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顧晨,盧薇薇,何俊超幾人也都在辦公室里打開了折疊床,準備在這里等待王警官和袁莎莎的消息。
盧薇薇跟何俊超呼呼大睡,但顧晨卻很難睡著。
想著萬小敏的忽然失蹤,和自己之前第一次見到萬小敏的樣子,似乎感覺這萬小敏的背后,
有著不同尋找的秘密。
在FPV穿越機競速大賽現場,萬小敏是個超級粉絲,抱著自家不滿一歲大的孩子,依然堅持每場比賽必來加油。
可以說,這是一個很熱情的寶媽。
第二次見到萬小敏,顧晨知道了什么叫做“三元巷接盤俠”。
一個倉鼠屋老板娘,
竟然收養了20只流浪貓,這很偉大,
也看得出萬小敏的善良。
可就是在餐廳用餐,
與初戀男友見面之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開始變得不同尋常。
萬小敏開始去到城西化工廠家屬區,先是支走了初戀男友胡明,緊接著自己返回家屬區內部,就此消失。
而同樣消失的還有阿哲。
作為與萬小敏在敏感時間內有過接觸的神秘人,長相也跟阿哲頗為相似。
雖然顧晨現在還不能斷定,那名神秘人是否就是阿哲?但神秘人在工具店購買尼龍繩和膠帶的動機值得懷疑。
最讓顧晨感到疑惑的是,神秘人比萬小敏和胡明先到城西化工廠家屬區,可卻在胡明離開之后,跟隨萬小敏一起就此消失。
“神秘人到底去了哪里?他是否跟萬小敏一起,從秘密通道離開呢?還是說,神秘人此刻還在家屬區內部?”
顧晨躺在折疊床上,雙手交叉枕于腦后,仔細回想著這些碎片化信息。
“知道這處秘密地點的人物,除了這四個最要好的朋友之外,
應該不會有其他人吧?即便有,那這種時候,
這些人來這里做什么?起碼這是一個極小概率的事情。”
“可如果排除掉這些小概率知道秘密通道的人物,
那么目前知道,且有可能去過城西化工廠家屬區的人,也只有萬小敏,陸元,胡明跟阿哲。”
“萬小敏跟阿哲,現在已經消失在城西化工廠家屬區,而胡明自從離開之后,就再沒去過城西化工廠家屬區,那么剩下的那個人,也只有陸元。”
“可陸元到底有沒有問題?現在也只能等王師兄和小袁的調查結果了。”
顧晨剛想到這里,手機里的電話卻忽然響起。
顧晨一瞧是王警官打來的電話,立馬坐立起身,劃開接聽鍵:“王師兄,如何?”
“顧晨,如你所料,這個陸元,昨天晚上雖然是在加班,
但是他只是待了一小會兒,
就以身體不適為由,請假離開了公司。”
“離開公司?”顧晨頓時眉頭一蹙,又問:“那陸元是怎么離開的?他的白色轎車,可是從今天一早才開出去的。”
聞言顧晨說辭,王警官也是哼笑著說道:“很簡單,他以自己車輛故障為由,跟住在廠里的同事借了輛黑色轎車離開的。”
“而且他在凌晨5點左右,又把這輛黑色轎車開回廠里,然后再換上自己的白色轎車,重新離開飛鵬新材料有限公司。”
“所以我們才能看到,陸元今天清晨才開著他那輛白色轎車離開的?”顧晨說。
王警官肯定回道:“沒錯,就是這樣,依我看,這個陸元很有問題,萬小敏跟阿哲的失蹤,肯定跟他有關系。”
“我知道了。”顧晨頓了幾秒,這才又道:“王師兄,你跟小袁再辛苦一趟,去把陸元帶到警局,我讓何師兄趕緊調查一下,陸元開著黑色轎車去過的地方。”
“另外,你把那輛黑色轎車的車牌號發給我。”
“行,那就這樣,我跟小袁現在立馬出發。”王警官說。
兩人在電話中一陣溝通,雙雙掛斷電話。
此時此刻,見何俊超和盧薇薇還在呼呼大睡,顧晨直接起身,走到兩人身邊,將二人同時叫醒。
“盧師姐,何師兄,快醒醒。”
“嗯?”盧薇薇嘟囔一聲,睡眼惺忪的擦著眼眸,也是弱弱的問顧晨:“顧師弟,有情況?”
