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顧晨的身份有所懷疑,但是牛耿表面上還是不會承認的,也是想看看顧晨到底想搞什么幺蛾子。
于是便裝腔作勢道:“這位…顧局對吧?你說要跟我談正事,那行,我們就談正事。”
坐回到自己的轉椅上,牛耿翹起二郎腿,也是有些不屑道:“話說你們跟我牛某人,到底有什么正事要談?”
“許天凱,這個人你認識嗎?”顧晨說。
牛耿眉頭微微一蹙,若有所思道:“許天凱?他是做什么的?”
“你不認識許天凱?”盧薇薇感覺莫名其妙。
但牛耿似乎也是一臉懵圈,于是拿起手機打斷眾人道:“稍等一下。”
片刻功夫,牛耿撥通電話,也是在電話中簡單說了句“你來趟我辦公室”,隨后便掛斷電話。
看著面前的四名警察正盯著自己,牛耿咧嘴一笑,也是與眾人解釋說道:
“不好意思,我這邊的業務板塊挺多的,也不清楚你說的是哪個業務板塊,等我讓助理過來一下,他比較清楚。”
也就在牛耿與大家談話之間,一名穿著得體西裝的男子,此刻正好走進房間。
見到四名警察的同時,男子似乎見怪不怪,直接朝著牛耿方向走了過去。
“牛總,你找我?”西裝男子說。
“小胡啊,許天凱是誰?”牛耿吸上一口雪茄說。
西裝男子咧嘴一笑:“一個跟我們有借貸關系的人,小戶。”
“也就是我們的借款人咯?”牛耿挑眉說。
西裝男子默默點頭:“是的。”
“那好。”見助理是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于是牛耿夾著雪茄的左手,對著顧晨幾人比劃道:
“你跟他們說一下。”
“好。”西裝男子說話很少,這才轉過身來,面向顧晨幾人。
顧晨這才發現,這名身材消瘦的西裝男子,脖子部位紋著彩色圖騰,似乎與他這一身西裝打扮不太相符。
男子留著板寸頭,眼角位置,似乎有道刀疤的痕跡。
整個人給人一種冰冷的模樣,看上去像個狠人。
男子也是目光如炬,看著顧晨幾人問道:“幾位是?”
“我們是芙蓉分局的。”袁莎莎解釋說。
盧薇薇也趕緊附和:“這次過來,是想跟你們了解一下許天凱的情況,希望你們能告訴我們。”
“哼!”聞言兩人說辭,西裝男子只是輕哼了一聲,有些不屑道:
“你們想知道些什么?”
“關于許天凱,他是否在你們這里借過一筆錢?”顧晨說。
西裝男子微微點頭:“借過。”
“多少?”王警官問。
西裝男子緩緩抬起右手,用手指比劃著數字,說道:“18萬。”
“這么多?”盧薇薇一愣。
而顧晨則是趕緊追問:“他有沒有跟你們說,借這筆錢的用途?”
西裝男子哼笑一聲,也是緩緩說道:“對于借錢的用戶來說,無非就那幾種情況。”
“要么是公司的資金周轉不靈,急需用錢,要么就是債務纏身,需要拆東墻補西墻。”
“而這個許天凱,好像是借款給女友還債吧?我當時還記得,這家伙就是這么說的。”
想了想,西裝男子也是勉強的擠出一分笑意道:“當時我還嘲笑他是個情種呢。”
聞言西裝男子說辭,顧晨與同事們面面相覷,感覺的確如此。
而西裝男子看著幾人,也是澹笑著說道:“不過,這個許天凱已經到了還款日期,依舊沒有履行還款義務。”
“所以你們就派人暴力催債?讓幾個催債人員,在小巷里暴打許天凱?”顧晨也是將那天看見的事情,隨口一說。
而此時此刻,西裝男子才愣了愣神,有些認真的回復顧晨道:
“你怎么知道?”
