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強說話比較幽默,完全沒有昨天晚上對何立杰的那種脾氣,顧晨也是淡淡一笑,又問阿強:
“你說你最大的開銷是吃飯和房租,難道,你不住在何家壩?而是在外頭租房子?”
“那是肯定的。”見顧晨問起此事,阿強也不再隱瞞,直截了當道:
“說實在的,我家雖然在何家壩,但是距離市區較遠,我也沒買車。”
“就算我買了車,這每天的來回路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所以啊,我干脆在市區租了套房,平時工作也方便,有空就回何家壩。”
頓了頓,見顧晨聽得認真,阿強又道:“這不?昨天正好還回家拿東西,卻又碰見何立杰這家伙,所以,讓你見笑了。”
“那倒沒事,只是,我感覺你們對何立杰,好像有挺深的偏見?”顧晨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全部都看在眼里。
因此也替何立杰感到悲哀,至少這個阿強的父親,曾經見何立杰撫養長大。
而對于阿強來說,他更像是何立杰異父異母的兄弟。
但是從昨天晚上的情況來看,阿強似乎對于何立杰當初輝煌騰達時,沒有幫助自己一把,一直耿耿于懷。
可想到何立杰畢竟已經夠慘了,顧晨還是替何立杰說好話道:
“何立杰當初的確有他不對的地方,可你也要理解他的難處。”
“我跟何立杰深度聊過,他當初畢業字后,就一直忙于自己的事業。”
“由于接觸的圈子不同,所以關注重心一直是他身邊的事情,從而忽略了你們這些發小。”
“但是,隨著事業的不斷發展,可能何立杰也沒有怎么顧及家庭。”
“我就曾聽何立杰自己訴苦,他告訴我,自從破產之后,他才真正有時間跟家人和孩子待在一起。”
“對待家人尚且如此,更何況你們這些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人呢?”
“呵呵,警察同志,你也別說。”聽懂顧晨的意思,阿強微微一笑,也是沒好氣道:
“我知道,你想讓我原諒何立杰,但是,這在我看來,真的很難做到。”
“因為何立杰是什么人?我比你們更清楚,他從小就特別逞強,特別看不起我。”
“在他眼里,我只不過是一個沒用的廢物,連給他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這也是為什么,我去魔都找他,他卻故意找各種借口推脫,甚至跟我往失蹤。”
頓了頓,阿強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又道:
“從他換掉之前的手機號碼就不難看出,他是真的不想跟我們之前這些人有任何瓜葛。”
“他不想讓我們找到他,但是他可以隨時找到我們,他就是這種人,一直都是自以為是。”
深呼一口重氣,阿強也是摘下安全頭盔,也是笑孜孜道:
“后來如何?你自己也看到了,何立杰破產,這是他自找的。”
“這一切,我爸早就猜到了。”
“你是說達叔?”顧晨問。
阿強默默點頭:“沒錯,我爸太了解何立杰了,也知道他的弱點是什么?”
“我爸常說,立杰這孩子,能力強,加上機遇好,畢業之后就開始賺大錢,但是由于太過于順風順水,以后可能會栽大跟頭。”
“因為這種情況,何立杰會以為自己能力超群,做什么都能得心應手。”
“可一旦事業受挫,他會有些慌不擇路,最終會把自己之前積攢起來的事業,全部毀于一旦。”
聽到這里,顧晨也是目瞪口呆。
不曾想過,何家壩的那位叫達叔的老人,竟然有如此眼光?
竟然很早就已經預判了何立杰今天的遭遇。
“不錯,你爸卻是是一個慧眼識珠的人。”顧晨不免要夸贊幾句。
阿強微微一笑,將煙頭丟在地上,隨意碾上兩腳,這才又道:
“我爸做過小學校長,他這輩子,培養了不少人才出去,看人也是特別準。”
“從每個人的性格特點,他們預測出這些人將來的成就。”
從電瓶車里取下一瓶水,阿強咕嘟咕嘟的喝上兩口,這才又道:
“我爸常說,立杰是個可以做大事的人,但是,容易驕傲,如果做出成績,他會很飄,甚至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果然,這些年來,他事業一直順風順水,可能是跟風口有關吧?每次風口他都能抓住。”
“以至于我懷疑老爹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深呼一口氣,阿強也是淡淡一笑:“果然,這么多年,讓何立杰這小子風光了這么多年。”
“沒想到,今年他會跌入谷底,呵呵,可能…這就是天意。”
“那你還恨他嗎?”顧晨問。
“恨,當然恨,你是不知道,他當初許下的那個空頭支票,對我老爹傷害有多大?”
