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何俊超那頭有了結果,顧晨心里也是長舒一口重氣。
要知道,何俊超對于監控這塊,那可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
許多這方面的工作,交給何俊超,那基本上就是穩妥。
由于福星村監控密集,加上今晚的篝火節晚會,讓現場情況變得極其復雜。
雖然按照肖遠山和羅波的說辭,這些監控,是為了福星村的安全,可怎么看都像我在替那名女總裁做事的樣子。
但即便如此,這些監控在今晚,的確可以起到它該有的作用。
高密集的監控網點,能夠對福星村范圍內的各條道路起到監控作用,因此對于馮義軍的行蹤,也有著相當的幫助。
“顧晨,你讓我調查的這個馮義軍,我在福星村的監控室內,經過反復對比,發現他的走位非常詭異。”
電話中,何俊超也是如實說。
顧晨眉頭一蹙:“你能不能說的再詳細點?”
“再詳細點?那就是…如果這個馮義軍跟其他那些攝影師待在一起時,基本上是沒有太多問題的,處在正常的監控范圍內。”
“可一旦這些攝影師開始自由攝影,分散開來時,似乎這個馮義軍就跟開了上帝視角一樣,能夠輕松躲避所有監控。”
“你是說,如果馮義軍獨處時,監控就很難捕捉到他,對嗎?”顧晨問。
“嗯,差不多吧。”聞言顧晨說辭,何俊超也是微微點頭,這才又道:“而且,我發現,就在案發前的那段時間,這個馮義軍幾乎處在監控盲區,處在失蹤狀態。”
“之后你顧晨不是跟我說嘛,你從樓頂天臺,跑到了案發現場,但卻讓那名兇手逃脫。”
“可奇怪的是,我根據你的要求,利用各處監控尋找馮義軍的蹤跡,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是什么?”見何俊超似乎有調查突破,顧晨也是趕緊追問。
何俊超短暫停頓了幾秒,這才又道:“那就是,馮義軍最后消失的地點,是在舞臺祠堂方向。”
“可是當他再次出現在監控畫面時,卻是在那排建筑的最右側。”
“這說明,這個家伙如果要到達那處建筑的最右側,又不出現在監控范圍之內,那他只能繞行福星村的最外頭的環村小路,并且要饒上一個大圈才能到達,否則必然會出現在這些監控范圍。”
“可如果馮義軍要到達事發現場,又不被監控捕捉的話,那他只有一個路徑。”
聽到這里,顧晨也是恍然大悟,趕緊回道:“是村委會的天臺對嗎?他或許是跟我一樣,從天臺上方,直接爬到了案發現場。”
“對。”見顧晨已經清楚掌握現場的具體情況,何俊超也是附和著說:“我去調查過,發現從村委會天臺,直接爬到案發現場,是唯一的路徑。”
“你顧晨說,你自己是通過天臺發現兇手作案,然后沿著天臺爬過去,所以我就按照福星村的建筑布局,帶人實地去檢查過一遍,發現天臺的頂部位置,有兩種不同的腳印。”
“等等。”感覺何俊超已經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顧晨深呼一口重氣,這才緩緩問道:
“何師兄,你的意思是,晚上從天臺爬到那處案發地點,其實有兩個人?”
“嗯。”何俊超“嗯”了一聲,也是實話實說道:“如果排除你顧晨的話,那另一個腳印,或許就是兇手的。”
“順便問一下,你今晚穿的是什么鞋子?底紋是如何?”
