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寂靜。
與樓下嘈雜噪音相比,賓館天臺上安靜如初,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
顧晨根據剛才自己在樓下觀望的角度,趕緊來到發現情況的位置。
此時此刻,這里空無一人,但是顧晨還是能夠發現一些細小的磨痕。
天臺外沿的鋼絲護欄,在風吹雨打之下,普遍銹跡斑斑。
但唯獨剛才那名被人掐住脖子,按在天臺外沿的黑影所在位置,有一道磨痕。
鋼筋護欄的鐵銹被磨去一塊,地上掉落的鋼筋碎屑也是散落一地。
“看來剛才的確有人來過這里,還發生了推搡。”顧晨蹲下身,用強光手電檢查周圍的痕跡。
天臺外沿附近,普遍長有一些青苔植物,一腳踩在上頭,也是會留下一些足跡。
但是天臺護欄的邊角位置,有一道深深的排水溝,用于平時的排水作業。
靠近天臺外沿部位的青苔,似乎也被剛才的推搡磨去一塊,但是排水溝另一側則沒有多少植物的蹤跡。
或者說,青苔植物只存在于排水溝底部位置也邊緣地帶。
可即便如此,顧晨還是利用強光手電的照射,發現一些波浪紋足跡。
也就在顧晨準備進一步調查的同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顧晨掏出手機一瞧,這才發現是劉靜茹打來的電話,便二話沒說,直接劃開接聽鍵。
“顧晨學長,你在哪呢?我怎么沒有看見你?”
電話中,劉靜茹也是一臉懵圈。
感覺只是去賓館大廳,幫助鵬城骷髏俱樂部成員登記注冊一下,怎么顧晨卻不見了蹤跡?
顧晨也是趕緊解釋:“我在賓館天臺。”
“天…天臺?”似乎感覺不可思議,電話那頭明顯停頓了一下。
而顧晨也順勢趴在天臺邊緣,打開強光手電揮舞兩下,作為回應。
“我說顧晨學長,你好端端的跑天臺上去干什么呀?你不是要送我回臺里嗎?”
電話中的劉靜茹也是哭笑不得,有點搞不懂顧晨的神操作。
顧晨也沒過多解釋,直接回道:“你在下邊等我一下,我馬上過來。”
“行,那我等你。”
兩人簡單的寒暄,雙雙掛斷電話。
顧晨看向天臺四周,也沒有發現其他情況,想想應該是熟人之間的吵架,進而引發的斗毆。
可在賓館天臺上斗毆,還把人往天臺邊緣按下去,這要是一個不小心,很容易造成墜樓事故。
可好在剛才自己及時制止,才沒有將悲劇發生。
可這兩人,或者說還有其他人,此刻卻不見了蹤跡,只空留自己一個人來到天臺。
想著還得送劉靜茹回去,顧晨也沒在天臺待太久,再次利用強光手電,檢查了一下四周情況。
在發現沒有大礙后,這才重新走出天臺,乘坐電梯來到一樓。
此時此刻,雙手抱胸的劉靜茹,已經站在車邊等候多時。
見顧晨一路小跑過來,也是氣笑著說道:“顧晨學長,你剛才不是待在車里嗎?怎么一會兒功夫,你跑賓館天臺上去了?”
“碰見有人在天臺打架,所以過去看看。”顧晨也不知道如何解釋,感覺應該是打架沒錯了。
聞言顧晨說辭,劉靜茹不由搖搖腦袋,感覺顧晨管的還真寬。
打開車門,坐上后排座位,劉靜茹這才道謝著說:“那就有勞顧晨學長了。”
“不客氣。”顧晨微微點頭,啟動車輛駛出賓館停車場。
路上,劉靜茹一直在用手機編輯短信,似乎是在跟人聊天。
由于車內氣氛過于安靜,顧晨這才開口問她:“對了劉靜茹,你在大廳的時候,有沒有發現衣服背后有一道銹跡的人嗎?”
