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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5、關聯人物

  雖然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孫蕓梅是在這里跳河自殺的,但是從監控中就此消失,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

  在這種情況下,通常會被認定為跳河自殺。

  所有人站在河邊,看著清清的河水,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顧師弟,孫蕓梅是晚上幾點來到的這里?”盧薇薇問。

  “晚上10點左右進入的監控范圍,10點10分消失在監控范圍,進入到河邊區域,之后就再沒出現孫蕓梅的身影。”顧晨說。

  “那孫蕓梅會不會坐船離開的?這小河里面,會不會有小船飄過?”畢竟江南市這種河流,許多都是連接大江大河。

  因此袁莎莎認為,或許孫蕓梅有坐船離開的可能。

  顧晨左右觀望四周,見周圍并沒有船只的出現,但還是肯定了袁莎莎的說辭:“小袁,你說的這種情況也的確存在。”

  “但是,這附近就有幾座橫跨河流的小橋,孫蕓梅去哪里,附近都能夠用監控捕捉。”

  “但是何師兄告訴我,附近的監控范圍,都沒有發現孫蕓梅的存在,這說明,孫蕓梅當晚,并沒有在河邊坐船離開。”

  “這就麻煩了。”王警官右手背扣在左掌上,也是不由分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人要沉入河底,可就不好辦吶。”

  “在加上現在都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時間,而春節這段時間,也下了不少雨水,估計這人都不知道沖到哪去了?”

  “也有可能被河里的魚蝦給啃食了。”盧薇薇畢竟知道這小河當中,有不少環保部門為了維護生態而放生的魚蝦。

  想著尸體如果墜入河中,那必然會被魚蝦啃食。

  想到這里,盧薇薇臉色驟變,感覺情況變得復雜起來。

  眾人頓時七嘴八舌,都在抱怨這孫蕓梅為何要跳河自殺?

  但卻見顧晨一直待在河邊,愣愣發呆。

  盧薇薇走到顧晨身邊,問他:“顧師弟,你覺得這是該怎么辦?聯系打撈隊嗎?”

  “可以。”顧晨微微點頭,也是有些無奈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尸體。”

  扭頭看向盧薇薇,顧晨又道:“可以聯系藍天救援隊了,讓他們派出水性較好的隊員,過來幫忙協助偵查和打撈,最好是帶些高精尖儀器過來。”

  “沒問題,這個我來安排。”王警官經常跟江南市藍天救援隊打交道,也跟藍天救援隊配合過多次,因此直接掏出手機,便開始聯系起來。

  40分鐘左右時間,兩輛貼有藍天救援隊標識的車輛,緩緩駛入到吳家巷子入口。

  幾名穿著藍天救援隊隊服,帶著藍天救援隊專業頭盔的男子,快步走到王警官聯系的小河邊。

  “老王。”一名中年胖男子跟老王是老相識,直接走過來握手寒暄:“一接到你電話,我放下手頭工作,就聯系我們藍天救援隊成員,火速趕來,顧客的車子修到一半,我就丟在那里了。”

  “哈哈,真是謝謝你了老齊,耽誤你做生意。”見藍天救援隊隊員齊軍放下手頭的生意,過來給自己幫忙,王警官也是有些過意不去。

  實際上,藍天救援隊是國內民間的專業、獨立的純公益緊急救援機構。

  許多志愿者都經過了專業的救援培訓與認證,可隨時待命應對各種緊急救援。

  由于藍天救援是以志愿服務為原則,所以大部分成員,其實都是大隱隱于市的普通市民。

  隊員們平時都有各自的工作,可一旦接到需要救援的請求時,有空的藍天救援隊志愿者,便會迅速集結,帶好倉庫里的專業裝備,火速趕往事發地點進行救援作業。

  就拿這次的領隊齊軍來說,他的職業其實是一家車行的修車師傅,也是打撈組的專業隊員。

  因此接到王警官電話后,齊軍便組織了隊內一些有時間出來的救援志愿者,一起過來看看情況。

  王警官拍拍齊軍的肩膀,將齊軍帶到河邊,跟齊軍簡單講解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目前在調查一個案子,這個案子涉及到一位老太太。”

  “但是這位老太太,已經從年前消失到現在,一直杳無音信。”

  “最后我們經過多方偵查,發現老太太年前的時候,曾經在晚上10點多鐘,來過河邊。”

  “之后,監控就再沒出現這位老太太的蹤跡,這位老太太也就此消失。”

  “所以…你們懷疑這個老太太掉進河里了?”齊軍眉頭一挑,問道。

  顧晨默默點頭:“沒錯,目前沒有其他線索,所以我們也只能推斷,那天晚上,這名老太太來到河邊,隨后便發生了墜河事故。”

  “但是由于發生在深夜,或許并沒有引起周圍人注意,所以…”

  “我明白。”顧晨話說一半,齊軍已經大概清楚了顧晨幾人的具體訴求:

  “按照你們這意思,這個老太太很有可能掉進河里,那么算算時間有多久?”

