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名警員努力挖掘了三分鐘后,其中一名警員率先叫出聲道:“有情況。”
其他人聞言,立馬湊近一瞧,一具類似骸骨的物體,頓時暴露出來。
眾人頓時捂住口鼻,相互看向彼此:
“還真是埋在這里啊?”
“這骸骨得有十幾年了,就這么一直埋在這里呀?”
“要我說,還得是咱們顧局,顧局一出馬,不到三分鐘就找到了埋尸地點,而我們之前在下邊挖了一個半鐘頭,愣是什么都沒有。”
“哎呦,找到了就好。”
眾多警員,當發現骸骨被發現時,所有人都松上一口氣。
可見大家之前那一個半小時的挖掘,其實也算是鋪墊。
想著如果沒有那之前的一個半小時的無用功,可能就不會有現在的三分鐘。
“快挖開看看。”盧薇薇迫不及待道。
幾名警員頓時小心翼翼,又開始見周圍的土壤輕輕撥開。
沒過多久,一直手臂的骸骨,就出現在眾人跟前。
王警官趕緊提醒道:“大家都散開,把這片區域給我圍起來。”
也就在話音剛落之際,眾人頓時拿出警戒線,開始以四周樹木為支點,將這棵大樹包圍起來。
所有人都站在了外頭,僅留下那三名警員繼續挖掘。
站在一旁的顧晨,也是時刻注意著現場的進展。
半個鐘頭過去了,幾具骸骨的雛形也逐漸明朗。
幾名警員拿來三套裝尸袋,和一塊較大的白布,撲在地面。
而三名負責挖掘的警員,則將挖出的骸骨,開始整理起來,放在一旁的白布上。
挖掘工作進行順利,一個小時候,挖掘工作基本結束,一名警員來到顧晨跟前,也是匯報著說:
“顧局,挖掘工作基本結束,確定是三具尸骨,其中兩具尸體為成年人,一具尸體為兒童。”
“嗯,拍照取證后,這些尸骨交給市局技術科,讓高川楓團隊過來接收。”顧晨說。
“明白,我這就通知市局技術科。”年輕警員也是附和著說。
眼看這里的尸體已經找到,顧晨重新來到了劉興跟前。
此刻的劉興,也終于松上一口氣,感覺自己這關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看著顧晨來到跟前,劉興頓時站直了身體,也是弱弱的說道:
“顧局,我說過,我沒有騙你們,我也不敢騙你們。”
“只是,這些尸體,我之前真的不清楚到底埋在哪里?”
“還是你聰明,能夠通過刻在樹上的標識,發現其中的貓膩,真有你的。”
話音落下,劉興還不忘對著顧晨豎起大拇指。
但顧晨可不吃這套,也是直截了當的道:“劉興,尸體我們是已經找到了,但是現在,鄒雄還沒找到,你得幫我們找到鄒雄。”
“鄒雄?”提到“鄒雄”的名字,劉興本能的看看左右,也是一臉憂愁道:
“鄒雄這個人,我接觸的不多,畢竟,他曾經來過我們探險者俱樂部,想要通過考核,但是身體條件太差。”
“后來他又想通過加強的方式進入我們俱樂部,也被我們教練團隊婉拒,這些我之前都跟你們說過。”
“沒錯,是說過。”袁莎莎也是微微點頭,表明這些東西,之前在探險者俱樂部,劉興就已經說過了。
劉興也是繼續訴苦道:“可我對鄒雄并不太了解,我只知道,鄒雄這個人,跟陳莉走的很近。”
“如果當時陳莉跟胡巴待在一起,那么,鄒雄應該就在附近。”
“畢竟,鄒雄跟陳莉是一條心的,如果他們想要獨吞珠寶,那么必然會想辦法在找到珠寶的埋藏地點后,然后再處理掉胡巴。”
“可后來,你們也看見了,現場我們只找到了陳莉跟胡巴,并沒有發現鄒雄。”
