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點50分。
秀山腳下的停車場,兩輛江南市芙蓉分局的警車并排停在一處角落位置。
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此刻已經戴好裝備,準備從這頭上山。
要說夜間爬山,的確有些困難,可好在大家都準備了強光手電。
而且為了保證電量充足,王警官和袁莎莎,還從其他同事的單警裝備中,另外多帶了兩只。
看著面前微弱的路燈,王警官有些后怕道:“顧晨,你真的決定,大晚上爬到山上?而不是選擇明天再去?”
“就今晚吧。”顧晨見隨身裝備檢查之后,也是語重心長道:
“已經調查到這條唯一的線索,如果我們時間來得及,那或許可以碰見王欣雨,或者王欣雨留下的線索。”
“可如果再次錯過,或許我們又將進入迷茫狀態。”
“是啊。”這邊顧晨話音剛落,盧薇薇也忍不住附和著說:
“老王你想想看,我們現在調查的所有線索,都是在中途忽然中斷。”
“也是沒想到,這個王欣雨,的確有兩把刷子,竟然在離開警局的路上,就給我們設置了謎題。”
“看來,他是有意在跟我們警方玩游戲。”
“玩游戲?”一旁的袁莎莎有些不解,也是追問盧薇薇道:
“可是盧師姐,你覺得這個游戲有意思嗎?這個王欣雨既然能把藏尸地點告訴我們,她應該不會這么無聊吧?”
“呵呵,誰知道呢?”盧薇薇也是搖搖腦袋,一臉無奈道:
“沒準這個王欣雨是個神經病呢?弄出這么多幺蛾子,竟然還要害得我們大晚上去爬山。”
指了指面前的秀山,盧薇薇也是生無可戀道:“你看看,這么高的山,大晚上的,帶著裝備爬上去。”
深呼一口重氣,盧薇薇也是苦笑一聲道:“這人上輩子是造孽吧?這么折騰我們。”
“別說了,我感覺這段時間,都快被這個王欣雨折騰成神經病了。”王警官輕嘆一聲,也是抽出手電不由感慨:
“不知道有沒有人跟我現在的狀態是一樣?擺又擺不爛,躺又躺不贏,睡還睡不醒。”
“滿心疲憊,身有束縛,間歇性的躊躇滿志,持續性的混吃等死。”
“反正這段時間,我也是暈頭轉向的。”袁莎莎也表示贊同。
顧晨微微一笑,說道:“走吧,別耽誤時間。”
“行。”
大家隨即附和一聲,于是一起朝著山間入口走去。
要去到秀山之巔,其實有多條上山道路。
但是顧晨目前所挑選的路線,是上山最陡,但也是路程最短的一條。
由于顧晨從小就多次爬過秀山的緣故,因此對于這邊的情況,也是稍有了解。
于是大家在顧晨的帶領下,走過了第一道關卡,也就是上山的鐵門。
鐵門旁邊有個值班室,但如今的值班室,早已成了堆積雜物的房間。…
鐵門不上鎖,游人可以隨意進出。
于是跨過鐵門之后,大家繼續往山里進發。
周圍兩側有一些農家樂建筑,分布在鐵門附近,但如今卻無人營業。
倒是走過一段路程之后,在一處小河邊的拐彎位置,有一家亮燈燈光的農家樂小院,里邊還有用餐的顧客,在小院中閑聊著日常。
但顧晨幾人沒有停止前進的腳步,繼續往山里走去。
見盧薇薇看著農家樂小院的羊肉湯招牌愣愣出神時,顧晨回頭提醒一句:
“這里是上山路上,最后一家農家樂,再往里走,就是山里。”
“顧師弟,要不我們去買點水吧?”盧薇薇拍了拍自己的警用水壺,也是不由分說:
“我怕我帶的水不夠。”
“這個不用擔心。”顧晨指著前方道路,說道:“前邊有兩處地點,都是可以取山泉的。”
“這里的居民,用水管從山上引來的泉水,會順著管道自上而下,流到路邊。”
“我們到時候在路邊的兩處取水點,裝一些泉水就行。”
“這樣啊?”盧薇薇一聽,當即表示沒有問題。
果然在沿著水泥路,穿過一片竹林后,大家便發現右側方位,有流水的動靜。
只見山泉從一根管道內不斷流出,周圍地面則墊著許多大理石塊。
“就是這吧?”袁莎莎問。
“嗯。”顧晨微微點頭,隨后取下自己的警用水壺。
于是大家跟在顧晨身后,將各自的水壺裝滿。
王警官干脆在泉水邊洗了把臉,將自己弄得清醒一些。
完成操作后,大家繼續往里走,很快便來到一處用石頭堆砌成了大門口。
而在石頭門的上頭,還用藝術字體寫著“秀山觀”三個大字。
盧薇薇思考片刻,也是對著顧晨詢問道:“顧師弟,秀山觀是道觀嗎?”