  “快一個月了。”盧薇薇說。

  “快一個月了?”身后一名年輕的藍天救援隊隊員聞言,也是不可置信道:

  “那就挺麻煩的,你們要知道,這一個月內,江南市都在下雨,這雨水還時大時小的。”

  “所以這勢必會導致這河水的流速也不規律,這我們都沒有水文數據,尋找起來會非常困難。”

  “呵呵,不困難我們也不會找你們,畢竟你們藍天救援隊是專業的。”袁莎莎知道這些隊員有牢騷,也知道打撈工作,其實難于上青天。

  所以袁莎莎時不時的彩虹屁,也是想讓這些藍天救援隊想想辦法。

  齊軍眉頭緊蹙,也是實話實說道:“老王,我實話跟你說吧,現在這種情況,非常復雜。”

  “首先就是時間過長,還有就是打撈的水文情況,我們目前一無所知。”

  “尤其是江南市這段時間,連續下雨,水文的流速不好計算。”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有什么辦法可以解決嗎?”王警官也感覺有些頭大,畢竟光尋找尸體這一項,就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齊軍猶豫了幾秒,直接回道:“辦法也不是沒有,我就猜到這次任務不太簡單,所以,我把專業檢測工具帶來了,就在車里放著。”

  “什么專業設備?是依靠聲光探測手段的攝像機?還是圖像聲吶?側掃聲吶?”顧晨問。

  見顧晨還是挺懂行的,齊軍不由咧嘴笑笑:“沒錯,顧隊,現在打撈尸體,基本上都得靠這個。”

  “如果不依靠聲光探測手段的攝像機,以及圖像聲吶,側掃聲吶,光靠人工尋找,那工作量可大多了。”

  “如果說,你人是昨天晚上墜河的,我們人工尋找,在這種小河里,可能需要一天時間,或者兩天,再不濟,三四天基本上是可以找到的。”

  “但是現在都過去快一個月,而且也沒有人發現尸體浮現,靠人工就有點難辦了,所以只能靠這些專業設備。”

  話音落下,齊軍對著身邊幾名年輕隊員說:“你們去車上,把這些設備抬過來。”

  “明白。”

  幾名年輕隊員聞言,立馬轉身往車輛方向走去。

  回頭看著幾人,齊軍又道:“像這幾年來,不幸溺水身亡的事件頻頻發生,我們在打撈溺水者的時候,使用的方法也會層出不窮。”

  “但是在河流水網密布的地區,不少地方都裝備了撈尸神器。”

  “撈尸神器?”盧薇薇聞言齊軍說辭,也是頗感好奇,問齊軍:“撈尸神器是什么?機器人嗎?”

  “呃,差不多可以這么理解吧。”齊軍也是默默點頭,若有所思道:

  “我記得這玩意兒,是羊城一個姓白的警備法醫發明的,那名法醫發明的最主要目的,就是能夠保留不幸溺亡者的尊嚴,能夠離開那片傷心的水域。”

  “這事我知道。”顧晨聞言,也是默默點頭:“那名白法醫,6年前是羊城市公安局,番區分局刑警大隊的法醫,屬于技術中隊四級警長。”

  “我看過他6年前的報道,那時候的他,長時間見證了溺水的悲劇。”

  “所以白法醫在接受記者采訪的時候也經常說,長期以來,水中尸體的打撈工作也是一個難點。”

  “由于他們那片管轄的水域地形比較復雜,再雇傭完成打撈作業的時候,所花費的成本也會比較高。”

  “所以請人打撈一具尸體,一般需要花費1500元左右,有的甚至要到4000元不等,有時候也會出現討價還價的現象。”

  頓了頓,顧晨又道:“而在現實生活當中,水中尸體的打撈,本就是一種臟活和累活,也被人們稱為是一種不吉利的工作。”