“衣服背后有道銹跡?”劉靜茹放下手機,有些不解。
于是顧晨趕緊解釋:“剛才你去賓館大廳的時候,我發現賓館天臺上,有人在相互推搡。”
“其中一人被另一人掐住脖子的樣子,就這么扣在天臺旁邊的護欄上。”
“我在樓下用強光手電照射了一下,警示他們不要鬧事,可是等我爬上天臺查看情況的時候,天臺上已經空無一人。”
頓了頓,顧晨又道:“而且,剛才斗毆的地方,護欄的銹跡有被磨損,可見其中有一人的上衣背后,被鐵銹磨損,你如果有注意道,記得跟我說一下,我想問問這人什么情況?”
“就這事啊?”聞言顧晨說辭,劉靜茹心不在焉道:“我知道了。”
“在跟誰聊天呢?在車上看手機不頭暈嗎?”顧晨也是見劉靜茹三心二意的回答問題,不由隨口問了一句。
可這一句,卻讓劉靜茹忽然緊張起來,趕緊解釋道:“沒…沒什么,就我們單位的那位大姐,她問我什么時候到,我說快了。”
“好吧。”顧晨微微點頭,立馬給油。
夜晚的車輛并不算多,因此道路也非常通暢。
不一會兒功夫,顧晨開車穩穩停在江南電視臺門口。
劉靜茹下車之后,也是立馬趴在窗邊,跟顧晨道別。
之后,顧晨便駕車離開,在前方道路直接調頭。
由于要一個50秒的紅綠燈,因此顧晨在路口耽誤了將近一分鐘。
在路口調頭準備返回時,卻發現劉靜茹鬼鬼祟祟的躲在單位門口的一棵大樹下。
沒過多久,一輛外地車牌的黑色越野車駛來,劉靜茹對著越野車招了招手,黑色越野車立馬穩穩停在劉靜茹跟前。
顧晨瞥了一眼,也沒多想,感覺這應該就是劉靜茹口中的那位熱心大姐吧?
一腳油門便駛往賓館方向。
翌日清晨。
陽光明媚。
由于這周時間,顧晨所在的小隊成員,主要就是訓練操控fpv穿越機,為接下來即將舉辦的fpv穿越機競速大賽做準備。
因此沒有了以往上班的那種緊迫感。
但即便如此,顧晨的生物鐘也很往常一樣,早上6點40分起床。
隨后便開始洗漱。
見王警官還賴在床上,顧晨不由提醒一句:“王師兄,該起床了。”
“嗯!”王警官嘟囔一聲,立馬又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覺。
顧晨將漱口水倒進洗臉池,這才又道:“王師兄,該起床了。”
“顧晨,讓我再睡會兒,這賓館的大床,感覺睡得是真舒服,比我宿舍那床要舒服多了。”
“再說,今天也不用去警局報道,訓練嘛,用不著這急迫。”
這邊王警官話音剛落,顧晨就聽見方面“篤篤篤”的響了三聲,顧晨用腳指頭都能猜到,門口肯定站著盧薇薇或者袁莎莎。
這是知道老王同志的賴床屬性,準備過來催促起床的。
可當顧晨放下水杯和牙刷,將房門打開時。
面前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在賓館遇見的小丑俱樂部隊長花花。
此時的花花,也是一臉冷峻,見到顧晨的同時,便直接詢問道:“顧晨,你知道這附近哪里有藥店嗎?”
“藥店嗎?你不舒服?”顧晨好奇問她。
花花左手捂著肚子,擺了擺右手:“老胃病犯了,需要去買點藥吃,你是本地人,應該知道這附近哪里有藥店吧?”