想了想,西裝男子這才反應過來,也是哼笑著說道:“原來,你就是那天幫助許天凱的警察啊?”
“我到手聽說了,說有個警察幫助許天凱,不會就是你吧?”
“沒錯。”顧晨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開門見山道:“許天凱家住在我家附近,那天也是剛好被我碰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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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人下手可真夠狠的,這是要把人往死里打啊?你們是要打死他?”
也是聽見西裝男助理小胡,驗證了顧晨的警察身份,原本看戲的牛耿,這才一臉驚詫,也是趕緊解釋說:
“哈哈,那倒不會,只是這小子搶錢不還,我們也是派人去催債。”
“可能是手下人脾氣暴躁,而這家伙又一直在躲債,所有,手下人一時沒收住脾氣,暴打了這個叫許天凱的人。”
話音落下,牛耿再次吸上一口雪茄,這才慢悠悠道:“不過你們放心,我們是不會打死借款人的,他可欠著我們的錢呢。”
“打死這些欠錢的,我們問誰要錢去?我們的人,下手應該是知道分寸的。”
“知道分寸?”也是聽見牛耿把打人說的如此清新脫俗,顧晨也是當場反駁,沒好氣道:
“當時我就在現場,你們這叫有分寸,要不是我出手制止,許天凱可能會被你們的人打成殘廢,你們這些人,下手可真叫一個毒辣。”
“哈哈,那能怎樣?誰讓他不還錢啊?我們誰的錢,也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牛耿聽聞顧晨說辭,也是輕蔑的笑笑。
感覺顧晨這次過來,不會只是因為自己手底下的催債人員,用暴力手段收拾這些欠款人這么簡單吧?
西裝男子也在觀察牛耿與顧晨幾人的談話,不由插嘴說道:
“警察同志,你也要體諒我們這些人,我們借出去的錢,那是要收回來的。”
“可這些人一再拖欠,還經常躲避我們的催債,可能是手下這些人被逼急了,所以沒控制好情緒,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
頓了頓,西裝男子繼續說道:“當然了,回頭等這幫人回來,我會好好教育一下,讓他們…以德服人。”
西裝男子在說出最后“以德服人”四個字時,明顯加重了預期,似乎也是在陰陽怪氣。
顧晨則不跟他理論這些,也是繼續說道:“實話跟你們說吧,這次過來,我們就是想了解清楚,因為許天凱可能牽扯到一起謀殺桉。”
“因此,所有與許天凱產生債務往來的人,我們都要了解清楚,也希望你們如實交代出,與許天凱的詳細情況。”
“謀殺桉?許天凱牽扯到一起謀殺桉?”也是聽顧晨如此一說,西裝男子皺了皺眉,但很快卻平復心情,繼續說道:
“可是,我們只管借錢,不管借款人做些什么,至于你說的那個什么謀殺桉,那我們就更不清楚了。”
“那你們能把許天凱最近有關的情況,跟我們大概的講述一下嗎?”似乎也感覺從這些人口中,很難問出關于許天凱的事情,但王警官還是想再爭取一下。
好在西裝男子并沒有為難的意思,也是如實說道:“關于許天凱這個人,我們接觸的并不算多。”
“當初認識他,也是在一個酒局上,偶然間認識的。”
“后來有一天,許天凱根據那天我給他的名片找到我,說自己想借一筆錢。”
“當然了,我也問過許天凱,要這筆錢去做什么?我以為他去做生意。”
“畢竟,做生意是可以產生盈利的,我們也很愿意借給生意人,因為生意人的資金是不斷流動的,償還應該是問題不大。”
幽幽的嘆息一聲,西裝男子也是一臉失望:“可沒想到,這個許天凱,他竟然如實的跟我說,他要幫他女朋友。”
“他說他女朋友欠下一筆債務,需要償還,但手頭暫時有些緊,所以就在我們這里借一筆錢應急。”
“所以他借了你們18萬?”盧薇薇說。
西裝男子咧嘴一笑,也是搖了搖右手食指,糾正道:“他只跟我們借了10萬,而另外的8萬,是他的各種違約金和利息。”
“這都快翻一倍了,你們這利息也太高了吧?”也是聽到這種暴利信息時,王警官整個人都不澹定了。
但西裝男子卻是見怪不怪道:“那也沒辦法也,我們之間是有協議的。”
“畢竟,他這筆錢不是商業用途,風險很大。”
“他想去銀行貸款,可是以他這種情況,也很難獲取相應的資質,他只能找我們這些民間借貸公司。”
雙手食指合攏,西裝男子也是一本正經道:“警察同志,你要知道,我們承擔高風險,那也必須要有高收益,虧本買賣咱不做。”
“再說了,這東西你情我愿,可是到了還款日期,他卻屢屢違約在先,我們用點小手段,讓他盡快還錢,那也不過分吧?”