  “所以,如今水中打撈尸體的工作也會越來越少,因此那名白法醫在經過長期的觀察和經驗方面的總結,帶領著一些成員,組成了微創新的團隊。”

  “他們利用自己長期獲得的經驗,經過力學的計算方法之后,創造出一種水中尸體打撈工具。”

  “沒錯。”見顧晨竟然也知道這些,齊軍也是默默點頭,附和著說:

  “這種工具主要是由鋼材制造而成,達到六十五千克,能夠車載攜帶,也能夠現場組裝,方便使用。”

  “反正,當初他們在羊城附近的水域試用,能夠快速的完成工作,也達到一定的預期效果,所以稱為撈尸神器。”

  “這種方法最大的好處是遺體不會留下傷痕,也能夠保留遺體的尊嚴。”

  “但是這種東西,我們江南市目前還沒有,我也在向上頭申請,爭取早點配發下來。”

  “但是檢測尸體的設備,我們這邊倒是有些存貨,估計找到尸體也就是時間問題,只是現在我們也沒有一個大概的區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顧晨知道搜尋尸體的難點所在。

  因為這里水網眾多,即便孫蕓梅在這處地點落水,那尸體有很大可能是被沖到下游。

  但是下游又有多個河道分叉口。

  孫蕓梅的尸體,究竟會被沖到下游的哪處地點?大家不得而知,這才是檢測的難點所在。

  王警官拍拍齊軍的肩膀,也是不好意思道:“所以專業事需要專業人做,這件事情,就麻煩你老齊了。”

  “好說,誰讓我們是藍天救援隊呢?”畢竟來這也是來幫警方解決問題,齊軍雖然也知道,這種條件搜尋尸體,困難肯定不小。

  但既然來了,也不會讓警方失望。

  看著自己的救援隊隊員,將設備拖到面前,齊軍當即開始現場調試,隨后示意大家將皮劃艇放到河中。

  之后,顧晨便看著幾人將設備抬入皮劃艇中,開始配合岸上人員,向下游展開搜尋工作。

  看著眾人緩緩離開,盧薇薇也是松上一口氣道:“這找尸體可夠難的,這個孫蕓梅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跳河自殺?”

  “可能是心中抑郁吧。”袁莎莎雙手抱胸,也是若有所思:“盧師姐你想想看,這個孫蕓梅,丈夫失蹤,打擊就不小。”

  “可后來兒子也失蹤,她身邊基本上幾個最親近的人都離開了自己。”

  “而且這幾年,孫蕓梅幾乎要經常去北嶺祭奠她失蹤的兒子,可見心情好不到哪去。”

  “即便有北嶺的吳大師開導,但似乎一直意難平,我估計她有抑郁癥。”

  “抑郁癥?”王警官聞言,也是咧嘴笑笑:“或許吧,看來連這個吳大師都開導不了的老太太,心里得有多郁悶?”

  “這夜深人靜時,一個人來到失蹤丈夫的老宅附近,安靜的跳入河中,那得有多想不開啊?”

  “老王,這個孫蕓梅,或許是坐在河邊,然后一不小心掉入河中的。”盧薇薇也是給出不同看法。

  王警官默默點頭:“我知道,反正不管是哪種情況?等把尸體打撈上來再說吧。”

  “畢竟現在沒有看見尸體,我們也不好判斷,一切還得看藍天救援隊…”

  王警官與盧薇薇還有袁莎莎,三人站在河邊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

  但顧晨卻一個人坐在河邊的護欄上,看著此時安靜的河水,陷入深思。

  想起房間內,那些各種擺設的器具,顧晨不太清楚,老太太既然要封存房間,以此來紀念自己失蹤的兒子。

  又為什么要在隱秘房間被發現后,果斷選擇跳河自殺呢?

  “難道說,這里面有一些不能說的秘密?”

  顧晨現在也無法解釋。

  畢竟,在賣出的老別墅里,偷偷封存一間房,這本身就很詭異。

  可現在,房間被發現,老太太孫蕓梅轉眼之間,便已經知道了消息。

  隨即便來到了失蹤丈夫的老宅附近,選擇跳河自殺。

  這一切看起來都非常詭異,似乎還有著某些關聯。

  算算時間,何俊超發現的監控時間,與當初趙科第一次報案的時間,相隔僅僅一天時間。

  “如果是這么計算的話,那么趙科那天報案之后,孫蕓梅應該立刻就已經清楚,房間被發現的事實。”

  “所以她立馬去了北嶺,祭奠自己的兒子,隨后便去北嶺寺院找吳大師開導。”

  “可經過吳大師開導之后,孫蕓梅就立馬離開了寺院,來到這里,甚至都沒有在北嶺寺院過夜。”

  “然后,當晚就在這邊跳河,未免也太過隨意了吧?這是有多想不開啊?”

