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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2、幕后操盤手

  一號審訊室。

  也就在胡凡真沉默的間隙,顧晨幾人又將光頭徐軍和周燁綁架胡凡真的情況,當著胡凡真的面,跟她詳細梳理了一遍。

  同時也將大家今天一早去往大橋鎮許家村,走訪那名和葉娟娟一起參加特洛伊醫療公益救助的那名男子的情況,跟胡凡真講解一遍。

  胡凡真聽得汗毛直立,似乎內心躁動不安的情緒,

  在此刻也出于崩潰的邊緣。

  就當盧薇薇將這些參與過特洛伊醫療公益基金的病人,最后都離奇死亡之后的情況與胡凡真分享之后,胡凡真忽然大聲吶喊,直接雙手抱頭,整個人開始躁動不安。

  “胡凡真,你干什么?”見胡凡真在那大喊大叫,王警官也是眉頭一蹙,

  忙問道。

  “不要再問我,

  請不要再問我。”胡凡真雙手捂臉,似乎也變得痛苦不堪。

  顧晨與幾名同事面面相覷,這才小聲問她:“胡凡真,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如果你知道關于葉娟娟的一切,請你告訴我們,你不告訴我們,我們怎么幫你?”

  “是啊胡凡真,我們對你已經夠可以了,你要找失聯幾年的葉娟娟,我們費盡精力幫你找到,還幫你聯系,讓你見到葉娟娟的公墓。”

  “你被人綁架,我們不辭勞苦,千辛萬苦把你救出來,可你現在卻有事瞞著我們,你這樣對得起我們的辛苦付出嗎?”

  盧薇薇也有些不淡定了。

  按理來說,大家都是坦誠相待,尤其是大家為了解救被綁架的胡凡真,

  幾乎全員都沒怎么休息。

  而且還出動大量警力進行搜尋,

  費時費力。

  可到頭來,胡凡真卻有事瞞著不說,這讓大家多少有些心寒的意思。

  胡凡真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愚蠢,不由更咽幾聲,這才緩緩說道:

  “起先我也不確定,葉娟娟當初告訴我,如果她有一天不在這個世上,那么我就帶著江北美食驢打滾,去看望她的父母。”

  “如果她的父母表情驚詫,那就說明她死的愿望。”

  “這我們知道,你不是已經說過了嗎?”袁莎莎也是不由咦道。

  感覺這跟昨天深夜的說辭,已經之前跟大家的說辭似乎都是一樣。

  但胡凡真卻是搖搖腦袋,又道:“但還有另一種說法,我沒有告訴你們。”

  “另一種說法?”王警官眉頭一蹙,也是面帶遲疑:“你是不是還有什么隱瞞的東西?”

  “沒錯。”此刻的胡凡真,似乎也已經看開,索性跟眾人解釋說道:

  “葉娟娟當年不僅這么跟我說這些,她還告訴我,

  如果她父母看見驢打滾時,表情驚詫,那么請我去她死去的公墓看看。”

  “如果可以,將她的公墓挖開,或許就能知道真相如何?”

  “什么意思?”盧薇薇表示不解,感覺這葉娟娟似乎是未卜先知啊?

  合著胡凡真深夜去挖葉娟娟的公墓,都是葉娟娟之前的交代?

  胡凡真更咽了一聲,這才又道:“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但是冥冥之中,感覺葉娟娟在跟我交代后事。”

  “當時聽著感覺想句玩笑話,但是自從我帶著驢打滾小吃來見葉娟娟的父母,在她父母的臉上,驗證了之前的猜測之后。”

  “我才發現,這一切都是真的,葉娟娟似乎在當年并沒有跟我開玩笑。”

  深呼一口重氣,胡凡真也是緩緩說道:“所以,為了葉娟娟,為了當年的承諾,我才決定要去公墓看看。”

  “但是因為當時你們和媒體都在現場,所以我不敢輕舉妄動。”

  “但我知道,葉娟娟希望我打開她的公墓,我知道這是她想讓我去做的。”

  “但是,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所以那天下午,你們送我來到高鐵賓館之后,我立馬聯系了葉娟娟的父親,也就是我現在的干爹,葉文啟。”

  “我問他,葉娟娟是怎么死的?是真的如他們所說,在晚上突發心臟問題而去世的嗎?”

