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晨忽然之間情緒緊張,打完電話的王警官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也是趕緊湊到顧晨身邊詢問起來:
“顧晨,你怎么了?為什么會這么緊張?”王警官問。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誤判?”顧晨沒有說得太清楚,但是思考幾秒之后,顧晨趕緊將王警官拉出人群,來到一處角落位置,
這才將自己的手機地圖亮了出來,并且小聲說道:
“王師兄,這個地方有蹊蹺。”
“對呀,有蹊蹺,畢竟張牧之在這里溺水,可他是個游泳健將,這肯定有蹊蹺啊。”王警官也是附和著說。
但顧晨卻是搖搖腦袋,繼續提醒:“張牧之出事的這片水域,也就是這邊。”
為了更加直觀,顧晨直接用手指了一下大概區域,這才又道:
“我在晚上追蹤疑似徐陽的男子,當時對方就待在這片水域的岸邊,就是這里。”
話音落下,顧晨趕緊將地圖坐標指了出來。
王警官目光一怔,也是一臉疑惑:“所…所以,你懷疑張牧之的死,跟這個神秘人有關?”
“目前來說還不清楚。”顧晨搖搖腦袋,也沒有將話說死,繼續解釋著道:
“但是夜里追蹤的過程中,這個神秘男子鬼鬼祟祟,的確讓人產生懷疑。”
“而且,我在湖岸附近的那邊草坪,還險些被他發現。”
“好在最后時刻,又有一人從另一處方向走來,兩人用手電燈光打著暗語,這人才緩緩離開。”
“否則的話,我可能會跟這人面對面,
當時他距離也只有10米左右的距離。”
“哦?”聞言顧晨說辭,王警官頓時眉頭緊蹙。
之前只是聽顧晨這么一說,王警官也并沒有放在心上,只感覺顧晨說的情況有些詭異。
可現在看來,似乎顧晨大晚上發現的可疑人員,似乎跟張牧之脫不了關系。
畢竟,誰大晚上跑到對岸那處荒地上?
要說釣魚,這邊才是絕佳場地。
“顧晨,你大晚上發現的可疑地點,你確定是那頭的岸邊嗎?”王警官再三確認。
顧晨也是默默點頭,非常肯定的回復說:“這個我百分百確定,因為我觀察過地圖,那邊的地形,剛好有個折角,形狀有點像三角形。”
“再加上,那頭附近還有個水塘,也就是這里,位置已經非常明顯。”
“而沿著水塘的這頭,可以一直來到停車的路邊…”
聽著顧晨滔滔不絕,王警官頓時感覺一陣細思極恐。
要知道,
游泳健將忽然溺水身亡,這種概率還是挺小的。
不然影子俱樂部的其他隊員,也不會反應這么激烈。
扭頭看向躺在岸邊的張牧之尸體,王警官頓時陷入沉思。
而此時此刻,盧薇薇和袁莎莎依舊在維持現場秩序,等待支援。
王警官眉頭一蹙,也是拍拍顧晨肩膀,小聲提醒道:“顧晨,這件事情先不要聲張出去。”
“萬一張牧之的死有蹊蹺,或者說,是遭人陷害,我們這樣說出去,很容易打草驚蛇。”
“我明白,偷偷調查。”顧晨也非常清楚王警官意思。
王警官默默點頭,這才又問顧晨道:“那你覺得,如果張牧之的溺水是受人陷害,那兇手最有可能會是誰?”
王警官的一席話,似乎也問道了顧晨的心坎里。
顧晨沉思片刻,也是喃喃說道:“很多殺人犯都很文靜,甚至不張揚,平時還挺討人喜歡。”
“如果兇手要害死張牧之,那么在這么多人群的掩護下,或許會來到現場,以確認張牧之是否死亡。”
“你…你是說,兇手可能在現場?”被顧晨這么一提醒,王警官趕緊下意識的環顧四周,重點檢查張牧之附近的人群。
顧晨則是提醒著說:“張牧之來自杭城影子俱樂部,在我們江南市這邊,似乎并沒有熟人。”
“所以我認為,害死張牧之的人,或許就在這些選手當中。”
“畢竟,之前聽趙波說過,他說這個圈子里的選手,其實內卷很嚴重。”
“而且這些人彼此之間,都有著或多或少的矛盾,當然,這些我們并不清楚,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存在哪些矛盾?”