見顧晨不為所動,劉興又再次解釋說:“我可以這樣理解,鄒雄肯定是在行走撤離的過程中,與陳莉跟胡巴失去了聯系,可能就迷路在這山林當中。”
“畢竟,當初鄒雄無法通過俱樂部的測試考核,問題就出在方向感上。”
“你是說,鄒雄的方向感不強?”顧晨聽著劉興的講述,也是反問劉興。
劉興則是默默點頭,也是附和著說:“對,他就是方向感不強。”
“這在叢林穿梭過程中,是非常要命的,我們需要掌握的技能,那就是在失去指南針和一些必要的輔助裝備時,你能夠利用自身所掌握的技能,找到一條求生的道路,這是最基本的。”
“否則,你在仙女峰這種密林當中,必然是死路一條,所以,我認為,鄒雄應該是在雪夜撤離過程中,不慎在叢林中迷失了道路。”
“最終,陳莉憑借著自己對仙女峰腹地的了解,帶著胡巴穿越到了那片樹林。”
“可鄒雄或許就沒這么幸運,他可能還在山林中到處尋找出路。”
聽著劉興給出的建議,顧晨看了眼身邊的王警官,也是走到王警官身邊,與王警官幾人商議起來:
“王師兄,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我懷疑,鄒雄撤離的路線,可能也跟陳莉和胡巴撤離的路線相同。”
“只是由于夜晚情況負責,加上陳莉跟胡巴,一直在反偵察,破壞雪地里的腳印,這才讓鄒雄跟丟了目標。”
“嗯。”聽顧晨如此一說,王警官也是點頭附和:
“如果是這種情況,那么我們可以根據那條橫穿仙女峰的道路,散開搜查,尋找一下周邊區域,看看能不能找到鄒雄。”
見王警官也有表態,顧晨返回到劉興身邊,也是鄭重其事道:
“劉興,我問你,鄒雄有沒有橫穿仙女峰的經歷?”
“沒有,絕對沒有。”見顧晨問起此事,劉興直接否認著道:
“劉興沒有通過我們俱樂部的考核,我們是不會帶著他一起橫穿仙女峰的。”
“而且,鄒雄也從來就沒有跟隨我們橫穿仙女峰的經歷,那是不可能的。”
“好吧。”得到最終確認,顧晨再次返回到王警官身邊,叮囑道:“王師兄,你帶一隊人,根據我之前所說的那條路,也就是我們找到陳莉的那條路。”
“再往四周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鄒雄的蹤跡?”
“鄒雄這個人,雖然方向感不強,野外探險能力不足,但是,你們可別忘了,他可有四目夜視儀,還有吉利服。”
“這些東西,我們之前在死去的陳莉和胡巴身上,都沒有發現。”
頓了頓,顧晨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又道:“如果這個都沒發現,那么只有一種可能,這套吉利服裝備,還有四目夜視儀裝備,還在鄒雄身上。”
“現在正好,雪也融化的差不多了,路也好走了,視野比較開闊,務必要找到鄒雄,只有找到鄒雄,才能找到那筆珠寶。”
“放心吧,這個交給我。”得到顧晨的囑托,王警官也是信誓旦旦道:“這樣吧,這些尸體骸骨,你們先帶下山,我帶著剩下的人,繼續進山搜索。”
“可以。”見王警官答應爽快,顧晨也不再多想。
這起人口失蹤事件,如今也就只剩下鄒雄不知去向。
可要知道,鄒雄可是目前唯一知道珠寶埋藏地點的人。
只有找到鄒雄,那批珠寶才能撥云見日。
顧晨帶著盧薇薇,袁莎莎,和其他幾名搬運尸骨的警員,一起將三具尸體搬下山去。
而市局技術科的高川楓法醫團隊,此刻也早已在山下等候多時。
見顧晨已經從仙女峰山頂下來,這才走上前迎接道:“顧晨,我等你很久了,怎么樣?是那三具尸體嗎?”