“有。”顧晨點頭。
盧薇薇一聽,頓時打雞血般的坐立起身:“真有情況?陸元工作單位那邊有消息了?”
“有。”顧晨繼續點頭。
此時此刻,盧薇薇見何俊超還在閉眼傻笑,時不時的抿起嘴唇,回味無窮的樣子,估計是在夢里夢見什么愉快的事情。
“啪!”盧薇薇也沒猶豫,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
何俊超如驚弓之鳥,瞬間嚇得坐立起身,慌張的看向四周,嘴里也是喃喃說道:“什…什么情況?”
“你什么情況啊?”盧薇薇假裝不知情道,裝出一副無辜臉。
何俊超也是一臉茫然:“我…我剛才在吃滿漢全席啊,剛想對一只香噴噴的烤雞下手,可…可怎么突然就醒了?我都還沒感受到那香噴噴烤雞的味道呢?”
“可能你沒這福氣吧,趕緊起來,老王那頭帶來了重要消息。”盧薇薇趕緊催促。
何俊超“哦”了一聲,趕緊站立起身,迷迷糊糊的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可摸著有些疼痛的右臉,何俊超拿起桌上的一面小鏡子,不由對照了一下,頓時愣道:“誒?我右臉怎么腫了?”
瞥了眼盯著自己電腦屏幕,假裝沒事一樣的盧薇薇,何俊超心存懷疑道:“盧薇薇,你剛才是不是打我臉來著?”
“誰打你臉了?”盧薇薇假裝不看何俊超,依舊裝腔作勢的盯住電腦屏幕。
何俊超“嘶”了一聲,不由摸了摸有些浮腫的右臉,納悶著說道:“那我右臉怎么腫的?”
“沒準是你睡覺壓著右臉,自己壓腫的吧?”盧薇薇繼續盯著屏幕,時刻保持該有的鎮定。
何俊超盯著盧薇薇的眼睛看了五秒,見盧薇薇還沒破功憋笑,頓時不由自我懷疑:“難道真不是她?可睡覺怎么可能會把右臉壓腫呢?難道是我右臉過敏?”
剛想到這里,顧晨已經將抄好的車牌號便簽紙,直接送到了何俊超這邊。
而盧薇薇也趁勢讓出一個身位,立馬躲到顧晨身后,不由捂住偷笑,瞬間將自己快憋不住的表情釋放出來。
片刻之后,盧薇薇深呼一口重氣,立馬又變得跟沒事人一樣,繼續抿著嘴,湊到大冤種何俊超的另一側。
“何師兄,王師兄跟小袁,已經在飛鵬新材料有限公司調查過,這個陸元昨天晚上的確是去上夜班,但是在上班沒多久后,他就以身體不適,請假回家。”
“而且,他開的不是自己的車,而是以自己車子有點故障為由,借了住在廠里同事的一輛黑色轎車回家。”
“而之后,他又在凌晨5點左右回到廠里,之后又開著自己的白色轎車返回家中。”
將便簽紙放在何俊超桌面上,顧晨扣了扣桌面說道:“這是那輛黑色轎車的車牌號,你幫我立刻查一下,看看這輛黑色轎車,昨天晚上的具體行蹤。”
“沒問題。”何俊超聞言,立馬根據顧晨的要求,開始對黑色轎車排查起來。
盧薇薇也是問顧晨:“那老王跟小袁他們呢?”
“我讓他們去找陸元,把陸元帶到我們分局審訊一下,看看他有什么好說的。”
“所以,我們現在速度得快,得在陸元趕到之前,調查一下他昨晚的行蹤,做到對陸元的充分了解。”顧晨說。
盧薇薇雙手抱胸,也是若有所思道:“看來這個陸元也不簡單啊,上夜班上了個寂寞,可他為什么還要說自己一直上夜班?顯然是在撒謊。”
“可他撒謊的目的是什么?他究竟想干嘛?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哎呦我說盧薇薇,你能不能不要嘰嘰喳喳的?你影響我工作了。”見盧薇薇一直在自己耳邊嘰嘰喳喳,何俊超忍不住要扭頭說道幾句。
聞言何俊超說辭,盧薇薇頓時閉上了嘴,但同時卻又開始活動手指關節,不時將手指關節弄得“嘎吱”作響。
何俊超頓時秒慫,戰術擺手說道:“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辦公室內,頓時又再次安靜下來。
而電腦畫面中,黑色轎車緩緩駛入江南市市區,然而跟大家想象中的一樣,陸元并沒有回家,而是將車輛開到一處城區邊緣的老舊小區。
由于老舊小區周圍的路段也處在施工階段,因此許多監控都無法使用。
而陸元也就是在此消失不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何俊超也不斷加快了快進速度,直到凌晨4點左右,黑色轎車才再次出現在路邊的監控畫面當中。
“出現了。”何俊超提醒著說:“這個家伙到底搞什么鬼?在這個小區里待到凌晨4點才出現?”
