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也很疑惑,疑惑這幫人是怎么弄出這么多復雜的程序。
可想到這幫人在二十多年前,的確都是亡命之徒,也非常清楚自己的處境。
如果不給自己留后手,的確容易一敗涂地。
這也是為什么,這個虎爺,要給原本一個普通的木材加工廠,打造成一個復雜的堡壘。
想到虎爺放過這幫混混一馬,而這幫混混,或許還會展開報復。
所以虎爺才出此下策,想用一個近乎完美的方式,來化解大家之間的猜忌。
顧晨短暫沉默片刻,也是問許培文:“所以,這個虎爺之所以要這么做,是因為害怕你們之間產生隔閡?”
“對。”似乎感覺顧晨是猜到了虎爺的用意,許培文趕緊說道:
“虎爺的想法也很簡單,大家都是同坐一條船,有事大家都會有事。”
“尤其是阿壯的這種操作,簡直讓人感覺疑惑,就感覺,阿壯壓根就不知道這樣做的危險性。”
“虎爺也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如果自己又早多錢,可如果兄弟們不可靠,那這筆錢,遲早會出問題。”
“所以,虎爺這么做,其實就是想用這些黃金來穩定你們的軍心,可以這樣理解嗎?”盧薇薇說。
許培文狠狠點頭:“對對對,你說的太對了,虎爺就是這個意思。”
“而且你們知道嗎?因為虎爺把大家的錢,全部兌換成黃金,統一保存。”
“而且,他還拿出一部分黃金,分給我們,甚至大方的給出了藏寶圖的一部分。”
看了看面前眾人,許培文繼續說道:“其實,你們以為這些看不懂的圖騰和符號,是黃志剛創造的對吧?其實不是的。”
“最早用這種符號和圖騰來表達意思的人,就是虎爺。”
“可以說,他是個非常聰明的家伙,利用這種特殊符號,完全拿捏了我們所有人。”
“等等。”王警官聽到這里,也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這才又道:
“你說,虎爺給你們每人分得一張藏寶圖,但這些藏寶圖都是殘缺的對吧?”
“對。”面對王警官的質問,許培文點頭附和:
“全部都是殘缺的。”
“那你們幾個,把這些地圖湊到一起,就可以拼湊成一張完整的藏寶圖,我可以這么理解吧?”王警官又問。
許培文繼續點頭,卻是解釋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因為,最關鍵的一份,在虎爺手里,他分給我們的,都只是具體位置的一部分。”
“如果少了他那部分,那即便你有再大的本事,也很難湊齊那份地圖,可以說,全憑想象來湊齊地圖,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說到這里,許培文自己都嘆息一聲,似乎也感覺非常無奈。
顧晨微微點頭,又道:“那這么說,虎爺只是在給你們畫大餅?”
“嗯。”低著腦袋,許培文只是低哼了一聲,也是無奈說道:
“當年那個時候,我們也不知道什么叫畫大餅,反正,虎爺是個說話很有感染力的人。”
“在他的慫恿下,大家都感覺,虎爺是個好人,最起碼,會把那一大筆黃金,分給我們每個人。”
“但前提是,必須要保證大家的安全,就比如阿壯,用這么愚蠢等方式,暴露自己。”
“要不是阿壯跟虎爺關系鐵,又是很多年的好兄弟,以虎爺的性格,是一定會殺了他的,可他卻沒有。”
“但是,這個大餅它香啊,經過虎爺這么一分配,大家頓時都有了斗志。”
“那你們后來去了哪里?你不是說,虎爺已經意識到,木材加工廠不安全嗎?”盧薇薇說。
“是的。”聞言盧薇薇說辭,許培文也是嘆息著說:
“虎爺把那些殘缺的地圖,分別交給我們這些人,當然,他也是有過叮囑的,沒有接到他的通知,任何人都不能隨意將這些地圖拼湊起來。”
“當然,我們也都不會這樣做,因為那時候,大家都感覺,這些黃金,遲早是大家的。”
“而且大家又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彼此之間都是非常信任。”
“所以,也就沒有想太多,可是后來,虎爺要讓我們所有人都分道揚鑣。”
“分道揚鑣?”王警官聽得有些模糊,趕緊又問:“你們幾個是要分開?”
