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
不論大家如何問話,兩名來自粵省的房客,始終表示自己并不認識208房客,這讓大家很是糾結。
要知道,208房客似乎是獨自來到江南市,而且跟來自粵省的另外兩人,幾乎是同一天抵達。
這么長時間待在望巢鎮,似乎就很能說明問題。
盡管兩名來自粵省的房客,也已經用文件證明了自己的身份,的確是渠道電商,想過來采購一些品質優良的藍莓,作為電商貨源。
可208房客來這里的目的如何?就目前來看,大家還并不清楚。
尤其是208房客,在連續接到三通電話后,卻并未選擇接聽,而是讓電話自然掛斷。
這在顧晨看來,似乎顯得有些詭異。
“這樣。”見兩人或許跟208房客還有某些關聯,顧晨也是提醒著說:“現在我們正在調查的這起桉件,比較復雜,208房客目前無法聯系。”
“而你們剛才告訴我,你們中午就要離開江南市對嗎?”
“對。”戴著眼鏡的強壯男子,也是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不由分說道:“中午就要離開。”
“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也請你們暫時不要離開江南市。”顧晨見情況屬實,也的跟兩人說明清楚。
兩人頓時面面相覷,有些無奈。
板寸頭男子趕緊問道:“我們是犯什么事了嗎?”
顧晨搖頭。
“那我們為什么要留在這里?”板寸頭男子顯得有些小急躁。
盧薇薇也是趕緊解釋說:“請你們不要誤會,我們的意思是,你們跟208房客,都是同一天來到江南市望巢鎮。”
“目前,我們無法聯系到208房客,也就在某些方面,無法證明你們的說辭,所以,還請你們目前先不要離開江南市,隨時配合我們警方的調查。”
“是啊。”見兩人都有焦慮情緒,一旁的袁莎莎也趕緊附和:“如果我們找到208的房客,并且跟他確認情況之后,你們隨時可以離開。”
“但是目前來說,還請你們理解一下,暫時不要離開江南市,我們有最新情況,會隨時聯系你們接受調查。”
“這…”
警方的話,兩人都有聽懂,感覺這是要把人扣在這里。
王警官也是提醒著說:“如果你們現在離開,那么一旦我們這邊調查出問題,你們還得過來接受調查,離開對你們其實也不好。”
“依我看,你們還是待在這里,我們調查也不會花費太多時間,等找到208的房客,了解清楚之后,你們就可以走了。”
見警方都已經把話說道這份上,如果二人還要繼續堅持離開的話,估計也沒啥好果子吃。
畢竟,入住信息都登記在這。
兩人也是小聲商議之后,這才默默點頭。
眼鏡男子道:“行吧,不過也請你們工作能夠高效一點,畢竟,我們還得趕回粵省,處理相關事宜。”
“在這里多待一天,對我們的生意就會多一天影響。”
“這個請放心,等我們這邊確認了情況之后,你們便可以離開,保證不會耽誤你們很長時間。”盧薇薇也是再次確認著說。
隨后,雙方也是短暫交流,兩名男子這才同意,最后在大家的目送下,來到前臺,辦理的續房手續,這才回到各自房間。
而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是趕緊來到望巢鎮派出所。
此時此刻,望巢鎮派出所警員,基本上都在外頭。
當王警官幾人來到辦事大廳時,也僅有一名中年女警,坐在那兒處理文件。
王警官敲了敲前臺的玻璃,女警回頭一瞧,這才啊道:“老王?”
“張文霞,是你呀?”王警官見工作警員是老熟人,頓時笑呵呵道:“哎呀,沒想到今天你值班?你們所長他們呢?”
“害,市里開會呢,剩下的幾個人,也都在外頭維持秩序,今天不是藍莓采摘節嗎?”
張文霞話音落下,趕緊從抽屜里,拿出一盒藍莓遞給王警官,說道:“老王,請你吃藍莓啊?”
