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這次是鐵了心要把兇手找出來,尤其是在這片廢棄樓房的地下室,發現了何俊龍的尸體。
這更加讓顧晨確信,其實兇手就躲在在附近,而何俊龍也成了他封口的工具。
兇手很聰明,先是利用何俊龍留在紙筆上的指紋,讓顧晨發現貓膩。
隨后,想讓顧晨將注意力轉移到何俊龍身上。
可這次顧晨并沒有上當,反而是看出了破綻,并且根據線索,找到了這里。
此時此刻,顧晨先是來到了發現何俊龍尸體的位置。
丁亮和黃尊龍,此刻已經將尸體拍照取證完成。
顧晨的到來,幾人很快讓出一條通道。
“顧晨,人在這里。”黃尊龍指著沙堆里的何俊龍尸體說。
顧晨蹲下身檢查尸體,很快發現,尸體的脖頸部位,的確被利刃刺穿。
從傷口,顧晨可以判斷出,很有可能是一把匕首。
由于這是一擊斃命,所以,何俊龍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
由于尸體是被裝進一個麻袋中,因此砂石的掩蓋,并沒有對尸體造成太多影響。
確認死者身份后,顧晨也是站起身,對著地下室外頭的其他警員說:
“就以這里為中心,把這里的每一棟廢舊房屋,都給我地毯式搜查一遍,但凡發現有人躲在這里,不論是誰?立刻逮捕。”
“是!”隨著顧晨的一聲令下,大家頓時齊聲呼應。
隨后,根據之前大家的溝通部署,所有搜查警員,立刻以兩人小組為單位,對周圍的建筑展開搜查。
而顧晨則在丁亮和黃尊龍的幫助下,將尸體運到外頭,等待高川楓法醫團隊過來處理。
王警官光顧四周,也是嘖嘖稱奇道:“這個兇手還真是個天才,能把這種廢舊的建筑作為藏身之處,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他或許已經想好了逃走的辦法,可是天不隨人愿,意外踩中了那顆釘子,讓他的計劃全部落空。”
幽幽的嘆息一聲,王警官又道:“現在的那個家伙,腳底板受傷,而且交通工具也丟在那邊,我估計他現在也是寸步難行,有些作繭自縛。”
“那也是他自作自受。”盧薇薇深呼一口重氣,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看他把張叔刺傷成那樣。”
“現在又把替身何俊龍殺害,我看,這家伙是早有預謀,早就想好了辦法,想要除掉張叔和這個何俊龍。”
“實話實說,這家伙的狠毒程度,簡直超乎想象,尤其是刺中何俊龍咽喉部位的那幾刀,我估計,就跟刺中張叔胸口的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張叔有所警惕,或許刺中的,就是跟何俊龍一樣的咽喉。”
也是聽見盧薇薇如此一說,這讓顧晨頓時鼻頭一酸。
想著當時張敬德在廢舊廠房搜查時,被這個兇手偷襲時刺中胸口的場面,顧晨心中就難以平靜。
要知道,兇手下手可是一點情面都不給,本質上是要將張敬德殺人滅口。
雖然現在張敬德還在醫院的ICU病房,但是,理論上接近于死亡,這讓顧晨心里一直緊張不已。
就怕忽然聽見父母從醫院打來的電話,告訴自己張敬德的噩耗。
所以,現在沒有接到父母的電話,顧晨心里尚且能平穩一些。
可如果接到父母電話里傳來的噩耗,顧晨感覺自己或許會難以承受這種可怕的打擊。
隨著搜查小組在附近區域不斷排查,顧晨就站在廢舊建筑的門口,安靜等待。
此時此刻,一輛市局技術科的商務車開到了跟前,高川楓帶著兩名法醫助理,拿著裝尸袋下車,匆匆忙忙的來到顧晨跟前。
看著顧晨呆呆的坐在一個廢棄的大理石圓凳上,高川楓剛想開口于顧晨打招呼,卻立馬被盧薇薇制止。
“怎么了?”高川楓一臉懵圈,也是對著盧薇薇小聲詢問。
盧薇薇則是將高川楓拉到一旁,小聲解釋:“這不是顧師弟的張叔,也就是張敬德現在還在醫院生死不明嗎?顧師兄現在的情緒,可能有些糟糕。”
偷偷瞥了眼顧晨方向,盧薇薇又道:“我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顧晨,從他加入工作以來,我從來沒見過這么脆弱的顧晨。”
