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趙強似乎對于自己的手段頗有自信,這也驗證了大家對于趙強身份的確定。
沒錯,趙強就是給鄒雨華干臟活累活的那個人。
對于許多知名企業家來說,似乎非常需要這樣的人物。
王警官一臉嚴肅的問道:“你說你幫鄒雨華擺脫了那些釘子戶的糾纏,那這么說來,釘子戶那幾戶人家,之后就再沒找過鄒雨華麻煩?”
“可以這么理解吧。”見王警官如此一說,趙強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其實,我也只是用了一些威脅的手段罷了,但是,畢竟鄒雨華是個知名企業家,他對于這種見不得臺面的事情,肯定不會承認的。”
“他怕就怕在,將來這些人,會把自己的名聲搞臭,所以,在用我之前,他也說過,就是我們兩個不能有任何牽聯。”
“他答應我,會給我支付一些報酬,但是,這件事情,不能跟他有關系,他也從來不認識我。”
幽幽的嘆息一聲,趙強也是嘆息著說道:“反正,人生來就有自己的屬性,這個世界,也都是被早早就設計好的。”
“作為這個設計版圖的一份子,我做好我該做的事情,賺我該賺的錢,僅此而已。”
“至于其他的,我不會去想太多,拿錢辦事而已。”
“你口口聲聲說,你替鄒雨華辦事,可是,你在南方飯館,頻繁的與鄒雨華接觸,想必這些年,也替他做過不少事情吧?”盧薇薇也是見趙強現在有些服軟的態度。
因此,好趕緊問清楚關于胡哲的情況。
但趙強卻是哼笑一聲,搖搖腦袋:“沒你們想的這么復雜。”
“只是每次我沒錢花的時候,找他要點錢而已。”
“你在撒謊。”這邊趙強話音剛落,顧晨便直接反駁道:
“如果僅僅是問他要點錢花,那也不用去南方飯館接頭。”
“你跟鄒雨華一起在南方飯館吃飯的時候,頻繁的交流信息,但卻又不敢讓其他人知道,你們兩個其實是認識的熟人。”
“這里面的信息量有點大啊,可沒有你說的那么簡單。”
頓了頓,顧晨又道:“你說吧,他到底找你做什么?”
“呵呵。”感覺顧晨畢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于是趙強也是干笑兩聲,這才點頭承認道:
“沒錯,他是有事求我,無非就是一些小事情。”
“就比如,有些競爭對手,總是給他找麻煩,有些事情,他是不方便跟這些競爭對手交涉的,所以就需要一個中間人。”
“而你就是那個中間人?”袁莎莎問。
趙強默默點頭:“沒錯,我就是那個中間人,畢竟,他競爭對手那邊的人,我也認識。”
“反正,對于他們來說,我也是能夠說的上話。”
“所以,找我去交涉,比直接跟競爭對手交涉要更方便,還能避免他們之間見面的尷尬。”
“有什么事情,讓我們這些中間人去解決問題,所以說,我只是去幫他處理一些競爭對手之間的麻煩。”
“能說具體些嗎?”王警官抬頭盯著趙強,也是繼續追問。
趙強哼笑一聲,也是抬頭看著天花板,思考著回道:
“具體?就比如,鄒雨華的物流園區,之前有些熱門貨運公司,是常駐在這里的。”
“但是后來呢,競爭對手用了些手段,將這些貨運公司的站點,弄到了他們那頭。”
“但鄒雨華肯定不干啊,這是明擺著在挖墻角。”
“一邊設一個站點不就行了?”盧薇薇感覺這個問題有些簡單,并不是很難決絕。
但趙強卻是擺擺手道:“你不懂這里面的規矩,物流園區,有許多貨運公司入住。”
“有一些熱門路線上的貨運公司,他們在報價方面有絕對的優勢,許多商家喜歡使用這些貨運公司的服務。”