“都在后邊,都放下來吧,交給市局技術科。”顧晨說。
話音落下,已經有些疲憊的眾人,這才將裝尸袋放下。
而高川楓團隊的法醫們,則立馬圍攏過來,進行尸骨接收。
眼看已經到了午飯時間,由于還在等山里王警官的消息,于是顧晨團隊便留在仙女峰山腳下,繼續待命。
顧晨準備等天黑之后,自己再次進入仙女峰腹地,接替王警官團隊,繼續尋找鄒雄的下落。
可這個想法才剛剛浮現在腦海當中,身邊的盧薇薇便提醒著說:“顧師弟你快看,那是不是老王他們?”
“哪呢?”聽到盧薇薇這么一說,顧晨當即放下飯盒,站立起身。
根據盧薇薇的指引方向,顧晨發現,王警官正帶著手下團隊,從仙女峰山頂緩緩走下。
顧晨上前兩步,繼續遠眺。
沒過多久,顧晨便發現鄒雄被兩名警員押送著,在樹林的遮擋下若隱若現。
顧晨不由嘴角含笑:“看來王師兄已經找到了鄒雄。”
“沒錯,那是鄒雄,看來是找到了。”袁莎莎看到這一切,也終于松上一口氣。
中午一點二十分鐘,當王警官帶人押著鄒雄來到顧晨跟前時,二話不說,率先搶過顧晨手里的礦泉水,咕嘟咕嘟的猛灌幾口,這才如釋重負道:
“害!終于找到了這個麻煩,顧晨,鄒雄我已經給你帶過來了。”
“真是鄒雄?”也是看清了來人的面孔,顧晨不由欣喜,忙問王警官:
“王師兄,你們是在哪里發現的?”
“還不是你說的那條路上,我們帶人搜查,發現樹林中有一陣異響。”
“剛開始,我們還以為是山林中的野獸飛禽,畢竟,這一路走來,也會有各種動靜。”
“可一觀察,基本上都是這類動物,但是那次不同,我明顯感覺到腳步的移動。”
頓了頓,王警官不屑的看了眼身后的鄒雄,也是笑孜孜道:
“而且,老天爺也幫了我們,那周圍都是掉落的枯葉,但凡只要踩在上邊,必然會發出響亮的動靜。”
“所以,我們也是根據這點異常情況,給鄒雄來了個包抄,這才將他擒獲。”
“而且我們還找到了那批珠寶。”這邊王警官話音剛落,人群中,一名二級警司也是提醒著說。
王警官這才恍然大悟,趕緊道:“對對對,那批珠寶我們也已經找到了,就在這個鄒雄手里。”
“這家伙,把埋藏的珠寶都給挖掘了出來,可是在山林中迷路,一直在那片樹林中兜兜轉轉,就是走不出去。”
“可畢竟,天黑路滑,又跟陳莉他們在慌亂中走散,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也沒怎么反抗,伸手就問我們要吃的喝的。”
說道這里,王警官心里那叫一個爽。
顧晨也是微微一笑,拍拍王警官肩膀:“王師兄,辛苦了。”
“應該的。”話音落下,王警官繼續拿起礦泉水,咕嘟咕嘟的猛灌起來。
而顧晨則是穿過人群,來到了鄒雄的跟前,上下打量著面前這名疲憊不堪的鄒雄,問道:
“你就是鄒雄?”
“沒錯。”鄒雄有氣無力的回應。
顧晨又問:“雄風貿易公司,是你家的公司?”
“是。”鄒雄繼續心不在焉的回應說。
看著鄒雄身上那件迷彩吉利服,可卻沒有看見四目夜視儀,顧晨看看左右,問周圍警員:“他還有裝備呢?”