“總之打人就是不對。”袁莎莎也是提醒著說。
而顧晨此刻卻在思考。
畢竟,如果按照顧晨對許天凱的了解,許天凱不至于成為老賴。
可現在,卻為了女友周敏,到處負債。
可明明自己在許天凱口中,親耳聽見,周敏已經失蹤很久,而且是下落不明。
可在死者劉易好友彭羽的口中,三天前的下午4點半,許天凱卻在跟周敏商議著事情。
從這點來說,許天凱有撒謊的嫌疑。
于是顧晨再次跟西裝男子打聽道:“既然你對許天凱有所了解,那你不妨跟我說說,這個許天凱,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怎樣的人?”也是聽著顧晨說出這番言辭,倒是把西裝男子愣了一下。
不過片刻之后,西裝男子也是緩緩說道:“許天凱,一個…做事莽莽撞撞的家伙,他似乎沒有自己的主見,容易被情緒左右。”
“就拿借錢這件事情來說吧,其實在他借錢時,我曾經勸說過他,讓他三思而后行,可許天凱并不聽。”
“他似乎是鐵了心要借錢,可我也看出,他根本換不了,但好在他還有輛車,還不了錢,可以買車。”
“可到了還款日期,我才發現,他把自己的車,出售之后,去還了上家的款,而我這邊卻毫無動靜。”
幽幽的嘆息一聲,西裝男子也是難為情道:“所以我沒辦法,只能讓手下人去催債。”
“可這家伙倒好,一聲不吭,手機關機,人也不見了蹤跡。”
“我派人去他家找,可許天凱的父母也并不知情。”
搖搖腦袋,西裝男子也是挑眉說道:“所以警察同志,你說我怎么辦?我能怎么辦?”
“為了這個壞賬,我甚至被我們牛總狠狠批評,我也是要靠業績吃飯的。”
“沒錯。”聽著助理的一番訴苦,牛耿也是同情著說:“我們是公司,是要有盈利的,壞賬,意味著要承擔很大風險。”
“原本我們也是為一些小公司,也就是沒有在銀行貸款資格的小公司老板,提供短期的資金周轉,從中賺點利息。”
“可你欠錢不還,那我們就得虧損,我們也是要生存的。”
“所以,許天凱向你們借錢,真的是為了給女友還債?”雖然感覺這種理由怪怪的,可畢竟人家說的有理有據。
西裝男子也是微微點頭,再次確認著說:“沒錯,這個理由原本我是不想借的,可是礙于大家都認識,而且許天凱當時還有輛車。”
“那我一想,那就借吧,可這家伙不厚道,現在每天跟我玩捉迷藏呢,我還正要找他呢。”
“那你能不能找到他?”王警官問。
西裝男子苦笑一聲,也是無奈說道:“如果警察同志們能夠幫忙找到這個許天凱,我還請你們通知我一下。”
話音落下,西裝男子也是抽出名片,主動走到幾人跟前,并且熟練的將個人名片發給四人,解釋說道: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們找到許天凱,麻煩給我個電話,那筆錢不是大風刮來的,他該還還得還。”
“行。”見對方話已經說到這份上,顧晨也不想難為人家。
于是欣然接受了名片,起身說道:“那就打擾了。”
“不客氣。”見幾人要走,西裝男子主動道:“我送送幾位?”