聞言何俊超說辭,顧晨趕緊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小白鞋,這才又將小白鞋鞋底抬起,觀望一番。
于是趕緊回復何俊超:“我今晚穿的是一雙小白鞋,是板鞋,鞋底紋路為波浪紋,前腳部位有個圓圈。”
“那就對了。”聽顧晨這么一說,電話中的何俊超也是笑嘻嘻道:“其中一個腳印就是你的。”
“而另一個腳印也是最新的,那個腳印,從印記上看,應該是個皮鞋,而且從鞋跟情況來看,這雙皮鞋應該還挺新的。”
“因為按照正常情況來說,皮鞋穿的久,鞋跟位置,必然會出現一定的磨損,腳印在鞋跟位置,也會有缺口。”
“但是我們從現場發現的情況來看,這個腳印的鞋跟位置是完整的。”
“由此可見,這個人穿的一定是新皮鞋。”
“我明白了。”得到何俊超的回復,顧晨長舒一口重氣。
市局技術科等候區里的馮義軍,腳上穿的就是一雙新皮鞋,這個顧晨在打量馮義軍的情況時,就有注意到。
可現在聽何俊超這么一說,顧晨心里更加有理由相信,有了這些證據,馮義軍應該是百口莫辯。
于是趕緊又提醒何俊超道:“何師兄,你趕緊把鞋印圖片發給我,我這邊急需要這個。”
“稍等,我馬上發給你,另外,監控我也趕緊整理一下。”
“行,那就有勞何師兄了。”
也是在跟何俊超溝通一番后,顧晨這才掛斷電話。
站在顧晨身邊的兮爺,剛才也一直靠在顧晨耳邊傾聽。
見顧晨掛斷電話,這才追問顧晨:“是何俊超那邊發現了線索對嗎?”
“對。”顧晨狠狠點頭,也是欣喜不已道:“何師兄根據馮義軍的行蹤軌跡發現,只要馮義軍跟這些攝影師待在一起時,一切正常。”
“可一旦馮義軍與這些攝影師分開行動時,那現場必然發現不了他馮義軍的影子,因為他躲避了所有監控,就像事先知道這些監控的布局一樣。”
“而且何師兄還告訴我,案發前最后發現馮義軍的地方,是在祠堂位置。”
“而在案發之后,監控捕捉到的馮義軍位置,卻又在建筑的最右側,也就是案發現場的建筑最右側。”
“由此可見,馮義軍一定是在作案之后,瘋狂逃竄,才在盧師姐趕到一樓位置時,逃竄到建筑最右側,這才躲過了追堵。”
長舒一口重氣,顧晨也是緩緩說道:“所以,如果馮義軍要從祠堂位置,跑到案發現場建筑的最右側,那只有一種可能。”
“什么可能?”兮爺問。
“那就是沿著福星村的環村公路,一直繞上一個大圈方可到達那里。”
“可是,好端端的,他馮義軍為什么要繞上這么一大圈?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所以何師兄根據監控的布局判斷,加上我告訴他,我是從村委會的天臺爬到案發現場天臺的,因此何師兄才能發現,其實案發現場的天臺上方,有兩種最新的腳印。”
“其中一個是我的,而另一個,是一個穿著嶄新皮鞋的男子。”
“那個人就是馮義軍?”兮爺也有注意到馮義軍的那雙皮鞋,因此第一時間也是確認著說。
顧晨默默點頭的瞬間,何俊超也將現場圖片發送過來。
由于何俊超跟其他刑偵隊同事,經過一些技術處理,這才讓殘留在天臺上方的腳印更加清晰。
而拍攝是照片也是完美無缺。
“就是這個。”顧晨將皮鞋腳印圖片亮在兮爺跟前。
兮爺如釋重負,也是淡然說道:“有這個就好辦了,看他馮義軍還怎么說,走,咱們進去。”
“嗯。”顧晨也是微微點頭,跟在兮爺身后,直接再次走進等候區。
此時此刻,馮義軍依舊坐在那里,整個人臉色也是疲憊不堪。
而看到兮爺走進房間,馮義軍頓時又坐正了身體。
“馮義軍,案發的時候,你到底在哪?”兮爺來到馮義軍跟前,直接雙手抱胸,質問著說。
而這一次,兮爺的語氣也更加堅定。
馮義軍猶豫片刻,也是緩緩說道:“我不記得了,好像就在村里瞎溜達。”
“胡說,你分明就在案發現場。”兮爺現在手里有證據,因此說話語氣也不太一樣。
見兮爺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態,馮義軍低下腦袋,也是猶豫再三,這才又道:“我真的不太清楚,當時人那么多,而且情況又那么復雜,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但你要說我在案發現場,這可就冤枉啊。”
“馮義軍。”見這馮義軍死不認罪,兮爺也不想跟他繞彎子,也是直截了當道:
“我們根據福星村現場監控發現,案發之前,你在祠堂位置,可是案發之后,你卻離奇的出現在案發現場建筑的最右側。”
“我說,你是怎么做到,不出現在必經道路的監控中,卻能憑空出現在另一處位置?你是怎么過去的?”
