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邏輯上是有些說不通的,萬小敏口述的情況,明明就是整個事件的主導者。
而胡明作為從魔都過來的發小,似乎與這件事情壓根就沒有太多關系。
但是到最后,被綁架的卻是萬小敏跟阿哲,這的確讓大家難以想象。
萬小敏整個人猶豫不決,短暫沉思了幾秒后,
還是主動交代道:
“那天晚上,我按照阿哲的要求,將胡明約到了城西化工廠家屬區,又將他帶到了那片廢墟。”
“難道胡明就沒有懷疑過,你好端端的,要將他帶到這種烏漆嘛黑的廢墟里的動機嗎?”盧薇薇也是忍不住要多問一句。
畢竟正常人,
大晚上的,去哪不好?卻偏偏要來這種偏僻的廢墟?這的確讓人匪夷所思。
至少盧薇薇感覺,
胡明但凡有點頭腦,
也應該清楚,這似乎有些古怪。
萬小敏也不藏著掖著,直截了當道:“沒錯,胡明之前是有懷疑,因為大晚上來城西化工廠家屬區這種地方,說實在的,要說回憶,氣氛不對。”
“畢竟這里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只有少部分家屬房還沒拆遷。”
“可礙于面子,胡明并沒有明說,可后來,他見我要去那片拆毀的廢墟,好像就更加迷茫了,也問過我。”
“那你怎么說?”袁莎莎問。
“我說,我就是想過來看看,
因為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來,這里畢竟有我們曾經的回憶。”萬小敏說。
“胡明相信了?”盧薇薇問。
“他相信了,
但卻半信半疑。”萬小敏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也是緩緩說道:
“后來,我根據阿哲的要求,將胡明帶到了我們被綁架的那處老舊建筑。”
“那地方,之前是化工廠的辦公樓,許多門窗都早已經被拆除。”
“剛開始來到那里,我也是害怕的不行,畢竟周圍都沒有燈光,僅憑我用手電自帶燈光在照射。”
“胡明也越來越感覺不太對勁,就問我,來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似乎是警覺起來。”
“那后來呢?”見說道此處,萬小敏的情緒越來越緊張。
顧晨也感覺,似乎胡明在此刻也變得有些猶豫。
“后來,后來我如約帶著胡明來到了地下通道,也就是你們救我們的那條通道,胡明雖然問過我很多次,但我并沒有告訴他。”
“只是說讓他跟著我,跟著我就行。”
深呼一口重氣,萬小敏整個人緊張不已道:“后來,我們終于來到了那間屋子,可也就在這個時候,
躲藏在暗處的一個黑衣人出現,悄悄的出現在門口位置。”
“當時我跟胡明都嚇了一跳,但黑衣人很快就劫持了我,并且用刀子架在我脖子上,威脅胡明。”
“那個人是阿哲?”顧晨問。
“對,是他。”萬小敏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也是無奈說道:“我雖然知道那人是阿哲,但莪不清楚阿哲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我就配合阿哲,向胡明求救。”
“那胡明是怎么做的?”盧薇薇問。
“胡明?他為了救我,最后還是聽從了阿哲的建議,當然,這個時候,胡明并不知道,那名黑衣人就是阿哲。”
“但胡明猜到,我帶他來這,肯定是有所求,因此胡明才想過來一探究竟,所以也一直跟了過來。”
“后來,阿哲將一條塑料扎帶丟了過去,說如果不想讓我死的話,他胡明就用扎帶捆好雙手。”
“當時胡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嚇了一跳,他看到阿哲這家伙,真的用刀刃割破了我脖頸上的皮膚,并且流出了鮮血。”
“他胡明想要保住我的性命,所以,所以他才聽話照做,暫時將阿哲丟給他的塑料扎帶,扣在了自己手上。”
“是那種帶齒輪的扎帶對嗎?”盧薇薇趕緊追問了一句。
萬小敏點頭:“就是你們警方平時抓捕犯人,經常會用的那種扎帶,扣緊之后,就無法解開,只能用刀刃割開。”
“了解。”聽聞萬小敏的一番說辭,盧薇薇默默點頭,又道:“那你繼續說下去。”
“嗯。”萬小敏默默點頭,這才又道:“當時我看到這種場景,也懵了,我不知道阿哲到底在搞什么?”
