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隊伍還在勻速前進,而后方的顧晨小組,以及吉喆和吳小峰小組,則關閉燈光,悄無聲息的朝著山坡上方兩翼包抄。
在確定了具體方位之后,所有人都提高警惕。
救援行動,似乎在竹林當中發現小白的尸體后,
就變得有些撲朔迷離。
那些竹林中的刀痕,似乎歷歷在目,讓所有隊員都不敢懈怠。
窸窸窣窣…
暴雨中,大家盡量壓低了各自的動靜,而顧晨帶領著王警官和盧薇薇已經來到了那名神秘人的側翼。
待顧晨抬頭觀望,卻見神秘人依舊蹲在一棵竹子后邊,密切觀察著前方救援隊的具體動向。
“顧師弟。”盧薇薇小聲提醒。
顧晨用戰術手語,示意神秘人手中,
并未發現可疑物品。
于是大家緩慢接近,
已經可以悄悄的繞到神秘人的正后方。
“轟隆!”
此時此刻,又一聲驚雷想起。
時不時的閃電,讓顧晨能夠確定對方的具體方位。
10米。
8米。
5米。
眼看神秘人就在眼前,而對方在此刻,似乎也聽見背后傳來一陣隱約的動靜。
可就當神秘人轉身的瞬間,顧晨如一頭猛虎,直接朝著神秘人猛沖過去。
一記泰山壓頂般的撲倒,瞬間將神秘人死死壓制。
隨后趕來的王警官和盧薇薇,也都上前幫助顧晨,將神秘人的雙手雙腿死死壓制。
見顧晨這組已經制服了神秘人,吳小峰,吉喆,以及另外一名輔警見狀,立馬開始排查四周。
在確定沒有其他人員之后,這才開始向顧晨靠攏。
顧晨瞬間將FAST戰術頭盔上的燈光打開,對準穿戴雨衣的神秘人。
這才發現,
對方此刻也是慌的一批,
企圖反抗,
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似乎這一切都是徒勞。
“放開我,放開我。”男子奮力反抗,表情顯得異常驚恐。
借助著手電燈光,顧晨這才發現,男子的臉上,似乎還殘留著一些血跡。
頓時警覺的顧晨,立馬提醒著說:“控制住他,不要讓他隨便亂動。”
“別動,我們是警察。”王警官呵斥一聲,將男子隨意掙扎的雙腿死死抱住。
而同樣死死抱住對方雙手的盧薇薇,也是隨后掏出玫瑰金手銬,直接將男子雙手拷牢。
搜身完畢的顧晨,卻發現男子身上空空如也,別說攻擊性武器,就連一部手機都沒有。
而同一時間,前方正在行走的隊伍,也在此刻停止下來。
待顧晨幾人將這名男子一路押到竹林小道,眾人這才圍攏過來。
“趙萌在哪?”顧晨走向隊伍問道。
“我在這。”人群后頭,趙萌伸出右手,
也是趕緊朝著顧晨方向奔走過去:“顧警官,我在這。”
“過來認個人。”顧晨讓出一個身位,示意盧薇薇和王警官,將那名男子押到跟前。
“老實點,把頭抬起來。”盧薇薇也是大聲提醒。
穿戴雨衣的男子,此刻也是氣喘吁吁,在王警官的配合下,這才將男子的腦袋抬起。
“他是誰?你認識嗎?”顧晨問。
“他…他是付家村的付強。”趙萌一臉呆滯的說。
“他就是付強?”聞言男子身份之后,盧薇薇也是好奇問道:“你怎么一個人在這?”
“我…我…”付強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盧薇薇又指著付強的臉說道:“你臉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啊?”被盧薇薇這么一說,付強下意識的趕緊用自己的胳膊擦拭起來。
王警官見狀,立馬制止了付強的行為,也是警告著說道:“老實點,別亂動。”
“付強。”顧晨將執法記錄儀對準付強之后,這才又道:“我問你,你為什么會一個人在這?”