  “我問他們,為什么看見驢打滾,表情會那樣驚詫?”

  “我把我之前不敢當著你們面說出的問題,全部說了出來。”

  “你…你真這么說?”聽胡凡真如此一說,盧薇薇感覺,這個女人果真是個狠角色。

  竟然敢用這種語氣來,直接指紋葉文啟?

  顧晨趕緊問道:“那葉文啟那邊怎么說?”

  短暫的沉默之后,胡凡真微微抬頭,也是嘆息著說道:“葉文啟在電話中沉默了很久,他好像知道我想要的,但好像也不太確定。”

  “他問我為什么要這么說?我說,是葉娟娟告訴我的,而且在看見他們發現驢打滾小吃后那驚詫的表情時,我就已經知道,葉娟娟說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但是葉文啟并不清楚,葉娟娟當年跟我說過些什么?所以他不確定,他在電話中不斷試探,試圖想要知道結果。”

  “那你告訴他了嗎?”王警官問。

  胡凡真咧嘴一笑:“我不可能告訴他全部,要知道,如果葉娟娟死于非命,那我就必須要替她討回公道。”

  “所以當葉文啟在電話中問我,我還有什么愿望?”

  “那…那你是怎么回答?”盧薇薇現在聽著胡凡真的一番說辭,簡直不要太焦急。

  就像盡快知道最終結果。

  但胡凡真卻是緩緩說道:“我就問他,葉娟娟真的是病逝的嗎?他說這是事實。”

  “我又說,那公墓里,放的真是葉娟娟的骨灰嗎?”

  “因為之前葉娟娟就跟我提及過這些,所以我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嘗試著問他。”

  “但是當葉文啟聽到我說的這些東西之后,他好像特別慌張,就好像以為我知道什么秘密一樣。”

  深呼一口重氣,胡凡真抬頭看著天花板,也是哼笑著說道:

  “我當時就感覺不太對勁,似乎這是葉文啟的命脈,似乎,葉娟娟的去世沒這么簡單。”

  “所以我敢斷定,當時的葉文啟,可能根本就不太清楚,我到底知道些什么?”

  “但實際上,我也并不知道些什么?他問我有什么要求,感覺是我從葉娟娟那里知道些什么,似乎有些攤牌的意思。”

  “那你怎么說的?”顧晨記錄完整之后,抬頭又問。

  “我怎么說的?呵呵,我能怎么說?我就按照之前葉娟娟跟我說的那種情況,直接跟他講。”

  “我說,我想去公墓,看看公墓里到底放的是不是葉娟娟的骨灰。”

  “你…你這么直白的跟他說?”聽聞胡凡真的說辭,盧薇薇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但胡凡真卻是點頭嗯道:“沒錯,我就是這么直接的跟他說,甚至我說完之后,自己都有些后悔,感覺會不會太直接?”

  “但后來的事實告訴我,似乎事情都在按照我想要的方向去發展。”

  “原本以為葉文啟會發怒,會罵我是瘋子,畢竟那是他女兒葉娟娟的公墓,是埋藏他女兒葉娟娟骨灰的地方。”

  “可我竟然想看看葉娟娟的骨灰,這話從我口中說出,我甚至都感覺自己瘋了。”

  搖搖腦袋,胡凡真也是一陣憂郁。

  顧晨也是微微點頭,附和著說:“這話就是從任何一個人口中說出來,也都會被認為是瘋子,但是葉文啟卻答應了你對嗎?”