“那個時候,我還以為阿哲跟胡明有什么恩怨,所以故意拿我當誘餌,將胡明騙到這片廢墟,想要教訓一下胡明。”
“我以為,我成了阿哲的幫兇,他應該不會對我做些什么?可后來才發現,這一切都是我一廂情愿。”
深呼一口重氣,萬小敏也是悲憤著說道:“阿哲為了逼胡明就范,他不惜割破我脖頸上的皮膚做威脅,他阿哲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
“我原本以為,胡明將自己的雙手扎好之后,他阿哲就會放過我,可誰曾想到?阿哲竟然用扎帶,把我的雙手也給反捆起來,將我推到胡明那邊。”
“當時我記得,阿哲手里拿著一根棒球棍,套著一個黑色頭套,將一把強光手電,扣在自己上衣肩膀上的扣帶中間。”
“這樣一來,我們無法看清他的臉,但我知道他就是阿哲,因為是阿哲讓我帶著胡明來這的。”
“那你當時有沒有跟胡明說明這些?”顧晨記錄之后,抬頭又問。
萬小敏搖頭:“沒有,剛開始,我不知道阿哲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我不敢跟胡明解釋。”
“我只想等等再看,看看阿哲接下來到底想做什么?”
“那后來呢?”盧薇薇整個人黛眉微蹙,也是迫切想要知道結果。
萬小敏抬頭回想:“后來?后來阿哲質問胡明,那筆錢到底能不能到賬?我當時就懵了,感覺這阿哲和胡明之間,似乎還有這某些經濟關聯。”
“所以,當時我聽到這話,就第一時間看向身邊的胡明。”
“那胡明怎么說?”袁莎莎問。
“胡明?呵呵。”提到這里,萬小敏不由干笑兩聲,這才又道:“胡明也很懵,但卻反問了一句,問阿哲是不是黑獸?”
“黑獸?野獸的獸?”盧薇薇有些不解。
但萬小敏卻是點頭嗯道:“對,就是野獸的獸。”
“那是個什么綽號?”顧晨問。
萬小敏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黑獸’這個綽號,好像跟胡明比較熟悉。”
“而且阿哲直接問胡明那筆資金什么時候能到賬?我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因為我知道,阿哲現在很缺錢,但是他再怎么缺錢,跟胡明有什么關系呢?”
“后來我才漸漸明白,這個胡明,好像跟他是一伙的,但是,胡明跟阿哲,好像都有自己的一個隱秘稱號,他們似乎是一個圈里的朋友。”
說道這里,萬小敏自己都有些懵圈,似乎還沒從之前的狀態中緩過神來。
顧晨將這一切快速記錄,隨后又問萬小敏:“那后來事情又如何?”
“后來?后來胡明好像是發現了什么?感覺他之所以會被帶到這里,完全是因為我。”
“所以,胡明頓時跟我保持距離,并且質問我,是不是跟這個‘黑獸’是一伙的?”
“那你怎么說?”趴在病床上的王警官,已經在這聽了許久,也是忍不住追問一句。
萬小敏重重的喘著粗氣,也是不由分說道:“我說這不管我的事,可畢竟是我帶著胡明來到這里,胡明現在認定我跟‘黑獸’是一伙的。”
“于是胡明果斷跟我保持距離,并且讓我不要再裝了,畢竟他當時也感覺自己上當了,完全是被我跟‘黑獸’一起,合起伙來欺騙他,才讓他被捆綁了雙手。”
“因為捆綁雙手,是為了救我,所以胡明對我非常失望。”
說道這里,萬小敏忍不住哭泣起來,也是泣不成聲道:“可我從頭到尾就是個棋子,我根本不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過什么?”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阿哲還有個綽號叫‘黑獸’?”