“我…我聽說山里有險情,就到山里查看情況。”
付強低著腦袋,似乎感覺連說話的語氣都沒有。
袁莎莎也是沒好氣道:“你說話能不能把頭抬起來?看著我們?”
聽聞袁莎莎說辭,付強只能聽話照做。
顧晨又問:“你哥付鑫呢?”
“不知道。”付強搖搖腦袋。
“難道你們沒有在一起?”顧晨說。
付強依舊搖搖腦袋。
“誒我說你這人怎么回事啊?問你話呢?問什么都不知道?”盧薇薇見這付強似乎在對抗調查,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
見眾多警察都圍著自己,付強猶豫片刻,這才緩緩說道:
“下雨之前,我哥說要去山上看看,可能會有山體滑坡的風險,所以,就叫上我,一起上山。”
“那后來呢?”王警官又問。
“后來,后來狂風暴雨,到處都在漲水,我跟我哥在山上走散。”
“那你臉上的血是怎么回事?”盧薇薇又問。
“我…我自己的血,不小心摔傷的。”付強趕緊示意自己的胳膊有受傷的痕跡。
趙萌見狀,直接將付強的袖子,從雨衣下邊掃起。
眾人將燈光打開,湊上前一瞧,還真就發現付強的胳膊,似乎有多道刮傷的痕跡。
“這是摔傷的?你確定不是打架打傷的?”王警官還是心存疑惑,不由多問了一句。
付強趕緊替自己辯解道:“是摔傷的,我在山間滑了一跤,直接摔傷了手臂。”
“那你看見我們為什么要躲?”顧晨也是就事論事。
之前就感覺身邊似乎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畢竟是擁有大師級觀察力的,如果這點動靜也發現不了,顧晨感覺自己這幾年的警察生涯是白混了。
可明明可以跟救援隊匯合,甚至很遠就可以打招呼。
但這個付強,卻偏偏要躲在山坡上的角落位置暗中觀察,這就很不正常。
顧晨當然也不會全信付強的鬼話,畢竟趙萌家的小白是被人砍死的,這點顧晨也要搞清楚,于是又問付強:
“趙萌家的小白你知道吧?”
“小白?”猶豫了幾秒,付強這才恍然大悟道:“哦,就是那條狗,對吧?”
“對,你知道?”盧薇薇說。
“知道的,山里就趙家村有條白色田園犬叫小白,我們哪能不知道呢?”付強也是趕緊解釋。
“小白被人用利器砍死了,就在去往你們付家村,不到一里地的地方,脖頸位置,被重重的連砍兩下,脖子也只是皮肉相連,幾乎全都斷了。”
盧薇薇說道這里,整個人也是郁悶的不行。
而趙萌則是紅著眼睛,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付強聞言盧薇薇說辭,整個人也是目瞪口呆,不由喃喃自語道:“小白被人砍死了?怎么會呢?”
“付強,你見過趙家村的趙文剛,趙武德,還有何旭跟張凡嗎?”顧晨問。
付強搖搖腦袋:“沒…沒見過?”
“不可能。”這邊付強話音剛落,王警官便斬釘截鐵的道:“你怎么會沒見過?趙文剛在暴雨之前,也沒有下山,而是往山上巡山,去排查險情,都在這山里轉,你敢說你沒見過?”
“冤枉啊,我真沒見過。”見王警官態度如此堅決,付強也是叫苦連連。
但王警官可不吃這一套,直接語氣嚴厲的問道:“你沒見過,那你剛才躲什么?為什么要一個人躲在陰暗的角落?”
“看見我們這些救援隊,你不但不出來,還躲在暗中觀察莪們的行蹤,我看你就是居心叵測,說,你到底在這里干什么?為什么要躲在暗處?”
