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盧薇薇的解釋,莊強似乎沒有之前那樣驚詫,反而是顯得有些激動。
雖然女兒二度失蹤,但最起碼出現在江南市,這就說明,女兒之前并沒有死。
這對于夫妻二人來說,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盧薇薇點頭默認“可以這么理解吧,但是現在,小姑娘下落不明,我們也不清楚,她到底去了哪里?又或者,她被人帶到哪里去?”
“畢竟,莊軒儀滿打滿算,也就三歲的樣子,一個三歲的小姑娘,就這么孤零零的出現在街頭,難免會被一些不懷好意的人帶走也說不定。”
見胡婷婷聽聞自己的解釋,頓時又變得極度悲傷,盧薇薇立馬又趕緊解釋說 “當然了,這只是我打比方,沒準小姑娘是自己走丟在街頭,又或者其他什么情況也說不定。”
“但是就目前來說,我們發現,小姑娘很有可能是被當時住在旅館隔壁房間的兩名男女給帶走的。”
“但是很可惜,這兩人目前都下落不明,我們也想知道這兩人的下落。”
“也就是說,我女兒現在又被另一對夫妻給帶走了?”莊強問。
顧晨則是解釋道“這兩人不是夫妻,只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但是,這兩人目前可能牽扯到一起殺人桉,所以…”
“你說什么?”也是聽到顧晨說起“殺人桉”,胡婷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頓時緊張不已道 “警…警察同志,你是說,那兩人是殺人犯?我女兒怎么可能會跟殺人犯待在一起呢?那她豈不是很危險…”
“胡女士,請你先冷靜一下。”見胡婷婷一驚一乍,顧晨也是再三提醒 “目前我們只是懷疑,這兩人或許牽扯到一起謀殺桉。”
“但具體如何?我們還在做調查,所以,請你們不要擔心。”
“怎么能不擔心呢?”這邊還不等顧晨把話說完,胡婷婷再次懇求道 “警察同志,如果我女兒真的還活著,我希望你們幫我找到她,她可是我女兒啊?求求你們了,我給你們跪下了。”
似乎是太想念女兒,在發現女兒或許還活著的消息后,胡婷婷整個人的情緒似乎跟過山車一樣。
可當聽見,女兒再次失聯,而且很有可能是被兩名疑似殺人犯的男女給帶走時,胡婷婷整個人都開始抓狂。
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而面前的顧晨,似乎就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胡婷婷也放下了自己的所有尊嚴,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顧晨跟前,請求著說 “警察同志,求你們找到我女兒,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們,我女兒就是我的命啊。”
“她沒了,我也不想活了,嗚嗚…”
說道最后,胡婷婷竟然痛哭起來,整個人的情緒開始崩潰。
王警官見狀,也是“嘖”了一聲,這才一把將胡婷婷扶起,并語重心長道 “我說胡女士,你這又何必呢?我們來這里找你們兩夫妻,就是為了找到你女兒啊。”
“你現在這個樣子,你讓我們還怎么調查啊?還要不要繼續了?”