“我更不知道,原來阿哲跟胡明也有經濟關聯,他們好像一直都在聯系彼此。”
深呼一口重氣,難掩悲傷情緒的萬小敏,也是哽咽著說道:
“當時,就感覺自己被欺騙,而且被胡明唾罵,說我沒良心。”
“我當時一心急,就說出了真相,我說我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并且我告訴胡明,那個黑衣人就是阿哲。”
“所…所以,后來到底什么情況?”聽到這,盧薇薇都是屏住呼吸,生怕錯過重要線索。
而萬小敏也沒猶豫,也是一五一十的交代說道:“后來,胡明在得知對面的黑衣人就是阿哲后,這才恍然大悟,然后叫阿哲摘掉頭套。”
“就這樣,我們三個發小,終于能夠坦然面對彼此。”
“但這個時候,我跟胡明卻被困住了雙手,而阿哲手里還帶著家伙,似乎根本就沒想讓我們兩個出去的樣子。”
“那這個胡明,到底跟阿哲有沒有經濟往來?他們之間到底還有哪些秘密?”顧晨也是見案件進入到關鍵階段,也是趕緊追問,力求還原事實真相。
萬小敏忽然低下腦袋,也是回想著說道:“當時我的確不清楚這兩人之間,到底還存在哪些恩怨?”
“直到后來,從他們之間的談話中才清楚,原來,阿哲操盤的所謂期貨項目,幕后黑手的主要人物之一,就是胡明。”
“因為阿哲這個人比較喜歡抱大腿,知道胡明去了魔都之后,一直與他保持聯系。”
“當年我跟胡明分手,其實很多時候,都是因為阿哲。”
“胡明信任阿哲,就會跟阿哲打聽我在江南市的各種消息。”
“所以,阿哲也正是利用這點,各種歪曲事實,讓胡明跟我分手,這就是他阿哲最想看到的結果。”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胡明才跟我終于分道揚鑣,而阿哲,卻一直像條狗一樣,攀附著胡明。”
“胡明在魔都有自己的關系網,加上許多魔都人都有生財之道,所以,胡明也經常會把自己的圈子分享給阿哲。”
“但凡能夠賺錢的圈子,胡明都會想到阿哲,并且拉他一把。”
幽幽的嘆息一聲,萬小敏也是無奈說道:“可就是這樣,阿哲漸漸混跡在胡明的圈子,利用胡明圈子里的一些人脈,逐漸跟一些投資客熟絡起來。”
“后來,也就是我被套牢的這個項目,他阿哲通過胡明身邊的朋友,接觸到這些東西。”
“感覺,這玩意兒好像挺賺錢的,但是卻又不太清楚,到底該如何操作。”
“難道胡明不會告訴他嗎?這難道不是胡明的圈子嗎?”顧晨也是頗感好奇,追問了一句。
萬小敏搖搖腦袋:“就是因為這是胡明的圈子,胡明清楚,這里面的水有多深,所以胡明才不想拉好兄弟阿哲下水。”
“阿哲當初也問過胡明,想要擠進這個圈子,但是都被胡明拒絕,阿哲感覺,可能是因為胡明魔都人的優越感,所以看不起他這個好兄弟。”
“因此,阿哲便以另一個身份,也就是‘黑獸’的身份,私下接觸胡明圈子里的這些人。”
“也終于在這些人當中,得到了許多有用的信息,終于,他阿哲將自己畢業后攢下的這些錢,另外還從外頭借來一些錢,才終于夠到了參與這個項目的門檻。”
吸了吸鼻子,萬小敏有些無奈:“可能…這就是阿哲的貪婪吧?因為胡明早就看出這種項目有風險,所以才好言相勸。”
“但阿哲沒有聽,一心只想賺錢,后來又因為他是這個項目啟動的首批股東和操盤人,跟著幾個魔都人混跡在期貨圈里。”
“一來二去的,也賺到不少錢,所以阿哲開始飄了,感覺這種項目還真是挺賺錢的,所以,漸漸的,他從這些魔都人的手里,分到一些小項目,開始成為一些期貨項目的操盤人。”