“哈哈。”感覺現在見到這一小盒藍莓,王警官都有些看不上,于是趕緊拒絕道:
“謝謝你,不過剛才我們在藍莓采摘節詩詞大會現場,贏了不少藍莓,這些你還是留著自己吃吧,我給你介紹幾個同事。”
話音落下,王警官趕緊讓出一個身位,將顧晨,盧薇薇和袁莎莎叫到跟前,說道:
“這個是顧晨,我們…”
“芙蓉分局刑偵隊隊長顧晨。”還不等王警官介紹,張文霞便認出顧晨,頓時站起來說,隔著辦事窗口跟顧晨揮手致意:
“顧隊,你好呀。”
“張師姐你好。”顧晨也是禮貌性的打聲招呼。
“盧薇薇。”王警官頓時有把盧薇薇叫到跟前。
“哎呀,你們芙蓉分局的大名人,警花盧薇薇,我怎么會不認識呢?薇薇你好。”
“哈哈,張師姐你好。”見張文霞夸贊自己,盧薇薇也是禮貌性的打聲招呼。
最后還不等王警官介紹,袁莎莎便主動走上前,自報家門道:“張師姐你們,我是袁莎莎。”
“哎幼,莎莎你好。”張文霞打了聲招呼,不由對著王警官夸贊道:
“老王,你可有福氣啊,團隊的同事,都是顏值擔當啊?”
“哈哈,哪里哪里?”王警官干笑兩聲,忽然又道:“誒對了,張文霞,我記得你好像是在站前派出所那邊工作啊,怎么調這來了?”
“害,我就是望巢鎮人啊。”見王警官大驚小怪,張文霞也是趕緊解釋:
“之前在站前派出所工作,每次回趟家不容易,后來我跟趙局打申請,申請調到望巢鎮那邊工作。”
“趙局體諒我工作多年,所以就同意了,正好這邊有個新同志,不想待在這頭工作,趙局索性讓我跟那位新同事對調單位,所以,我就來到了這里工作。”
“可是,在這里工作,要想升職啥的很難啊。”王警官也是感覺,名義上是對調了工作單位,但實際上,站前派出所,肯定要比望巢鎮派出所好很多。
但張文霞卻是無所謂道:“害,我沒啥遠大理想,只想全心全意的服務家鄉人民。”
“我也知道,我能力有限,我也不想著升職啥的,家里的老人年紀大了,需要人照顧,我待在望巢鎮派出所,距離近。”
“要是有啥問題,還能過去照應一下,這已經很好了。”
幽幽的嘆息一聲,張文霞又道:“當時對調單位的時候,趙局也有些惋惜,畢竟我跟你老王可是同一批入警的。”
“現在你老王已經是芙蓉分局刑偵隊副隊長了,肖陽和兮爺他們,也馬上都是所長了,也就我混不出啥名堂,我就想待在家鄉,好好服務這邊的群眾,還能多陪陪家人。”
看看左右空蕩蕩的辦事大廳,張文霞也是笑孜孜道:“你看,我在這里,工作也不是很忙,比起當年在站前路派出所,那得輕松不少,我已經非常滿意了。”
“是啊,人各有志。”聽著張文霞的一番吐槽,王警官也能理解,張文霞為什么想要調到望巢鎮。
這里相比較市區,熱鬧程度很一般,警員數量也是屈指可數。
但同時,這邊的工作量也要輕松不少。
對于一名中年女警來說,能工作輕松,還能多陪伴家人,工作單位和家里之間,距離也不算太遠,這就已經足夠了。
也是見刑偵隊的人都在這里,張文霞這才愣道:“誒對了,你們來這里做什么?是有什么事情嗎?”
“還真有。”剛才光顧著跟同批入警的張文霞閑聊,王警官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張文霞見狀,也是趕緊將辦事大廳的隔門,打開,走到大廳位置詢問道:
“老王,你們這次過來,到底什么情況?”
