒雨華的口中得知,這個張貴發,就是殺害胡哲和張泉的那個真正的幕后黑手。”
“如果不找到張貴發,那么,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深呼一口重氣,顧晨也是拿起手機,在反復糾結之后,這才當著所有人的面,點開免提,撥通了張穎的電話號碼。
此時此刻,時間已經來到凌晨三點。
眼看深夜打電話給張穎,似乎并不太禮貌,但是現在對于顧晨來說,時間最重要,顧晨不想耽誤太多時間,也希望張穎此刻正在醫院值夜班。
很快,電話只是響了幾秒便被接通:“顧局?你怎么這么晚還打我的電話?”
電話中,傳來的是張穎的聲音。
顧晨也是深呼一口重氣,努力平復下自己的心情,這才用一種輕松的口吻,與張穎交流道:
“這么晚打擾你,真的很抱歉,但是現在我們這里,有一條重要線索,想要跟你確認一下,所以…”
“原來是這樣?”聽聞顧晨如此一說,張穎也是笑孜孜道:
“我能理解,你們這些做警察的,的確日理萬機的,行吧,你有什么情況,盡管說。”
“你現在在醫院值班嗎?”顧晨問。
“對呀,今晚我值夜班,不然怎么你一打電話,我就能接到呢?我現在正在護士站這里。”張穎說。
顧晨猶豫了幾秒,這才又道:“我有一些胡哲的最新情況,想要跟你當面聊聊,不知道會不會打擾到你的工作?”
“不會啊。”這邊顧晨話音剛落,張穎便爽快答應道:
“不會耽誤我工作,你們是找到了胡哲嗎?”
“快了,但是有些線索,需要跟你確認一下。”顧晨說的依舊含糊,沒有告知張穎實情。
張穎也是爽快答應:“那行,那就勞煩顧局來趟醫院吧,直接來護士站找我就行,我在這里等你。”
“好,那就先這樣。”
兩人也是簡單的寒暄幾句,這才雙雙掛斷電話。
顧晨重重的嘆息一聲,抬頭看向面前的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
袁莎莎說道:“我相信即便張穎是張貴發的女兒,她也不可能去害胡哲,這里面所發生的事情,應該和張穎沒有任何關系。”
“我也認為張穎應該是沒問題的,或者說,她并知情。”盧薇薇出于對張穎的信任,也是做出自己的看法。
當顧晨將目光看向王警官時,王警官卻道:“我倒是沒有這么主觀的看法,要知道,張穎跟她父親張貴發之間,有沒有相關的聯系?”
“我認為,一切還得等你顧晨去醫院,親自問清楚才能做決定。”
幽幽的嘆息一聲,王警官又道:
“當然了,從情感方面說,作為朋友,我們當然都不希望張穎有事,但是如果真的有事,那該如何還是如何,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抬頭看著顧晨,王警官又補充了一句:“我說完了。”
“好。”
見大家都已經各抒己見,顧晨也是默默點頭,這才回應著說:
“那既然大家都有自己的看法,那就這樣,我們一起去醫院,找張穎問個清楚。”
“如果這件事情,跟張穎沒有關系,并且張穎能夠大義滅親,提供她父親張貴發的具體位置,那對她來說,的確是一件不錯的選擇。”
輕嘆一聲,顧晨又道:“但愿她不要讓我失望。”
隨著車輛緩緩駛入人民醫院的露天停車場,顧晨將車輛停在住院部大樓附近。
下車后,顧晨帶著大家,直接朝著住院部大樓走去,乘坐電梯,來到了跟張穎約定的護士站。
此時此刻,護士站的里邊,張穎正在查詢表格。
也是見顧晨幾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并且穿著警服外套,全副武裝,張穎也是一愣,笑孜孜道:
“顧局,我還很少看你穿警服呢,今天怎么這么正式?”
這邊張穎話音落下,原本以為顧晨會像個老朋友一樣,跟自己調侃幾句。
但很快張穎就發現,顧晨的表情略顯嚴肅。
而再看看顧晨身旁的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大家的表情似乎都顯得不太正常。
“怎…怎么了?”張穎一臉迷茫,有些搞不明白。
而就在此時,張穎發現,顧晨打開了掛在肩章上的執法記錄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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