輕嘆一聲,萬小敏也是沮喪著說道:“也就是后來,我參與進來的這個期貨項目,這個項目的進展情況,其實從一開始就是騙局。”
“項目的所有進展都是假的,在國際市場上的所有進展,其實都是他們這個團隊在運作,畢竟這幫人,許多都是高學歷,據說還有一個是金融博士。”
“所以,對于我們這種小白來說,壓根就不懂這期貨市場該如何操盤,只知道把錢投入給靠譜的操盤人,然后就等著每個月賺錢。”
“可是,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從頭到尾都是騙局,不僅我被騙,他們這幫人狠起來,連自己都騙,他阿哲也是受害者之一。”
聽到這里,記錄的顧晨忽然抬頭,有些不解道:“你能不能說具體些?他阿哲不是項目的負責人嗎?為什么他也被騙?”
“這就是這個團伙的英明之處。”見顧晨不是很理解,萬小敏索性交代出來:“因為這些魔都人,壓根就沒有把阿哲當做自己人。”
“其實,他們雖然都是一個團伙,但也分小團體。”
“其中,那些主要的操盤人,都是魔都人,還有一些其他地方的人,阿哲就屬于這種。”
“所以,在某些時候,這幫魔都的主要操盤手,割韭菜也不忘將阿哲這些人的韭菜也一起割掉。”
“在他們看來,阿哲這種人,是可以被‘犧牲’掉的,而這些高端玩法,也只有他們這些魔都的專業人士可以搞定。”
搖搖腦袋,萬小敏也是沮喪不已道:“所以,之前阿哲日子過得美滋滋,不僅用賺來的錢,各種買買買,還跟朋友一起開了一家商貿公司。”
“就算他阿哲在期貨項目里賠錢,但是他還有一條后路,也就是這家‘哲平商貿’。”
“可后來,誰能想到?割韭菜來得太快,就連阿哲也沒有反應的時間,他就被那幫魔都操盤手給出賣了,導致項目里的資金損失慘重。”
“他阿哲辛苦得來的錢財,一夜之間全部虧空,所以阿哲不服,才開始四處求人,包括想利用我網紅的身份,給他介紹新的韭菜。”
“可我已經上當過一次,但如果不按照阿哲的想法去做,可能他真的就此破產,還有可能因為非法集資而坐牢。”
說道這里,萬小敏也是悲憤不已道:“我這是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會把阿哲逼到這種份上。”
“可你自己不是也掉進去了嗎?說到底還是貪婪。”盧薇薇說。
萬小敏點頭承認:“好吧,我承認我貪婪,我賺錢不寒磣,我一開始也認為,這是合法賺來的,屬于投資。”
“可自從阿哲出事之后,資金鏈連續斷裂,甚至這窟窿越來越大,我才意識到,這可能是犯罪,而不是投資。”
“那胡明又是怎么回事?胡明從一開始,不是就反對阿哲參與進來嗎?”顧晨記錄完整的同時,抬頭又問。
“胡明?”聞言顧晨說辭,萬小敏短暫猶豫了幾秒,這才又道:
“這個家伙,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你說什么?胡明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袁莎莎聞言,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而萬小敏則是抬頭看向眾人,這才緩緩說道:“是不是感覺很不可思議?我剛知道這種情況的時候,我也跟你們一樣,感覺這有些亂,我根本不相信,胡明竟然會是這些人的幕后黑手?”