“沒錯,前些年修建而成,挺不錯的一棟建筑。”顧晨說。
“那地方好像有女道士。”王警官趕緊將自己知道的東西,與眾人分享。
袁莎莎眼睛一亮:“女道士?難道跟王欣雨有關?”
“這個不好說,得上去看看情況再說。”顧晨感覺,有必要上去調查清楚。
最起碼,王欣雨給大家留下“秀山之巔”的提示,必然有著某種暗示。
以王欣雨這些天折騰大家的行為來看,顧晨現在最擔心的,是有人因為王欣雨而發生不測。
之前是留守水庫大壩的王嘉耀,這次又會是誰?目前來說,誰也說不準。
因此顧晨需要提高警惕,避免意外事故再次發生。
想著從這里進入山林,爬上山頂還需要許多時間,顧晨提前跟大家打好預防針道:
“從這邊進去,就是山林的臺階,兩邊沒有照明,大家需要節省電池,由我來帶隊,每次只用一根手電。”
“這個沒問題。”盧薇薇說。…
王警官則是苦笑一聲道:“我現在就怕自己爬不到山頂,就得累趴在路上。”
“老王,能不能有點志氣啊。”見王警官還沒山上,就開始叫苦連連,盧薇薇忍不住要吐槽兩句。
但王警官卻是無所謂道:“這山難爬,你待會就知道了,陡峭的很。”
“有些石臺階的路段,那陡峭程度,感覺每踏一步,都感覺在身體被人往下勒住,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真的這么困難?”袁莎莎沒有來過這里,自然也不清楚上山的情況。
但王警官卻是信誓旦旦道:“我跟你嫂子還沒結婚的時候,就來這里爬過一次。”
“好家伙,那次差點沒把我累死,原本是想上山看日出,結果愣是累到錯過。”
“這還不算呢,下山的時候,兩腿發酸,每走一步,都感覺雙腿不是自己的,每一次踏在這臺階上,都感覺這小腿的肉,顫抖的厲害。”
“噗!有這么夸張嗎?”也是見王警官將爬山說得如此恐怖,袁莎莎也是不由調侃著說。
盧薇薇一聽,當即有些害怕,于是向顧晨求證道:“顧師弟,從這條路上山,真有老王說的那樣恐怖?”
“沒有啊。”顧晨用手電在周圍照射幾圈后,這才回復著說:
“感覺挺輕松的,并沒有王師兄說的那么恐怖。”
“那就好,那就好。”聽聞顧晨如此一說,盧薇薇也是如釋重負,不由拍拍自己高聳的胸脯,長嘆一聲道:
“差點被老王嚇死,還感覺這地方真有這么恐怖呢。”
“不信拉倒。”王警官感覺顧晨就是個拆臺小能手,本想著嚇唬一下盧薇薇,可不想被顧晨拆穿。
袁莎莎則是澹笑著吐槽:“沒準是王師兄體力不行,可能顧師兄就不會有這種煩惱。”
“先別說這些了。”顧晨低頭看表,也是提醒著說:“現在已經是晚上8點20分。”
“如果按照我爬山的速度,可能需要半個鐘頭,但是考慮到夜間爬上,需要注意腳下的臺階,估計得用時40分鐘左右吧。”
“半個鐘頭?”聽聞顧晨如此一說,袁莎莎頓時慶幸著說:
“那就是說,也沒那么難爬?合著…”
扭頭瞥了眼正在喝水的王警官,袁莎莎繼續說道:“合著是王師兄在嚇唬我們?”