“因此,這些貨運公司,還有相關配套產業的入住,會給物流園區增加收益。”
“可如果被人家用更好的條件挖走,那意味著,你這里將損失一些收入,對品牌的營造也有影響。”
頓了頓,見盧薇薇不太明白,趙強則是繼續解釋:“總之,這屬于壟斷和挖墻腳。”
“你也說過,一邊設立一個網點也可以,但是競爭對手之間,可不會這么想。”
“所謂有你沒他,有他沒你,而且競爭都是相當激烈,各自的陣營,都有拿得出手的王牌。”
“但是,這樣做,大家都是兩敗俱傷,可兩邊的老板呢,又是多年的競爭關系,很難坐下來談判。”
“這個時候,我們這些中間人,也就是能說的上話的人,可以私下代表雙方的立場,去解決這件事情。”
深呼一口重氣,趙強也是侃侃而談道:“當然,這里面還涉及到許多商業機密,我是肯定不會說的。”
“無非就是你在某些地方做出讓步,他在某些地方做出讓步。”
“然后相互利益拉扯,最后形成一個大概的共識,而這…就是利益分配。”
抬頭看著面前的顧晨幾人,趙強也是搖頭說道:“他們這些商業大佬之間的明爭暗斗,堪比后宮甄嬛轉,甚至比這個還厲害。”
“身處其中,有時候難以自拔,而且很多事情,都是不好明面上解決。”
“但是因為我幫鄒雨華,處理過一些見不得臺面的事情,他怕自己會因為我的情況,而受到牽連。”
“所以,他才會選擇每次跟我碰頭,都選擇在南方飯館,其實也是這個用意。”
“難道只有這些事情?”顧晨問。
趙強挑眉說道:“那你還想知道些什么?”
“關于胡哲的情況。”顧晨說。
“胡哲?”聽到顧晨如此一問,趙強眉頭一蹙,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忙問道:“胡哲是誰?”
“一個夜市燒烤攤的老板,也是一個金屬樂隊的成員。”盧薇薇趕緊補充著說。
趙強擺擺手:“不認識。”
“你是真不認識還是假不認識?”王警官感覺趙強有隱瞞的嫌疑。
但趙強卻是擺手否認:“不好意思,我是真沒聽說過胡哲這號人物?”
“我還以為你們說的是哪個商業大佬呢?沒想到就是個擺夜市燒烤的,還是個金屬樂隊成員?”
“那聽你這意思,你是壓根不清楚?”王警官眉頭一蹙,也是繼續問道。
然而趙強卻是哼笑著解釋:“我說警察同志,我知道的東西,我會交代出去,可是,我壓根就不認識的人,你讓我怎么交代?”
搖搖腦袋,趙強也是無奈說道:“其實,我幫鄒雨華做過的這些事情,我都記在心里,從不會忘記。”
“好吧。”見趙強有些嘴硬,顧晨暫時無法判斷,這家伙說的這些東西,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想想之后,則繼續說道:“那你說說看,你對鄒雨華這個人了解多少?”
“鄒雨華?”說道這個名字,趙強瞇了瞇眼,似乎也在思考。
片刻之后,他將目光看向顧晨,也是緩緩說道:
“我說過,我跟他認識,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
“那時候在夜市一家大排檔門口,我跟人打架,不小心,把停在路邊的一輛豪車給刮花了,原本以為要賠不少錢。”
“就當我心急如焚的時候,鄒雨華來到我跟前,原來他也和朋友坐在那兒吃夜宵,也看到了我跟人起沖突。”
“尤其是看到對方三個人對我們三個人時,我的其他兩個朋友壓根不敢迎戰,愣是靠我一個人一挑三,并且把對方打得屁股尿流。”
重重的嘆息一聲,趙強也是回想著笑道:“鄒雨華來到車前,我問他,這是你的車?”