“在這。”一名一級警司,立馬將一套四目夜視儀裝備拿到跟前。
這跟顧晨之前想象的一模一樣,的確就是鄒雄家收藏的那套裝備。
“珠寶呢?”顧晨又問。
“在這。”又一名一級警司,立馬將一大袋物品拿到跟前。
這是一個麻布袋,但是麻布袋的外頭,顯然有些腐化的痕跡。
但是里邊的布袋有些精致。
當顧晨撥開代扣一瞧,各種金燦燦的珠寶,頓時出現在眼前。
顧晨還是識貨的,感覺這批珠寶挺值錢的樣子,一看就是高檔貨。
于是扭頭看了眼身邊,對奢侈品頗有了解的袁莎莎,說道:“小袁。”
“在。”袁莎莎聞言,立馬穿過人群,來到顧晨跟前。
“幫我鑒定一下,這批珠寶的真假。”顧晨說。
“好嘞!”袁莎莎還是挺樂意的,立馬開始將這袋東西,放在地上,開始認真核查。
也是沒過多久,袁莎莎便站立起身,笑臉盈盈的回復道:
“顧師兄,這批珠寶挺貴重的,價格不會低。”
“應該是海東市那頭,十幾年前丟失的珠寶。”有了袁莎莎的這番說辭,盧薇薇也感覺,應該是找回了那批丟失的財物。
看到所有物件,所有失聯人員全部歸案,顧晨也是長舒一口重氣,這才揮手說道:“收隊。”
根據人證物證,顧晨很快梳理了整個案件。
不僅找到了十幾年前失蹤在仙女峰腹地的那一家人,還找回了那批丟失的珠寶。
經過身份核查,顧晨確定了劉興的說辭,這一家人,的確是海東市人。
而且男子是密碼專家,當年也跟珠寶公司有著密切聯系。
通過江南市這頭的警方牽線,顧晨也很快聯系到海東市警方,并且讓海東市警方整理當年的卷宗,順利找到了當年負責那起珠寶失竊案的警官。
經過資料核對,也基本確定了丟失物品的具體數量和種類,幾乎是完全吻合。
海東市警方將派出工作組,和當初丟失珠寶的相關受害者,來到江南市接收珠寶。
而相關犯罪嫌疑人,也都得到相應懲罰。
仙女峰的人口失蹤事件整整過去一周后,何俊超的精氣神似乎還沒恢復。
晚上9點,盧薇薇和袁莎莎手挽手的從廁所回來,見值班的何俊超依舊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玩掃雷游戲,不由吐槽著說:
“我說何俊超,你怎么跟聶師傅一樣?掃雷游戲這么好玩?”
“當然不好玩了,我只是在等顧晨的宵夜,這不是無聊嘛,大晚上還要整理資料。”
“今天晚上,就現在,我原本應該躺在我的床上玩手機,而不是待在辦公室整理資料。”
“可你不是在玩掃雷游戲嗎?”袁莎莎又道。
何俊超聞言,扭頭翻了記白眼:“那是因為我已經把資料全部整理結束,顧晨答應我,要給我買夜宵的。”
“不薅顧晨的羊毛,我睡覺都不踏實。”
“嘖嘖,瞧你這出息。”見何俊超還是老樣子,盧薇薇不由搖頭調侃。
也就在此刻,顧晨提著提著兩袋夜宵,正好從門外進來。
見盧薇薇和袁莎莎也在這里,不由好奇的問道:“盧師姐,小袁,你們晚上怎么在這?”
“這不是剛逛完街嗎?無聊,加上今晚是你顧師弟值班,所以。”
話音落下,盧薇薇立馬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后見一大袋零食亮出,也是笑臉盈盈道:
“所有,我們帶了些好吃的,準備讓你也嘗嘗看。”
“我丟,盧薇薇,原來你買了零食,那你剛才為什么不拿出來?”一瞧盧薇薇的身后,竟然藏著一大袋美味,何俊超頓時有些鄙夷。
心說我在的時候,你藏著掖著,顧晨一出現,你立馬就亮出零食。
這種人與人之間的傷害,其實最為致命。
盧薇薇也是黛眉微蹙,白眼道:“你何俊超嚷嚷什么?這不是等顧師弟過來,大家一起嘗嘗嗎?”
話音落下,盧薇薇立馬將零食袋放在顧晨的辦公桌上。
而何俊超的掃雷游戲頓時也不香了,立馬從座位上竄起,小步跑到顧晨身邊。
二話不說,便開始挑選袋中的零食。
盧薇薇見狀,立馬拍了何俊超手背一下:“搶什么呀?還會少了你的嗎?你都沒洗手?”