“看看他接下來去哪?”盧薇薇說。
何俊超也沒閑著,繼續開始跟蹤黑色轎車的監控畫面。
然而之后的畫面中,黑色轎車哪也沒去,而是原路返回,直接返回了高新區飛鵬新材料有限公司。
看到這一幕,彎腰觀察的顧晨和盧薇薇也同時站直了身體。
何俊超也是無奈說道:“能監控到的,也只有這些。”
顧晨雙手抱胸,微微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這個陸元,從昨天晚上5點40分左右,開著同事的黑色轎車,離開了公司。”
“6點20分來到這處城區邊緣的老舊小區,之后到凌晨4點,才開車返回公司,這中間又將近10個小時無法捕捉定位陸元的行蹤。”
“沒錯。”聞言顧晨說辭,盧薇薇也是附和著說道:“這個陸元,在這大晚上將近10個小時的時間,是完全可以去到城西化工廠家屬區,而且還是通過秘密通道過去的。”
“這樣一來,他可以最大限度的躲避監控,因為城西化工廠家屬區的地形,他陸元應該最熟悉不過。”
“看來這個陸元在撒謊啊。”此時的何俊超也是躺靠在座椅上,整個人不由喃喃說道。
“附近其他地方,沒有發現陸元的蹤跡嗎?”顧晨又問。
何俊超無奈說道:“我找找看吧。”
接下來的時間,何俊超一直都在尋找陸元的蹤跡,但都沒有任何結果。
一直到晚上10點,王警官忽然打來電話。
顧晨二話沒說,直接劃開接聽鍵問道:“王師兄,如何?”
“陸元已經帶到,現在我們正把他帶去一號審訊室,你跟盧薇薇可以過來了。”
“明白。”顧晨掛斷電話,對著何俊超拍拍肩膀:“何師兄繼續幫我排查一下其他情況,盧師姐跟莪走,去一號審訊室。”
“明白。”盧薇薇跟何俊超齊聲應道。
一號審訊室,陸元被帶到對面的審訊椅上,整個人看上去非常憔悴。
當顧晨和盧薇薇帶著各自的筆錄本進來時,王警官和袁莎莎已經等候多時。
隨后,顧晨和盧薇薇,分別湊到王警官跟袁莎莎耳邊,小聲將大家各自調查的情況通報了一下。
隨后,盧薇薇將移動U盤交給袁莎莎,大家坐好之后,審訊正式開始。
“姓名。”顧晨說。
陸元有點懵,忙道:“顧警官,我是陸元啊?”
“姓名陸元。”顧晨將這些記錄下來,隨后又問:“身份證號碼報一下。”
陸元這下是真懵了,感覺有點不知所措。
從自己被帶出家門的那一刻,陸元在警車上就試圖跟王警官和袁莎莎交流溝通,但兩人似乎都閉口不談,直說到了分局在談。
這一路上的疑惑,讓陸元有些心情不安。
可到了這里,發現都是老熟人,但顧晨的態度似乎也變得陌生。
“身份證號碼報一下。”見陸元還在那兒愣愣發呆,盧薇薇不由再次提醒一句。
“哦。”反應慢半拍的陸元,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說道:“身份證號碼是…”
將個人基本信息填寫完畢后,陸元有些不解的問道:“顧警官,你們這大晚上的,是不是找到了我老婆小敏的消息?”
“還沒有。”顧晨淡然說道。
“還沒有?還沒有那你們為什么不去找啊?為什么把我帶到這里來?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陸元,你冷靜一下。”見陸元整個人都有些抓狂的樣子,盧薇薇也是拿著寫字筆指了指陸元,提醒著說:
“現在我們不是來調查萬小敏失蹤的問題,而是來調查你的問題。”
“我…我的問題?我有什么問題?”感覺盧薇薇話里有話的樣子,陸元頓時頗為緊張。
而顧晨則是開門見山道:“你在跟我們匯報你愛人萬小敏失蹤的時候,有跟我們警方撒謊的嫌疑。”
“我…我撒謊?我撒謊什么了我?”一聽顧晨這話說的,陸元當場就有些急眼。
但顧晨也不繞彎子,也是直截了當道:“你說你昨天晚上,一直都在公司加夜班對嗎?”