“附近?”顧晨忽然回想了一下,想起昨天晚上開車送劉靜茹回單位的時候,的確看見路邊有家藥店的樣子,便回復著說:
“你從大門口出去,左拐大概200米左右,那邊好像有家藥店。”
“謝了。”這邊顧晨話音剛落,花花便轉身離開,似乎是胃痛讓她難以承受,甚至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低沉。
見花花離開,顧晨將房門關閉,這才重新返回洗手間,準備洗臉。
然后當顧晨洗臉完畢之后,門口頓時又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
顧晨將毛巾掛在不銹鋼架上,這才重新走到門口,心說按照正常操作,這下肯定是盧薇薇。
可就當顧晨將房門打開時,剛想跟盧薇薇打聲招呼,卻發現門口站著劉靜茹。
“劉靜茹?”顧晨頗感意外,也是趕緊問她:“你怎么來這么早?”
“小…小蘭姐交代的呀,讓我負責對接你們的工作,監督你們的日常訓練,所以,我必須要比你們更加勤快,畢竟時間緊迫,可不能讓你們偷懶。”
“說的好像挺有道理的樣子。”感覺這樣的回答似乎沒毛病,但顧晨還是有些不解,于是又問劉靜茹:
“可是,現在才早上7點不到,那如果從你家來這里的話,包括你起床洗漱,再加上交通通勤,你豈不是得早上5點多久得起床?”
“呃…”
聞言顧晨說辭,劉靜茹也是嘿笑著說道:“睡不著,所以…就像早起。”
“你該不會也住在賓館吧?”顧晨打趣的說道。
原本只是句玩笑話,但劉靜茹卻忽然緊張起來,趕緊擺手否認道:“沒有沒有,我昨晚住在自己家,沒有在賓館。”
“我也沒說你在呀?你這么緊張干什么?”感覺今天的劉靜茹似乎怪怪的,但顧晨又說不上哪里不對。
原本以為自己起床已經夠早的,可沒想到,劉靜茹起床竟然比自己還早。
原本顧晨以為自己是工作狂人,可看著面前的劉靜茹,頓時感覺這小學妹,似乎比自己還工作積極。
當然,顧晨也可以理解,劉靜茹剛參加工作沒多久,加上又是臺里的新人。
白小蘭如此看重劉靜茹,劉靜茹自然也想多替白小蘭分擔一些繁重的工作。
因此這段時間也是相當積極。
當然,顧晨也有跟白小蘭交流過,白小蘭對于劉靜茹的評價也是相當不錯。
因此在顧晨的印象中,劉靜茹應該屬于那種工作比較賣力的員工。
但是對于這次fpv穿越機競速大賽,劉靜茹的積極程度,似乎要遠超大家想象,似乎將自己這段時間的全部精力都投入進來。
這才不到上午7點,劉靜茹就出現在賓館門口,的確讓顧晨有些驚訝。
“王師兄還沒起床呢,要不,你先去盧師姐那邊看看,看看她們起床沒?”
“好的。”劉靜茹也沒啰嗦,也是微微點頭,直接便朝著隔壁房間走了過去。
沒過多久,顧晨就聽見隔壁房間傳來一陣“篤篤篤”的敲門聲。
顧晨不由搖搖腦袋,喃喃細語道:“這個劉靜茹還真有意思,白小蘭這是撿到寶了。”
“誰撿到寶了?”
這邊顧晨話音剛落,之前還在賴床的王警官,此刻已經床上衣服,來到洗漱間準備洗漱。
顧晨有些疑惑,忙問王警官道:“王師兄,你剛才…”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王警官瞥了眼門口方向,頓時又放低語調問顧晨:“那個劉靜茹走了?”
“去隔壁房間找盧師姐了。”顧晨說。
王警官默默點頭,也是擠出牙膏,不由分說道:“你有沒有感覺,這個劉靜茹,好像挺不一樣的。”
“你是指?”顧晨有些不解。
“她似乎對于這次的fpv穿越機競速大賽特別積極,這才早上7點都不到,這個姑奶奶就過來叫床,哦不,叫我們起床,這比教練還教練啊?她是魔鬼嗎?”