王警官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付強頓時也懵了,也是苦瓜臉道:“我…我看你們人多,也不清楚你們到底是誰?所以,我就坐在那邊觀察了幾下,想確定一下你們的身份。”
“畢竟,聽口音,你們不是這望仙鎮上的,我好像也從來沒見過你們。”
“你這不廢話嗎?”聽付強這么一說,盧薇薇也是極力反駁道:
“我們是從市里芙蓉分局調派過來的救援隊,當然不是你們望仙鎮本地人了。”
“就算是派出其他救援隊,也不可能是你們望仙鎮本地人,你這又怎么說?”
“我…”
被盧薇薇反駁了回去,付強頓時有點慌,也是戰戰兢兢道:“我…我這人膽小,對陌生人不是特別愛說話。”
“那你不是開店的嗎?不會說話,還怎么做生意?”袁莎莎也是覺得這個付強疑點重重,似乎一直在跟大家繞彎子。
但付強卻是極力反駁:“開店不假,但是你買東西,我問你要什么,然后幫你取來,再收錢,除此之外,我也不怎么說話。”
聽著付強的一番說辭,顧晨扭頭看向趙萌。
趙萌也是微微點頭,確認著說:“沒錯,他的確不愛說話。”
“也就是說,你沒有見過趙家村那幫人?”顧晨問。
“沒有。”付強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盧薇薇深呼一口重氣,也是提醒顧晨說:“顧師弟,這個付強肯定有問題,我看他說的這些東西,不一定就是真的。”
“我知道,但是現在必須要找到其他人,趕時間要緊。”顧晨現在也陷入兩難境地。
一方面,是盡快尋找失聯者,轉移到山下的望仙鎮。
而另一方面,這山中似乎發生了認為險情。
似乎還有打斗的跡象。
大家現在不光光只是找到失聯者,更要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但是就目前來說,似乎找到失聯者迫在眉睫。
“吳小峰,吉喆。”顧晨叫了兩人的名字。
“到!”
吳小峰和吉喆立馬從人群中走了過來,來到顧晨跟前。
顧晨指了指戴著手銬的付強,說道:“這個付強,目前來說還疑點重重,我現在把他交給你們小組,給我看住咯。”
“沒問題,顧師兄就交給我們吧。”吉喆一聽,也是爽快答應。
隨后,吳小峰,吉喆,還有另一名輔警組成的小組,將付強帶到中間位置。
而顧晨則繼續催促著大家,朝著前方廖家村快馬加鞭。
一行人冒雨前行,沒一會兒功夫便來到廖家村。
廖家村是個小村莊,房屋數量也并不算很多。
此時大家發現,一棟建筑的內部,似乎亮著一盞蠟燭的樣子。
顧晨瞥了眼趙萌,趙萌則趕緊提醒:“是廖水根廖大爺的家。”
“就是那個廖家村的失聯者。”盧薇薇提醒著說。
見此情況,顧晨也沒多想,趕緊來到廖水根家門口,不由敲門三下。
“篤篤篤!”
“廖大爺,我們是警隊救援隊的,麻煩開個門好嗎?”
一聲呼叫,房屋內很快出現了一陣動靜。
大家只聽見門栓打開的動靜,隨后“吱呀”一聲,整個大門被打開,一名高瘦的老大爺探出腦袋,也是疑惑著說道:
“我不是跟你們說過嗎?我不下山,你們怎么就是不聽呢?”
“我一把老骨頭,要死就死在這里好了,你們就讓我待在家里吧?”
也是被廖大爺說得一臉懵逼,顧晨也是趕緊追問:“廖大爺,我們才剛到你們廖家村,你難道還拒絕了其他救援隊的下山邀請?”
“對呀。”廖大爺似乎也是一臉懵圈,說道:“趙家村的趙文剛他們早就來過,勸說我盡早下山,被我拒絕了。”
“是我爸?”一聽是自己父親,趙萌頓時喜出望外,趕緊上前一步,追問廖水根道:
“廖大爺,你見過我爸?你是什么時候見過他的?”