“我們正在調查一起桉子。”王警官雙手負背,也是緩緩說道:“在望仙鎮那邊,我們發現了一伙犯罪集團的秘密聯絡人,就在你們望巢鎮。”
“而且那幫人,行蹤詭異,就連咱秦局派人去搜山,都沒有發現這伙人的蹤跡。”
“但是,經過我們對他們這伙人的成員審訊得知,這伙人的一名重要客戶,就在望巢鎮,而且,我們也已經鎖定了一些嫌疑人。”
“這樣啊?”聽王警官這么一說,先前還是帶著老熟人見面時輕松語氣的張文霞,頓時變得緊張起來,忙道:
“那…那你們來這?”
“是這樣的。”顧晨上前一步,趕緊說道:“我們查到了一名入住賓館的可疑人員,可是我們暫時無法跟這個人取得聯系。”
“賓館那頭,連續3通電話打過去,對方都沒有接聽,我們對這人的行蹤表示懷疑。”
“而且,根據前臺交代,這個人經常大清早出去,很晚回來,今天清晨出門之后,就再沒見著,所以…”
“所以你們想調取監控?”張文霞似乎已經猜到了顧晨的用意。
顧晨也不裝了,直接點頭承認道:“對,就是想借用一下你們這邊的監控資源。”
“那你們跟我來吧。”見此情況,張文霞直接打開隔門,放大家進入辦公區。
隨后,又帶大家通過一扇大門,來到一處走廊位置。
一直走到底,張文霞推開一扇掛有監控室銅牌的房間,大家這才來到了熟悉的環境。
此時的監控室空無一人,張文霞也是笑孜孜道:“我們這里沒有固定的崗位,平時有啥事情,大家都得做,現在所長在市里開會,其他幾個人也都在外頭,整個派出所現在就我一個人,我現在就幫你們調取監控。”
“還是我來吧張師姐。”顧晨對于這塊也熟,直接主動請纓。
張文霞也不好拒絕,直接讓出身位給顧晨。
顧晨根據張文霞的提示,很快找到了望巢鎮賓館,并且根據賓館監控所得時間,鎖定了那名208號房的男子。
從監控中大家可以看到,208號房客,從賓館出來之后,并沒有去望巢鎮中心區域。
而是選擇朝一條小路走去,而這條小路,顧晨從多個監控角度都無法捕捉,頓時也是一頭霧水。
“他去這里干什么?這里是通往哪個方向?”顧晨有些不解,趕緊扭頭向張文霞請教。
“哦,這邊的盡頭沒有啥路,只有一條貨運鐵路。”張文霞說。
盧薇薇則趕緊掏出手機,將衛星地圖點開,根據望巢鎮地形圖,很快找到了鐵路位置。
“找到了找到了。”盧薇薇趕緊將手機屏幕,亮在眾人跟前道:
“就是這里,這條小路,最終會跟一條鐵路相交,但是這條小路,通過鐵路之后,只會延伸到一座水塘,衛星地圖上好像也沒有其他路了。”
“沒錯,這是一條死路。”由于張文霞就是望巢鎮本地人,因此對于當地的情況也是非常了解。
于是張文霞與眾人解釋說:“這個水塘不大,被人承包養魚,而你們要找的這個人,他走的這條小路,最終的盡頭就是這里。”
“難道這家伙每天去水塘釣魚?”王警官不由一呆,但很快便自我否決掉:
“也不對啊,他花這么多錢開賓館,住這么多天,難道就為了去水塘釣魚?不對不對。”
王警官搖搖腦袋,繼續催促顧晨道:“顧晨,你再加快速度,看看到目前為止,這個208的房客,有沒有回來?”
“明白,稍等。”聞言王警官說辭,顧晨繼續操作,開始將監控畫面加快到最大速度。
期間,來來回回,也有一些行人過往,但是顧晨都沒有發現那名房客的身影。
就當時間來到最新階段,顧晨扭頭問張文霞:“張師姐,我看著小路上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不少人甚至還帶著工具,這是怎么回事?”