“是啊老婆,你先起來,起來說話。”莊強看著妻子胡婷婷痛哭流涕的模樣,一時間心里不是個滋味,也是主動攙扶著胡婷婷,將她從地面拉起。
然而胡婷婷起身第一件事,竟然是狠狠的對著丈夫莊強的胸口勐錘一拳,整個人發泄著道 “都怪你,當初讓你再找找,再找找女兒的尸體,你就不,還要給女兒銷戶。”
“可女兒她還活著啊,軒儀還活著,可我這個做媽的,竟然都不知道,就這么讓女兒在外頭吃苦,都怪你。”
說道最后,胡婷婷幾乎是用撕心裂肺的嗓音在抱怨丈夫。
莊強自知有愧,也是緊緊抱住妻子胡婷婷,不停的拍打著胡婷婷的后背,安撫妻子激動的情緒 “好了老婆,都是我的錯,這件事情交給我,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你現在情緒不好,可別氣壞了身子,我先送你回屋,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吧。”
“是啊,胡女士,要不你先回屋休息一下?”盧薇薇也是見胡婷婷此刻的情緒,似乎已經到達崩潰的邊緣。
畢竟失蹤的是自己的女兒,而且還是被認定為死亡半年之久的女兒。
可現在,半年之后,戶口也已經銷戶,你忽然跑來告訴人家,你女兒還在,只是跟兩名疑似殺人嫌犯待在一起。
這換誰也受不了。
當然,顧晨幾人也沒考慮到胡婷婷的心理承受能力。
但是當莊強要帶妻子胡婷婷回屋休息,幾人也都同時贊同。
看著莊強攙扶著痛哭流涕的妻子,返回一樓的臥室后,大家這才長舒一口氣。
幾十秒后,莊強輕輕將臥室房門關閉,這才重新回到客廳沙發,與幾人交談 “警察同志,不好意思,我愛人情緒可能有些崩潰,我怕她出事,你們有什么需要我協助的,我一定如實說。”
“行。”見莊強似乎也愿意配合,顧晨調整好執法記錄儀角度,這才繼續詢問著說 “莊強先生,我們想知道,半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你女兒會掉入江里?”
“呃…”似乎是時間久遠,莊強短暫性的遲疑了一下,但很快又平復好心情,這才緩緩說道 “其實,那件事情說來也蹊蹺,半年前,因為想出去散散心,于是我就帶著全家,一起坐上了一艘中型游輪。”
“主要是想坐著游輪,沿江而上,游覽江邊兩岸的風景,也算是散散心吧。”
頓了頓,莊強又道“可沒想到的是,就是在這艘游輪上,出了事情。”
“那天晚上,我們一家人住在船艙的房間里,由于中型輪船的房間不大,所有許多游客的孩子,都會選擇在房間門口的走道上,跑來跑去。”
“我女兒莊軒儀,就是不想待在狹小的船艙臥室,就跟著幾名游客的小孩,在走道上嬉戲。”
“我也跟女兒莊軒儀交代,讓她不要亂跑,于是我就在船艙你看了一會兒新聞,我愛人則是跟她的那些閨蜜通電話,聊天什么的。”
“那后來呢?”顧晨記錄的同時,抬頭又問。
“后來?”莊強抬頭思考,也是若有所思道“我記得,當時游輪正在江面行駛,噪音有點大。”
“但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見有人說,有個小女孩掉江里了,問問是誰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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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就趕緊在走道上呼叫我女兒的名字。”
“而與此同時,許多家長都慌了,都在船艙走道上呼叫自家孩子。”
重重的嘆息一聲,莊強也是雙手扶額,整個人痛苦不已道 “可是,所有的孩子都返回到父母身邊,唯獨我女兒莊軒儀沒有任何回應。”
“那時候,我就發現,那個掉進江里的女孩,很有可能是我女兒。”
“所以,我就帶著我愛人,發了瘋似的,沖到了甲板上。”
“那當時甲板上是什么情況?”盧薇薇聽到這里,也是放低語調問。
莊強哽咽一聲,也是緩緩說道“我記得,當時甲板上燈光昏暗,但聚集了不少人在那。”
“我走到這群人面前,將這群人不斷往兩側撥開,直到自己來到夾板邊緣的護欄旁。”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船員告訴我,有人發現一名小女孩不小心從護欄旁掉進了江里。”
“我當時就慌了,說那是我女兒,我拼命請求那名船員,幫忙去救我女兒。”
“可當時的在夜晚,江面上能見度很低,船長下令停船,隨后排除多艘救生艇,不斷在游輪周圍搜尋我女兒的下落。”
雙手搓了搓臉,莊強也是搖頭嘆息“可是,很可惜,他們從晚上搜到清晨,都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所有人都無法找到我女兒的尸體,而在這段時間內,我們也聯系了附近的水上救援力量,也有藍天救援隊,帶著專業裝備來搜救我女兒,可一切都是徒勞。”
“沒有找到對嗎?”王警官問。
莊強狠狠點頭“他們忙了很久,但是江面上,除了能偶爾看見幾條死魚外,根本什么都沒有。”
“這一船的人,就這么呆呆的站在夾板上,看著我跟我愛人撕心裂肺的哭泣。”
“我就知道,這一次,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我就不改乘坐這艘游輪去散心。”
“如果我不乘坐游輪,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我女兒莊軒儀,就不會掉進江里,連尸體都找不到。”
說道最后,莊強頓時哽咽的說話不出,也是擺了擺手,示意讓自己平復下心情。
顧晨微微點頭,也是繼續說道“也就是說,你女兒掉入江中,所有人都沒有搜到尸體。”
“可我很好奇,是誰看見你女兒掉入江中的?第一個看見的人是誰?還有,除了那名第一目擊者,同時看見你女兒掉入江水當中的,還有多少人?”