“呃…下雨,下雨之前吧?”廖大爺回想著說。
“也就是說,下雨之前,我爸來過你們廖家村對嗎?”趙萌也是再次追問。
廖大爺默默點頭:“對呀,當時除了你爸,還有你二叔趙武德,另外兩個不太熟。”
“另外兩個,是不是一個叫何旭?一個叫張凡?”知道老大爺的記性向來都不太好,因此盧薇薇也是趕緊提醒。
廖大爺猶豫了幾秒,也是努力回想,這才啊道:“好像是聽他們這樣叫的。”
“當時就他們四個人嗎?還有沒有其他人來過?”見廖大爺知道些線索,因此顧晨也是要盡量在老大爺這里問到更多情況。
廖水根回憶著道:“對呀,就他們四個,難道不是嗎?”
“那他,付強,還有他哥付鑫有沒有來過?”
王警官將付強的腦袋,從人群中擠出,也是提醒廖大爺。
廖大爺擺擺手道:“沒有,他們兩個沒來過。”
“那之后呢?之后我爸去了哪里?”趙萌現在尋父心切,也是趕緊追問。
“山上了吧?”廖大爺看著漆黑的山頂方向,也是若有所思道:“我記得,當時他們急著要去山頂,說是要去排除什么險情?誰知道呢?”
“畢竟,山里出現山體滑坡,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就這些人最關心這個,感覺真是我們望仙谷的守護神啊。”
“一旦山上有什么風吹草動,他們總要上去一探究竟,就害怕我們這些住在山里的村民,受到山體滑坡的危害。”
聽著廖大爺廖水根在這滔滔不絕,顧晨下意識的看了眼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
后者幾人都心領神會。
剛才廖大爺的這番話,看似普通,但似乎也暗藏玄機。
尤其是山里一旦出現險情,這些人都是第一時間的趕過去,似乎非常急迫的樣子。
看似是對整個望仙谷居民的安全負責,但是顧晨卻更愿意相信,這些人上山,似乎另有所圖。
當然,這也并非顧晨胡亂猜測,而是有根有據。
從之前跟趙萌的聊天中,顧晨就發現了趙萌父親趙文剛的異常情況。
首先,趙文剛對女兒做趙萌的成績,向來都是比較關注的。
可是卻在女兒趙萌高考前幾個月,忽然變得不聞不問。
不僅如此,趙文剛甚至連女兒高考的事情都給忘記,這樣一個反常舉動,而且是巨大的反常,很難不然人聯想到一些重要事情。
就比如,趙文剛是不是真的遇到什么緊急的事情要解決?
如果有,那是什么?難道望仙谷的開發工作,畢竟女兒高考還重要嗎?
如果是,顧晨不相信。
其次,趙文剛似乎對山上的情況非常熱心,尤其是險情,無論大小,他都會第一時間組織人員上山。
看似對工作認真負責,但是顧晨也感覺,如果有了之前的反常舉動作為前提,那么趙文剛的這種積極,似乎就顯得過于刻意。
尤其是對女兒的高考不聞不問,卻開始忽然對整個望仙谷山上的險情頗為關心。
孰輕孰重,大家應該都很清楚,但趙文剛卻似乎陷入到一個漏洞百出的邏輯當中。
“還有這個付強。”顧晨扭頭看向身后的付強,也是在心中喃喃自語:“這個付強,從一開始就疑點重重。”
“從躲在竹林中暗中觀察救援隊的行走路線,卻并沒有暴露自己的具體位置,這很可疑。”
“通常人這個時候應該非常清楚,救援隊之所以上山,就是為了來尋找包括付強在內的失聯者。”
“可付強當時在干什么?躲起來,似乎并不想讓救援隊發現。”
“尤其是付強的身上,有大量摩擦的傷口,按照付強自己的話來說,這是因為山里暴雨,道路濕滑,導致自己不慎摔傷。”
“可這種說法站不站得住腳,感覺這強應該最清楚。”
現場的問詢工作還在繼續,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依舊在向導趙萌的幫助下,挖掘廖家村這邊的方方面面,試圖找到一些新的線索。
而被吳小峰和吉喆押在中間的付強,卻依然低著腦袋,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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