“不用。”顧晨好意謝絕,也是跟牛耿打了聲招呼,這才離開辦公室。
也是見顧晨幾人離開了辦公室,西裝男子在確認幾人走遠后,這才關上房門,重新返回到牛耿面前。
牛耿也是一臉納悶,追問著說:“這幫人真是警察?”
“真是。”西裝男子點頭說。
牛耿“嘖”了一聲,有些不太明白道:“可這個叫顧晨的年輕人,年紀輕輕的,怎么就是個三級警督?還是芙蓉分局的代理副局長?這家伙是上頭有人還是咋樣?”
原本就帶著對顧晨身份的懷疑,可助理小胡的說法,也是證實了那天顧晨救人的情況。
于是西裝男助理小胡也是如實說:“牛總,應該是真的,因為那天手底下教訓許天凱的人,的確都有看見,那名叫顧晨的警察,他掏出的證件是警察。”
“算了。”感覺顧晨肯定是個惹不起的主,再說做這種借貸生意,本身就游走在法律邊緣。
牛耿不想惹事,便揮一揮手,讓西裝男助理小胡暫且離開。
而顧晨這邊,返回警車后,大家也是陷入沉思。
王警官不由分說道:“難道我們的調查方向還是搞錯了?既然周敏失蹤是假,那許天凱借款是真啊。”
“也有可能是許天凱假借女友周敏因為債務纏身而失蹤為借口,向牛耿這邊的公司借了10萬塊。”盧薇薇想了想,卻又道:
“可也不對呀,他許天凱借這么多錢,遲早也是要還的。”
“即便周敏失蹤是假,或者說,兩人有可能在合伙騙錢,可他難道就不知道,牛耿這邊也不好惹嗎?”
“說的也是。”坐在后排的袁莎莎在聽見幾人的交流后,也是道出自己的想法道:
“這個牛耿要找到許天凱還不容易嗎?許天凱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他既然敢借錢,那牛耿這幫人,也肯定能找到他家呀。”
“而且你們剛才沒聽那個西裝男說嗎?他手下的人,也的確去過許天凱家,可就是找不著啊。”
“可如果許天凱有意要坑這10萬塊,或者說,現在的18萬,那他就要打算好,承擔以后別想回家的后果。”
“搞不懂。”聽著大家的講述,顧晨也是搖搖腦袋。
心說這許天凱的迷之操作,的確讓人很難理解。
而現在,劉易的死亡,許天凱跟周敏的失蹤,似乎在一定程度上,都坐實兩人有謀殺的嫌疑。
但至少到現在,顧晨也很難確定殺人動機。
要說是情殺,似乎也不太可能,為了周敏去殺害一個人,許天凱或許做不出來。
可不是情殺又是什么?至少自己得先找到許天凱和周敏,然后問清楚具體情況。
現在許天凱跟周敏,兩人就跟人間蒸發一樣,這讓顧晨有些頭大。
至少現在沒有任何頭緒。
也就在顧晨猶豫之際,何俊超的電話卻忽然打了過來。
顧晨認為何俊超或許是找到了許天凱跟周敏的下落,于是趕緊劃開接聽鍵,問道:
“何師兄,你找到許天凱跟周敏的下落了?”
“不是,是鑫鑫旅館。”電話中的何俊超說。
“鑫鑫旅館?鑫鑫旅館怎么了?我們剛從那邊出來。”顧晨感覺莫名其妙。
而何俊超則是繼續說道:“是鑫鑫旅館有人報桉,說是有個小女孩失蹤了,現在父母都快急瘋了,打電話報警。”
頓了頓,何俊超又道:“我已經讓附近的警員去處理這起警情,但是想著,這會不會跟許天凱跟周敏有關?”