“對,簡單來說,就是所有人不能再聚集,當然,虎爺也動用了他多年的人脈關系,通過幫我們辦理假身份,給我們安排了去處。”
“黃志剛呢,去了貴省黔城的一個偏遠的村寨,也就是你們逮捕他的地方。”
“而我呢,去了南方一座小城,在那里跟人學習各種美食,而阿壯,他去了西北,后來聽說死于一場車禍。”
“那虎爺呢?”盧薇薇還是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虎爺?”許培文目光一怔,似乎是回想起多年的事情,也是不由感慨著說:
“虎爺后來在一個地方,據說是被仇家盯上,然后…然后我們就再沒他的消息。”
“具體什么情況?其實我們這些人非常清楚,他肯定是兇多吉少,但具體死在哪?沒人知道。”
“可是直到有一年清明,在我的提議下,我跟黃志剛兩個人,準備回東北的老林子,給虎爺立個碑,就立在他養父旁邊。”
“這也算是我們給他一個交代吧,如果他還活著,他可能會在某一天,看到我們給他立的碑。”
“如果他永遠看不到,那么也沒關系,至少我們給他立的碑還在。”
“可就在我跟黃志剛幫他完成了立碑的工作后,我們在他居住的老房子里,也就是當年的那個木材加工廠,如今已經荒廢在那。”
“我們回去,來到虎爺曾經居住的房間,偶然間發現了一處密道,就順便下去看看。”
“在密道里面,我們發現了虎爺留存的一些東西,其中就有那份特殊符號的圖騰,這應該是虎爺埋藏黃金的最后一塊拼圖。”
“也就是說,你們找到了最后一塊拼圖,如果合在一起,急能發現那筆黃金的埋藏地點?”盧薇薇聽到這里,也是不由感慨。
可想到阿壯早些年因為車禍去世,盧薇薇不由皺起眉頭,這才又問:
“誒不對呀,如果這么說,阿壯身上的那塊拼圖,才是你們很難找到的。”
“不,不是這樣的。”面對盧薇薇的質問,許培文也是趕緊解釋說:
“實際上,我們跟阿壯之間,其實也常有聯系。”
“雖然大家分布在天南地北,但是,經過那些事情后,大家都彼此信任。”
“其實在阿壯出車禍之前,他就跟我們說起過,他說,如果哪天他意外去世,那么,不用懷疑,可以去他居住的地方,仔細搜查一下,一定會有意外驚喜。”
“所以,你們都去了?”顧晨問。
許培文搖了搖頭,說道:“只有黃志剛去了,起初我們都以為,這只是阿壯的一句玩笑話,可黃志剛把這當真了。”
“自從得知了阿壯意外死亡的消息后,黃志剛就一個人去到西北,根據阿壯之前留下的地址,找到了阿壯當年居住過的房子。”
“他也是在房間里翻箱倒柜,可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黃志剛的運氣的確要好上一些。”
“就這樣,黃志剛得到了最關鍵的一塊拼圖,而且,從那時開始,我們的所有拼圖也都集齊。”
“只要黃志剛愿意,我們可以立馬找到那些散落在各地的黃金。”
“那你有這樣要求嗎?”盧薇薇問。
許培文卻搖了搖頭,說道:“自從經歷了這么多苦難之后,我算是已經活明白了,什么錢不錢的?已經沒那么重要了。”
“我只是想好好的活著,餓不死就行,我只想過平平淡淡的生活。”
“而且我也早就看透了,當初虎爺留下的那份拆解開來的藏寶圖,或許就是一個天大的謊言。”
“或許,那些黃金,他藏在一個你根本無法發現的地方。”
“說那么多好話,其實就是想穩住軍心,這么多年來,我也慢慢習慣了在各種謊言中生存,所以,我算是看得比較開的那一類人吧?”