“我老爹曾經是何家壩小學的校長,雖然已經退休,但是一直心系何家壩小學。”
“他唯一的心愿,就是何家壩小學能夠一直保存下來,畢竟,這是我們何家壩引以為傲的學校。”
“當初周邊的學生,都來這里上學,如果學校不復存在,我老爹可能寢食不安。”
嘆息一聲,阿強也是搖搖腦袋:“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我們遲遲沒有等到何立杰給予的新建學校的費用,最終上頭是等不及了,不論我老爹如何說情,這何家壩小學也得拆除。”
“最后竟然把何家壩小學,并到了上頭的劉家壩,這對于我們何家壩人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為此,我老爹多年來積累起來的威望,幾乎都給這家伙給敗光了,我不恨他恨誰?”
說道最后,阿強心中也難以咽下這口氣。
顧晨微微點頭,也是深表同情道:“的確如此,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是不要落井下石了。”
想了想,顧晨又問:“對了,你在市區還沒買房?”
“呵呵,買房?現在一年大概能攢個4萬塊吧,一套房算200萬的話,我只需要干50年就能買到。”
“今年我36,算起來,也就是我86歲的時候就能掙到了。”
“到時候我再干個50年,到136歲,我還能給我兒子買一套,我再干50年,活到186,我還能給我孫子買一套。”
“呵呵,扯遠了。”見阿強似乎也是一個樂觀的人,面對這種提問,也能用幽默的方式來回答,顧晨也是見好就收,不再多問。
而阿強也是淡笑著回應:“其實,只要讓我別死我就能活到這么大歲數,只要你讓我一直活著,我就能一直不死。”
“好吧,生活挺辛苦的,對吧?”顧晨看看左右,也是繼續觀望外頭的情況,等待王警官和盧薇薇的到來。
但是在此之前,需要跟阿強在這聊聊日常。
阿強也是咧嘴一笑:“我覺得還好吧,你看我每天兜里都帶著幾塊糖。”
說話之間,阿強就跟變戲法似的,直接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糖,隨手遞給顧晨道:“來一顆。”
顧晨順手接過一顆糖果,也是好奇問他:“你帶這么多糖果做什么?”
“吃啊,糖果不就是用來吃的嗎?”見顧晨被自己這種答非所問的回答愣了一下,阿強噗嗤一下笑出聲道:
“哈哈,開個玩笑,主要是,自己覺得生活苦的時候,我就會吃塊糖,并且告訴自己,其實日子也很甜。”
“的確不錯,但是有自己騙自己的嫌疑。”顧晨將糖紙剝開,將硬糖送入嘴中。
而阿強則是咧嘴笑笑,不由分說道:
“自己騙自己,怎么都好騙,也是為了激勵自己嘛,但是有人想騙我可就難了,我可是安裝了反詐APP了,我可不是傻子。”
見阿強有安裝反詐APP,顧晨咧嘴一笑,也是帶著調侃的語氣問他:
“對了,你們送外賣,有沒有老客戶啊?有老客戶應該輕松一點吧?”
“嗯,有一個。”似乎是想起什么?阿強默默點頭,也是附和著說:
“這以前啊,我每天都給他送一碗雞湯,后來他就不喝了。”
“呵呵,為什么后來不喝了?”顧晨也很好奇。
而阿強也是咧嘴笑笑,打趣著說:“因為他說,天天喝雞湯,把他喝得營養不良了,看來什么東西都得適量是吧?”
“適量啊,會補充營養,要是天天喝啊,真有可能消化不良。”
想了想,阿強忽然看了眼手表,這才又道:“行了不說了,我得回去了,除了送外賣,我還做點其他副業,得去忙了。”
“行。”顧晨默默點頭,也是祝福道:“好好干,你一定能混出名堂,闖出一片天地。”
“闖出一片天地不敢說,但我肯定闖不了紅燈。”阿強說笑的同時,背對著顧晨揮了揮手,很快便騎著電瓶車,消失在拐角位置。
見阿強走遠,顧晨這才咧嘴一笑,搖了搖頭,準備返回停車區。
而此時的外頭,忽然傳來一陣車輛的引擎動靜。
當顧晨再次回頭一瞧時,發現是車牌尾號為AE86的警車。
王警官也是調皮的開著警車,直接在顧晨面前兩厘米處穩穩停車,也是落下車窗,問顧晨道:
“顧晨,我們芙蓉分局的新警車呢?”