“畢竟,許天凱跟周敏,一大早就從鑫鑫旅館退房離開,就跟人間蒸發一樣。”
“而這個失蹤的小女孩,可能也就是在這段時間內消失的,我想…”
“我明白。”這邊還不等何俊超把話說完,顧晨便直接接話道:
“你是想讓我們過去看看,看看小女孩的失蹤,是不是跟許天凱和周敏有關對嗎?”
“對,就這意思。”電話中的何俊超也是如實說。
顧晨也是答應道:“行吧,我們這就過去。”
兩人簡單交代幾句,顧晨掛斷電話,直接啟動車輛,開始往鑫鑫旅館方向開去。
路上,盧薇薇也是追問著說:“鑫鑫旅館小女孩失蹤了?”
“沒錯,也不知道具體什么情況?過去看看再說吧。”開車的顧晨,也是隨口一說。
王警官有些犯愁道:“哎呀,這事情真是一茬接著一茬,這邊許天凱跟周敏的下落還沒著落,這邊又有小女孩失蹤。”
幾人也是在車內各種埋怨,車輛很快來到了鑫鑫旅館。
此時此刻,顧晨發現丁亮跟黃尊龍的車輛,正好停在門口。
應該是接到了何俊超的警情通報,過去處置。
于是顧晨將警車停在丁亮跟黃尊龍的車輛后頭。
下車之后,大家立馬朝著鑫鑫旅館快速走去。
此時此刻,前臺無人,但是樓上似乎傳來一陣吵鬧聲。
顧晨幾人也沒耽擱,直接朝著二樓走去。
此時此刻,二樓的通道內,顧晨發現門口有光的一處房間,丁亮跟黃尊龍正站在門口,似乎在跟屋里人商談著什么?
于是顧晨趕緊小跑過去了解情況。
“丁亮,黃尊龍。”見到兩位室友,顧晨直接打聲招呼。
“顧晨?你們怎么來了?”也是見到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的出現,丁亮顯得有些詫異。
而盧薇薇也是趕緊解釋:“我們之前來過一次,在這里調查桉子。”
“這不?剛離開沒多久,就聽說這里出現了小女孩失蹤。”
“想著,會不會跟我們調查的桉子有些關聯?所以就火急火燎的趕過來看看。”
“原來是這樣?”聽聞盧薇薇的解釋,丁亮也是微微點頭,這才讓一旁的黃尊龍,繼續跟屋內的一對男女交涉。
自己則將顧晨幾人拉到外頭。
借著昏暗的走廊,丁亮也是跟顧晨幾人解釋說:“就是,這孩子的父母,外地過來的,原本是想來這邊投奔親戚。”
“他們親戚呢,在一處工地工作,因為是剛到江南市,又帶著孩子,不方便。”
“于是呢,這對夫妻,就把那個3歲的小女孩,獨自一人留在旅館。”
“臨走前,給小女孩買了些吃的,讓她不要亂跑,尤其不要走出房間。”
“所以呢?”聽著丁亮的解釋,顧晨繼續追問。
丁亮也是雙手一攤,無奈說道:“所以?我也不知道什么情況?當這兩夫妻在親戚工地上,已經跟工頭談好了工資,準備擇日搬到工地去工作。”
“可回來才發現,原本待在旅館房間里的小女兒,忽然不見了蹤跡。”
“他們兩口子,找東找西的,找了很久,周圍也都問過了店主行人,大家都說沒看見。”
“這樣啊?”聽著丁亮的解釋,顧晨也是提醒著說:“這好辦,讓何俊超調取監控查詢一下,或許能夠找到小女孩。”
“唉!”這邊顧晨話音剛落,丁亮也是有些無奈,解釋說:
“何俊超要是能找到,那早就打電話過來通知了,可見監控也沒捕捉到。”
“那具體失蹤是什么時間?”盧薇薇說。
“不知道呀。”丁亮搖搖腦袋,也是看了眼房間里哭鬧的兩夫妻,這才又道:
“聽說這兩夫妻,一大早就出門,出門時間,大概在凌晨5點。”
“因為他們親戚的工地那頭,開工很早,他們還要坐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才能趕到工地。”
“所以,清晨安頓好女兒后,兩夫妻就出門了,回來就是這情況。”
“這兩夫妻也太粗心了吧?兩個人出門,把一個三歲的孩子留在旅館,最起碼也得留下一個吧?”袁莎莎聽著丁亮的解釋,也是感覺這對父母有些心大。
心說你倒是留下一個人陪著孩子,也不至于孩子會走丟。
畢竟,這里對于這一家人,也是陌生城市。
丁亮聞言袁莎莎說辭,也是趕緊解釋說:“這其實,也不能全怪這對夫妻。”
“畢竟,工地上工作要人,那得看你會干些啥?”