“但要說,誰最有可能是兇手,那我覺得,搜查范圍應該縮小到這些選手圈子。”
“趙波跟徐陽?”根據顧晨的思路,王警官腦海中直接冒出這兩人。
但很快,王警官又自我否決掉:“不對不對,當時岸上很多人都看見,這兩人是在左邊游泳,而且有燈光照射,能夠看得清楚。”
“他們不可能在眾人的眼皮底下,游到右側區域去害死張牧之。”
“一來是動靜可能會比較大,張牧之一旦受到攻擊,那肯定會大聲呼救,而岸邊的眾人也能聽見。”
“還有就是,如果趙波跟徐陽想要過去害死張牧之,不用說別的,岸邊的人員就能把這兩人的活動軌跡看得清清楚楚。”
“沒錯。”聽聞王警官說辭,顧晨也是微微點頭,附和著說:
“所以說,如果徐陽跟趙波的說辭沒有撒謊,而且岸邊還有眾多目擊者的話,那這兩人可以完全排除。”
扭頭看向昏暗的湖面,顧晨不由感慨道:“可是如果不是這兩人,那張牧之一個游泳健將,為什么會突然在湖中溺水呢?”
“還是說,張牧之是突發疾病?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如果不是,那又會是什么呢?”
帶著這些問題,顧晨也陷入到糾結當中。
眼看盧薇薇和袁莎莎維持現場秩序有些吃力,顧晨趕緊提醒著說:“王師兄,我們先過去保護現場,等待支援。”
“明白。”王警官微微點頭,隨后跟著顧晨一道,重新返回到事發地點。
現場群眾,也在警方的敦促下,逐漸開始往后方退去。
只留下不少職業飛手還待在原地,但也只能與張牧之的尸體,保持一個相對距離。
不少俱樂部飛手都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似乎發生這種事情,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顧晨將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掏出,直接來到這群職業飛手跟前,問道:“張牧之下水游泳的這段時間,你們都有誰在附近?”
聞言顧晨說辭,眾人不由面面相覷。
片刻之后,一名杭城影子隊隊員這才說道:“我們這些人,當時都在岸邊附近。”
“有的在看釣魚,有的直接下水游泳。”
“那就是說,當時你們距離張牧之最近對嗎?”顧晨又問。
眾人依舊是面面相視,反復思考之后,這才微微點頭。
“很好。”顧晨比較滿意,繼續追問:“那當時張牧之游泳的區域,你們有誰發現,那片水域出現了異常動靜沒?”
“這個…”
一名骷髏俱樂部的職業飛手思考之后,也是緩緩說道:“顧警官,當時張牧之下水的時候,我就在坐在岸邊,看這附近這些村民釣魚。”
“至于張牧之游泳的方向,我也多看了幾眼,因為注意力都在釣魚上,但也能聽見附近的一些動靜。”
“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當時除了這些在岸邊游泳的人,遠處的湖面上,并沒有出現太多動靜。”
“甚至連張牧之在水面掙扎的動靜都沒有嗎?”盧薇薇好奇的追問一句。
骷髏俱樂部隊員默默點頭:“沒錯,如果有人在湖面掙扎,那動靜必然會比較響亮。”
“當時也比較安靜,周圍也都沒有嘈雜的車輛動靜,比較這里是農村地塊,安靜的很。”
“如果說,哪怕當時的張牧之,對著岸邊呼喊救命,我們都能第一時間發現,但是…從頭到尾,我們都沒有聽見任何動靜,反復張牧之游著游著,就忽然消失不見。”
“游著游著…就忽然消失不見?”盧薇薇聽到這樣的解釋,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感覺這種說法過于詭異,似乎張牧之的溺水身亡并不簡單。
帶著思考,盧薇薇詢問一名當地村民:“老人家,你們這附近水域,會不會有什么不明生物啊?”