“反正沒洗手,拉肚子的也是我。”何俊超可不管這些,直接從袋子中,挑選了幾根烤腸。
顧晨咧嘴一笑,也是繼續說道:“沒事,何師兄要的炒粉,我已經從食堂帶過來…”
“謝謝。”這邊還不等顧晨把話說完,何俊超便自來熟的搶過袋子,就地打開。
將一次性筷子用嘴扳開,便立馬進入狼吞虎咽的狀態。
“何師兄,你慢點吃。”袁莎莎也是被何俊超這番餓死鬼投胎的吃法給震驚到了,立馬給他地上一杯奶茶。
“還有奶茶?謝謝小袁。”何俊超眼睛一亮,立馬接過袁莎莎手里的奶茶,撤退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真服了你啦。”見何俊超這番吃相,盧薇薇嘆息一聲,感慨的同時,立馬又語氣輕柔道:
“顧師弟夜宵也吃炒粉?”
“我的是湯面。”顧晨咧嘴一笑,這才將包裝打開。
“嗯,好像很香的樣子?”盧薇薇用鼻尖嗅了嗅,不由抿起了嘴角。
“盧師姐要不來點?”顧晨見盧薇薇似乎很想品嘗的樣子,于是便扳開一次性筷子,交到盧薇薇手里。
盧薇薇咧嘴一笑,也不客氣:“那我就吃一小口。”
“沒關系,盧師姐想吃就吃吧,我也不是很餓。”顧晨還是客氣回應,畢竟盧薇薇這一大袋零食,也足夠喂飽自己。
但盧薇薇還是比較講原則的,用筷子夾起幾根苗條,嘶溜一下吸進嘴里,然后非常享受的細嚼慢咽。
最后又端起顧晨的一次性飯盒,輕輕抿上一口面湯,這才“哈”了一聲,非常享受的將湯面端到顧晨跟前:
“我已經嘗過了,這肯定是康師傅做的,顧師弟,給。”
“不多吃一點?”顧晨問。
盧薇薇搖搖腦袋:“夠了夠了,我也就嘗嘗鮮。”
聽著盧薇薇的一番說辭,正在消滅自己面前炒粉的何俊超,心里不由一陣好笑。
心說你盧薇薇這叫嘗嘗鮮?每次顧晨有夜宵,你盧薇薇都要跑來嘗一口。
你盧薇薇吃過的東西顧晨再吃,四舍五入,還不是想跟顧晨間接接吻。
心說這點小九九,辦公室里誰不知道?也就你盧薇薇和顧晨蒙在鼓里,可大家都跟明鏡似的。
“哎呦,看不下去了,我這炒粉,為什么忽然就不香了。”何俊超也是陰陽怪氣,吐槽盧薇薇跟顧晨的這種行為。
顧晨一臉懵圈,也是反問何俊超:“何師兄,不會吧?我帶回來的時候,還是熱乎的呢,康師傅親自做的炒面,應該是挺香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見顧晨在感情方面,的確就是個大直男,何俊超不由搖搖腦袋,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看了眼顧晨還沒下口的湯面,何俊超頓時心里又打起了“壞主意”,趕緊問顧晨:
“誒對了,顧晨,好像,你那個湯面挺好吃的樣子。”
“對呀,也是康師傅做的,還有牛肉在里邊。”顧晨用筷子夾起幾根面條,吹上一口氣,就要送入嘴里。
可何俊超立馬又道:“要不,你那湯面也給我吃吧?”
“何俊超。”這邊何俊超話音剛落,盧薇薇的眼眸頓時散發出一陣殺氣,也是死死盯住何俊超:
“你說你,炒面吃的差不多了,又惦記顧師弟的湯面,你說你怎么吃著碗里的,還看著鍋里的?”
扭頭看向顧晨,盧薇薇又道:“顧師弟,別理他這個神經病,他想吃,咱就不給他吃。”
“沒事的,可能何師兄是餓壞了,要不…誒?盧師姐,你這是?”