“哦。”見顧晨不是很了解,于是張文霞又趕緊解釋道:
“是這樣的,這鐵路兩側呢,有并排的小河,而小河的周圍,都是附近的居民,種植的一些蔬菜什么的,有的還在沿途的空地,種植起了果樹苗。”
“所以啊,這些走在小路上的人,應該都是去鐵路兩側,給自己的菜地澆水施肥的吧?應該是這樣。”
“原來如此。”了解到情況后,顧晨又開始將監控時間,調取到三天前,開始根據208號房客的出門習慣進行排查。
有了前臺女子的提示,顧晨重點查看清晨的監控。
沒過多久便發現,208號房客,依然是清晨來到小路方向,而到深夜才回到賓館。
顧晨重點檢查了最近三天的監控,幾乎是無一例外。
在一旁記錄著208號房客出現在小路出口的袁莎莎,也是不由驚嘆道:
“這個208號房客還真是奇怪,幾乎都是清晨出門,而回到賓館的時間,基本上在深夜。”
看了看自己的記錄,袁莎莎又道:“從這三天的統計情況來看,這個208號房客,分別是晚上7點,晚上8點,和晚上8點半左右回到賓館。”
“哎呀,他該不會在鐵路兩側也有菜地吧?”盧薇薇聽到這個說明,頓時也開始想入非非。
顧晨則是搖搖腦袋:“這個208號房客是鄂省人,他在望巢鎮這邊,應該是沒有菜地的。”
“可是,他為什么每天早出晚歸?畢竟張師姐剛才都說過了,這條小路的盡頭,實際上是一座水塘。”
“他就算要去釣魚,那至少得帶上野釣的工具吧?可是并沒有啊。”盧薇薇也是將自己的心中所想到處。
顧晨默默點頭,也是分析著說道:“他可能并不是去水塘釣魚,而是…鐵路。”
“鐵路?”眾人聞言,頓時異口同聲。
顧晨打上一記響指道:“沒錯,如果他的目的不是通過這條小路,去往鐵路另一頭的水塘,那必然是沿著鐵路一直走。”
“可至于去哪里?我認為應該去問一問這沿途種菜的當地居民,他們或許會有人見過他。”
“畢竟,這208號房客,也不是第一天沿著小路去往鐵路方向,我想他肯定是通過這條鐵軌,去往某處地點,目的是不想被監控發現自己的行蹤。”
“畢竟,進出望巢鎮的主要道路上,都有監控。”
頓了頓,顧晨雙手抱胸,也是長舒一口重氣道:“目前來說,我能想到的只有這些。”
“厲害呀。”聽顧晨這么一說,張文霞不由豎起大拇指道:“不愧是刑偵隊長,顧隊,聽你這么一分析,我還真感覺,這個男人去鐵路方向,那肯定是要沿著鐵軌去往某處地點。”
“可話又說回來,他如果通過鐵路去到某處地點,那我這邊是根本查不到的。”
“因為著條鐵路,是一條很老舊的貨運鐵路,鐵路盡頭是兄弟城市的一個小縣城。”
“之前呢,是每天僅有一趟貨運火車通過,不過現在鐵路運送已經沒落,所以經過的貨運貨車也非常少。”
“一個星期能有幾趟就算不錯的,而且沿途也沒有設置護欄什么的,也沒有現代化改造,就是一條單行線的老鐵軌。”
“每天在鐵軌上行走的人也很多,火車的車速也是很慢的…”
張文霞一口氣,將自己知道的東西,直接一股腦的全部告知給顧晨。
顧晨也是在聽完張文霞的介紹之后,果斷站起身道:“看來只能親自去一趟,看看那邊什么情況?”