“哈哈,看來是瞞不住了。”見自己的“陰謀”被拆穿,王警官也只好坦白交代:
“其實如顧晨所說,如果體力好,拼命向上爬,可能半個鐘頭的時間,是可以爬到山頂的。”
“但是,前提得是體力好,或者經常爬,如果平時不去爬山,你要想突然達到顧晨這種水平,有點難。”
“而且我要提醒諸位,爬山得循行漸進,不要逞能,否則在激烈運動之后,下山的時候,沒準你的雙腿會開始酸痛。”
“為了第二天能夠正常行走,我建議你們放慢腳步。”…
“行,就按王師兄說的做。”顧晨也清楚,王警官所言非虛。
于是大家整理檢查裝備后,這才開始排隊山上。
為了照顧大家的視線,顧晨將警用強光手電,由聚光模式,調整到散光模式。
這樣一來,整片區域都能籠罩在強光之下。
顧晨小隊行走的整片區域,也忽然變得明亮起來。
也不記得大家走了多久路程,在一處陡峭的山坡位置,盧薇薇和袁莎莎明顯感覺有些吃力。
再看著走在最后的王警官,似乎跟老年人有得一拼。
而再看看領頭的顧晨,似乎一直在刻意的放慢腳步,等待眾人。
想著顧晨現在基于去山上查明真相,又不好在這耽誤時間。
盧薇薇思前想后,還是提議著說道:“顧師弟,我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們第一次爬秀山,感覺狀態有些跟不上,要不這樣吧,你先上去,我跟小袁還有老王,隨后跟上,我們在山頂匯合,你覺得呢?”
顧晨沉思片刻,看著大家疲憊不堪的模樣,想了想,也是附和著說:
“也行,要不我先走,你們記得隨時跟上。”
“那顧師兄,山上還有分叉路口嗎?”袁莎莎怕走錯了道路,趕緊追問著說。
顧晨搖搖腦袋,指著前方的石臺階道:“你們就從這里一直走,便可以來到山頂,到時候跟我匯合就行。”
“行吧。”袁莎莎默默點頭,趕緊將自己的另一只備用手電遞給顧晨,提醒著說:
“那顧師兄小心。”
接過袁莎莎的手電,顧晨繼續加快腳步,很快便消失在石臺階的拐角位置。
看著顧晨的光源逐漸消失,盧薇薇也是看著山下的王警官,不由埋怨著說:
“老王,要不是你拖累大家,我們又怎么會成為第二梯隊,都怪你?”
“怪我?”一聽盧薇薇這是明顯甩鍋的節奏,王警官奮力的爬到盧薇薇的身邊,也是不由吐槽著說:
“你自己也累得不輕吧?現在甩鍋給我?”