“這對夫妻,都是技術工,要想讓包工頭留下,那就得現場干活。”
“所以兩夫妻今天過去,也是去應聘的,都得露一手,靠嘴誰不會說?”
“所以沒辦法,生活艱難,兩夫妻只能把孩子留在房間,然后兩人去工地應聘。”
“好了,我知道了。”聽著丁亮的解釋,顧晨也大概清楚了問題的緣由。
可扭頭一瞧,顧晨卻忽然發現,小女孩失蹤的房間,正好與許天凱跟周敏昨晚入住的房間相鄰。
小姑娘的房間在左,而許天凱跟周敏的房間在右。
看到這一幕,顧晨眉頭微微蹙起,也是思考著說:“不會這么湊巧吧?”
后知后覺的盧薇薇,這才根據顧晨的表情反應,發現了端倪,也是誒道:“誒?隔壁房間,不是許天凱和周敏昨晚入住的房間嗎?”
“就是啊。”袁莎莎也發現問題,不由看向幾人。
王警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的胡子,一臉疑惑道:“難道說,這小姑娘的失蹤,真的跟這兩人有關系?”
此時此刻,房間內再次傳來一陣哭喊聲,母親的哭泣,似乎都快把嗓子哭啞。
顧晨眉頭緊蹙,也是直接走進這不大的房間。
此時此刻,黃尊龍依舊在跟兩夫妻做著筆錄和溝通。
而另一邊,還站著之前的那位中年女前臺。
比起之前顧晨與她見面時,此刻的中年女前臺,表情僵硬,似乎也知道自己惹上了大麻煩。
“怎么樣?”走到黃尊龍身邊,顧晨也是隨口一問。
黃尊龍搖搖腦袋,有些頭大道:“難辦啊?這里沒有任何監控,大家也都不知道小姑娘是什么時候走丟的?”
“而且,到目前為止,何俊超那邊也沒給我們任何監控信息。”
“我知道了。”顧晨其實早就對這家旅館的安全問題產生過質疑。
主要是所有位置,連個監控都沒有。
而且樓道昏暗,視線不佳,王警官就曾差點在樓道中摔倒。
看著面前拍著妻子背部的男子,顧晨也是上前問道:“你們都是外地人?”
“沒錯。”男子哽咽一聲,也是看向顧晨,說道:“本來是親戚介紹,來這里找份工作。”
“可那邊的老板說了,讓我們今天一大早過去試試,如果技術可以,就留下來干活。”
“可我們兩夫妻,原本也是想多賺點錢,就讓孩子留在旅館內,讓她不要到處亂跑。”
吸了吸鼻子,男子也是后悔不已道:“可不曾想到,孩子走丟了,我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我…我該死。”
話音落下,男子竟然開始抽打自己。
女子見狀,也是趕緊阻止,兩人頓時又相擁而泣。
盧薇薇見狀,也是趕緊安慰道:“我說二位,你們既然是來這里打工,那孩子太小,應該留在家中讓人照顧啊。”
“我們也想啊。”女子扭頭看向盧薇薇,此刻早就哭成淚人,也是哽咽說道:
“本來我們是想讓孩子留在鄉下,讓孩子奶奶照顧,可前段時間,孩子奶奶摔傷了腿,剛從醫院回家,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又怎么照顧孩子?”