“在里邊,手續已經辦好,鑰匙在我手里,隨時可以過去提車。”顧晨說話之間,從口袋中掏出車鑰匙。
“那我得過過癮啊。”王警官下車之后,直接從顧晨手里接過一把新車鑰匙。
“顧師弟,我也要開新車。”另一邊的盧薇薇,也從顧晨手里取下一把車鑰匙。
于是顧晨將兩人帶進停車區。
此時此刻,停車區的位置上,早已停著十幾輛新車。
全部都已經經過警用設備改裝,并且排列的整整齊齊。
王警官按下車鑰匙,一輛嶄新的警用越野車閃爍燈光。
王警官欣喜若狂:“還是一輛SUV啊?不錯不錯,這車我開回去。”
盧薇薇按下車鑰匙,一輛三廂轎車閃爍燈光,盧薇薇也是非常滿意,立馬過去啟動車輛,感受著新車里的各種氣味。
顧晨則是走到二人中間,與兩人分享著道:“你們剛才開車過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一名外賣小哥剛從這邊出去?”
“騎著電瓶車那個?”盧薇薇顯然是有注意到。
顧晨微微點頭:“沒錯。”
“我也看到了,話說那人誰呀?你認識?”王警官調試車輛按鈕的同時,也是隨口一問。
顧晨則是淡淡一笑:“他是阿強,就是昨天我們在何家壩達叔家碰見的那個阿強。”
“是他?”
也是聽見顧晨如此一說,王警官和盧薇薇頓時異口同聲,也是被這名外賣小哥的身份驚了一下。
“原來他是外賣小哥啊?”盧薇薇說。
顧晨微微點頭:“沒錯,每天都挺辛苦的,但是一天干下來,也就整個兩三百吧,聽說一年能攢個四萬左右。”
“那收入也不是很高嗎?比起我們江南市外賣小哥的平均工資,他算低的。”
“可能是搶訂單搶不過那些人吧?”顧晨也是隨口一說,反正自己也不太清楚。
但王警官卻是咧嘴一笑,也是調侃著說:“也挺好的,最起碼,一年能攢個四萬左右,在江南市,只要沒有太多的物質欲望,還是能生活的有滋有味。”
想了想,王警官又道:“誒?我忽然看到一句話,說是我們送走了廉價的農民工兄弟,卻迎來了廉價的大學生。”
“現在月薪三千找不到農民工兄弟,卻可以招到一大批大學生。”
“而讓人更不是滋味的是,這些大學生都是由這些農民工兄弟,用廉價的收入供養的。”
“這農民工兄弟呢,好不容易供養出來的大學生,到頭來卻發現,還不如當年的自己。”
“嗯。”顧晨也比較認可,也是附和著說:
“就像平凡的世界里寫的,你讀了很多書,知道了村子以外有個大世界。”
“你如果不知道,你就可以像村子里的人一樣結婚生子,成為出色的莊稼人。”
“可你知道的太多了,思考的太多了,才會有這種不被周圍人理解的苦惱。”
“而學歷不僅僅是敲門磚,也是我們下不來的高臺,更是脫不下長衫的孔乙己。”
“哎呦,顧師弟你說的可太對了,可不就是這樣嗎?”