  “是…是的。”胡凡真微微點頭。

  “然后,葉文啟讓你晚上去公墓陵園,然后他會安排人,給你看到你想看到的東西對嗎?”顧晨又問。

  胡凡真繼續點頭:“對的,葉文啟在電話中告訴我,可以滿足我的要求。”

  “他說,讓我晚上打輛車,去公墓陵園,到時候他會安排人,帶我過去,然后,我可以看到公墓里的骨灰。”

  說道這里,胡凡真也是一臉躊躇,不由緊張道:“說實在的,當時的我,緊張的不行。”

  “不知道為什么我會問這樣的問題?也不知道為什么他葉文啟會答應我這種荒唐的要求?”

  “可事實就是,他葉文啟不僅答應,還讓人去幫我的忙。”

  “當時因為我迫切想要知道葉娟娟生前留下的謎團,所以我就鼓起勇氣,又重新在夜里返回公墓。”

  深呼一口重氣,胡凡真讓自己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緩緩說道:

  “可是后來,我來到公墓附近,果真看見有個人在那等我。”

  “他主動走過來問我,是不是叫胡凡真?我說是,他就讓我跟著他,然后,我們兩個一起翻過門口的柵欄,然后又一起來到葉娟娟的共目前。”

  “再然后呢?你們開始挖開葉娟娟的公墓對嗎?”盧薇薇問。

  胡凡真默默點頭:“沒錯,按照那人的說法,這因為是我的要求,所以他幫我打開。”

  “當然,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葉文啟的意思,但當時我心里也沒底,畢竟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做些什么?”

  “好像,這一切都似乎是在跟著劇本走一樣,而葉娟娟給我寫好了劇本。”

  “先是帶著江北美食驢打滾,來到葉家,發現葉娟娟的父母,的確如葉娟娟之前跟我說的那樣,神情緊張。”

  “這讓我確定,葉娟娟的死,的確有著某些蹊蹺。”

  “隨后,我按照葉娟娟的第二個說法,想去公墓,看看她的骨灰。”

  “原本以為這是一個非常荒唐的想法,可我又沒想到,葉娟娟的父親,葉文啟竟然神奇般的答應了。”

  “而且他不僅答應,還找來幫手幫忙,我當時感覺,我似乎都在按照葉娟娟的想法,一步一步幫她實現某種秘密似的。”

  深呼一口重氣,胡凡真也是不可置信道:“直到后來,當我看見葉娟娟的骨灰盒,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整個人都懵了。”

  “我心里在想,天吶,我究竟在做些什么?我為什么要挖開葉娟娟的公墓?我為什么要看葉娟娟的骨灰盒?”

  “這似乎就是葉娟娟一直在引導我所做的事情,我不知道她這樣的要求有什么目的。”

  “那后來呢?”袁莎莎問。

  “后來?”胡凡真不由干笑兩聲,也是頗為無奈道:“后來,就在我還沒想明白的時候,我腦袋好像被人擊打了一下。”

  “當時只感覺有些疼痛,感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卻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黑漆漆的地道里,我甚至都不知道那是個地道,直到你們把我救出去,我才知道,原來我被關在一個荒郊野外的廢棄小學里。”

  重重的呼上一口氣,胡凡真也是如釋重負道:“至于后來,你們也清楚,我就被你們帶到了芙蓉分局。”

  “原來是這樣?”聽著胡凡真的一番說辭,顧晨也大概清楚,原來著就是葉娟娟與胡凡真之間的秘密。

  可葉娟娟最后也沒說出,她想要表達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從胡凡真這里了解了很多,但似乎還有重要謎底沒有解開。

  尤其是派出去的警員,暫時查封了特洛伊醫療公益基金在江南市的辦事處。

  因此,在對胡凡真的審訊結束后,顧晨又和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一道,重新返回辦公室。

  此時此刻,負責出勤的警員,已經將顧晨所需要的資料放在桌上。

  顧晨簡單的翻閱,抬頭問二級警司:“你們去這家機構的時候,發現了什么異常情況沒有?”