“對…對呀?”聽顧晨這問話口氣,陸元感覺顧晨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陸元剛一回復,頓時又變得有些心虛。
而盧薇薇則接著說道:“你撒謊,你昨天晚上,壓根就沒在公司上班。”
學著顧晨右手轉筆的動作,盧薇薇已經非常熟練,也是盯著面前的陸元不由分說道:
“我們去調查過,你昨天的確去公司上晚班,但是你卻以身體不適為由,跟公司請假回家。”
“后來你又以自己車輛故障為由,跟住在廠區里的同事,借來一輛黑色轎車。”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資料,盧薇薇抬頭又道:“你當時開著黑色轎車離開飛鵬新材料有限公司的時候,是晚上5點40分左右。”
“6點20分,你來到了一處城區邊緣的老舊小區,叫祥和家園,之后到凌晨4點,你才開車返回公司。”
“而這中間…有將近10個小時的時間,你能跟我說說看,這10個小時當中,你究竟在干些什么嗎?”
“我?”
被盧薇薇這一問,陸元頓時慌了。
他沒想到,自己的行蹤如此隱秘,竟然也會被警方捕捉。
尤其是換車出行,正常人都能知道,這是在給自己打掩護。
如果陸元的車輛真的壞了,那么為什么黑色轎車返回之后,陸元緊接著又能開著自己壞掉的白色轎車返回家中呢?
這一切似乎都解釋不通。
尤其是陸元,明明身體不適,可為什么不回家?不去醫院?反而在一處老舊小區消失了蹤跡呢?
王警官見陸元緊張不已,也是抬頭問他:“我說陸元,說吧,有什么說什么?我們既然在幫你找尋你愛人萬小敏的蹤跡,那你總得跟我們坦誠相待吧?”
“你如果跟我們撒謊,讓我們對案件信息了解不徹底,那我們又如何幫你找到萬小敏呢?你這不是在耍我們嗎?”
“還是說,你其實知道些什么?你故意隱瞞了真相?”
“不…不是。”見王警官變向的調侃自己,陸元此刻異常尷尬,但卻依然沒有繼續回答。
顧晨也是語重心長道:“我說陸元,你在這大晚上…將近10個小時的時間,是完全可以去到城西化工廠家屬區的。”
“而如果你不能排出,你自己曾經去過城西化工廠家屬區的時間,那么我可以認為,你愛人萬小敏的失蹤,或許跟你有關系。”
“沒有,沒有的事,我肯定沒去過城西化工廠家屬區,沒有。”
聽顧晨這么一說,陸元的情緒異常激動,似乎有苦難言。
袁莎莎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整個人沒好氣道:“可你要想排除嫌疑,那你至少得交代一下,你當天晚上,去祥和家園做什么吧?”
“你又不說,又要讓我們幫你找到萬小敏,你真當我們是猴啊?有這么戲耍的嗎?”
“不…不是。”見警方也有自己的態度,陸元整個人臉色難看,但卻依然守口如瓶,似乎就是不愿開口。
顧晨深呼一口重氣,也是淡然說道:“陸元,你是不是在賊喊抓賊?你愛人萬小敏,是不是被你綁架或者殺害?”