“現在許多碩士和博士,都開始送起了外賣,感覺現在什么工作都是越來越卷了。”盧薇薇想到這里,也是不由感慨。
比較當初許多接觸的外賣小哥,還有不少的網約車司機,其實許多都擁有高學歷。
甚至有一些曾經還是大老板,這讓盧薇薇頗有一種錯覺,感覺現在的學歷特別不值錢。
顧晨也是默默點頭,也是繼續說道:“之前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現在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像何立杰,他就屬于那種特別拉不下臉面的人,其實像何立杰這種類型的人物,在我們現在的社會中,也能找到不少。”
“可不是嗎?”盧薇薇很快檢查完車輛儀器情況,也是推開車門,走出來道:
“其實像何立杰,說自己要去國外做什么網約車司機,擺地攤什么的,難道國外的機會就比國內好嗎?到時候還不是卷得厲害。”
“要我說,他倒不如跟那個阿強一樣,就在江南市跑跑外賣然后搞輛車,跑跑網約車也挺好。”
“這樣一來,最起碼能解決他當務之急的生存問題。”
“那能一樣嗎?”王警官聽盧薇薇如此一說,也是從警車內下來,不由分說道:
“盧薇薇,你要知道,何立杰這么自負的一個人,那是很要面子的。”
“我問你,何立杰為什么要從魔都回到江南市?,魔都他可是生活了幾十年啊,人脈和資源可都在那里。”
“但是在江南市,他一無所有。”
“呃,是怕被熟人看見。”盧薇薇說。
“可不就是嗎?”王警官聞言,也是附和著說:
“何立杰,在魔都也算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你要讓他在魔都的街頭送外賣,跑網約車。”
“萬一要被那些曾經巴結他的朋友看見,那人家可不得嘲笑他嗎?”
“而且何立杰這個人,又是一個自尊心特別強的人,他能承受這些?那還不如殺了他。”
“王師兄說的對。”也是聽王警官如此一說,顧晨也是接話說道:
“何立杰離開魔都是正確的選擇,留在江南市也挺好的,至少可以避免他在魔都遇見的那些尷尬事。”
“而且江南市,是他從小生活的地方,雖然現在的何家壩,他沒臉回去,但是好在達叔對他一直不錯,他要是想回去,隨時都可以。”
“現在,達叔又給了何立杰一筆錢,這是他曾經孝敬達叔的錢。”
“具體多少?看他良心,他要是當初良心多,打錢也多,那么現在,回報他的將是一筆巨款。”
“可要是他當初小氣,那么他收到的那張銀行卡,也不會有多少。”
“但是有了這筆錢,跟沒有這筆錢,完全是兩碼事,我相信,以何立杰這種擁有高明頭腦的人來說,有錢可以做許多事情。”
“他也可以避免遠走異國他鄉,說不定就選擇在江南市安定下來,然后另謀發展,最后又東山再起也說不定。”
“東山再起?”聽著顧晨的這番講述,王警官感覺顧晨是過于高看何立杰了。
可畢竟這是人家的事情,王警官也不愿多管,也是調侃著說:
“但愿吧,但愿何立杰能夠在這里干出成就,畢竟現在的人都很奇怪,各種社會習慣都讓人難以理解。”
“何立杰要是能夠捕捉到一些擁有的機會,說不定還真能東山再起嗯。”
“老王,你覺得他能干出什么成就?現在他還有哪些機會?”盧薇薇將車門一關,也是靠在了警車旁,擺起了車模的姿勢。
王警官則是拋著鑰匙,思考著說:“不是有句順口溜嗎?是這么說的,說是現如今的社會啊,是窮吃菜富吃蝦,有錢有勢吃王八。”
“男想高,女想瘦,狗穿著衣裳人露著肉,愛怕丟,情怕偷,身居要職怕退休。”
“豬下駱駝牛生象,男人變成女人樣,男穿裙子女光頭,雌雄難辨惹人愁。”
“噗!”聽著王警官的一番順口溜,盧薇薇忍不住憋笑出聲:“還有這種說法?挺有意思啊?”