“反正是你拖了大家的后退。”盧薇薇才不管這些,主要是現在跟不上顧晨的腳步,總得找人來背鍋。
而最后一名的老王同志,無疑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邊大家還在各種指責,另一邊,顧晨幾乎是加快腳步,開始朝著山頂臺階不斷邁步。
有功能飲料加持下的顧晨,根本感覺不出太多疲憊。
只感覺面前的道路,越來越陡,越來越陡,走到最后,陡峭程度超過45度。
但也是這個時候,顧晨也非常清楚,自己距離山頂也就近在遲尺。
這要是普通人爬到這里,每跨一步,都感覺是背著巨石在前進。
這也是高海拔和陡峭程度帶來的作用力。
也是看到面前兩側的整齊杉樹,顧晨這才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山頂邊緣。
一個沖刺,顧晨爬到山頂平臺。…
此時此刻,別樣的星空景色盡收眼底。
這要平時待在城區,到處都是路燈環繞,是很難看清天空的真實模樣。
而此刻的山頂,就是觀察星空的最佳場所。
左側是秀山觀,一座修建不久的道觀。
顧晨只記得之前這里是一座土坡,后來被移平,建成了這座道觀。
周圍的道觀旗幟隨風飄揚。
而在山頂的中心位置,則屹立著一座鋼鐵結構的氣象雷達。
再往右看,則是一座電視塔。
三座結構,幾乎占據了山頂的主要位置。
而在另一側,還有景觀涼亭。
顧晨不太清楚,王欣雨給出的線索究竟在哪?于是首先朝著道觀走去。
這里是秀山觀,一個看上去有些宏偉的道觀建筑。
但里邊的燈光卻是極其微弱。
顧晨圍繞著秀山觀繞上一圈,這才發現,在秀山觀主題建筑的邊緣地帶,有被籬笆圍出一片小天地。
里邊有人種植了各種花草,還有秋千涼亭。
而籬笆附近的墻體位置,則掛著一塊醒目銅牌。
銅牌上寫著謝絕入內。
而顧晨再往里看,側邊墻體的鐵門上,赫然涂著一道陰陽八卦。
而鐵門的內部,則有一些微弱的燈光。
于是顧晨詢問道:“請問有人在嗎?”
話音落下,周圍安靜如初,似乎沒有半點反應。
但顧晨不灰心,繼續對著大門呼喊:“請問有人在嗎?”
然而話音錄下,屋內依舊是無人應答。
而此刻的顧晨,也不想在這浪費時間。
周圍怎么看都是相當安靜。
可以說,這處秀山觀,還有對面那頭的電視塔值班室,是山上唯二的兩處燈光點。
除了這兩處建筑有燈光之外,也就剩下中間的鐵架雷達。
但這座氣象雷達,只是一些邊緣燈光,而且鐵架上并不能住人。
想著應該立刻找到里邊的住戶,于是顧晨也不管太多,直接翻閱一米多高的籬笆,進入院內,走到那扇涂有陰陽八卦圖的鐵門前,用手扣了扣門:
“請問有人在嗎?請問…”
這次話音未落,顧晨忽然聽見屋內傳來一陣動靜。
或許是自己的敲門吶喊聲,已經打擾到里邊的住戶。
顧晨趕緊后退兩步,靜觀其變。
沒過多久,鐵門后頭傳來一陣拔栓的動靜,隨著“吱呀”一聲響,一名穿著道袍的女道士,借著月光的照射,看著面前穿著警服的顧晨,也是一臉驚奇。
“施主,請問大晚上來我們秀山觀,有何貴干?”
女道士似乎也感覺顧晨此次前來,或許是有要緊事。
畢竟,大晚上爬到山頂的人少之又少。
而且顧晨穿著警服,顯然是來調查什么。
而顧晨則是趕緊借助著月光的照射,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女道士。
女道士將近50歲左右,長發中夾雜著許多銀絲。…
而且此時應該正在休息,道袍穿得也有些隨意。
此刻的女道士,正在將自己道袍的扣子系好。
“哦,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我叫顧晨,這次星夜到訪,是有事想跟您了解一下。”
看了看女道士身后的房間,顧晨又問:“這里就您一個人住?”
“沒錯。”女道士默默點頭,也是莫名其妙。
主要是對顧晨的連夜到訪感到好奇。
顧晨繼續說道:“方便進去說嗎?”