聞言顧晨說辭,陸元頓時猛的抬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顧晨見狀,又道:“我們去城西化工廠家屬區調查過,而且根據胡明的交代,你們這些小伙伴,當年經常會翻過圍墻,穿過廠區的一個倉庫片區,再通過一個秘密通道,來到廠區的外圍。”
“那邊有村莊,也有鐵路,是你們這些人當年最喜歡玩耍的地方,而那個地方,現在應該是很少人知道。”
“基本有人知道這個秘密通道,但是由于周圍的居民早就已經搬離,剩下來的,也都是一些老人,他們沒事是不會去鉆那個秘密通道。”
深呼一口氣,顧晨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又道:“所以,知道這個地方,并且會去這處秘密通道的人,目前來說,只有你陸元,萬小敏,阿哲,還有從魔都回來的胡明。”
“可是胡明我們調查過,他那天晚上從城西化工廠家屬區出來之后,便率先打車離開。”
“而萬小敏則是自己重新走回家屬區,當時也有目擊者看見,所以,胡明的嫌疑可以排除。”
見陸元眼神飄忽,顧晨又道:“而且胡明這么多年,也一直都待在魔都,他這次過來具有偶然性,是來這里出差,所以,跟這邊的事情很少就瓜葛。”
“而阿哲,他目前也處在失蹤狀態,我們也在進一步調查,那么除此之外,還有你陸元。”
“沒錯。”這邊顧晨話音剛落,盧薇薇也是附和著說道:“這10個小時的消失時間,你是完全有可能通過秘密通道,躲過監控,來到城西化工廠家屬區。”
“而那個時候,萬小敏與胡明正好分開,萬小敏直接返回家屬區內部,很顯然,去見你的可能性很大。”
“而你或許當時就在家屬區,你可能是極度萬小敏跟初戀胡明私自在城西化工廠家屬區見面,因此惱羞成怒。”
“于是你殺害了萬小敏,并且將她的尸體,通過秘密通道轉移出去,再藏匿起來也說不定。”
“不…不是的,你們胡說,你們這是污蔑。”見盧薇薇提出假設,陸元此刻都快情緒崩潰。
陸元整個人惱怒不已,但卻不知道該如何發泄。
王警官也是沒好氣道:“我說陸元,你有什么就說什么?你無法排除自己的嫌疑,那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我們假設你謀害萬小敏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我們也曾經辦理過不少賊喊抓賊的案子,你又在這里跟我們撒謊,卻又催促我們警方盡快找到你愛人萬小敏。”
躺靠在座椅上,王警官也是雙手抱胸,哼笑著說道:
“可如果,你愛人萬小敏是被你綁架,又或者被你殺害,那么你把她藏匿在一個秘密地點,然后又讓我們警方去找。”
“這算什么?捉迷藏嗎?我們警方很忙的,可沒時間陪你玩這種把戲。”
“警察同志,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說?”
面對王警官犀利的調侃,陸元此刻的情緒也到了崩潰的邊緣。
整個人垂頭喪氣,似乎有苦難言。
袁莎莎也是沒好氣道:“我說陸元,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怎么跟個小姑娘似的?說起話來扭扭捏捏?”
“你要是不交代清楚,那你就是心懷不軌,你愛人萬小敏,后續就是被你綁架或者殺害的。”
“不是!”
這一次的回復,陸元說的很大聲,把在場所有人都給震了一下。
但片刻之后,陸元頓時又泄氣道:“我老婆萬小敏的失蹤,真的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真的,你們要相信我。”
“我們不相信你,你不說實話怎么相信你?”面對陸元的訴苦,盧薇薇也是直接懟了回去。
此時此刻,陸元也發現自己陷入到一個死循環當中,如果自己不交代清楚,恐怕自己謀害妻子的罪名是洗脫不掉的。
長舒一口重氣,陸元也是無奈說道:“昨天晚上,我…我去見了另一個女人。”
“你說什么?”
聽到陸元的這番說辭,所有人當場愣住,也是不由面面相覷。
顧晨抬頭問他:“你去見的那個女人,跟你是什么關系?”