“我…我…”
似乎是被兮爺的這番說辭驚了一下,但馮義軍很快便穩住陣腳。
于是在思考一番之后,馮義軍這才趕緊回道:“我…我是從福星村的環村公路過去的。”
“當時就感覺這現場挺吵鬧的,而且節目我不是很喜歡,所以就在村里瞎溜達。”
“然后,我就沿著環村公路,繞了一大圈,來到了案發現場建筑的最右側,就是這樣的。”
聞言馮義軍說辭,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面面相覷,趕緊看了眼兮爺和顧晨。
而兮爺跟顧晨對視一眼后,也是心領神會。
從剛才馮義軍的說辭來看,這符合福星村監控布局的盲區。
按照何俊超之前的說法,如果馮義軍想要不被監控捕捉,又能憑空出現在案發現場建筑的最右側位置,那只能繞行環村公路,但這是個大圈。
而現在馮義軍的說辭,幾乎是正好匹配到何俊超之前的監控調查。
因此顧晨也非常清楚,面前這個馮義軍,很顯然對于福星村的監控布局,幾乎是了如指掌。
而他所說的這種情況,也必然是對福星村的監控布局,有了充分調查之后,才能將布局圖印刻在腦海當中。
只要警方一問,他便能很快說出監控漏洞。
一旦警方無法掌握其他證據,那么馮義軍的這種說法,原則上是成立的。
可畢竟顧晨團隊也不是吃素的,何俊超在排查過所有監控之后,最后在顧晨的提示下,這才發現,兇手如果要做到憑空從祠堂位置,跑到案發現場建筑的最右側。
除了剛才所說的,需要沿著環村公路,繞上一大圈之外,還有一條路徑,那就是沿著顧晨之前攀爬的路徑,直接來到案發現場的天臺位置。
兮爺頓時笑孜孜道:“我說馮義軍,你可真能裝。”
“什么意思?”馮義軍看著兮爺,似乎有些不太明白。
“不明白?”兮爺眉頭一挑,也是點點頭道:“那好,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讓你明白。”
“其實,你就是那個殺害羅平的兇手,而你從祠堂位置,憑空躲過監控,來到案發現場建筑的最右側,并不是你所說的那樣,沿著環村公路繞上一大圈。”
“因為這條路上,什么都沒有,大晚上的,你沿著這種地方繞上一大圈,這種說法非常牽強。”
“而你唯一可以在短時間內做到的,就是通過村委會的天臺,也就是目擊者小顧從天臺上攀爬過去的路徑,爬到了案發現場的天臺,然后在那邊等候羅平的出現。”
“可是由于被蚊子叮咬,所以你一氣之下,將那只將你臉頰叮咬的蚊子,直接拍死在天臺墻壁上。”
“這也是為什么,天臺上的墻壁上,那只被拍死的蚊子,含有你的同類型血液,因為你是從天臺過去的。”
“不,不是的。”見兮爺越說越有氣勢,馮義軍頓時也慌了,趕緊搖頭否認道:
“你胡說,這根本就是你們胡說八道。”
“呵呵,我胡說?”見此刻的馮義軍還不認罪,兮爺也沒慣著他,直接拿起顧晨的手機,將其中那個天臺屋檐上的腳印圖片,亮在馮義軍面前道:
“這是我同事,在天臺上檢查時發現的腳印。”
“由于天臺位置,少有人經過,也根本不會攀爬上去,所以天臺上的一些青苔漲勢喜人,而這些腳印也是最新的。”
瞥了眼身邊的顧晨,兮爺又道:“其中一個腳印,就是目擊者小顧留下來的。”
“他當時發現了兇手正在行兇,所以情急之下,直接翻上了天臺的屋檐,沿著屋檐頂端的狹窄空間攀爬過去。”
“因此,這個位置留下了他的腳印,我們也得到了確認。”
頓了頓,兮爺又道:“可奇怪的是,我們在天臺上方的屋檐位置,還發現了另外一個新腳印,這個腳印是一雙新皮鞋,應該就是你腳上穿的這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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