“他說是,我說,不好意思,剛才打架,不小心把你車給刮花了,多少錢我賠給你。”
“畢竟,我是知道這車老貴了,可畢竟當時酒喝多了,另外兩個都是女性朋友,我要面子。”
“男人在這個時候,那就不能慫,可鄒雨華卻是笑了笑,用手摸了摸刮花的部位,說沒事,這車不用你賠。”
“我當時還挺不領情的,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謝謝,感覺趁他還沒反悔之前,趕緊溜之大吉。”
“可只是轉身的瞬間,又被他叫住,我以為,他果然是反悔了剛才的決定,可不想,他卻給我遞來一張名片,說想交我這個朋友。”
“讓我第二天,去一家酒店的包廂找他,他請我吃飯。”
“他真這么說?”聽到趙強如此一說,袁莎莎感覺,這個鄒雨華明顯是在籠絡人心。
但趙強也是點頭道:“沒錯,他當時確實是這樣說的,還說今天打架損壞的東西,他來買單。”
“我問他為什么?他說沒有為什么?就是想交我這個朋友。”
“還要我明天一定要記得準時赴約。”
說道這里,趙強雙手搓了搓臉,也是不可置信道:“當時我簡直不敢相信,還有這種傻帽的存在?感覺他肯定是喝酒喝多了,盡做一些傻事。”
“后來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才發現,他甚至連我這桌的飯錢也幫我付了。”
“我當時就感覺,這個鄒雨華,人還怪好的嘞,想著欠他一個人情,而且,當時我來江南市,也找不到工作。”
“而鄒雨華又是開豪車的,想必也比較有錢。”
幽幽的嘆息一聲,趙強也是用右手抓了抓頭發,這才又道:
“后來,我返回出租屋,晚上怎么也睡不著,想著晚上遇見的那個傻帽鄒雨華,又想起他給我的那張名片。”
“于是我從口袋里掏出,拿在手里反復觀看,才發現,原來這個人是個大老板。”
“想著他邀請我過去赴約,應該是真的想交我這個朋友吧?”
“所以呢?你就去了?”王警官問。
趙強默默點頭:“其實我也沒有其他選擇,從小讀書就不好,很早就出來混社會,到處打工。”
“來到江南市后,也沒有一技之長,找工作也不好找。”
“過著有一天沒一天的日子,總感覺自己缺少機會。”
“可后來,收到了那張名片,想著你既然是個大老板,又想交我這個朋友,那好,明天我就讓他幫我在公司里謀一份差事。”
“也算是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誠意,畢竟,跟他做朋友,我橫豎都是賺。”
“你倒是想的挺明白。”見趙強如此一說,盧薇薇也看得出來,這家伙是個典型的唯利是圖。
但趙強卻是哼笑幾聲,不以為然道:“不然呢?我也沒有更好的出路。”
“在那個時候,我需要賺錢,我需要生活,所以,第二天,我按照之前約定的時間地點,來到了一家高檔酒店。”
說道這里,趙強似乎還回味無窮,繼續描述著說:“那家酒店非常高級,感覺應該不是我這種身份能來的地方。”
用手比劃了幾下,從陶醉中緩過神來的趙強,這才擺擺手,有些失望道:
“我沒讀過什么書,所以,我沒辦法描述出那種場景,就感覺,那家酒店特別大氣,而且服務生都是按照空姐的那種標準選拔的,看著賊帶勁。”
“剛開始,她們其中一個漂亮的女服務員,還看不起我,問我是來這里應聘保安的還是做什么?”
“我心想,你這是看不起我?可回頭一想,我穿成這樣,也沒啥氣質,來這種高檔地方,可不就是讓人看不起嗎?”
“可我永遠忘不了,當我說出包間的號碼時,她那張嘴臉,突然就變得極其客氣,并非常熱情的把我帶了過去。”
“怎么了?”盧薇薇表情一怔,也是好奇問道。
趙強則是抬著腦袋,回想著說:“剛開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是后來我才發現,原來那個包廂非常豪華,而且是鄒雨華訂的包廂。”
“我當時以為他在這里會見客戶,只是捎帶讓我過來蹭飯吃。”
“那實際上呢?”王警官趕緊又問。
“實際上?”趙強瞇了瞇眼,也是不可置信道:
“可實際上,那天的客人,只有我一個。”
“你一個?”顧晨微微皺眉,也是好奇問他:
“所以,那天的鄒雨華,真的是專門請你到這個豪華包間用餐?”