  “沒有。”二級警司搖搖腦袋,也是如是說道:“反正我們去到這家辦事處,感覺里面的辦公桌非常清爽,文件都很少。”

  “怎么說呢?就跟我們之前一起查處的皮包公司一樣,感覺就像個空架子。”

  “那有人在上班沒?”盧薇薇也問。

  “有是有,就幾個外國人,橫七豎八的睡在公司的沙發里,玩著手機,似乎也不像是上班的樣子。”

  說道這里,二級警司忽然又道:“哦對了,他們辦事處,我倒是搜到一些文件表格,但大多都是這種神情去國外接受治療的同意書,就是這些。”

  二級警司指著顧晨手中的文件。

  顧晨繼續翻閱,發現文件也過于簡單,似乎是有固定的模式。

  表格上的文字都分為中英文兩種,加上特洛伊醫療公益基金的logo,看上去像個國際文件。

  又像外貿訂單一樣。

  顧晨知道,這個所謂的醫療公益基金,是由美利堅的特洛伊醫生創辦,由國內一名企業家朱志強拓展的業務,才把分支辦事機構設立在了江南市。

  可這種機構的辦事處,似乎人員過于精簡,根本看不出如何正規的樣子。

  看著搜查警員拍下的現場照片,顧晨不由搖搖腦袋,說道:“裝修的倒是感覺高大上,但是這辦公桌上,就幾份文件,感覺就敷衍的有些過分了。”

  “是啊,我們當時搜查的時候,也感覺挺詭異的,感覺除了辦公用品之外,真正的文件少之又少。”

  “不過好在我們找到了一些申請表附件,就是這些。”

  二級警司說話之間,直接替顧晨指出了重要發現。

  顧晨將另一疊文件拿在手里,簡單的翻閱一番。

  可以看出,手中的文件,都是這些醫療公益基金的辦事處,準備交給上頭的申請表。

  許多都是一些家庭條件困難的年輕病人。

  有些已經根據合約規定,去往了美利堅。

  還有一些正在審批,似乎是申報成功過,但病人卻因為有所顧忌,最后又放棄了這個機會。

  因此顧晨才能在申請文件中看到,醫療公益基金這邊顯示申請通過,但是最后卻劃分為作廢。

  或許問題在病人。

  可從這些厚厚的文件看出,申請前往美利堅接受治療的病人有不少。

  想到之前聽許嘉豪奶奶的說辭,也讓大家知道,這些人都是通過在醫院治療的時候,被人介紹來這里申請。

  由于一些口碑傳播,似乎也讓這個公益基金的辦事處,在申請方面業務繁忙。

  這也是為什么?這家特洛伊醫療公益基金設在江南市的辦事處,其他地方都很清爽,但唯獨申請表卻很多。

  可見這三名外國人,留在這里需要處理的,也僅僅是這些申請人員的審核。

  顧晨將這些文件放在桌上頓了頓,也是拍拍二級警司的肩膀感謝道:“謝謝你們,干的不錯。”

  “呵呵,應該的嘛。”二級警司咧嘴一笑。

  顧晨則趕緊又問:“那三名外國人呢?”

  “在審訊室分別關押著。”

  “嗯。”顧晨微微點頭,說道:“那沒事了,你先去忙。”

  “是。”二級警司給顧晨打上一記手禮,這才轉身離開。

  而另一頭,丁亮和黃尊龍也湊了過來。

  兩人在盧薇薇這里蹭了一波零食吃,這會兒功夫,才走到顧晨的辦公桌前。

  “顧晨,葉文啟夫婦,還有葉文濤,也都被我們帶到了局里,需要審訊嗎?”