“是吧?”見盧薇薇也敢興趣,王警官頓時得意起來,也是繼續說道:
“還有,說是富吃野菜窮吃肉,實在讓人難接受。”
“這個時代挺奇怪,人在家里心在外,離婚的速度比結婚快,不管老少都想談戀愛。”
“拍照要把大腿露在外,女孩能把大叔愛,小伙再帥若沒錢,姑娘照樣把你嫌。”
“如今女少男的多,結婚必買房和車,有了車子也不開,出門打工外邊待。”
說道最后,連盧薇薇也跟著節奏一起點頭,王警則是不亦樂乎的繼續道:
“都說是鄉下有房不去住,城里必須買一處,農村老房蓋得好,關門閉戶住的少。”
“寵物的生日要慶祝,父母的生日卻記不住,逢年過節才回家,吃喝全靠爸和媽。”
“中老年人在奮斗,年輕一代在享受,夫妻晚上好鄰居,背對著背來玩手機。”
“自家媳婦當成草,外面的野花是個寶,快遞公司生意好,外賣小哥滿街跑。”
“還有嗎?”顧晨也是聽得來勁,雙手交叉抱胸,繼續追問。
王警官短暫停頓了幾秒,這才又回想著說:“有,當然有,還有就是,大街小巷關門多,都在家里干直播。”
“家人們快把禮物刷,謝謝榜一我大哥,錄個視頻發日常,不花錢就沒流量。”
“拍的段子你再好,不如人家口型對的好,天黑路又滑,社會太復雜。”
“你越往高處爬,就越有人找茬,是鬼別裝人,是人別裝神。”
“好鷹要會抓兔子,猛龍也得盤柱子,玩笑別太過,否則全是禍。”
“人情世故杯中酒,人要落魄不如狗,究竟是敵還是友,時間久了自己瞅。”
“看清對你好的,記住被誰咬的,昨天已經是歷史,今天才是剛開始,到了明天,誰也不好使。”
“所謂是酸甜苦辣自己嘗,喜怒哀樂自己扛,萬丈深淵不見底,靠誰不如靠自己。”
“該走的都會走,該有的都會有,翻臉不如翻身,躺平不如狂奔。”
“啪啪啪。”說道最后,盧薇薇忍不住替他鼓起巴掌。
王警官則是壓壓手,說道:“記住,人生苦短,必須性感,生死有命,胖瘦在天。”
“現在的社會雖然卷,但機會還是有很多的,我剛才說的這個順口溜,可都是現在的社會亂象。”
“但凡何立杰能夠抓住機會,那肯定有他翻身的機會。”
“噗,老王。”也是聽王警官說話越來越押運,盧薇薇也是忍不住調侃道:
“話說你現在說話,節奏感都這么強的嗎?”
“這些話,我感覺哪天你應該去說給何立杰聽,在他面前,將你剛才說的那些個順口溜,再給他說一遍,沒準人家受你啟發,還能繼續干出一番大事業呢?”
“得得得,我也就開個玩笑,你們也都別當真。”
見自己隨口一說,盧薇薇竟然將自己奉為神明,王警官也是趕緊打住。
盧薇薇也是笑了笑,問顧晨:“對了顧師弟,你吃了午飯沒?”
“吃過了,這不是等你跟王師兄過來,把車給提回去嗎?”顧晨說。
“那好,我們趕緊過去吧,我跟老王開新車,你開我們之前那輛。”
“行。”顧晨也沒在乎太多,這兩輛新車,顧晨準備配給其他部門。
而自己主管的刑偵隊,其實車輛和裝備,一直都比較充足。
顧晨也對車牌尾號為AE86的警車情有獨鐘。
破了破了點,但還用,關鍵車牌數字挺有意思,整個江南市警隊只此一輛。
翌日下午4點20分。
當顧晨正在給刑偵隊干部,傳達昨天市局開會的精神,并準備落實計劃的同時,一通電話忽然響起。
一旁的袁莎莎趕緊起身,跑去接通電話。
顧晨只是看了一眼,便繼續與眾人講解起來。
也就在此時,袁莎莎將信息記錄完整后,這才趕緊掛斷電話,神情凝重的看向顧晨:
“顧師兄,有人報警,說自己的老婆被人殺害。”
“什么?”顧晨以為自己捅錯,也是愣在當場。
袁莎莎則是繼續說道:“有人報警,說自己的老婆被人殺害在家里,我們得立刻出發。”
“王師兄,盧師姐,小袁,你們跟我去一趟。”聽到這里,顧晨也顧不得太多,立馬過去取下墻壁上的單警套裝。
而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都同時動作迅猛的取下裝備,跟著顧晨一起下樓。
還是老規矩,顧晨啟動車輛之后,袁莎莎說出具體地址,顧晨便開車直接趕往案發地點。
而關于案情通報,大家在車里說明,這樣可以大大的節省時間。
“小袁,把具體情況跟大家說明一下。”開車的顧晨說。
“好。”袁莎莎點點頭,隨后拿出自己記錄的便簽紙,這才與眾人分享道:“情況是這樣的,案發地點在城中村,也就是老火車站附近的那個黃村。”
“報警人是叫黃志強,死者是她老婆,叫張霞。”
“他說自己的老婆,是被一個熟人殺害,他還跟熟人毆打起來,并且自己也已經受傷。”
“現在,他人在附近的醫院,據說傷得還不輕呢。”
“那我們是先去案發現場?還是先去醫院?”盧薇薇隨口一問。
顧晨眉頭緊蹙,也是問袁莎莎道:“他家的具體住址有沒有說?”