這邊顧晨話音落下,現場也是忽然間變得安靜起來。
莊強愣愣的看著顧晨,似乎自己壓根就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
盧薇薇問道“怎么?你連這個都不清楚?”
“我…”似乎感覺有些尷尬,但莊強還是點頭回道 “沒錯,我是不太清楚,因為當時大家都說,有個小姑娘掉進了江里。”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我當時也沒注意,也沒去問到底是誰率先看見的?”
重重的嘆息一聲,莊強又道“所以,當我找不到女兒,又聽見有人在通知,說有個小姑娘掉入江水當中。”
“我…我下意識的,感覺那可能是我女兒。”
“可當我發現,所有家長的孩子都在各位家長的身邊時,唯獨我女兒莊軒儀不見了蹤跡。”
“所以,我想當然的就認為,那個掉入江水當中的小姑娘,那應該就是我女兒不會錯了。”
“可你并沒有去明確追問,是誰第一個發現你女兒掉入江中的對嗎?”顧晨再次確認的問他。
莊強猶豫片刻,但還是點頭附和“沒錯,我沒有追問是誰第一個發現的。”
“那就有問題了。”這邊莊強話音落下,盧薇薇便也給出自己的看法 “你連是誰第一個發現女女兒掉入江中的都不清楚,就聽這些人人云亦云。”
“可問題是,從我們在江南市發現你女兒莊軒儀這點來看,莊軒儀一直都活的好好的。”
“而如果是掉入江水當中,按照你自己的說法,莊軒儀根本就不會游泳。”
“那么,生還的可能性是極低的。”
“沒錯。”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王警官也趕緊補充道“最關鍵是,你們那艘游輪上派出多艘救生艇,展開江面搜索,竟然從天黑搜索到清晨。”
“期間還有其他水面救援力量參與搜救,都沒有發現任何關于你女兒莊軒儀尸體的方位。”
“按理來說吧,這人一旦淹死,之后是會浮出水面,漂浮在水面。”
“這在江面上,怎么會半個多月,甚至半年都沒人發現呢?這種可能性根本不太可能存在。”
“我知道。”我也聽著幾名警察的反駁和質疑,莊強微微點頭,也是無可奈何道 “可我也沒辦法呀,不管我怎么努力,我就是在江面上找不到我女兒的下落。”
“當時的我,都快絕望了,看著我愛人每天以淚洗面,我心里不是個滋味啊。”
“莊強先生,那你有沒有考慮換個思維?”也就在莊強話音剛落時,顧晨在記錄的同時,也是抬頭提醒他說。
莊強一愣,弱弱的道“警察同志,你是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女兒莊軒儀,會不會根本就沒有掉入到江中?而是被人綁架之后,藏在游輪的某個角落。”
“再由綁架者故意散播謠言,說有小姑娘掉入江水當中。”
“這樣一來,有小孩的游客,勢必會把自己的孩子,趕緊帶到自己身邊。”
“而這樣做,就是為了讓你相信,那個所謂的掉入江中的小女孩,就是你女兒莊軒儀,但實際上,或許就是在給你施加障眼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