“我也不知道,可能實習生都比較工作積極吧?”顧晨也說不上為什么?只能搖搖腦袋。
王警官一邊刷牙,一邊調侃著說:“就好像盧薇薇說的一樣,看劉靜茹像個管家,挺會照顧人的。”
“尤其是昨天晚上聽你說,原本你已經準備送劉靜茹回去,結果半路上碰見鵬城過來的骷髏俱樂部成員趕到,她立馬又跑去跟人家對接。”
頓了頓,王警官也是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由搖頭笑笑:“這點倒是挺像你顧晨,做事認真負責。”
“只是,我不清楚,她為什么就不能咸魚一點,現在又不是進京趕考,再說了,按照我們昨天的訓練情況,其實已經進展神速了。”
“即便我們拿不到第一名,她又不會扣工資,干嘛每天這么鞭策啊?”
“或許是白小蘭交給她的任務吧?”顧晨也不太清楚,只能猜測著說:
“你也知道,白小蘭第一次當紙片人,很多事情都比較認真,害怕出差錯。”
“尤其是有咱趙局的交代,趙局是希望我們不要拿倒數第一。”
“而白小蘭又是一個對工作極度負責的人,咱趙局的要求,她肯定是要完成的,所以…”
“所以,她白小蘭就派了一個姑奶奶,每天來監督我們訓練?”
王警官攤開雙手,感覺原本以為愉快的一周,看來這是魔鬼周。
顧晨笑著搖搖腦袋,隨口說道:“我去隔壁看看盧師姐她們,平時早就起床了,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聞言顧晨說辭,王警官也是擺了擺手,示意顧晨趕緊離開,自己則拿起毛巾洗漱起來。
走出房間,此時此刻,走道上幾名男子與顧晨擦身而過,其中一名男子,右腿似乎受傷,走起路來有些瘸腿。
因此顧晨多看了兩眼。
然而這幾名男子,普遍留著長發。
在劉海的遮擋下,顧晨甚至看不見對方的眼睛。
但即便如此,顧晨也感受到,這些人似乎顧忌顧晨發現那名瘸腿男子的樣子,立馬有意無意的將瘸腿男子與顧晨隔開,遮擋事先。
“搞什么?”顧晨不由心里一笑,心說這些人奇奇怪怪。
走到隔壁房間門口,房門沒關,顧晨便在門口打了聲招呼。
在得到盧薇薇允許之后,顧晨這才推門進去。
“盧師姐,你今天不對勁啊?為什么還沒起床?王師兄都已經在洗臉刷牙了。”顧晨進來便說。
“什么?咸魚老王都起床了?”盧薇薇聞言顧晨說辭,頓時有些泄氣道:
“看來是昨天的訓練有些過頭,我感覺現在腦瓜子都是嗡嗡的。”
“當時訓練的時候,好像也并沒有太大問題,可訓練一結束,我就感覺整個人天旋地轉,但過一會兒又恢復正常。”
長嘆一聲,盧薇薇也是頗為無奈道:“沒辦法,感覺我可能要做這次隊伍的替補了,小袁都比我適應能力強。”
顧晨聞言,立馬看了眼正在洗漱的袁莎莎。
袁莎莎則是笑孜孜道:“盧師姐可能剛開始接觸fpv穿越機,有些不太適應,感覺過幾天應該就好多了。”
“不不,我是真不適合干這個。”這邊袁莎莎話音剛落,盧薇薇便直接打斷道:“原本我以為,跟著顧師弟,能一起花費一周時間的訓練,然后參加比賽,但是我想多了,根本不可能。”
“一周時間,我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名穿越機飛手,而且,我感覺我身體噓的慌,從來沒有這種情況發生,我感覺…”
說道最后,盧薇薇頓時嗚呼哀哉:“我感覺自己就跟昨天碰見的那個人一樣,可能參加不了比賽了。”
“昨天哪個人?”聽盧薇薇這么一說,顧晨也是好奇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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