“運氣好,或許能夠找到有些蛛絲馬跡。”
“那還需要我做些什么嗎?”見顧晨幾人要動身離開,張文霞趕緊問道。
王警官則是擺擺手道:“不用勞煩你了,待會兒我們還得回來,如果你們所長他們回來后,記得代我們向他們問好。”
“一定的一定的,哦對了,我抽屜里還有幾個橘子,老王,你站在這里別動,我拿一些給你。”
“別別別,不用麻煩。”見張文霞有些客氣,王警官也是趕緊拒絕。
隨后,幾人趕緊根據208號房客離開的小路,一路尋去。
大概行走了18分鐘,所有人便看見了那條貨運鐵路。
此時此刻,一名老大爺正騎著摩托,從鐵路那頭行駛過來。
摩托車上,還捆綁著有些勞作工具。
顧晨趕緊將老大爺攔下。
老大爺一臉懵圈,忙問道:“啥事啊?”
“大爺,這個人您見過嗎?”顧晨將手機屏幕亮在大爺跟前。
大爺瞇眼一瞧,看了下手機監控截圖照片,頓時搖搖腦袋:“沒見過。”
“大爺您在想想,這個人一般是清晨出現在鐵軌附近,然后晚上七八點鐘才回來這樣子。”盧薇薇也是繼續補充。
但老大爺卻依舊搖頭,并且指了指后方的鐵路道:“你們可以去鐵路兩邊問問,反正我是沒見過。”
“行吧,謝謝大爺。”見從老大爺這頭也問不出個所以然,袁莎莎也是趕緊道謝。
見老大爺離開之后,大家也是來到鐵軌方向。
道口很窄,幾乎只能通過一輛小汽車的寬度。
而鐵軌兩側,則是各種菜地。
看著兩邊的方向,盧薇薇頓時迷茫道:“這到底該往哪邊走啊?往左還是往右?”
“要不分開找吧?”袁莎莎提議說:“我跟王師兄往右邊找,問問這鐵軌兩邊的居民,盧師姐跟顧師兄往左邊找,如果有消息,咱們電話聯系。”
“嗯。”聽聞袁莎莎建議,盧薇薇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喃喃說道:“就不知道那個208號房客,會不會通過其他路線回到賓館?”
“反正如果那個人回到賓館,賓館的前臺肯定會打電話通知我的,我有在前臺那里留電話。”王警官也是提醒著說。
于是大家在鐵路道口簡單溝通之后,便開始分頭行動。
王警官和袁莎莎往后,顧晨和盧薇薇往左。
見盧薇薇行走緩慢,總是跟不上自己的步伐,顧晨也是停下腳步,有些納悶道:
“盧師姐,你平時走路不是挺快嗎?怎么今天走路慢慢騰騰的?”
這邊顧晨話音剛落,盧薇薇便扭了一下,整個人身體前傾,好在被顧晨直接護住。
“沒事吧盧師姐?”顧晨說。
“沒事。”盧薇薇一臉尷尬,也是趕緊揉了揉腿,有些抱怨道:“真是見鬼了,這走鐵軌可真麻煩,這都還沒走10分鐘呢,我都好幾次差點摔倒。”
頓了頓,盧薇薇又道:“這你看,鐵軌的枕木都是相同的距離,我想邁開點步伐,兩個枕木一跨的走,太寬。”
“可我一個枕木一個枕木的走,又太窄,走起路來就特別別扭,感覺跟走小碎步一樣,太難受了,這跟我以前走路的習慣完全不同。”
“噗!”也是見盧薇薇走不慣鐵路,顧晨不由噗笑一聲,安慰著說道:
“盧師姐,不用著急,就按照小碎步來走吧,一格一格的走,其實也沒什么。”
“你一旦熟練起來,閉著眼睛都能知道距離。”
“不會吧?閉著眼睛也能走?”看著顧晨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盧薇薇表示懷疑道:“我不信。”
“那我走給你看看。”顧晨也不多想,直接轉過身,閉上雙眼,開始根據自己的走路節奏,跨著鐵軌的方向快速奔走。
盧薇薇也跟在顧晨身邊,即便是看著腳下,卻依然很難跟上顧晨的腳步,也是一臉懵逼。
見顧晨閉著眼睛都能超越自己,有些跟不上顧晨腳步的盧薇薇,立馬叫了一聲:“顧師弟,你等我一下,我快跟不上了。”
顧晨聞言,頓時停下腳步。
睜眼回頭的時候,盧薇薇距離自己已經有段距離,于是又走回到盧薇薇身邊。
盧薇薇叉腰小蠻腰,擺擺手道:“不行不行,我忽然感覺我自己就是個廢物,你顧師弟閉著眼睛走鐵軌,竟然也能走這么快?我忽然感覺我甚至都不會走路了。”
盧薇薇有些絕望,感覺不就是走路嗎?怎么換到鐵軌,自己竟然就不會了?