“我甚至對胡明的印象,還停留在他高中時期,做事莽莽撞撞的樣子,可胡明怎么會是幕后黑手呢?”
短暫的沉默之后,萬小敏也是自問自答道:“后來通過阿哲與胡明在地下室聊天的經過,我才終于搞清楚。”
“原來,胡明當初跟那些魔都人,一起商量這種騙局的時候,是堅決反對阿哲參與進來。”
“但阿哲卻誤解了胡明的意思,認為胡明看不起他,有些排斥帶他賺錢的意思。”
“當阿哲多次向胡明說明,讓胡明將身邊那些朋友介紹給他時,胡明果斷拒絕,而且是拒絕多次。”
“而且為了讓阿哲死心,胡明還用狠話傷害到了阿哲的自尊心,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阿哲對胡明的態度,也開始變得流于表面。”
“具體是什么情況?”顧晨問。
萬小敏說:“胡明告訴阿哲,他們這些魔都人,都是有自己的小圈子,賺錢,基本上不想跟外地人分享經驗。”
“所以,胡明告訴阿哲,讓他最好打消這個念頭,因為感覺阿哲擠不進這個圈子。”
“但阿哲因為胡明的一些地域歧視言論,因此懷恨在心。”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阿哲雖然繼續跟胡明保持聯系,但那也只是走走形式過場。”
“而私底下,阿哲利用自己這些年跟胡明混圈子得來的便利,利用‘黑獸’的身份,成功的與那些期貨操盤大佬取得聯系,并且在群里越混越熟。”
“所以,這些魔都人感覺,也需要一些外地人幫忙打下手,因此才吸納了少量幾個外地人,好像…一共也就三個外地人吧?”
“但這幫核心圈子,幾乎都是清一色的魔都人,大概好像有10個人左右的樣子,而且都是金融高材生,許多都有在國外,或者國內大廠工作的經驗。”
“就這樣,阿哲利用‘黑獸’的身份,成功混跡在這個犯罪團伙當中,也漸漸賺到了不少錢。”
“可后來,好像是因為國外的一些不可抗力因素,還有一些黑天鵝事件,導致這些所謂的期貨項目,實際上很容易被戳穿。”
“因此,這些人才決定割韭菜到底?迅速清空這個項目?”顧晨問。
萬小敏微微點頭:“就是這樣,因為這些期貨項目,原本就是建立在謊言的基礎上。”
“而現在,國外的不可抗力因素,以及一些黑天鵝事件,弄得全球投資者都清楚。”
“因此,這幫人要想再隱瞞下去,已經不太可能,所以他們害怕阿哲泄露信息,所以制造了一些事端,將錢全部抽走。”
“所以,阿哲的項目也就此面臨破產的風險,而且因為阿哲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所以很多投資人要找冤大頭,也只能找他。”
“阿哲感覺自己被出賣,加上包括我在內,都想舉報他,因此阿哲慌了,才決定對我實施封口措施。”
“所以阿哲早就想綁架你對嗎?”盧薇薇聽到這里,已經大概猜出了緣由。
萬小敏干笑兩聲,也是無奈點頭:“對,但是在這之前,我并不知道,原來這一切,竟然還跟胡明有關?”