  “那是當然的,但是現在還不能太極。”顧晨從昨天到今天,已經審訊了太多嫌疑人。

  感覺自己心中的脈絡線索,正在像拼圖一樣,慢慢匯集。

  想著葉文啟是這次案件的關鍵人物,調查起來或許會相當困難。

  后續自己可以先審訊這三名外國人,再來對葉文啟殺一記回馬槍。

  等到自己掌握了這些外國人的具體情況,也不怕葉文啟耍賴不說。

  想想之后,顧晨讓何俊超繼續對這三名外國人的具體行蹤做進一步完善,自己則帶著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一道,再次來到四號審訊室。

  四號審訊室內,一名金發碧眼的外國年輕男子,此刻正惶恐不安。

  見到顧晨幾人進屋,這才安耐不住的用蹩腳中文問道:“警官,我不能理解你們究竟是在做什么?你們把我帶到這里,這是要干什么?”

  面對男子的抱怨,顧晨沒有正面回應,而是安靜的坐在審訊椅上。

  袁莎莎將攝像機開啟,顧晨這才抬頭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內森。”叫內森的男子說。

  “好的內森,我查過你的護照,你在我們這邊工作,好像也有幾年時間。”顧晨根據之前經營對內森護照的調查,也查到了內森這幾年,幾乎都常駐在江南市。

  內森臉色一怔,反問道:“這有什么問題嗎?”

  “你就職于特洛伊醫療公益基金在江南市的辦事處,那么我想問你,你在這里的主要工作內容是什么?”

  “主要工作內容?你這是在開玩笑嗎警官?我在這里,當然是在做慈善事業。”

  “我們作為一家國際公益基金,設立在江南市的辦事處,我們致力于幫助那些因為身體原因,無法負擔起昂貴的醫療費用的年輕群體,接受我們美利堅先進醫療救助。”

  “這個項目,我們一直持續了幾年時間。”

  “那結果呢?”聽著內森在這各種滔滔不絕,顧晨也是反問內森。

  “結…結果?”內森一愣,有些不太明白:“警官,你這是什么意思?”

  “那我就跟你說幾個吧。”顧晨也不想跟他繞彎子,便也直截了當道:“幾年前,有一個叫葉娟娟的女子,在你們美利堅接受心臟方面的治療,并且在美利堅念完高中。”

  “之后一回國,便直接死于心臟問題。”

  見內森臉色微微一怔,顧晨趕緊又道:

  “還有一個叫許嘉豪的年輕男子,也是因為心臟問題,被你們安排去往美利堅,接受治療。”

  “可卻意外發生車禍去世,同時,跟他一起在你們當地接受治療的另外一名年輕女子,最后也是因為車禍去世。”

  “而且不光是這幾人,我們根據你們辦事處的申請表格,發現還有一些幾年前的申請人。”

  “并且根據這些人的家庭聯系方式,意外發現,這些人當中,也有一些因為各種問題而不在人世。”

  聽著顧晨說道這里,內森的臉上明顯有些復雜情緒。

  顧晨抬頭看著內森,也是用嚴厲的語氣追問內森:“內森,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嗎?”

  “為什么?這些去往美利堅接受治療的年輕人,許多人都死于非命,不是溺水就是車禍,是真這么湊巧?還是因為其他什么原因?”

  “為什么明明是去國外接受醫療救治援助的,可最后這些人當中,大部分都是這種結局?”

  見內森開始不自覺的擦拭額頭上的汗珠,顧晨繼續敲著桌子質問道:

  “還有,你們特洛伊醫療國際公益基金,既然是以幫助全世界各國人民,接受醫療救治為目的,那為什么偏偏要選擇年輕人?中老年人難道你們就不接受?”

  “你們到底在做什么?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顧晨的語氣,也從剛才的輕柔狀態,慢慢變得嚴厲起來。

  內森甚至都不敢看著顧晨那犀利的雙眼。

  此刻的顧晨,氣場異常強大,內心膽怯的內森,似乎也有些害怕顧晨。

  “內森,問你話呢,老實回答。”王警官也是提醒著說。

  此時此刻,內森不由吞了口唾液,也是喃喃說道:“這…這救助是隨緣的,至于你說的為什么不救治中老年人?”