也是見盧薇薇有些小情緒,顧晨也是調侃著說:“走鐵軌沒這么難的,盧師姐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走鐵軌。”
“對呀,我從來就沒走過鐵軌。”盧薇薇也是主動承認,于是又問顧晨道:“難道顧師弟以前走過?”
“嗯。”顧晨點頭承認,也是侃侃而談道:“我家附近就有一條鐵路,我記得小時候,經常會跟小伙伴們,在鐵軌上嬉戲玩耍,一走就是很遠。”
“而且我們還會爬到附近停靠的貨運貨車的車廂上玩耍,除了火車頭無法進去之外,基本上能爬的地方,我們都去玩過。”
“走鐵路,距離是非常關鍵的,我們這群小伙伴,經常會閉著眼睛,比賽誰能閉眼走鐵軌最長,我一般都拿冠軍。”
“原來是這樣啊?”聽顧晨這么一說,盧薇薇也是恍然大悟道:“難怪顧師弟走鐵軌這么快,原來從小就能閉著眼睛走鐵軌。”
深呼一口重氣,盧薇薇也是長嘆一聲道:“看來這東西得孰能生巧,感覺我也得多練練。”
“話說我們江南市這種鐵路還是挺多的,按理來說,走鐵軌就跟平時走路沒啥兩樣,走石臺階也是這樣,可我怎么就做不到融會貫通呢?”
“別急。”顧晨說。
但盧薇薇卻是搖搖腦袋:“其實我盧薇薇在很多方面,都能夠做到融會貫通,就比如藝術,唱歌跳舞什么的,感覺都不在話下。”
“但凡接觸過的東西,只要給我一點時間,那都不是事。”
見自己在這里認真解釋,顧晨卻一直強忍著憋笑,盧薇薇頓時眉頭一蹙,于是趕緊跟上顧晨的腳步,也是轉移話題道:
“顧師弟是怎樣理解‘藝術都是相通的’這句話?”
顧晨想了想,也是緩緩說道:“大概意思就是…不論你以前是唱歌的,跳舞的,演戲的,做主持人的,做運動員的,還是做導演的,可能到最后都跑到了網上來帶貨吧?可能這就是所謂的藝術都是相通的。”
“呵呵。”聽顧晨這么一說,盧薇薇捂嘴偷笑,也是點頭附和:
“沒錯,這就跟食物在不同人群的眼里差不多,似乎有著不同的分類方式。”
“但是在食客的眼里,那只能分為保健的和不保健的。”
“可在普通人的眼里呢,那只能分為好吃的和不好吃的,在窮人的眼里,可能就得分為經餓的和不經餓的。”
“那在乞丐的眼里,是不是得分為有毒的和沒有毒的?”顧晨也是接話說。
盧薇薇狠狠點頭:“差不多差不多,而在我們吃貨的眼里,那就更厲害了,分為能吃的,和不能吃的。”
“瞥了眼鐵路兩側的菜園,盧薇薇也是頗感好奇道:“勞動人民可真神奇,這種地方也能種菜?也不知道那些黃瓜有沒有打農藥?”