“脆弱?”也是聽到盧薇薇用這個詞匯來形容現在的顧晨,高川楓這才對著顧晨仔細觀察。
發現顧晨的確沒了之前的精氣神,尤其是顧晨那雙犀利的眼神,此時此刻,卻是如此空洞。
了解情況的高川楓,這才默默點頭,表示明白:“我知道了,我就不去打擾他,讓他安靜的待會。”
“嗯。”聽著高川楓如此一說,盧薇薇將他拉到何俊龍的尸體旁,提醒著說:
“尸體就在這里,你們把尸體抬走檢測吧。”
“嗯。”高川楓默默點頭,隨后對著身旁兩名小助理揮揮手。
兩名法醫助理,這才趕緊取來防護裝備。
隨后,在現場對尸體做了一個基本的取證登記之后,又從盧薇薇這里獲得了一些現場圖片,和具體情況的資料后。
這才開始將尸體裝入裝尸袋中,然后抬上商務車,準備驅車離開。
離開之前,高川楓也是走到盧薇薇跟前,再次提醒著說:“話說…顧晨真的沒事嗎?看他這樣子,感覺挺可怕的。”
“反正,沒有抓到那名兇手之前,我估計顧師弟的心情都不會好到哪里去。”盧薇薇瞥了眼顧晨方向,這才收回目光。
高川楓做了一個“OK”的手語,這才跟隨著自己的兩名助理,一起登上車輛,驅車離開。
為了不打擾顧晨,高川楓還刻意將車輛啟動的動靜,弄得盡可能小聲。
見高川楓已經離開,盧薇薇這才來到顧晨身旁,坐在另一個大理石圓凳上,對著顧晨笑孜孜道:
“顧師弟,尸體已經運走,你不用擔心,這些瑣事,交給我們就行。”
“嗯。”顧晨并沒有太多表情波動,依舊是冷著一張臉。
此時此刻,天色已經變得有些昏暗。
于是盧薇薇將警車的車燈打開,照亮了這片區域。
而與此同時,王警官和袁莎莎,也從另一處方位走了過來。
見到王警官,顧晨趕緊問道:“王師兄,調查的如何?”
“沒有發現可疑人物。”王警官將強光手電放在桌上,也是取出警用水壺,抿上一口水。
一旁的袁莎莎也是趕緊說道:“我們搜查了那邊的幾處平房,并沒有發現太多異常,地毯式搜查,也沒有任何發現。”
“只能說,慢慢來吧,也不知道其他小組…”
也就在袁莎莎話音未落之際,大家忽然聽見,不遠處的某個方向,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動靜。
由于這里處在廢棄房屋區域,幾乎是沒有居民居住。
因此,任何一個細小的動靜,在這里都能聽得清楚。
“有情況。”顧晨立馬站立起身,目光看向四周。
盧薇薇指著其中一棟廢棄樓房道:“動靜好像是從那邊傳來的?”
“帶上家伙,過去看看。”顧晨此刻也安耐不住,直接取出機械警棍,拿著強光手電便迅速沖去。
其他人見狀,也都紛紛跟在后頭。
一時間,所有人都開始朝著動靜區域快速奔走。
由于天黑的緣故,加上這里廢棄樓房,以及各種廢墟都很多,因此大家只能走走停停,根據短暫的動靜辨別方向。
而袁莎莎負責在工作群里呼叫各大小組,大部分小組都有回復,唯獨丁亮和黃尊龍小組沒有回復。
緊跟在顧晨身邊的袁莎莎,這才趕緊匯報著說:“顧師兄,目前各大小組基本上都有回復,只有少部分小組沒有。”
“而在我們附近搜查的小組,也就丁亮和黃尊龍那個小組…”
“一定是他們發現了什么?”這邊還不等袁莎莎把話說完,顧晨就猜到,或許是丁亮和黃尊龍那邊有了發現。
大家立馬變得神情緊張起來。
顧晨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丁亮的電話號碼,但是卻遲遲沒有接聽。
這讓顧晨緊繃的神經,變得更加沉重起來。
“一定的丁亮和黃尊龍的小組那邊發現了什么?剛才還有那么大動靜,現在卻沒有任何動靜,這幫人在搞什么?”顧晨說。
王警官皺了皺眉,忽然發現,不遠處,似乎有幾道燈光。
于是王警官趕緊指向光源方向提醒著說:“那邊有光。”
一句話,瞬間又將大家的目光吸引過去。
顧晨來不及多想,立馬帶著眾人朝著光源方向奔跑過去。
而此時此刻,那道光源方向,似乎也發現了顧晨團隊,幾道光源頓時照射過來。
兩撥人迅速匯合,顧晨這才發現,丁亮和黃尊龍的身下,壓著一名可疑人員。
而此時此刻,兩人已經將可疑人員的雙手反拷,而兩人的全身上下,也是沾滿灰塵。
顧晨問道:“怎么回事?”