“呃,當然。”雖然有著短暫的猶豫,但是女道士還是讓出身位,邀請顧晨進屋詳談。
于是兩人一前一后的走進屋內,女道士將燈光打開,整個房間,瞬間變得明亮許多。
于是女道士又來到一處木桌旁,打開抽屜,開始給顧晨泡起茶水。
雖然山頂生活有著諸多不便,但是這里通電,許多電器也是應有盡有。
而顧晨從籬笆院子進入的側門,則是這名女道士居住的地點。
而從正門,需要走上臺階,來到大殿門口。
但很顯然,此刻的大殿大門,早已上鎖。
顧晨自然需要尋著燈光一路找來。
“顧警官,請喝茶。”女道士將茶水遞給顧晨。
而顧晨接過印有“秀山觀”字樣的紙杯后,也是環顧四周,趕緊觀察起來。
“從布局來看,這里只有一個人居住,而且所有生活用品,也都是一人的配置。”
顧晨心里尋思著,繼續往其他角落觀察起來。
“鞋子也只有女道士的,看來王欣雨并不在這。”
“顧警官。”見顧晨在對房間展開檢查,女道士也是追問一句。
“啊?”顧晨愣了一下,趕緊扭頭看向女道士。
“您還沒說,您這次過來,有何貴干?”女道士問。
“哦,是這樣的。”顧晨放下手中茶杯,趕緊與女道士解釋起來:
“我們目前正在調查一起桉子,其中那名涉桉人員,給我留下一封信件,而信件內容,是用血液寫出的四個大字。”
“哪四個?”女道士一臉疑惑。
“秀山之巔。”顧晨說。
“秀山之巔?”女道士一臉遲疑,也是莫名其妙道:“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顧晨搖搖腦袋,也是實話實說道:“這個提示,似乎更像是那名涉桉人員的某種提示。”
“之前她就利用這些提示,讓我們疲于奔命,甚至找到了一具埋藏多年的腐爛尸體。”
“還…還有這事?”也是聽見顧晨如此一說,女道士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而顧晨也在觀察著女道士表情的點滴變化,見女道士一臉遲疑,顧晨趕緊又道:
“這個涉桉人員,每次都會給我們留下一些調查線索,而這些天,我們也一直在根據線索進行調查。”
“而這次她所提供的血書提示,也就是秀山之巔,說明下一個線索,就在這秀山的山頂。”…
抬頭看了眼女道士,顧晨也是開門見山道:“所以,師傅,請問您見過這個人嗎?”
話音落下,顧晨趕緊將手機掏出,將相冊點開,把王欣雨的照片亮在女道士面前。
女道士借著室內燈光,也是瞇眼一瞧,但很快便擺手否認:
“不認識,這個女人我從來就沒見過。”
“你確定嗎?”顧晨有些失望,但還是想再堅持一下。
“我確定。”女道士似乎也很想擺脫這種關聯,于是用肯定的口吻解釋說:
“我對于接觸過的人,是有印象的,但是,這個女人,我是從來沒有見過。”
“既然你沒有見過,那為什么這個人要用‘秀山之巔’來提示呢?”顧晨收回手機,也是若有所思。
見女道士此刻站在一側,似乎也感覺莫名其妙。
于是顧晨再次提醒:“師傅,您再好好想想,或者說,這段時間,山上有沒有來過一些可疑人員?”
“可疑人員?”女道士一臉茫然。
而顧晨則是點頭肯定:“沒錯,就是一些行為舉止都十分可疑的人。”
“或許來到山上的人,并不是這名女子,而是她的同伙。”
“畢竟秀山之巔,從字面意思,就是指這秀山的山頂。”
“所以,我必須要找住在秀山山頂的人問清楚。”
“那你可以去問問那個老劉。”女道士說。
“老劉?老劉是誰?”顧晨一臉好奇。
而女道士則是趕緊解釋:“老劉是電視臺值班室的工作人員,就在我們秀山觀對面。”
“這里除了我留守在道觀之外,也就老劉住在這里。”
聽聞女道士的一番說辭,顧晨扭頭瞥了眼外頭,也是若有所思:“這個老劉,你對他了解多少?”