“要是沒有,我還真想買一點過來。”
“盧師姐。”這邊盧薇薇還在轉移話題,化解自己走鐵軌笨拙的尷尬時,顧晨卻拍拍盧薇薇肩膀,指著前方一處人影道:“你看。”
盧薇薇根據顧晨的提示,也是定睛一瞧。
只見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此刻正挑著扁擔,如履平地的行走在鐵軌上。
看年齡也有很大的樣子,但是行走動作卻很快。
這在盧薇薇的印象中,像這種老太太,走在馬路上摔一跤,估計都需要很久時間才能爬起身。
可再看看面前這位越走越近的老太太,此時卻是健步如飛。
盧薇薇頓時有些小緊張,生怕這位老太太一個不小心,直接摔倒在鐵軌上,然后爬不起身,需要求助。
也就在盧薇薇臆想的同時,老太太卻忽停在了公路橋下,直接將扁擔放下,坐在鐵軌上休息。
上頭的公路橋,成了老太太躲陰休息的風水寶地。
顧晨趕緊提醒盧薇薇道:“盧師姐,我們趕緊過去問問情況,看看老太太有沒有見過這個208號房客。”
“嗯。”盧薇薇也不再猶豫,趕緊跟上顧晨的腳步。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公路橋下。
此時卻發現老太太正坐在一根鐵軌上,啃著一根盧薇薇剛才想吃的黃瓜。
而老太太的周圍,則放著一些水桶,還有澆花的水壺等工具,顯然是澆菜之后,準備回家。
盧薇薇咽了咽口水,趕緊走到老太太跟前,套近乎道:“老太太,這些黃瓜都是你家種的?”
“對呀。”見盧薇薇直勾勾的盯住自己手中的黃瓜,老太太感覺這個漂亮的丫頭,似乎也很想吃的樣子。
于是又從自己的水桶中,取出一根遞給盧薇薇:“給你,拿著吃吧,都是我家地里種的。”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要不,我買吧?”盧薇薇話音落下,立馬掏出手機就要支付。
老太太擺擺手道:“我一個老太婆,不懂這個什么移動支付,我以前用的都是老年機,后來孫子為了經常跟我視頻通話,所以前幾天回來,給我買了一個智能手機,但我也玩不明白呀。”
“啊?”聞言老太太說辭,盧薇薇頓時有些尷尬。
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有些遺憾道:“呃,我也沒帶現金。”
“害,奶奶說了,這個送給你吃,都是我自家地里種的,又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拿著。”
見盧薇薇扭扭捏捏,老太太倒是豪爽的一批,立馬將一根又長又粗的黃瓜,直接塞給了盧薇薇。
隨后,老太太又從水桶中取出另一根遞給顧晨:“小伙子,你也拿著吃。”
“老太太,您也太客氣了。”顧晨有些不好意思。
但老太太比較熱情,硬是將黃瓜塞給顧晨。
見兩人手持黃瓜都不好意思入口的樣子,老太太頓時又道:“也不白給你們吃,你們只要教我如何用這個智能手機,發送那個什么朋友圈就行。”
“您還喜歡發朋友圈?”一聽老太太這話說的,盧薇薇頓時頗感好奇。
感覺現在不少年輕人都不愛發送朋友圈,結果這老太太倒是個另類。
老太太也是笑孜孜道:“我孫子每天都在朋友圈發動態,但我也玩不明白啊,看到很多人點贊評論什么的,我也不知道該怎么用?我連點贊都不知道在哪點。”
幽幽的嘆息一聲,老太太也是無奈說道:“我急呀,平時我孫子就很少跟我聯系,看到他在朋友圈發動態,我想跟我孫子交流,但就是不會用,唉,真是把我給急死了。”
“噗!”聽著老太太的一番說辭,盧薇薇不由憋笑一聲,也是笑孜孜道:“行吧,老太太,把您的智能手機拿出來,我教你。”
“唉!”見盧薇薇愿意幫忙,老太太頓時趕緊從口袋中,將自己的智能手機掏出,遞給盧薇薇。
盧薇薇二話不說,直接幫老太太點開微信。
見老太太的通訊錄中,只有寥寥十幾個人,也是好奇問他:“您通訊錄里就這十幾個人?”