“可是,那個木箱上的圖騰和符號,究竟是怎么回事?”王警官似乎還是不太明白,這跟之前的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關系。
但此刻的許培文,卻是冷冷一笑,不咸不淡的道:
“當然有關系,當初黃志剛找到阿壯的殘缺地圖后,他也并沒有想要獨吞的意思。”
“換句話來說,他是擔心虎爺有詐。”
“有詐?”
聽到這樣的回復,盧薇薇和王警官一臉懵圈。
可還不等盧薇薇和王警官問起緣由,許培文便自己交代道:
“對,黃志剛還是怕死的,因為當年,我們可是親眼見識過,虎爺設置機關的厲害之處。”
“那幫混混,尚且在那天晚上吃了大虧,何況還是在非接觸的情況下吃虧。”
“可如果,虎爺給我們畫的大餅,其實是個機關的時候,那么,虎爺對待背叛自己的人來說,那一定會施以報復的,而且是那種最狠毒的報復。”
說到這里,許培文也是抬頭看著天花板,重重的嘆息一聲道:
“黃志剛就是擔心虎爺會留這么一手,所以他才不干單獨拿下這筆黃金,而是將他獲得阿壯那份殘缺地圖的事情,分享給我。”
“他告訴我,有錢大家一起賺,讓我跟著他一起,把那筆黃金挖出來。”
“那你是怎么回復他的?”聽到這里,顧晨也感覺十分好奇。
但許培文卻是不緊不慢道:“我?呵呵,我當然是不在乎,因為我壓根對那筆黃金不抱希望。”
“在我看來,多學一門手藝,這錢賺的才踏實。”
“如果成天想著如何獲得那筆黃金,那我想,最后可能會丟掉性命也說不定。”
“所以我比較實在,就告訴黃志剛,那筆黃金我不要了,讓他自己看著辦。”
“所以呢?黃志剛就把那些的拼湊起來的殘缺地圖,根據自己的想法,重新規劃成了一種全新的圖騰和符號。”
“而且這種圖騰和符號,只有自己能看懂。”
“連你也防?”王警官感覺不可思議。
但許培文卻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對,就是連我也防著。”
“在我看來,這個黃志剛比我更看重黃金。”
“也就是從那之后,我們之前的那些個殘缺地圖和符號,都已經作廢。”
“而唯一知道那筆黃金下落的人,也就變成只有黃志剛一人了。”
“但是,黃志剛對我還是絕對信任的,因為大家相處時間久,他對我也是絕對放心。”
“也就在前些年,他的生活突遭變故,他感覺自己的記憶力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差。”
“沒有辦法,他只能采取措施加以彌補。”
頓了頓,許培文又道:“一方面,他把所有內容,畫成一些只有自己才看得懂的符號和圖騰,全部刻在一個木箱上。”
“而另一方面,他并不想把家中的木箱放在那里,因為,他家中曾經失竊過,損失不算很大,但是也染黃志剛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萬一哪天小偷偷不著值錢的東西,然后一氣之下,把家里的東西砸碎或者一把火燒了,那么以黃志剛現在的記性,他肯定是難以承受的。”
“所以,他才把那個木箱,交給你替他保管?”顧晨說。
許培文狠狠點頭:“就是這個意思,要知道,這東西,已經成了黃志剛揮之不去的厄運。”
“自從他開始惦記那些黃金,他整個人就生活的并不快樂。”
“而相反,我對那些黃金壓根不在乎,尤其把那當做是虎爺最后對我們的考驗,看看我們是不是真的貪心那些黃金?所以才會設置陷阱,等我們往里鉆。”
“所以,也就是因為我有這種好心態,因此黃志剛對我也是非常信任。”
“因為黃志剛非常清楚,我壓根看不懂他的那些特殊符號和圖騰,因為壓根沒有一點關聯。”
幽幽的嘆息一聲,許培文也是無奈搖頭:“所以,那個箱子,才糊里糊涂的來到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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