“有,具體住址在黃家村9棟2單元302室。”袁莎莎說。
顧晨道:“把地址發給丁亮跟黃尊龍,他們今天在外頭巡邏,正好讓他們過去保護好現場。”
“我們現在,直接去黃志強那邊,醫院地址說一下。”
“嗯,是第八人民醫院,他現在應該還在接受治療吧?但沒說具體位置。”袁莎莎說。
“再給他打個電話,告訴我們具體位置。”顧晨說。
袁莎莎默默點頭,立馬開始落實起來。
也是在一陣溝通之后,袁莎莎先是將情況告知給外頭巡邏的丁亮跟黃尊龍,又跟報警人黃志強取得聯系,這才掛斷電話,通報著說:
“黃志強現在已經住院了,剛到的病房,在住院部大樓,二樓的1501號病房。”
“行,那我們先去那里。”說話之間,顧晨加快了油門。
伴隨著警燈閃爍,顧晨很快開車來到了第八人民醫院。
而這里距離城中村黃村也并不算很遠,顧晨將車停好后,便帶著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火急火燎的趕往病房方向。
推開病房大門,此刻正滿身是傷的一名強壯男子,正躺在一張病床上,周圍病床都空置在那,放置著許多雜物。
也是看見顧晨幾人進來時,男子這才一臉痛苦,對著顧晨解釋說:“警察同志,是我報的警。”
“你是黃志強?”袁莎莎問他。
“對,我是黃志強。”滿身是傷的黃志強說。
顧晨立馬上前,開始檢查黃志強的傷勢。
這才發現,黃志強的臉上,胳膊,還有小腿部位,到處纏滿著繃帶。
此刻人也是躺在病床上,似乎異常痛苦的樣子。
看著黃志強胳膊上纏滿繃帶,顧晨也是一臉震驚。
此時此次,一名女護士剛好進屋,也是見到一群警察站在這里,不由一愣。
盧薇薇見狀,趕緊問女護士:“女士小姐,這位病人是什么情況?”
“哦,他呀?跟人打架呀,把自己打得遍體鱗傷的,手臂還有輕微骨折。”
“腦袋呢,也達成了花貓模樣,到處都是淤青。”說道最后,護士順手便把藥瓶換好。
見大家都愣在原地,女護士又道:“沒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行,麻煩你了。”王警官感激著說。
隨后大家將病房大門一關。
顧晨也是將執法記錄儀打開,問黃志強道:“話說你到底什么情況?怎么被人打成這樣?”
“都怪我交友不慎。”黃志強此刻一臉懊悔,也是傷心欲絕,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盧薇薇見狀,也是提醒著說:“你也別哭啊,把事情說清楚,你說你老婆被人殺害,到底什么情況?那你老婆尸體現在在哪?”
“還在家里。”黃志強說。
“那現場有沒有保護好?”顧晨又問。
黃志強默默點頭:“有,大門已經被我鎖住了,我沒有讓任何人進去。”
“因為受傷的緣故,所以,我沒辦法,這才趕緊來醫院治療一下。”
說道最后,黃志強又是一副痛苦表情。
王警官趕緊問道:“話說,兇手是誰,你知道嗎?”
“知道,我就是在跟這個家伙打斗過程中,才被這家伙打傷的,我不會放過他,我跟他沒完。”
黃志強說道最后,眼神也是異常猙獰,恨不得現在就把對方碎尸萬段。
盧薇薇也是搖頭說道:“先不說這個,只要知道兇手是誰,那抓他應該問題不大。”
嘆息一聲,盧薇薇又問:“那我問你,殺害你妻子的那個人,具體叫啥?現在在哪?”
“他叫何立強,我們通常都叫他阿強,也住在黃村出租屋里。”
“什么?也住在黃家這里?”聽到這樣的回答,顧晨也是喜出望外,感覺位置相差不遠,可以方便調查。
于是顧晨又問:“那他是哪里人?”
“何家壩人。”黃志強說。
“哪里人?”聽聞黃志強如此一說,包括顧晨在內的幾人,也是異口同聲的問。
黃志強表情一呆,又道:“何…何家壩人?”