“也不是很多。”女道士坐在一張木椅上,也是澹澹回道:
“我雖然住在道觀,但是這里的香火一直不溫不火,主要還是爬到山頂的人比較少。”
“如果這座道觀建在山腳下,那或許就另當別論了。”
“所以,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給道觀內的塑像上香,然后平常的時間,我都會在山間修行,很少會留在道觀內。”
“所以平時跟山那頭的老劉,也沒有太大交集,只是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所以見面都會打聲招呼。”
“還有呢?”顧晨將執法記錄儀調整角度,繼續追問。
“還有?哦對了,老劉在山頂上開來一家小賣部,就在他那個值班室門口。”
“平時游客山上,都會跑去他小賣部買點東西。”
“所以,跟他接觸過的人,應該是挺多的,他也應該最清楚,哪些人形跡可疑。”
見顧晨聽得認真,甚至還將要點用紙筆記錄,女道士也是趕緊提醒:
“相比較老劉,我一般就很少拋頭露面,因為道觀內的大殿門,我一般都會上鎖,游客是進不去的。”…
“而且我回到道觀,就會待在道觀內修行,與外頭這些游客很少有交集。”
“所以,外頭的這些事情,我不太清楚,你有事可以去找對面的老劉,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行。”見女道士似乎也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或者說,女道士或許有所隱瞞,但目前來看,顧晨是很難發現。
于是顧晨便繼續追問:“請問您的全民叫什么?身份證號碼能說一下嗎?”
“呵呵,那是當然的。”女道士似乎并不排斥,主動跟顧晨交代道:
“我的全名叫趙麗梅,身份證號碼是…”
在跟顧晨一陣簡短的溝通后,趙麗梅親自送顧晨到門口,并指著前方的電視塔說:
“看見沒,那邊就是電視塔,下邊有個值班室,那就是老劉住的地方。”
“你直接過去找他,比在這里找我要有用。”
“行,那謝謝您。”顧晨將籬笆的鐵栓抽出,這次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在告別了趙麗梅之后,便迅速朝著對面的電視塔走去。
秀山觀和電視塔值班室這兩處建筑,分別處在秀山山頂的兩處邊緣。
從秀山觀走出,需要直行50米。
而此時的電視塔外圍,顧晨走上臺階,來到鐵門前。
而一塊用紅色油漆涂抹的“小賣部”字樣的木牌,就擺在臺階的醒目位置。
通過鐵門,顧晨發現這里和秀山觀一樣,也有自己的小院子。
但是相比較秀山觀的籬笆小院相比,這里的院子圍墻很高,而且電視塔就建設在院落當中。
上頭的閃光燈,就像黑夜中的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
而平房的中間位置,則亮著一盞微弱的燈光。
似乎值班員老劉就住在里頭。
又是顧晨敲了敲鐵門,對著屋內大喊道:“劉師傅,劉師傅在嗎?”
見屋內有一陣新聞頻道的動靜,顧晨再次敲響鐵門,繼續問道:“請問,里面有人在嗎?”
停頓片刻,顧晨這才利用大師級觀察力,聽見屋內傳來一陣腳步的動靜。
隨著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名穿著拖鞋的中年男子,也是拿著手電探頭觀望。
當手電燈光打在顧晨身上時,中年男子目光一怔,也是嘗試性的上前兩步。
當看見顧晨穿著警服,中年男子這才邁出步伐,走到鐵門面前道:“請問,你是…”
“哦,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我叫顧晨,大晚上過來,是想跟您了解些情況。”
顧晨說話之間,將自己的警察證掏出。
“顧晨?你是顧晨?就是芙蓉分局里的那個明星警察?”中年男子似乎認識顧晨。
顧晨也是笑笑說道:“您認識我?”
“害,芙蓉分局的明星警察,電視臺里的白小蘭經常提起你,我又怎會不知道?”
“白小蘭?”聽聞中年男子如此一說,顧晨也是好奇問他:“您認識白小蘭?”…
“何止是認識?我們本就是一個單位啊,我也是電視臺的。”中年男子說。
而此時此刻,顧晨抬頭看了眼面前的高大電視塔,這才恍然大悟道:
“對呀,這里是山頂的電視塔值班室,那您的工作單位,應該也是電視臺沒錯吧?”