  “說實在的,不是我們不想救助,是因為救助名額實在有限。”

  “我們的宗旨是,盡量救助那些年輕人,因為他們可以活得更長,而且年輕人,美利堅那邊的寄宿家庭也更愿意接受一下。”

  “如果我們安排一些中老年人過去接受治療,那么在美利堅的那些寄宿家庭,可能還要照顧這些病人的飲食起居,這很麻煩,他們大多也不愿意。”

  深呼一口重氣,內森也是實話實說道:“所以,我們救助哪些人?這不取決于我們的主觀意識,我們也必須要考慮美利堅那邊寄宿家庭的實際情況。”

  “就算你說的這些有道理,那高死亡率又是怎么回事?”顧晨也是有一說一。

  剛才內森對于為什么只接受年輕人的救助,給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

  于是顧晨又問起高死亡率問題。

  這個問題,才是重點,畢竟當初那些接受救助的年輕人,現在大多數已經不在人世,這看上去非常詭異,似乎所有人都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

  內森擦了擦額角的汗珠,這才又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用你們中國人的一句話說,那就是天有不測風云,這個東西,只能說他們自己倒霉。”

  “但是,我們已經做了我們該做的一切,我們沒有虧待他們,甚至他們家人去往美利堅處理后事的機票,都是由我們公益基金提供的。”

  “內森,你覺得這樣的回答,能有說服力嗎?”面對內森的解釋,盧薇薇也是不淡定道:

  “我看過你們辦事處的申請表,最早那一批去往美利堅接受治療的年輕人,現在已經全部死亡。”

  “他們分別死于回國后的心臟問題,車禍,溺水。”

  “其中死于車禍和溺水者就有5人之多,怎么?是我們的人不遵守你們那邊的交通規則?還是你們那邊的司機,只沖著我們這些病人撞?”

  “還有你們美利堅的湖泊河水,難道都是吃人的湖水嗎?為什么這些人會溺水?”

  “而且我調查過溺水身亡的這兩人當中,他們可是從小就會游泳的,其中一個從4歲開始就學會游泳。”

  “就這樣都能淹死在你們美利堅河水和湖泊當中,那也太詭異了吧?”

  “這么看來,幾乎所有接受你們公益基金救治的這些人,最終結果都不難發現,面對他們的,只有死亡。”

  聽到盧薇薇的一番說辭,坐在審訊椅上的內森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面前這些警察的說辭一針見血,幾乎是直戳要害。

  然而此時此刻,顧晨也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也是繼續問道:

  “內森,你們特洛伊醫療公益基金,按理來說,本身就是公益基金,可你們基金會為什么要派你們來的這里設立辦事處?這樣的開銷無疑是巨大的。”

  “既然是公益基金,那么你們完全可以雇傭當地人幫你們處理日常事務。”

  話音落下,顧晨又將其中一疊資料本摔在桌面上,繼續說道:

  “而且我們的人在搜查你們辦事處的時候,發現你們公司真是干凈的可怕。”

  “除了一些申請表,和一些幫助去國外治療的患者申請證明之外,幾乎沒有其他東西。”

  頓了頓,顧晨也是緩緩說道:“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們三個外國人,來到江南市的辦事處,每天的工作,就是給人填寫一份申請表?”