“何家壩?”顧晨眉頭一蹙,又問黃志強:“那他是不是外賣小哥?”
“對呀,他就是送外賣的。”想了想,黃志強也是一臉疑惑,趕緊問顧晨道:
“話說,警察同志也認識他?”
“可能你說的那個人,就是我認識的那個人。”
顧晨想了想,也是不由分說道:“他父親是不是曾經做過何家壩小學的校長?”
想了想,黃志強也是認真思考,這才回想著說:“之前好像是聽他說起過,說他老爹曾經是何家壩小學的校長,應該是他吧?”
“那就是他沒錯了。”聽到這樣的回答,王警官也是舒上一口氣,說道:
“這個人我們可以鎖定,但是,他現在在哪?你知道嗎?”
“可能在家里,也可能在醫院,具體我不清楚。”
皺了皺眉,黃志強也是痛苦著說:“當時,我跟他已經打斗了很久,這家伙下手太狠,簡直要殺人滅口。”
“我被他打傷之后,看著他逃出我家,之后,我便趕緊來醫院治療。”
“而他,可能已經逃回家,估計是想收拾東西逃走吧。”
“那他具體的住址你應該清楚吧?”畢竟這阿強也住在城中村,而且兩人又相識,因此顧晨斷定,黃志強應該是知道阿強的具體住址。
黃志強猶豫了幾秒,這才緩緩說道:“他家好像就住在我家對面,具體那一套房子?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肯定就住在對面位置。”
“確定嗎?”顧晨掏出手機,也是再三確認。
黃志強默默點頭:“確認,因為我看見過他在樓頂曬被子,肯定他就住在我對面那棟樓。”
“因為我住的是城中村,房子有些就三四層,我住的這套房子,樓頂還有個閣樓,屬于復式層。”
“他可能住的是二樓,具體我不清楚,但是,應該就是我對面那棟。”
“行。”顧晨說話之間,已經撥通了丁亮和黃尊龍電話,這才趕緊跟兩人交代道:
“丁亮,兇手就住在受害者的對面樓層,可能是住在二樓,具體位置不祥。”
“但是可以鎖定,對方叫何立強,是何家壩人,你們幫我去搜查一下,先把這個人找到。”
“至于現場,派一個人守在那邊就行。”
“行,這事交給我們,是叫何立強對吧?”電話中,丁亮也是再三確認。
在得到顧晨的確認后,他這才掛斷電話。
“嗚嗚。”這邊顧晨才剛剛安排下去,病床上的黃志強便哇哇大哭起來。
顧晨也是安慰他道:“請節哀,至于兇手,我們一定會幫你盡快抓到。”
“只是,我很想知道,這個家伙,為什么要殺害你的妻子?”
“家門不幸啊。”黃志強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擦拭眼淚,也是哽咽著說道:
“我平時工作忙,所以時常不在家,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這兩人竟然勾搭在一起。”
重重的嘆息一聲,黃志強也是無奈說道:
“和許多女人一樣,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更加的精致美麗。”
抬頭看著顧晨幾人,黃志強又道:“警察同志,你信不信?一個陪你幾天的人,就可以讓你動搖,讓你忘記,讓你拋棄一個陪了你幾年的人。”
見顧晨不為所動,黃志強也是帶著哽咽的語氣,自說自話:
“真的很諷刺,但這就是事實,畢竟曖昧上頭的那一刻,誰都是寶貝。”
“如果你和一個異性,每天都會噓寒問暖聊天說笑,那即便你們不是情侶情人關系,也會依賴也會上癮也會習慣。”
“可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失去了這一個人,你會發現你失去了不僅僅是一個人,而是精神支柱。”
“在這種基礎上,你不要說什么你很理智,你很自律,沒用的。”
“因為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么君子,人人都有七情六欲。”
頓了頓,黃志強也是搖頭說道:“這聊久了就想見面,見面了就像擁抱,擁抱了就想擁有,擁有過了就想在一起。”
“所以啊,有事沒事,盡量不要瞎聊,許多背叛就是從閑聊開始的。”
“本來男女之間就容易產生感情,當你不能夠很好的把握分寸,那出事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是您愛人跟那個阿強?”盧薇薇似乎是猜出了問題。
黃志強默默點頭,也是無奈說道:“家門不幸啊,可我又有什么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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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