顧晨剛想將自己手中的湯面送給何俊超,卻被眼疾手快的盧薇薇一把搶過,也是對著何俊超鄭重其事道:
“何俊超,甭想。”
“好吧,我就是說說。”見自己戲耍顧晨得逞,讓盧薇薇急眼,何俊超心里美滋滋,也是調侃著說:
“都說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沒錯啊,這的確是一種心理問題,我想大家應該都有這種感覺。”
“我可沒有,你何俊超犯神經的時候,請不要把我們也帶上。”盧薇薇可不慣著何俊超,立馬便懟了回去。
何俊超咧嘴一笑,也是淡淡說道:“我就這么說吧,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當你走路的時候,就特別討厭那些開車的。”
“可是當你開車的時候呢?你又討厭那些走路的,這就像你打工的時候,你就覺得老板太摳門。”
“可是當你自己當上老板的時候,你又覺得員工沒有責任心,有沒有這種感覺?有沒有?”
說話之間,何俊超立馬指向盧薇薇。
盧薇薇表情一呆,也是回想著說道:“誒?還別說,好像是有點吧?”
“對嘛。”見盧薇薇如此一說,何俊超立馬打上一記響指,又道:
“還比如,當你去買東西的時候,你覺得商家暴利,太黑心。”
“可是當你自己做生意的時候,你卻覺得顧客們太挑剔。”
“當你自己是個孩子的時候,你覺得父母管的太多了,但你自己如果當了父母之后,你肯定又覺得孩子不聽話。”
站起身,端著自己的炒面,何俊超也是走向自己,邊吃邊道:
“如果你有一個女兒,你肯定希望女兒的婆家多給彩禮。”
“可你有一個兒子呢,你又嫌親家要的彩禮太多了。”
“還有就是,當你有了一個兒媳婦,你會嫌兒媳婦不懂事,但你自己的女兒結婚了,你卻希望她能掌管婆家的財政大權。”
打上一記響嗝,何俊超已經來到眾人跟前,也是笑孜孜道:
“所以說,人生沒有事事如意,生活不會樣樣順心,到底是誰錯了?其實我們都沒有錯,只因每個人所處的位置不同。”
“如果大家都能學會換位思考,那么人生就會變得更加美好。”
“呃。”聽著何俊超洗腦式的發言,盧薇薇懵圈了半天,也是弱弱的問:
“所以,何俊超,你到底想表達什么?”
“換位思考啊。”見盧薇薇還處在懵逼狀態,何俊超立馬打比方道:
“就比如,我現在手里端著的是一碗炒粉對吧?”
“對呀。”盧薇薇默默點頭。
“顧晨吃的是湯面對吧?”何俊超又問。
盧薇薇看了眼顧晨桌上的湯面,又看了眼何俊超:“對呀。”
“那不就對了嘛,換位思考,當我吃著自己碗里的炒粉,可出于心理反應,我會下意識的覺得,顧晨那碗湯面更好吃。”
話音落下,何俊超將自己吃了一半的炒粉飯盒,推到顧晨跟前,又將顧晨的湯面端到手中,又道:
“而如果我此刻手里吃的是湯面,那么,當我看見顧晨面前的炒粉時,我又會下意識的覺得,顧晨手里的那碗炒粉更好吃。”
“然而這些道理,雖然每個人都懂,但真要放自己身上去做,又有幾個人真的能夠做到呢?”
輕輕吹了口氣,看著手里熱氣騰騰的湯面,何俊超見眾人都盯住自己,便又繼續調侃著說:
“這就好比,當你看到一個女生穿的很暴露,你怎么說?哎呀,你看人家這身材,真好。”
“可如果是你自己的女朋友穿的暴露一些,你又怎么說?哎呀,你穿成這樣給誰看啊?”
“而有對象的男生,都特別羨慕沒有對象的,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多好啊?”
“可沒有對象的呢?一看到那些情侶,那可不光是羨慕了,簡直就是要發自肺腑的高聲吶喊啊。”
“心里可能會冒出,為什么這么好的白菜,都被豬給拱了的想法對嗎?”