“因為阿哲被這些核心團隊出賣,導致資金大量虧空,自己有些扛不住了,所以,他去了趟魔都,利用綁架威脅那些核心團隊成員的家人,才終于搞清楚。”
“原來,這個大項目的真正操盤手,其實是年齡跟自己相同的胡明。”
“雖然胡明是這些人當中最年輕的一個,但是因為胡明長期混跡投資圈,他早就對這些內幕交易了如指掌。”
“等一下。”
聽到這里,顧晨打斷了萬小敏的說辭,這才抬頭又問:
“可是胡明不是在一家魔都的公司上班嗎?而且他這次來江南市,也是為了替公司要債,賺取一定的提成,可他怎么會…”
“都是假的。”萬小敏說。
“可那些欠款的單據都是真的呀,我們都檢查過,沒有問題。”盧薇薇也是反駁著說。
但萬小敏卻是嗤笑一聲,搖搖腦袋。
“難道我說的不對?”盧薇薇見此情況,感覺有些云里霧里。
但萬小敏卻又解釋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他胡明雖然是在魔都的一家公司上班,但那只是為了掩護他犯罪的身份。”
“等會兒!”聽到這里,趴在病床上的王警官似乎也是悟出點什么,趕緊追問:
“也就是說,這個胡明,白天是一家魔都公司的小職員,但實際上,他是一個犯罪集團的主要頭目?”
“在小公司上班,實際上是為了掩護自己這個犯罪頭目的身份對嗎?”
“你說的很對。”見王警官已經說得再清楚不過,萬小敏也是點頭承認道:
“所以這次來江南市,也正好是有這次機會,加上阿哲一直在慫恿,說要給胡明安排與我的會面。”
“當時胡明也感覺,好些年沒見到我們這些朋友,也非常想念我們,加上阿哲的各種慫恿,最終,胡明借著來江南市要債的出差之旅,來這里看望我們。”
“其實,胡明根本看不上這點債務小錢,即便他沒有要回債務,即便他被公司裁員,他依然可以去下一家公司,下下一家公司,繼續隱藏自己犯罪頭目的身份。”
深呼一口重氣,萬小敏也是頗感無奈:“我怎么都不會想到,當初的那個胡明,竟然成了犯罪團伙的頭目?”
“而根據他胡明還有阿哲在地下通道里的談話內容,我才知道,原來受害人在數以萬計,受騙金額早已破億。”
“像這種犯罪,胡明和阿哲都是主要成員,他們一旦被抓,可能都要牢底坐穿。”
“可阿哲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打拼這些年,一朝又得回到從前。”
“花錢大手大腳慣了,他阿哲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
聽著萬小敏的講述,顧晨也在快速記錄。
幾乎是萬小敏說道哪里?顧晨就記錄到哪里,也是繼續追問著說:
“所以,阿哲決定用你做誘餌,騙胡明來江南市,并伺機用‘黑獸’的身份,來逼迫胡明將阿哲那些被騙走的錢財全部還給他對嗎?”
“是的。”事到如今,萬小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幽幽的嘆息一聲,繼續無奈說道:
“阿哲當然也清楚,因為有我的存在,胡明遲早會知道他的身份。”
“加上阿哲現在因為金錢而失去了理智,已經到達癲狂的程度。”
“他早就做好要跟胡明同歸于盡的想法,他認為,畢竟胡明作為曾經的發小,卻在關鍵時刻,連自己也不放過。”
“他想約胡明在地下通道談判,讓胡明將吃進肚子里的資金,再吐出來,否則大家都一起毀滅,他阿哲會果斷報警。”
幽幽的嘆息一聲,萬小敏也是垂頭喪氣,繼續解釋:“后來,大家都在地下通道敞開天窗說亮話。”
“胡明承認自己就是操盤手的事實,但同時也指責阿哲,沒有跟自己商量,就擅自用其他身份,去接觸那些金融團伙。”
“而最后阿哲的悲慘遭遇,也是因為阿哲的貪婪造成的,跟他胡明沒有關系。”
“可阿哲當時已經魔怔,似乎已經聽不進去,他甚至掏出手機,威脅胡明,要是胡明不答應他的要求,他就報警。”
“那后來呢?”聽到這里,盧薇薇趕緊追問。