“就是那種…那種,你們知道的。”
“情人?”見陸元不好意思開口,王警官直接幫他回答。
陸元有些羞愧難當,只能默默點頭。
盧薇薇一聽,頓時炸毛道:“陸元,你是結過婚的人,而且你家寶寶才一歲不到,你竟然跟別的女人?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我…我也不想這樣。”陸元羞愧的低下腦袋,也是叫苦連連道:
“這個女人,之前是我們公司的,因為我在公司當主管,所以她經常有事沒事的接近我。”
“雖然我知道,她在公司的名聲不好,跟很多男人都傳過緋聞,但對于自己的下屬,我還是對她有所照顧。”
“可也就是這樣,一來二去的,她跟我越走越近,直到有一天,我跟萬小敏因為一些瑣事大吵一架。”
“我因為賭氣,就去了酒吧,想要喝酒發泄一下,可就是在那里,我遇見了那個女人,她也正好在那喝酒。”
深呼一口重氣,陸元也是雙手抱頭,有些無奈道:“當時我的心情特別糟糕,還跟萬小敏大吵一架,所以,我有苦難言,就想找人傾訴一下。”
“結果剛好那個女人也在酒吧,于是,我們就在酒精的作用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迷迷糊糊的在一起了。”
“當我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我發現,我竟然躺在那個女人租住的房間,躺在她的床上。”
“然后呢?”顧晨記錄的同時,繼續追問。
“然后?然后我想離開,但是她不準,她說我要對她負責,我不答應,她便告訴我,昨天晚上我跟她做的一切,她都用手機錄制下來。”
“如果我不答應跟她在一起,她就把視頻發給萬小敏,讓萬小敏跟我離婚。”
說道這里,陸元不由搖搖腦袋,整個人悲憤不已道:“我就不該去酒吧這種地方,如果不去這里,我也不會上她的當。”
“那你現在跟她什么情況?”盧薇薇也是冷著臉問。
陸元長嘆一聲,也是無奈搖頭:“現在沒辦法,感覺我已經沒了自由,得隨叫隨到。”
“而且因為這件事情,讓我在公司再遇見她有些尷尬,所以我就托朋友,給她介紹了另一份工作。”
“到哪是從那之后,她一個電話,我不管如何,都得過去陪她,否則她就把視頻發給萬小敏。”
長吁一聲,陸元也是懊惱不已道:“所以沒辦法,我只能經常裝病去陪她,現在公司的管理層都對我經常請病假表示不滿,可我現在也沒辦法。”
“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顧晨抬頭問陸元。
陸元則是狠狠點頭:“沒錯,我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她叫莊可,外地人,就租住在祥和家園,10棟2單元,301室。”
“就她一個人住在那里?”王警官問。
“對。”陸元默默點頭,也是頗為無奈道:“目前就她一個人住在那里,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去問她。”
陸元說完這些,整個人顯得異常沮喪。
顧晨也沒多想,直接掏出手機,開始聯系室友丁亮。
沒過多久,電話接通。
“顧晨,什么事情?”丁亮問。
“你現在跟黃尊龍,幫我去找個人。”顧晨說。
丁亮笑笑:“那你說,我記。”
顧晨短暫沉默了幾秒,這才說道:“你跟黃尊龍,現在立刻幫我去祥和家園,10棟2單元,301室,找一個叫莊可的外地女人。”
“找到之后,立刻把她帶到警局,我有事要跟她核實。”
“沒問題,我們馬上去辦。”
“辛苦了。”
“害,兄弟之間,談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是辦案嘛,等著我,我這就去辦。”
“嘟嘟嘟”的電話掛斷聲響起,顧晨也是欣慰自己有兩個比較靠譜的室友,總能給自己案件辦理提供支持。
隨后,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繼續對陸元的其他情況展開補充調查。
發現陸元跟萬小敏的感情一直很好。
由于當年大家都是青梅竹馬,雖然萬小敏當時跟胡明是情侶關系,但大家之間的友誼一直長存。
直到萬小敏與胡明分手,陸元又跟萬小敏,都留在江南市讀書,最后走到一起,還有了兩人的孩子。
可一次爭吵,讓陸元誤入酒吧,跟莊可發生了交集,這才讓莊可抓到把柄。
由于莊可是外地人,迫切想要在江南市找個依靠。
因此陸元糊里糊涂的成了大冤種。
而且根據對陸元的持續調查發現,莊可的姘頭,可不止陸元一人。
這可是一個長期混跡在江南市各大酒吧的交際花。
雖然學歷不高,但是交際能力卻是一流。
加上在酒吧買醉的顧客,大多都是帶著欲望來喝酒,因此也能讓莊可短時間內結交不少男子。
晚上11點20分。
芙蓉分局,三號審訊室門外走廊。
顧晨幾人在跟丁亮和黃尊龍溝通一番后,便直接推門進去。
此時此刻,一名蓬頭垢面的素顏女子,正呆呆的的坐在那兒。
由于沒化妝,此時的這名高瘦女子,顯得異常憔悴,似乎毫無血色。
這跟陸元給大家提供的莊可照片,簡直有些判若兩人。
在陸元手機里提供的莊可照片,打扮妖艷,幾乎每張照片都在打著擦邊球。
可再看看面前的莊可,完全像個吸食白面的癮君子。
顧晨見袁莎莎調試好攝像裝置之后,這才問道:“姓名。”
“莊可。”莊可的回答冰冷無比。
“身份證號碼報一下。”顧晨又道。
“身份證號碼是…”
根據顧晨的要求,莊可還算配合,直接將自己的個人信息全盤托出。
盧薇薇繼續問道:“你跟陸元是什么關系?”