“對呀。”中年男子說話之間,也是準備將鐵門打開。
可發現自己沒帶鑰匙,當即又道:“你等等,我去拿鑰匙給你開門。”
說話之間,中年男子轉身便走。
沒過多久,又拿著一串鑰匙,踩著拖鞋趕緊開門。
將顧晨迎進院子,中年男子也是主動邀請顧晨進屋。
和剛才的女道士一樣,中年男子趕緊去給顧晨泡茶水。
顧晨見狀,也是趕緊制止道:“劉師傅,您不用客氣,剛才在秀山觀那頭,我已經喝過茶水。”
“哦?”也是聽顧晨如此一說,中年男子也是停止泡茶動作,扭頭又道:“你知道我姓劉?是對面的女道士跟你說的吧?”
“沒錯。”顧晨隨意找到一處木椅坐下。
而劉師傅則是笑孜孜道:“白小蘭竟然在電視臺宣傳你,所以,我們電視臺從上到下,就沒有不知道你顧晨的。”
“我因為一直待在著山頂上工作,所以也很少下山,因此根本就沒見過你本人。”
“呵呵。”聽著劉師傅如此一說,顧晨也是謙虛著說道:“白小蘭是我們芙蓉分局的好朋友。”
“沒錯,這丫頭是這么說的。”劉師傅微微點頭,再次客套著說:
“哎呀,這以前只在宣傳海報上看見你顧晨,沒想到,今天竟然看見真人了,誒對了,你怎么大晚上的,一個人跑到這山頂上?”
“哦,是這樣的。”感覺是有必要跟劉師傅說清楚,于是顧晨趕緊解釋:
“我們是一個小隊一起上山的,由于我爬山快,所以我先到一步,我的其他三名同事,隨后便到。”
“嗯,那讓我猜猜。”這邊顧晨話音剛落,劉師傅便雙手抱胸,來回走在顧晨跟前,也是若有所思道:
“那另外三個人,應該是盧薇薇,還有那個王警官,還有…還要袁莎莎,對吧?”
也是見劉師傅竟然能將自己的小隊成員,說得如此清楚,顧晨也是頗為驚訝。
而這邊還不等顧晨開口,劉師傅便笑孜孜道:“你不要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經常看白小蘭的《正能量在行動》欄目。”
“里面跟你搭檔的,基本上就是這幾個,而且白小蘭也經常會在欄目里介紹你們。”
“所以一來二去的,我想不認識你們都難啊。”
“呵呵,原來是這樣?”感覺這劉師傅聊起這些,似乎根本停不下來。
但是顧晨這次爬上山頂,可不是專門來找劉師傅閑聊,于是趕緊跟他解釋道:
“對了劉師傅,這次過來,我們是在調查一起桉子,需要你的協助。”…
“調查桉子?找我協助?”先前還是跟顧晨笑臉盈盈,可一聽桉子,劉師傅當即變了臉色,也是好奇不已道:
“話說,顧警官找我調查什么?我一直在值班室上班,很少下山,你要調查桉子,我可能幫不上忙啊?”
“劉師傅,您先別急。”見劉師傅似乎也有些緊張,顧晨在打開執法記錄儀后,也是掏出筆錄本,趕緊先安撫一番:
“是這樣的,我們在調查一起桉件,其中有一名女嫌疑人,之前一直給我們提供著桉件線索。”
“我們也是根據她提供的線索,找到山頂,這次過來,就是想弄清楚具體情況。”
“不…不懂。”似乎是不太明白顧晨的意思,劉師傅搖搖腦袋,繼續問道:
“你說的那個女嫌疑人,到底跟我有什么關系?”