“后來?后來我一看不好,要是阿哲真去報警,那我作為參與者,很有可能也會受到牽連。”
“我想上前阻止,卻被阿哲打倒在地上,他已經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了,他威脅大家一起坐牢。”
“他告訴胡明,他是不會念在當年的發小情誼,因為是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所以阿哲也把當初挑唆我跟胡明之間感情的事情說了出來。”
搖搖腦袋,萬小敏此刻已經哭成淚人,也是淚流滿面道:“我真的不想看到這樣,看到當初的發小,在一起自相殘殺。”
“而且,胡明和阿哲,現在都已經是犯罪頭目,他們兩個肯定要在監獄里度過漫長的歲月。”
“所以,我勸他們冷靜,尤其是阿哲,他好像因為壓力過大,吸食了白面。”
“那晚的行為,也是因為受到刺激,他阿哲才吸食白面,給自己壯膽。”
“也正是因為這樣,導致阿哲神志不清,時而說要殺了我們,時而說大家一起同歸于盡。”
雙手捂臉,萬小敏哭泣著說道:“當時我害怕極了,感覺自己可能會死在這兩人的手里。”
“而胡明也意識到,如果不解決掉阿哲,以阿哲現在這種瘋瘋癲癲的狀態,他肯定會被你們警方盯住的。”
“可一旦阿哲落網,那胡明肯定是自身難保。”
“所以也就是這個時候,胡明對你們動了殺心?”顧晨似乎也意識到這些。
萬小敏沒有反駁,而是點頭承認:“對,胡明這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他是不會讓自己的后半輩子,都在牢獄中度過。”
“所以,他一面用發小的情誼,來試圖讓阿哲冷靜,一面又悄悄的接近阿哲。”
“最后,他趁著阿哲不備,一腳將阿哲踹翻在地上,隨后,他們兩個便扭打在一起。”
說道這里,萬小敏心跳加速,也是緊張不已道:“當時,當時手電筒掉在了地上,我只看見胡明撲了上去,對阿哲各種用腳飛踹,而且下手非常狠。”
“阿哲因為精神恍惚,導致行動速度很慢,所以被胡明偷襲成功。”
“那后來呢?”顧晨快速記錄,抬頭又問。
“后來?后來胡明逐漸占據優勢,他撿起地上的匕首,給自己劃開了塑料扎帶。”
“隨后,我就看見胡明掄起地上的那根棒球棍,朝著阿哲就是猛砸過去。”
說道這里,萬小敏哭得更大聲了,似乎也被當時的場景給嚇壞了。
袁莎莎見狀,趕緊掏出紙巾,親手送到萬小敏跟前,提醒著說:“擦擦眼淚吧。”
“謝謝。”萬小敏吸了吸鼻子,也是哽咽著說道:“我當時嚇壞了,從來就沒見過如此心狠手辣的胡明。”
“雖然胡明當年也曾經用一根棍子,親死過一只流浪狗,但是當天晚上,他面對的,是自己的發小阿哲啊?可他竟然也絲毫不會手下留情?”
“看到阿哲被打得鮮血淋漓,我知道,胡明已經瘋了,他不想坐牢,那下一個,下一個肯定就得輪到我。”
說道這,萬小敏頓時驚魂未定,也是恐懼著說道:“所以,所以當時我就知道,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我得趕緊逃走,否則…否則胡明可能會殺了我。”
重重的喘息兩聲,萬小敏也是聲音顫抖著說道:“所以,所以我趁著胡明跟阿哲在纏斗的時候,悄悄的離開房間,開始往地下通道的外頭逃去。”
“可是因為我的雙手被反捆,加上沒有燈光的照亮,所以,我這一路走來,都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借助著微弱的月光,找到了地下室的出口。”
“于是,我趕緊往外頭跑去…”
說道這里,仿佛當晚恐怖的事情歷歷在目,萬小敏整個人瞪大眸子,精神顯得異常緊張。
盧薇薇見狀,趕緊湊到萬小敏身邊,并用手拍拍萬小敏的肩膀,安撫萬小敏恐懼的心靈。
萬小敏重重的喘息幾聲,這才又道:“我不知道,我出來之后,就不知道胡明跟阿哲在地下室里到底如何?”