“呃…這個。”被盧薇薇這么一問,年長的村民頓時心里咯噔一下,也是思考著說道:
“我在湖邊也住了大半輩子,從來沒聽說湖里有什么奇怪的生物?”
“要說魚類吧,我們經常在岸邊釣魚,也是會偶爾釣上來幾條巨型魚類。”
“巨型魚類?有多大?”袁莎莎一聽,當即來了興趣。
老大爺思考片刻,于是張開雙手比劃起來:“大概…大概這么長,寬度大概有這么大。”
村名老大爺大概的比劃了一下,但這種描述,也是讓眾人不由一驚。
“這么大一條魚?這得有好幾十斤重吧?”
“這么大一條魚,感覺都能把那些小寵物一口給吞掉的樣子。”
“有這么夸張嗎?這湖里還有這種事生物?會不會是什么水怪啊?落水鬼之類的?”
眾人東拉西扯,越說越邪乎。
劉靜茹也被嚇得汗毛直立,趕緊弱弱的問村民老大爺:“大爺,話說你們這里有人溺水過嗎?”
“有,當然有了。”聽劉靜茹這么一說,村民老大爺也是實話實說道:
“我們從小到大就生活在這邊,反正光知道去這湖里游泳溺水身亡的,幾十年來都有十幾起。”
“這么多?”劉靜茹一聽,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這才又道:
“這這些人,后來都被撈上來了嗎?”
“那是肯定的,人死后,是會浮在水面上的,所以一般情況,我們不會讓不通水性的孩子下水。”
“即便要教他們游泳,也得在淺水區,有大人看護的情況下進行。”
老大爺說的滔滔不絕,但一旁的職業飛手們卻聽得膽戰心驚。
其中一名影子俱樂部飛手說道:“難道真有落水鬼?還是說,這湖里存在某種不明生物?”
“我記得,咱們隊長的水性那也是相當了得,可就這么不明不白,不聲不響的消失在湖里,這…這你們大家不覺得奇怪嗎?”
“可不是嗎?”聽這名隊員一說,另一名影子俱樂部隊員也道:
“咱隊長那水性,真是沒的說,可事情發生后,我們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唉?你們說,隊長該不會就這么潛入湖底的吧?”
“如果是這樣,難道是被附近的水藻給纏住了腳?”又一名隊員說。
一名白發村民一聽,當即擺手否認道:“不會的不會的,我們這里邊的,靠近岸邊的湖水區域,沒有什么奇怪的生物。”
“往年旱季,我們這邊的區域,湖水都會干枯,但是都不會存在那種纏人的水藻,絕對沒有。”
“就是。”這邊白發村民話音剛落,又一名高瘦老大爺也是附和著說:
“你要說,這江南湖湖中央的水藻或許存在那種纏人的生物,但是這岸邊區域,絕對不會有這種植物,這我們生活在這里大半輩子,不會不知道的。”
“那人怎么會沒有一點反應就這么死了?”
“就是,難道我們隊長是被人拉下水的?”
也就在幾位村民話音剛落,影子俱樂部的其他飛手,便跟這幾位村民爭論起來。
但顧晨卻忽然被點醒一般,但卻依然帶著猶豫。
“對啊,作為一名游泳健將,張牧之不應該就這么不聲不響的溺水身亡。”
“而且,從張牧之的死亡特征來看,他的確是死于溺水,這點不會有太大出入。”
“可如果張牧之水性很好,卻又是在沒有任何動靜的情況下,就這么安靜的溺水?這顯然不太符合現實。”
“哪怕被湖水嗆了一下,但作為游泳健將,肢體的動作,也能讓他保持狀態,又怎么會一聲不響的沉入湖里,溺水傷亡呢?”