“嗯,都是家人,還有鄰居那幾個老太婆,她們也不會玩這個什么朋友圈。”老太太說。
“那哪個是您孫子?”盧薇薇又問。
老太太伸長脖子,指了指其中一個小狗的頭像:“這個,這個是我孫子。”
“了解。”盧薇薇默默點頭,很快打開朋友圈,開始給老太太介紹著說:
“老太太,您看好咯,這個呢,就是點贊,你只要點開這個,就會出現點贊和評論,然后你點這個是點贊,這個是評論。”
“那我也不會打字啊。”老太太說。
“我幫您調成語音模式,您只要按住這個話筒,說話就行,自動生成文字…”
盧薇薇也是不厭其煩的給老太太科普。
老太太似乎弄懂了一些,直接根據盧薇薇的提示,在孫子自拍動態下點贊。
隨后,老太太又點開評論框,按住通話鍵笑道:“孫賊,嘿嘿。”
對話框中,很快出現了“孫賊,嘿嘿”的文字。
見評論成功,老太太頓時樂壞了,趕緊道謝著說:“謝謝你啊小姑娘,我以后終于可以跟我孫子互動了,謝謝啦。”
“不客氣。”見老太太終于如愿以償,盧薇薇頓時又拿過老太太的手機,說道:“老太太,我給您拍張照片發送到朋友圈吧?您記住咯,以后發朋友圈就可以這樣發,看到什么就拍什么,拍下來直接發送朋友圈。”
“嗯嗯。”老太太頓時像個小學生,乖巧的不行。
隨后,盧薇薇用手機給老太太拍攝笑臉圖片,并且教會了老太太如何美顏和發送朋友圈。
老太太頓時樂壞了,趕緊將自己美顏照片發送到朋友圈。
見老太太也如愿以償,顧晨這才走到老太太身邊,詢問道:“老太太,問您一個事。”
“小伙子你說。”老太太現在剛學會美顏拍照和發送朋友圈,整個人也是高興的不行,于是趕緊問顧晨。
顧晨則將自己的手機相冊點開,將208號的房客照片亮在老太太面前,問道:“這個人你見過嗎?”
“這個人?”老太太瞇眼一瞧,頓時默默點頭:“見過呀。”
“你見過他?”原本盧薇薇沒打算在老太太這里問到線索,可老太太這么一說,盧薇薇頓時頗感意外,也是趕緊追問:“您在哪里見過他?是在這條鐵路上嗎?”
“對呀。”老太太默默點頭。
顧晨和盧薇薇對視一眼,趕緊問她:“老太太,那這個人一般是往那邊走啊?是這邊嗎?”
“對呀,他經常往這邊走,我在鐵路上碰見過他好幾次呢。”老太太似乎是真有見過這名208房客,也是信誓旦旦的說。
盧薇薇長舒一口重氣,也是喜出望外道:“所以,他這是要去哪里你知道嗎?”
“去哪里?”老太太頓時有些茫然,也是撓撓后腦,扭頭看向遠處的山巒,不由分說道:
“可能…是去那邊的山上吧?反正每次看見他,他要么是從這邊一直走,要么是從那邊很遠的地方走回來,感覺應該是去那邊的山上吧?”
“看他手里也沒帶什么工具,應該不是來這里澆菜的。”
“那您平時都是什么時間段見到他的?”顧晨感覺老太太知道的挺多,于是又問。
老太太思考著說:“一般是清晨,還有就是…晚上,晚上碰見的時間少,只有一次,很多時候都是清晨。”
“而且,他走路很急的樣子,有次跟我擦肩而過時,還差點把我給撞倒,我還罵了他幾句,結果他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
“這要不是我這老太婆腿腳不利索,我非得上去給他一扁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