“我也不知道,阿哲是不是已經被發狂的胡明給殺掉?我只知道,如果我不盡快離開,可能下一個就該輪到我。”
“所以,我拼命跑,拼命跑,可奈何雙手反捆,我也沒時間解開,只能跌跌撞撞的穿過那片廢墟,開始朝著家屬區方向走去。”
“可是,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感覺,在這黑夜當中,我不時被廢墟石塊絆倒,又站起來,再倒下,就這樣周而復始。”
“最終,等我再一次站立起身時,我發現,滿臉殺氣的胡明,當時已經站在我面前。”
“還不等我發出呼救,我就被胡明用棒球棍擊打了一下,再然后…再然后…”
說道這里,萬小敏委屈的哭了,也是哽咽著說道:“再然后,等我睜開雙眼的時候,我發現,我處在一個烏黑的環境,道出都看不見陽光。”
“而且,我全身上下都被捆綁,嘴上也被纏滿了各種膠帶。”
“我企圖呼叫,可卻只能發出一些微弱的動靜,當時在這種昏暗的環境當中,我害怕極了,我知道,我肯定是被胡明抓到這里。”
“我也清楚,胡明可能要殺人滅口,只要我一死,他胡明就可以高枕無憂。”
想了想,萬小敏又道:“還有,我知道,阿哲或許已經被胡明殺害,所以當時我已經絕望了,加上頭上的傷勢,我疼痛難忍,各種哀嚎。”
“只記得,當時的我,不斷的蘇醒,又不斷的昏迷,最后饑渴難耐,連呼叫的力氣都沒有。”
“甚至聽見各種建筑倒塌的動靜,我知道,我可能還在地下室,我可能要被這些拆遷的機器,掩埋在地下。”
重重的喘息兩聲,萬小敏又道:“直到后來,當我有一次從疼痛中蘇醒過來時,我發現,外頭好像有一些動靜,我拼命用反捆的雙手,去摸身邊可用的東西。”
“終于,我找到了一塊石頭,然后,我不停的利用石頭,敲打附近的墻體,就想讓你們聽見。”
說道這里,萬小敏早已是熱淚盈眶,也是抽泣著說道:“原本我以為沒有希望,以為你們根本就聽不見,可你們卻聽見了。”
“你們不僅聽見了,還給我回應,我知道,我有救了,最后,在我絕望的時候,你們出現了,我感謝你們,謝謝。”
萬小敏一口氣說了很多,幾乎把自己當時的處境,交代得明明白白。
而根據顧晨所掌握的情況,也的確如萬小敏所說的那樣。
畢竟,那位老太太,就是在萬小敏逃離廢墟的時候,看見胡明將萬小敏擊暈。
最后胡明扛著萬小敏返回地下通道的過程中,發現附近有人被嚇得尖叫起來。
這才有了后來,胡明放下已經被打暈的萬小敏,去追擊那位老太太。
但是胡明很聰明,知道萬小敏的失蹤,勢必會引起警方的懷疑,因為當晚是自己陪著萬小敏來到城西化工廠家屬區。
所以,胡明需要一個目擊者做偽證,因此便選擇了老太太。
就這樣,老太太的一個謊言,讓胡明將自己的嫌疑洗白的干干凈凈,似乎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毛病。
而且顧晨也忽然注意到,那天王警官帶著支援過來的民輔警在廢墟當中搜查的時候,好像是胡明檢查了廢棄建筑地下通道的那些區域。
也是胡明故意以一切正常為由,支走了其他檢查這片區域的民輔警。
可見,當時如果檢查再仔細一些,估計就能發現被捆綁的萬小敏和阿哲。
但這似乎都已經成了過去式,而胡明目前也殺人未遂,并且下落不明。
顧晨清楚,找到胡明是遲早的事情,而且這的確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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