見趙強默默點頭承認,顧晨又道:“想必你們在包間內,要談很重要的事情吧?”
“對。”趙強并不想否認什么?而是直接承認道:
“他鄒雨華有求于人,只是這排面,讓我有些不可置信。”
“就是那種,你原本以為,他要請你吃一頓大排檔,算是交個朋友,畢竟他那天晚上也是坐在街邊吃大排檔。”
“可后來發現,人家是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甚至還訂好了高檔餐廳的包間。”
“那包間,一看就不便宜,可宴請的人只有我一個人,當時就感覺,這哥們挺不錯的,我算是攀上高枝了。”
說道這里,趙強似乎還在回味。
盧薇薇敲敲桌子,也是提醒著說:“把你們那次的情況,具體點,說清楚。”
“呼!”面對盧薇薇的提問,趙強呼上一口氣,也是緩緩回道:
“那天,其實就是圍繞著我能給他提供什么幫助而展開。”
“他說,前一天晚上,看見我打架全過程,三個壯漢,愣是占不到半點便宜,全被我干趴下。”
“他感覺我身手不錯,我告訴他,老子從小在體校練過散打拳擊。”
“所以,我的這些本事,是被他看重的,我還打趣的問他,是不是想讓我做他公司的保安隊隊長?”
“我說,我這一身本事,別的不說,做個保安隊隊長應該是沒問題的。”
“只要有人鬧事,我都可以幫他擺平。”
“那后來呢?”見趙強似乎越說越起勁,顧晨也是躺靠在座椅上,耐心的聽著趙強的講解。
而趙強也十分配合,繼續說道:“后來我發現,他似乎壓根就沒打算讓我進他公司工作的想法。”
“認識我,也是看中我這一身本事,他想讓我替他做事,但不是公司里的那些事。”
“他想讓我,替他解決一些上不了臺面的麻煩,也就是后來我跟你們說過的那些東西。”
頓了頓,趙強也是淡然說道:“總之,他給我開年薪,價格不低,說到底,就是把我養起來。”
“平時,我愛干什么干什么?他不會過問,工資我也照拿。”
“而且,他還會額外給我一些公關費用。”
“公關費用?”聽到這里,盧薇薇頓時來了興趣,忙問道:“你需要公關什么?”
“呵呵。”感覺盧薇薇似乎不太明白自己這邊的關系網,于是趙強干笑兩聲,還是耐心的解釋說道:
“其實,說到底,就是讓我去打點一些社會關系。”
“因為我經常在社會上混,認識的三教九流會比較多。”
“這認識人,總要請客吃飯,去按個摩,唱個歌什么的吧?”
“因為鄒雨華非常聰明,他知道,光靠我一個人,許多事情,我一個人不一定能搞定,而是需要更多像我一樣的人,替他做事。”
“所以呢,我當時在那頓飯局里才明白,原來,鄒雨華想讓我替他辦事,還希望我結交一些社會人員,一起替他辦事。”
“但是,他不直接接觸這些人,也是避免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他只接觸你?”顧晨說。
“對。”趙強并沒有隱瞞什么?直接點頭承認道:
“他只接觸我,也就是從那次吃飯之后,他不會再跟我見面這么直接,而是約定在南方飯館。”
“因為這個地方是老商圈,而南方飯館并不起眼,在這里消費,不會被熟人看見。”
“所以…”
話說一半,趙強抬頭看著顧晨幾人身后的墻壁投影,也是幽幽的嘆息一聲,繼續說道:
“所以,也就有了后來我跟他在南方飯館吃飯的情況,這些,你們也都通過監控看見了,我也就不多說了。”
“總之,也就是那么回事。”
說道這里,趙強也是重重的嘆息一聲,感覺自己就是太過草率,這才被人盯上。
顧晨右手轉筆,也是冷靜問道:“那就是說,鄒雨華之后不僅給你開年薪,還給你一些公關費用,就是讓你請這些社會上的三教九流,各種吃飯喝酒唱歌。”
“但實際上,都是在培養社會上的一些人脈,替他辦事的人脈對嗎?”