見盧薇薇已經懵圈在那,何俊超頓時咧嘴一笑,就要將顧晨的湯面送入嘴中,結果卻被盧薇薇一把奪走。
面湯頓時濺何俊超一臉,何俊超也是“哎呀”一聲,質問盧薇薇道:“盧薇薇,你干什么呀?這面湯都濺我一臉了?”
“何俊超。”有些后知后覺的盧薇薇,也是將湯面重新放到顧晨跟前,也是對著何俊超一臉鄙夷道:
“所以你跟我說這么多大道理,就是想騙顧師弟那碗湯面唄?”
“嘿嘿。”見陰謀被識破,何俊超也是尷尬一笑,這才趕緊替自己澄清道:
“我這不是在跟你們講道理嗎?很多事情,咱們平時看,好像挺有問題。”
“可是當換位思考之后,又感覺是理所當然,這就好比,我開車的時候最討厭兩種人,一是加塞的,二是不給我加塞的。”
“得得得!想吃湯面自己買去,說這么多廢話,唾沫星子都快掉進碗里了,你讓顧師弟還怎么吃啊?”
這便還不等何俊超重新組織語言反擊回去,盧薇薇便將何俊超那半碗炒粉又給退了回去,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
“我說何俊超,打顧師弟夜宵的主意,我勸你甭想了。”
“想吃自己買去,顧師弟的錢就不是錢了,請你吃夜宵,你還想吃獨食?”
看了眼桌上的零食,盧薇薇立馬移到顧晨一側。
何俊超見狀,也是立馬服軟道:“別啊,這不開個玩笑嘛?每天工作已經夠累了,你還不能讓我找點樂子?”
說話之間,何俊超立馬又端起了自己的炒粉,嘶溜的消滅起來。
看著眾人重新回歸平靜,何俊超換了另一處角度,又跟眾人調侃起來:
“誒?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生活中,80的痛苦都來自于上班,但是不上班,就會有100的痛苦來自于沒錢。”
“所以在上班和沒錢之間,我們只能選擇去上班,可每天上班的時候,我的心情都無比的沉重。”
“那種感覺…”
抬頭望天,思考一番后,何俊超又道:“那種感覺,就好比舊社會的包辦婚姻一樣,明明不幸福,卻又不得不長相廝守。”
“話說晴天的時候,不應該去外面逛一逛嗎?而下雨天難道不是最適合在家睡覺的嗎?”
“這人生在世兩萬多天,居然沒有一天是適合上班的。”
“有時候真是不得不感慨,年年打工年年愁,天天忙的像個球。”
“加班加點沒報酬,經常挨訓沒理由。”
“工作辛苦工資低,有事請假還不批。”
幽幽的嘆息一聲,也是無奈搖頭,何俊超又道:“這大晚上的,本來都不用加班,可趙局一個電話,又得整理資料。”
搖搖腦袋,何俊超也是自嘲的笑笑:“這上班的日子里,最開心的事,莫過于發工資對吧?”
“但是發完工資之后呢?囂張一個星期,節約一個星期,將就一個星期,期待一個星期,這個月,又結束了。”
扭頭看向眾人,何俊超又道:“另外,上班的時候,最讓我難以忍受的,就是動不動就開會。”
“一天一小會,兩天一大會,到底哪來那么多事?非得要開會呢?”
“這其他部門有問題,都找我何俊超,感覺工具人那么好欺負是吧?”
“噗!”