“她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地址,也就是‘秀山之巔’的四個大字,而且這些字跡,全部都是用血液書寫。”
“血書?”聽聞顧晨如此一說,劉師傅的眉宇之間,很快便皺成一個深深的“川”字。
顧晨則是微微點頭,繼續用平緩的語氣解釋說:
“秀山之巔,字面意思,就是這秀山山頂,而且,據我所知,這里也是秀山的最高峰。”
“剛才我在秀山觀那頭,已經跟趙師傅打過照面,也跟她在那頭了解了一番。”
“趙師傅說,她平時一般都在閉關修行,所以很少與外人接觸,也不認識那名提供線索的女子。”
“但是您不同,您一直活躍在山頂的各處角落,還經營者山頂的一家小賣部。”
“據趙師傅說,許多上山的游客,都會在您的小賣部購買商品。”
“而且,您對于這些上山的游客,也最為了解。”
“所以,你要找誰?”劉師傅也是一頭霧水,既緊張又茫然。
顧晨也沒廢話,當即將自己的手機掏出,點開相冊,將王欣雨的照片亮在劉師傅面前道:
“她叫王欣雨,是外省人,不知道您有沒有見過她?”
“王欣雨?”劉師傅瞇眼一瞧,不由將身體靠近了一些。
而顧晨也隨即將手機前移。
片刻的觀察,讓劉師傅似乎也陷入沉思。
顧晨并沒有去打擾,而是安靜等待。
幾十秒后,劉師傅一臉茫然的看向顧晨,也是若有所思道:“顧警官,這個女人,我好像是在哪里見到過,不過,最近我肯定是沒有跟她有什么交集的。”
“您見過她?”也是聽見劉師傅如此一說,顧晨緊繃的神經,頓時舒暢了一些。
相比較秀山觀里的女道士一無所知,最起碼劉師傅這頭是知道些什么。
于是顧晨趕緊提醒著說:“您慢慢想,不急,最好是能幫我提供一些關于這名女子的具體情況。”
“顧警官,說句實話。”見顧晨滿臉期待,劉師傅似乎有些茫然,也是趕緊解釋:…
“這每天來山頂的游客,雖然數量不是很多,我也基本上能有點眼緣,多少也都見過一些。”
“但是這個女人,很顯然,我是有些印象的,但是,印象不深。”
“而最近,我也沒見過她,所以,我斷定,我應該是之前見過,而且時間很長。”
“那具體有多長?難道是幾年前?”顧晨因為根據王欣雨給出的信封提示,找到了埋葬在濱江貨場二號倉庫的尸體。
因此通過尸檢可以看出,死者應該是死于幾年前。
而幾年前,濱江貨場的趙小虎也離奇失蹤,而又是在幾年前,在水庫山上上吊身亡的王嘉耀,跟自己的妻子離婚。
所以,顧晨根據這些已知線索,現在已經基本可以斷定,許多事情,或許都發生在幾年前。
而王欣雨之所以如此神秘兮兮,想必也是跟幾年前的那名死者有關。
再加上剛才劉師傅的一番說辭,顧晨也因此判斷,劉師傅或許在幾年前,跟這個王欣雨有過一面之緣。
劉師傅眉頭一蹙,也是抬頭看著顧晨,一臉茫然道:“應該是幾年前吧?可是,幾年前的事情,我好像沒有多大印象。”
想了想,劉師傅又問:“哦對了,你除了要找她,還有沒有其他要找的人?”
“有。”見劉師傅主動詢問其他人員信息,顧晨當即又收回手機,將死者王嘉耀的照片,亮在劉師傅跟前問:
“這個人叫王嘉耀,您認識嗎?”
“王嘉耀?”根據顧晨的說辭,劉師傅復述了王嘉耀的名字,也是瞇眼一瞧,很快陷入沉思當中。
也是一陣思緒翻涌,仿佛之前的事情,逐漸在腦海中回憶出來。
劉師傅也是眼睛一亮,趕緊說道:“對了,這個人我是見過的,也是在幾年前,幾年前,這個叫王欣雨的女人,跟這個王嘉耀的男人,他們都來過秀山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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