  “可既然是這么簡單的工作,用得著你們公益基金,安排三名美利堅人來這里常駐嗎?而且一待就是幾年時間。”

  見內森此刻已經是恐慌不已,顧晨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也是繼續說道:

  “而且我們發現,你們這些人,每天的工作基本都在摸魚,或者說根本就不像是在工作。”

  “幾乎每天不是在酒吧夜場,就是在其他一些娛樂場所。”

  “我很不能理解,你們不遠萬里,來到這里,為了幫助我們國家需要醫療救助的人員,一待就是幾年,而你們每天都在花天酒地,完全跟你們這些公益人的身份不相符,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們是好人。”

  “噗!”面對內森的慌張說辭,一旁的袁莎莎忍不住噗笑出聲,也是沒好氣道:

  “好人都是用實際行動來表達,壞人也不會承認自己是壞人。”

  “是好人是壞人,這可不是由你自己說說就行的。”

  “內森,你們到底是做什么的?別以為你們不說,我們就調查不出,你們這幾年在江南市的所作所為,我們都是可以調查出來的,包括你們每天都在跟什么人接觸?”

  想了想,顧晨又道:“我現在是在給你機會,你不說,你的同伴也會說,你覺得隱瞞下去有意思嗎?”

  顧晨其實也并不像用離間計,可面對這些人,似乎需要使用一些必要手段。

  分開審訊有分開審訊的好處,這在許多時候,往往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即便幾人都有事先串供的想法,但是一旦聽說對方已經招供,那么不管相不相信,自己死扛下去,那必然吃虧的就是自己。

  對方如果并沒有交代,自己死扛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可一旦對方交代清楚,而自己卻在獨自死扛,那倒霉的就是自己。

  況且分開審訊,內森其實心中也沒底氣,面對這種情況,很難保證對方不會招供。

  因此,顧晨幾人玩的也是心理戰。

  很顯然,在這種高壓環境下,內森處在弱勢一方。

  見顧晨已經開門見山,并且從顧晨的語氣中,內森也讀懂了顧晨所掌握的一些信心。

  那就是顧晨早就盯上自己,包括自己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做什么?

  當然,中國警方既然能調查出自己最近一段時間的行蹤,那么這幾年來,自己在江南市的所作所為,估計都逃不過警方的視線。

  想想這波是栽了,內森在反復糾結之后,還是嘗試性的交代道:“警官,我…我就是給機構打工的,這是我的工作。”

  “至于你說的那些,為什么機構要派三個美利堅人來中國,那是因為我們喜歡中國,真的,我們熱愛這里的文化,我們都是中國文化的崇拜者。”

  “所有,我們幾個商量過,哪怕在這里拿不到多少工資,我們也愿意待下去。”

  “噗!得了吧。”聽內森假惺惺的吹捧中國文化,盧薇薇也是實在沒忍住,不由憋笑出聲:

  “內森,你說你喜歡中國文化,我很欣賞,可你整天都是在酒吧夜店,難道中國的這些場所,還不如你們美利堅瘋狂嗎?”

  “據我所知,你們美利堅的夜店酒吧,那瘋狂程度可是遠超許多國家,你說你崇拜中國文化?你崇拜的哪門子文化?”

  “我…”

  原本還想再裝一下,結果又被盧薇薇給揭穿了。

  內森此刻五味雜陳,感覺似乎有點裝不下去了。

  王警官也是長嘆一聲道:“內森,我們沒時間跟你在這打太極,我問你,你們跟葉文啟是怎么回事?”

  “葉…葉文啟?”內森表情一呆。

  顧晨則趕緊又問:“你該不會說,你們連葉文啟都不知道吧?他一周要跟你們見面一兩次,多的時候兩三次,你不會告訴我你不認識他吧?”

  “不不,我認識,我認識他。”感覺自己的底褲都快被顧晨知道了,內森此刻心慌慌。

  思索再三之后,還是老實交代道:“葉文啟,他…他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在這里的業務需要他的幫忙。”

  “具體是什么?”顧晨右手轉筆,繼續追問。

  “他手底下有很多人,可以替他辦理各種事情,所以,我們找到他,想跟他合作。”

  內森此刻也不敢跟顧晨大聲說話,只是低著腦袋,緩緩說道。

  顧晨將這些記錄下來,又問:“能否再說具體些?”