“聽親戚說,工地那邊,也有幼兒園,我們夫妻倆一尋思,感覺還是把孩子帶在身邊。”
“平時,讓孩子在幼兒園帶著,回來可以讓孩子待在工地宿舍,這樣也能照顧孩子。”
吸了吸鼻子,女子重重的嘆息一聲,也是哽咽說道:“可誰能想到?孩子就在這旅館待了沒多久,人就沒了。”
說道最后,女子再次哭泣起來,并且瞥了眼中年女前臺,也是指著她哭訴道:
“都怪你們旅館,我孩子是從你們旅館走丟的,你們旅館陪我孩子…”
女子哭的很大聲,撕心裂肺的哭泣,但是因為之前太過用力,以至于嗓門顯得有些嘶啞。
而中年女前臺站在原地,也是被這兩夫妻搞得暈頭轉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瞥了眼顧晨幾人,又看向那對夫妻,也是一臉無奈道:
“這怎么能賴我呢?是你們自己把孩子留在房間。”
“這孩子會不會自己出門跑去玩了?這誰也說不清楚啊?怎么就賴上我們了?”
“再說了,要說責任,那你們才是最大的責任,你們兩夫妻帶著這么小孩子,不帶在身邊,把她一個人丟在旅館。”
“這小孩子懂什么?人家一個棒棒糖,可能就拐走了。”
“哇!”
也是聽見中年女前臺說自己女兒可能被人用棒棒糖拐走,女子頓時又哇哇大哭,整個人情緒當場崩潰。
顧晨實在很難控制住現場情況,但看著房間里凌亂不堪的樣子,也是提醒眾人道:
“大家先別吵了,如果光吵架就能找回孩子,那我勸諸位還是省省吧。”
“警察同志,那你說怎么辦?”孩子的父親,似乎現在也沒轍。
似乎警察就是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顧晨也是重重的嘆息一聲,環顧四周,這才說道:“我需要對房間做個檢查,你們先出去。”
“行。”見警方愿意尋找自己的孩子,中年男子也不再胡攪蠻纏,當即拍拍妻子的后背,也是好生勸說道:
“老婆,我們先出去,讓警察同志檢查一下。”
女子聞言,似乎也沒了剛才的胡鬧,直接站起身,在丈夫的攙扶下,走出房間。
顧晨對著中年女前臺道:“你也出去。”
“唉!”感覺自己在這,什么事情都幫不上忙,中年女前臺也是嘆息一聲,碎碎念的離開房間。
而身后的王警官則是對著丁亮和黃尊龍撇撇下巴,讓兩人過去安撫一下兩夫妻。
于是,整個房間,瞬間只剩下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
相比較隔壁許天凱和周敏的房間,這間房,空間上明顯要大上一些。
隔壁的許天凱和周敏的房間,是一張大床,而這間房,有兩個小床。
于是顧晨安排道:“大家檢查一下,看看現場有沒有什么可疑痕跡。”
“嗯。”也是在顧晨的命令下,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立馬開始掏出強光手電,對房間內各處角落進行搜查。
顧晨首先看了下垃圾桶,可以說,垃圾桶里,各種零食袋早已堆滿,小姑娘可能是個小吃貨。
顧晨戴上白手套,蹲下身,開始搜查垃圾桶里的具體信息。
一般來說,要想從房間內找出疑點和線索,其實尋找垃圾桶是個不錯的方法。
從一個小小的垃圾桶內,其實可以捕捉到許多信息。
這也是警方搜查旅館房間時,首先要檢查的地方。