“什么關系?”聞言盧薇薇說辭,莊可很不屑的冷哼一聲,輕蔑的說道:“跟這個臭男人,能有什么關系?”
“難道你不知道陸元是有家室的人嗎?”王警官也是語氣嚴肅道。
但是莊可卻依然是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無所謂道:“有家室又怎樣?酒吧里多少有對象,有家室的男女,都在說自己單身可撩,大家都只不過是在相互欺騙罷了。”
“說自己有家室,這在酒吧里會顯得很可笑的。”
“莊可,嚴肅點。”見莊可說話很不正經,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我來問你,昨天晚上6點20分到凌晨4點,陸元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是啊,怎么了?”莊可說。
“你能確定他一直都待在你家里嗎?”盧薇薇又問。
“他不待我這他能去哪呀?”說道這里,莊可不由打了記哈欠,整個人沒精打采,似乎要昏昏欲睡。
顧晨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又問莊可:“莊可,陸元昨天晚上來到祥和家園,跟你待在同一個房間,就再沒出去過嗎?”
“唉!”莊可輕嘆一聲,也是笑孜孜道:“他陸元上了老娘的床,他還下得去嗎?”
“啪!”見莊可還在嬉皮笑臉,盧薇薇也是氣得直拍桌子:“莊可,說話正經點,問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我已經很正經了,我說的都是實話。”見盧薇薇還急眼了,莊可頓時樂了,也是調侃的笑笑。
顧晨將這一切記錄在案之后,這才對著身邊的盧薇薇道:“盧師姐,待會兒帶她去尿檢。”
“嗯。”盧薇薇“嗯”了一聲,也是見自己的文件蓋上。
聞言顧晨說辭,剛才還在調侃警察的莊可,剎那間變了臉色,忙道:“你…你們要干什么?大晚上把我叫到警局問話,你們還要帶我去尿檢?你…你們這什么意思啊?”
“沒什么意思。”王警官躺靠在座椅上,也是調侃的笑笑:“我們只是覺得你好像生病了,精神不太正常,讓你去做過尿檢,也是替你著想。”
“我…我不去,我沒病,憑什么帶我去尿檢?你們才有病吧?”
莊可現在是真急了,完全沒了剛才的囂張。
袁莎莎也不慣著她,直接沒好氣道:“實話跟你說了吧,莊可,我們懷疑你有吸食白面的跡象。”
“所以,需要帶你去做過尿檢,如果沒有問題,你可以回去,如有有問題,那不好意思,你知道該怎么做?”
“我…我沒有尿,不需要尿檢。”莊可一聽,頓時嚇得臉色發青,雙手死死的攥住審訊椅。
盧薇薇則是冷哼一聲,調侃著說道:“沒問題你怕什么?沒尿我們也可以驗血,總有一種適合你,走吧。”
“我不走,我不走。”莊可現在就如驚弓之鳥,整個人開始死死攥住審訊椅,一副誓死要待在這里的架勢。
但盧薇薇和袁莎莎可不慣著她,三兩下將莊可從座椅上拉起。
隨后架著莊可,開始往外頭走去。
此時此刻,審訊室內忽然變得安靜起來,只剩下王警官和顧晨待在這里。
王警官再次查閱了審訊記錄之后,也是對著顧晨說道:“顧晨,看來這個陸元沒有撒謊,他昨天晚上,的確跟這個叫莊可的女人待在一起。”
“可如果他沒有離開過祥和花園,又怎么會去城西化工廠家屬區呢?”
“嗯。”顧晨默默點頭,雙手十指交叉托住下巴,整個人不由思考著說道:
“如果陸元可以排除,那么會通過秘密通道去往城西化工廠家屬區的,只能是另有其人。”
“難道是胡明撒謊?”王警官說道這里,卻又自我否定:“不對,我們在望江賓館也反復調查過,何俊超也對望江賓館周邊展開過排查,并沒有發現胡明離開過賓館。”
“可如果不是胡明,那么萬小敏跟阿哲又怎么會失蹤呢?還是說,兩人相互傷害?又或者,兩人通過秘密通道,已經離開了城西化工廠家屬區?”
“可她們這樣做的目的又會是什么呢?為什么要玩失蹤,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樣做的代價是什么嗎?”
王警官一個人在這喃喃自語了好變天,卻不見身邊的顧晨又半點回復。
頓時又扭過身看向顧晨,繼續問道:“顧晨,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