“嗯。”面對顧晨的提問,趙強回答的也是相當爽快:
“以前我沒啥本事,接觸到的人,也就是我自己這個層級。”
“像那些有錢人,我是非常憎恨的,感覺社會上的錢,都是被這些有錢人給賺走的。”
“而我們這些普通人,拼死拼活,也就賺那么一點點。”
“直到我遇見了鄒雨華這個有錢的大老板,才讓我徹底的明白,原來,打工是掙不了大錢的。”
“像他們這些能把生意做到這么大的,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都不是省油的燈。”
“鄒雨華表面上,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各種做慈善宣傳自己。”
“可背地里,也就是一個卑鄙小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注意,是任何手段。”
怕顧晨不清楚情況,趙強還特別強調了一下“任何手段”。
當然顧晨也清楚,要想在商界立足,需要多么殘酷的競爭。
也知道商戰的可怕之處,當然也清楚,每一個成功的企業家背后,都有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但顧晨現在并不想去了解這些,只想全方位的了解鄒雨華這個人物。
可經過趙強的逐一分析,顧晨越來越感覺,鄒雨華與自己懷疑的那位幕后黑手的情況,越來越符合。
但是,從趙強的口中,他也僅僅是在替鄒雨華處理一些商業糾紛,充當中間人的角色。
可這些情況,似乎都跟胡哲的消失扯不上關系。
可顧晨同時也清楚,胡哲之所以能租下雨華物流園區菜市場的那兩個隱秘檔口,或許就是跟鄒雨華有關。
而且,那么多咸菜,不可能靠胡哲一個人就能偷偷的運進運出,肯定還有其他幫手。
另外,倉庫里的那些咸菜,顯然是為了掩蓋其他氣味,這點顧晨深信不疑。
但是,趙強這里表述的東西,似乎與自己調查胡哲有些南轅北轍。
顧晨不明白,不明白這個趙強是在撒謊編故事?還是真的不清楚胡哲的情況。
頓了頓,顧晨也是繼續問道:“趙強,我問你,鄒雨華除了有你這個替他解決社會麻煩的人物外,還有沒有其他人在替他解決這些糾紛?”
“應該沒有吧?”趙強搖搖腦袋,也是思考著說道:
“他幾乎把手里許多雜事交給我去做,跟我接觸的次數,也是根據他需要來定。”
“所以,我們并不是經常去南方飯館吃飯,所以,按照我的想法,他應該沒必要再去請其他人。”
“因為光用在我身上的這筆開銷,就已經不是一個小數目,能讓我去處理的事情,他又要去請其他人處理,這不是浪費錢嗎?”
“就算你再有錢,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吧?”
趙強的一席話,頓時又說道了顧晨的心里。
的確,鄒雨華完全沒必要去花這個冤枉錢。
見顧晨遲遲沒有回應,似乎也在思考著什么?于是趙強繼續說道:
“因為他鄒雨華給我開的工資還不錯,所以,我每天不用上班,幾乎都是在一些娛樂場所中度過。”
“感覺這錢也太好賺了,一個月去幫他處理幾件事情就行,還能獲得不少公關費用。”
幽幽的嘆息一聲,看著面前的顧晨團隊,趙強也是無奈說道:
“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為什么會碰見你們幾個?”