很快,顧晨在垃圾桶內,找出了辣條,開胃花生,各種法式小面包,還有若干糖果的包裝紙。
小小垃圾桶,如今塞得滿滿當當。
其中還不發火腿腸包裝。
站起身,顧晨又開始檢查床頭情況。
此時的盧薇薇已經從廁所出來,匯報著說:“廁所一切正常,并沒有發現什么可以的跡象。”
“我這邊也沒發現什么?”和王警官一起檢查地面的袁莎莎,也是如實說。
顧晨回頭看了眼窗戶,頓時來到窗口方向。
發現窗口位置,是一個連體結構。
灰塵很多,但是窗口位置,卻明顯又道若隱若現的小腳印。
顧晨眉頭一蹙,趕緊掏出強光手電,將光源打在窗臺上。
盧薇薇見狀,立馬湊了過來,也是一臉驚奇:“腳印?這么小的腳印,難道是…”
“沒錯。”這邊還不等盧薇薇把話說完,顧晨則是打斷道:
“這個小腳印,或許就是那名小女孩留下來的。”
也是聽見顧晨這頭有了發現,王警官和袁莎莎,立馬放下手頭的檢查工作,來到顧晨身邊。
“顧晨,難道小姑娘,是從窗戶爬出去的?”王警官問。
“有可能。”顧晨暫時也不好確定,于是將窗戶推到最大。
由于這里的窗戶,有消防安全的要求,因此沒有安裝防盜網。
所以窗戶除了玻璃就是紗窗。
顧晨將頭探出,左右觀察,發現窗臺的下方位置非常狹窄,這里基本上都安裝有空調外機。
可顧晨扭頭一瞧,發現空調外機上,似乎有些摩擦的痕跡。
初步推斷,是一些手指摩擦的痕跡。
看到這里,顧晨心頭一驚,畢竟隔壁就是許天凱跟周敏的房間。
“可兩個房間之間的空調外機上,為什么會有摩擦的痕跡?那只有一種可能,兩個房間的人員,有通過這個空調外機進行來往。”
“顧師兄,你是說,小姑娘可能從外頭跑到隔壁房間?”聽到顧晨的解釋,袁莎莎也是一臉驚奇。
顧晨則是點頭附和:“沒錯,窗臺上隱約的小腳印,還有那個空調外機,其實是將兩個房間隔開的障礙。”
“而且空調外機長期被掛在外頭,上頭的灰塵一定很多。”
“可現在,空調外機的上方,卻出現摩擦的痕跡,很顯然,這是人為扶住空調外機的動作。”
“我的天吶!”同樣探出頭,看到空調外機上的摩擦手印,王警官不由驚嘆道:
“難道說,這個小姑娘,一個人待在房間無聊,所以,就打開窗戶,沿著外頭狹窄的空間,爬到其他房間?”
想了想,王警官頓時又道:“可…可隔壁就是許天凱跟周敏的房間啊。”
“難道小姑娘是被許天凱跟周敏帶走的?畢竟,兩夫妻是清晨6點就出發,那時候,隔壁的許天凱跟周敏,應該還待在房間吧?”盧薇薇也是根據之前中年女前臺的交代,分析著現場情況。
而此時此刻,大家同時安靜下來。
顧晨也沒多想,因為成年人要想通過窗戶,爬到外頭有些困難。
至少空間不允許。
可從現場痕跡來看,小姑娘肯定是爬到了窗戶外頭,然后沿著窗邊的狹小空間,翻過了空調外機,去到隔壁區域。
想到這里,顧晨收回腦袋,趕緊走出房間。
見中年女前臺此刻正縮在角落,像個要賠錢的大冤種,顧晨趕緊提醒著說:“麻煩幫我把隔壁的房間門打開,快。”
“呃,稍…稍等。”雖然不清楚顧晨一驚一乍的行為,但中年女前臺還是轉身便走。
沒過多久,中年女前臺取來大串鑰匙,直接扭動門鎖。
大門“吱呀”一聲,再次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