  “就是…讓他的人,去各家醫院搜集需要救助的人群,然后跟給他們送去我們精心制作的冊子,告訴他們我們正在開展的業務。”

  “還有呢?”顧晨記錄的同時,抬頭又問。

  “還…還有,就是告訴他們,這個項目是完全免費的,讓他們按照小冊子里的地址,預約來我們辦事處咨詢相關事宜。”

  “因為他們大多數人是有顧慮的,其中就是費用問題,所以這需要我們跟這些病人的家屬,一對一溝通交流。”

  “而我們這三個人,就是主要負責這方面工作的,因為他們一看我們都是外國人,來這里工作,感覺可信度還是挺高的。”

  “所以,這也是為什么,我們辦事處,要我們這些美利堅人來運營,因為我們這邊的合作推廣伙伴,也就是那個企業家朱志強。”

  “他是我們的軍師,他告訴我們,你們國人很多都有崇洋媚外的傾向,總感覺外國的月亮比較圓。”

  “所以有我們這些外國人在這里幫助你們辦理業務,他們相信的程度會很高,而且再一問費用,基本上全都是免費。”

  “而且,很多沒錢治療的病人,家庭條件都不是很好,而這個時候,我們推出可以讓他們的孩子,寄宿在國外的家庭。”

  “還能利用我們機構的影響力,安排他們的孩子,在國外就近的公立學校讀書,這在這些病人家屬的眼中,跟在國外留學差不多。”

  深呼一口重氣,內森也是坦然說道:“所以,我們就是抓住這些人想占便宜,和愛慕虛榮為核心,讓他們填寫申請,然后由我們安排出國治療。”

  “這一切都是誰在操作?是那個企業家朱志強?”盧薇薇挑眉問道。

  內森默默點頭:“沒錯,這一切,都是有我們這邊的合作伙伴,也就是企業家朱志強在運作。”

  “在這邊的所有事宜,我們都是跟朱志強合作,而在國外那頭,全部由我們這支公益基金的創辦人特洛伊博士負責。”

  “看來你們的業務做的還挺大的,難道你們在我們國內,還有很多這種辦事處?”盧薇薇問。

  內森猶豫了幾秒,還是老實交代道:“沒錯,在許多大城市,我們都設立有辦事機構,而且在這些辦事機構里工作的,基本都是我們美利堅人。”

  “這些都是朱志強的意思,他這個商人很精明,而且對你們國人的心理想法非常熟悉。”

  “剛開始,我們剛進入你們中國開展業務的時候,基本上的寸步難行。”

  “可直到我們的亞洲區負責人,遇到了朱志強,從此以后,我們在你們全國各地的業務,都開展的非常順利。”

  “朱志強就是我們的軍師,給我們提供了很多不錯的建議。”

  幽幽的嘆息一聲,內森也是如釋重負,繼續說道:

  “后來,我們亞洲區的負責人被調回美利堅,而朱志強則成為了我們特洛伊醫療公益基金在亞洲區的負責人。”

  “朱志強是亞洲區的負責人?”顧晨聽到這里,心里也是微微一顫。

  這跟葉文啟當初和自己聊到的江北美食驢打滾時,似乎就提到過亞洲區負責人。

  當時朱志強帶著驢打滾來看望葉娟娟,葉娟娟當著朱志強的面,將驢打滾給吐了出來,因此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而葉娟娟不喜歡吃驢打滾,也就是在那時候定型的,葉娟娟也因為這件事情,被父親葉文啟責怪,因此才有了某些排斥。

  可算算時間,似乎跟朱志強擔任亞洲區負責人的時間似乎非常吻合。

  于是顧晨又問了一些朱志強的任職時間,發現早于葉娟娟去往美利堅接受治療的時間。

  顧晨與眾人面面相視,似乎都已感覺到,朱志強在整個事件當中,似乎才是真正的幕后操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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