見何俊超滿嘴牢騷,盧薇薇強忍著憋笑,可就是不接話。
可越是這樣,何俊超的吐槽欲望就更加強烈,也是繼續跟眾人調侃著說:
“不知你們大家有沒有發現?開會其實也是有規律可循的,這所謂人多的會并不重要,重要的會人并不多。”
“解決小問題開大會,解決大問題開小會,解決重大問題,根本就不會開會。”
“這會上發表的意見,不用太當真,會后交換的意見,可一定要認真。”
輕嘆一聲,何俊超也是擺出一副命苦的表情,自怨自艾道:
“這些天上頭的技術骨干會議,都快把我給開傻了,開會的人基本不干事,干事的人可沒時間開會。”
“所以上班的時候,我最怕聽到一句話就是,領導叫你去開會。”
“何師兄,要不,我跟趙局說說,那種無關緊要的會議,以后就少叫你參加吧?”顧晨見何俊超如此“悲慘”,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由于最近的技術會議的確過于頻繁,因此何俊超作為工具人,或者說是技術骨干更為貼切一些。
經常要被派往市局,跟其他各大部門的技術骨干一起,參加技術會議。
可開會這種東西,一次兩次還好說,過于頻繁,也會讓人焦頭爛額。
就如何俊超剛才所總結的那些開會情況,其實也是現在大多數會議的真實寫照。
這也是為什么,在芙蓉分局,這種無關緊要的會議,趙國志是能不開就不開。
可你芙蓉分局可以做到,不見得其他兄弟單位就能做到。
何俊超是借著自己的抱怨,將最近的鬧心會議,一股腦的全部吐露出來。
見顧晨發話,何俊超也是笑孜孜道:“顧晨,這個你真得跟咱趙局好好嘮嘮,讓他以后這種無關緊要的回憶盡量不要讓我去參加,告訴他我謝謝他。”
“噗,瞧你這出息。”也是見何俊超也有自己的苦惱,盧薇薇不由搖搖腦袋,剛想繼續調侃幾句。
可辦公室的座機電話,卻忽然響了起來。
顧晨剛想起身,盧薇薇立馬將他按下:“顧師弟,你吃你的面,電話我來接。”
“那就有勞盧師姐了。”見盧薇薇轉身去接電話,顧晨也順勢端起那碗還沒開動的湯面,終于能吸上一口面湯。
而另一邊,盧薇薇直接按下免提,反坐在桌面上,說道:
“您好,這里是芙蓉分局刑偵隊,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您。”
“沒…沒事。”
電話那頭,也是過了幾秒鐘,這才傳來一名男子低沉的回應:
“我…我就是手機欠費了,沒辦法打電話,我…我就想找個人說說話。”
說道這里,男子的情緒似乎有些波動的厲害,這些顧晨幾人都聽出了問題。
盧薇薇剛想再開口問話,那電話中的那名男子,也是語帶哽咽的繼續說道:
“我…我就是想找個地方刷盤子,可…可這邊,我都沒找到。”
話音落下,似乎是情緒再也繃不住了,男子忽然哭泣起來。
隔著電話,大家都能聽出男子的悲傷。
盧薇薇一臉懵圈,也是趕緊安慰:“您…您沒事吧?可能這里沒有招人,但其他地方有招人啊。”
“哪兒我都找不到,我都找過了,別人都不要我,我也沒什么,我就,我就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我…我太孤單了,嗚嗚!”
這邊盧薇薇話音落下,男子再次哽咽了幾聲,語帶哭腔。
盧薇薇看了眼顧晨幾人,也是語氣輕柔的安慰道:“那現在天這么冷,你就在外邊?”
“嗯,我就在馬路上,這倒不要緊,有點冷,走…走一走就不冷了。”
男子吸了吸鼻子,也是哽咽著說。
盧薇薇聞言,也是輕嘆一聲,繼續語氣輕柔的與之溝通:
“這怎么可以啊?現在外頭大晚上,溫度也很低,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現在在外面。”
“謝謝你,嗚嗚。”男子聽到盧薇薇的安慰,頓時變得更加難過,也是語帶哽咽的回復說:
“之前,我也遇見個你們本地的,一個好心的老人家,他給了我錢,我沒要他錢,就叫他給我碗飯吃。”
“你看,這個世界上,好心人還是有的對吧?你現在可能日子過得要問別人要飯吃。”
“但是你再努力拼搏個十年,就不一樣了呀。”盧薇薇感覺,男子肯定是遇到了困難,因此也瞬間化身知心大姐姐。
可此刻的男子,情緒卻再也繃不住了,直接哭笑著說:
“我已經很努力了,我都不知道我該怎么辦?我覺得我這輩子都完了,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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