深呼一口重氣,顧晨心里繼續猜想:“難道說,是真有人將張牧之給拉下水的?”
“可如果張牧之是被人拉下水的,那么對方也必然需要有超強的憋氣能力。”
“拉張牧之下水,那張牧之必然會在水下和對方纏斗起來。”
“可在同樣的條件下,沒道理只有張牧之溺水,而對方不溺水的說法。”
想到這些,顧晨扭頭看向湖面。
此時的湖面阿靜如初,夜晚刮起微風,湖面上也僅僅是蕩漾著微波。
這種條件下游泳,似乎只要技術不差,都不會出現溺水現象。
可剛才顧晨從影子俱樂部隊員的討論聲中,的確想到了一種可能。
那就是張牧之或許的確是被人拉下水的,而且由于事發突發,張牧之來不及換氣,導致呼吸節奏被打亂。
再加上在是夜晚,換的湖面原本就一片漆黑,而張牧之被拖入昏暗的湖水之中,或許是一時間緊張過度,導致反抗無力,被對方在水下溺死。
可要做到這一點,似乎靠普通人很難完成,關鍵在于水下換氣。
“換氣?”顧晨的思緒剛思考到這里,卻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沒錯,我之前怎么沒想到?”
“顧師弟,你想到什么了?”盧薇薇見顧晨眼睛一亮,似乎是發現了什么?
顧晨則將盧薇薇拉到一側,小聲說道:“盧師姐,你覺得會不會有這種可能?”
“就是,有人穿著潛水裝備,在水下偷襲張牧之,將毫無防備的張牧之拉下水,利用自己身上的潛水裝備的優勢,將張牧之溺死在湖中?”
“潛…潛水裝備?”聽顧晨這么一說,盧薇薇頓時感覺,顧晨不虧是顧晨,這腦洞也未免太過稀奇?
但盧薇薇并不清楚,顧晨之前在送劉靜茹回家的途中,曾經跟蹤過一名長相跟徐陽頗為神似的神秘人男子,一直跟蹤到這片水域附近。
如果有了這些條件,盧薇薇或許還能相信這種情況的發生。
雖然盧薇薇帶著疑惑,但顧晨相信自己的判斷。
如果說,自己大晚上跟蹤的那名神秘人,好巧不僅,就消失在這片水域附近,那名張牧之的溺亡,看似是一個偶然事件。
但如果聯系到那兩個神秘人,顧晨有理由相信,或許這其中存在某種可能。
可要完成這種可能,就必須保證張牧之一定會來這片水域游泳。
“可是,誰又能保證,張牧之一定會下水呢?”顧晨問心自問,片刻之后,將目光投向杭城影子俱樂部的其他幾名飛手,趕緊問道:
“你們隊長張牧之喜歡游泳嗎?”
“喜歡。”
似乎是不假思索,其他三名飛手幾乎是異口同聲。
“有多喜歡?”顧晨又追問了一句。
高鼻梁飛手則趕緊接話說:“怎么說呢?反正我們隊長張牧之,他從小就在湖邊長大的,所以,只要他看見湖水,就有一種想要下去游泳的沖動。”
“是啊。”這邊高鼻梁隊員話音剛落,另一名影子俱樂部隊員也趕緊插話說:
“之前我們組織去戶外團建,結果來到一處水庫邊宿營。”
“我們隊長看見水庫,二話不說,把自己脫得就剩條褲衩,直接就跳進水庫,讓我們在那里干苦力。”
“那就是說,你們隊長張牧之,對于游泳這件事情,有著特殊的偏愛?但凡看見這種湖水,都會選擇下水游泳對嗎?”
被顧晨的的一席話給問懵了。
眾人雖然不清楚顧晨這樣詢問的目的為何?但在相互看看彼此之后,還是齊齊點頭,確認了顧晨的這種手法。
“看來我猜對了,這湖中,或許還真有一只‘落水鬼’呢。”見此情況,顧晨也突然感覺,自己之前的驗證似乎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