“從你們抓我來警局就不難看出,這個鄒雨華,估計也是遇到了大麻煩,只是沒有通知我。”
“沒有通知呢?還是你自己不肯說?”不管趙強如何替自己辯解,但盧薇薇始終相信,這家伙是有所保留的。
趙強干笑兩聲,也是回應著說:“女警同志,我雖然替鄒雨華處理過不少麻煩,但是,我并沒有做太過分的事情。”
“就比如之前我說的,替他去解決那幾個拆遷戶攪屎棍,我只是口頭威脅。”
“因為我知道,這些是他們那幫人的軟肋,即便他們不答應,我也不會真的去動他們的孩子和老人。”
“最多,我就嚇唬一下這幫人,畢竟,做人應該有的底線,我還是有的。”
“但是,對于一些麻煩,該動架也得上,但大家彼此之間,都不是什么善茬,也別裝什么好人。”
“能通過打架解決的問題,我向來不用口頭警告,這種方式,在我這里特別好使。”
聽聞趙強的一番說辭,顧晨也瞥了眼正在做記錄的袁莎莎。
見袁莎莎已經記錄完整,顧晨這才又道:“你真的沒有去動過胡哲?”
“沒有,我壓根就不認識胡哲。”面對顧晨的又一次質問,趙強依舊堅持自己之前的說法。
“好。”感覺趙強的態度強硬,似乎也不太像是裝的,顧晨又問:
“那你對鄒雨華的物流園區菜市場,E5區,001號倉庫和002號倉庫了解多少?”
“呃…”
見顧晨轉彎轉的太快,趙強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問著說:“警察同志,你問菜市場的情況,這個…我不是很清楚。”
“畢竟,鄒雨華物流園區菜市場的事情,也不歸我管,那地方的情況,我壓根就不清楚。”
“難道說,你幫鄒雨華處理過這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就沒有一件是關于菜市場的嗎?”盧薇薇也是繼續追問。
但趙強的回答依然如此:“警察同志,該說的我自然會說,但是,冤枉我的東西,我也不能承認啊。”
“菜市場?那種小地方,又是鄒雨華自己的產業,也有相應的管理團隊。”
“這地方,可不是他商戰的主戰場啊?他要對付的,都是那些給他設置阻礙的人,一個小小菜市場,真的用不著我這種人。”
感覺問了半天,只是從趙強的嘴里,了解到一個更加全面的鄒雨華。
顧晨心里有些不甘心,但也從客觀方面,知道趙強似乎并不是這起事件的參與者。
又或者說,鄒雨華讓趙強去做的這些事情,都是一些見不得光,但也不是特別過分的事情。
而至于胡哲租倉庫,最后自己失蹤的情況,似乎涉及到鄒雨華的最高機密。
而這種機密,又是恰恰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畢竟,這種事情,一旦讓外人知道,或許自己根本就不可控。
所謂人心隔肚皮,就算趙強是個混蛋,可他也有自己人性光輝的一面。
指不定哪一天?突然神經大條,感覺做殺人放火的事情,似乎有背良心,然后頭腦一熱,選擇報警。
那鄒雨華就虧大發了。
所以,對于哪些人可以信賴?并且可以將這種機密的事情放手讓對方去做,鄒雨華非常謹慎。
至少現在顧晨看來,趙強并不是第一選擇。
而那個張泉,似乎才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可張泉畢竟也是個社會人,跟這個趙強,似乎有著同樣的經歷。
兩人基本上都是無業狀態,都是混跡社會。
趙強能打架,而張泉也是一個替人收賬的馬仔,自然也是一個很角色。
顧晨感覺,或許是因為趙強在某些方面,有自己的原則,因此在殺害胡哲的這件事情上,鄒雨華對趙強有些不太信任。
而張泉,似乎就成了另一個最優解。
張泉顧晨也調查過,可以算得上是收賬的好手,經常對欠債不還的人員,使用一些暴力手段。
甚至是生命威脅,可以說,是為了收賬,各種手段都能用上。
那么,如果將收賬的馬仔張泉,和這個混社會打架厲害的趙強放在一起。
那么,很顯然,似乎張泉更適合去干一些極端的臟活。
所以,張泉才會在幕后老板的指揮下,將胡哲秘密殺害。
然后再根據幕后老板早就想好的方案,將胡哲的尸體秘密運走。
不僅如此,當張泉知道并參與了這一切后,幕后老板又開始利用張泉身邊的同伙,對張泉展開斬草除根。
就是想讓這個秘密,永遠不被人知道,而趙強,只是被他棄用的馬仔之一罷了,可趙強或許還不自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