“發現一名可疑人員,在廢墟里鬼鬼祟祟的,我們我跟丁亮立馬追了過去。”
“可這家伙,見到我們就跑,還往廢墟堆里跑。”
“這家伙利用廢墟的掩護,愣是把我們兩個耍得團團轉。”
“好在我們兩個兵分兩路,這才把這家伙堵在中間。”
“這家伙還企圖反抗,直接被我用機械警棍,打掉了手里的兵器,好不容易,這才把他制服。”黃尊龍說完這些,整個人還在氣喘吁吁。
顧晨趕緊詢問道:“那你們兩個有沒有受傷?”
“可能就磨破點皮吧。”丁亮看了看自己滿是灰塵的胳膊,也是隨口一說。
顧晨聞言,也是拍了拍丁亮的肩膀,隨后將強光手電,對準趴在地上的嫌疑人。
見嫌疑人將頭低下,顧晨直接頓下身,仔細觀察和,發現這名男子,滿臉污垢,看上去像個乞丐。
光從這面部特征,還真不好判斷對方的樣貌。
于是顧晨問他:“你是誰?你跑什么?”
對方似乎不愿配合,直接將頭一扭,似乎非常抗拒。
“把他來起來。”顧晨站起身道。
王警官立馬走到對方跟前,一把將趴在地上的男子,直接提起。
大家這才通過手電燈光,大概能看清男子的具體樣貌。
高瘦的身材,跟之前那目擊者敘述的人物,基本符合。
而顧晨是通過監控,反復觀察過那些天,跟蹤張敬德的那名嫌疑人,也非常肯定,此刻站在跟前的這名男子,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人。
顧晨問他:“你就是昨天在廢舊廠房那頭,刺傷警察的那個人?”
男子聞言,也是目光看向顧晨,但很快,卻又低下腦袋,似乎不愿回答。
顧晨來回在對方面前走上兩圈后,也是讓自己保持足夠的克制,繼續問道: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跟蹤張敬德?打聽張敬德的情況?”
“還有,那個何俊龍,是不是你殺的?”
見對方依舊不肯回答,黃尊龍左右觀察,很快小跑到一處區域,戴上白手套,將地上的一把刀刃拿起,走到顧晨跟前道:
“顧晨,這是這個家伙,在拒捕的時候,使用的武器。”
“看上去,像是刺殺何俊龍的那把兇器。”一旁的袁莎莎說。
顧晨也是戴上白手套,拿在手里仔細端詳。
想起何俊龍脖頸上的傷口,與這把兇器極度吻合,加上這把匕首的把手部位,甚至都還殘留著一些殷紅的鮮血。
顧晨知道,這人八九不離十,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名兇手。
重重的嘆息一聲,顧晨也是沒好氣道:“看來果真是你,這些天頻繁跟何俊龍見面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你對吧?”
低頭瞥了眼對方的雙腿,顧晨趕緊問道:“丁亮,黃尊龍,這家伙的腿…”
“是瘸的,右腿是瘸的,從他走路姿勢就可以看出。”這邊還不等顧晨把話說完,黃尊龍便清楚顧晨的意思,趕緊將具體情況告知給顧晨。
而此時的丁亮,也是立馬將對方的右腿提起,亮在眾人跟前。
由于這名男子十分抗拒,不停的揮動身體進行反抗。
王警官在抱住對方的右腿后,直接將對方的鞋子脫去。
將襪子脫去的瞬間,大家這才發現,男子的腳底板位置,似乎已經進行過簡單的傷口包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