  顧晨聯想到這些天來,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也感覺這孫蕓梅的行為過于詭異。

  尤其是剛接受過吳大師的開導,之后便選擇墜河自殺。

  “如果說,墜河的原因,是因為在北嶺寺院,聽了吳大師的某些說辭,受到刺激,那是不是意味著,吳大師跟她說了一些不好的東西?”

  “而吳大師昨天晚上跟我說起的東西,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顧晨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判斷?但如果是這樣推理,這個吳大師反而有些受到牽連。

  孫蕓梅的墜河,到底跟這個吳大師有沒有直接關系?顧晨現在越加懷疑。

  還有那個叫徐德文的包工頭,似乎也有些猜不透。

  顧晨清楚記得,昨天晚上,吳大師跟自己說起這個包工頭徐德文的時候,記得徐德文是在北嶺寺院,與孫蕓梅認識。

  而徐德文給孫蕓梅家的房間砌磚粉刷的工作,也是在北嶺寺院商量好的。

  那么這期間,有沒有吳大師的中介?顧晨感覺自己目前還是一無所知。

  “吳大師,徐德文,孫蕓梅,孫海芳。”顧晨將這一個個名字默念出來,也是在思考幾人的說辭。

  “顧師弟。”有些等的不耐煩的盧薇薇,湊到顧晨身邊道:

  “藍天救援隊的老齊他們,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尸體,現在我們怎么辦?要一直待在這里繼續等待嗎?”

  “不用吧。”顧晨抬頭看了眼消失在河流拐角盡頭的皮劃艇,也是若有所思道:

  “在這里瞎等,就是浪費時間,藍天救援隊他們要是找到尸體,就讓他們直接電話通知我們。”

  “沒錯。”王警官站在河邊老半天后,也是扭頭同意道:

  “我們現在可以先撤,老齊有我電話,發現問題,他們會跟我們取得聯系的。”

  “這樣真的好嗎?”袁莎莎苦笑一聲,說道:“我們走人,讓他們在這干苦力,感覺…”

  “沒什么感覺,這是他們藍天救援隊的工作,我們目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還不等袁莎莎把話說完,王警官便打斷了說辭。

  扭頭看向顧晨的同時,王警官也是笑孜孜道:“顧晨,你應該有下一步計劃了對吧?”

  “嗯。”顧晨微微點頭,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將自己剛才的想法,簡單跟眾人說明了一些。

  所有人都圍在顧晨身邊,聽得愣愣發呆。

  片刻之后,盧薇薇這才沒好氣道:“聽你顧師弟這么一說,我還真就感覺,這里面的所有人,感覺都是怪怪的。”

  抬頭看向眾人,盧薇薇又道:“就那個吳大師,他不是給人開導心靈的嗎?不是替人解決煩惱的嗎?”

  “可為什么孫蕓梅在跟他交流之后,當晚下山來到這里,就直接墜河失蹤了呢?”

  “難道說,墜河是吳大師讓她這么干的?”

  “盧薇薇,你瞎說什么?”見盧薇薇在這瞎推理,王警官也是忍不住吐槽道:

  “哪有和尚勸人跳河的?你的推理能不能正常一點?”

  “我…”

  “盧師姐的推理,理論上也是存在的。”

  這邊盧薇薇還想反駁一下,那邊的顧晨便直接打斷了說辭。

  王警官目光一怔,看向顧晨道:“顧晨,你在說什么?這怎么可能?吳大師是個和尚誒。”

  “是啊顧師兄,和尚怎么可能會有這種行為呢?”袁莎莎也有些聽不懂。

  但顧晨卻是不急不慢道:“你們認為的合理,或許在某些特定條件下,不合理怎么辦?”

  “啊?”

  “不合理?”

  王警官和袁莎莎聞言,二人也是面面相覷。

  盧薇薇則是眉頭一蹙,趕緊追問顧晨道:“所以顧師弟,你說的某些特定條件是指什么?”

  “吳大師跟孫蕓梅,在很早之前就認識。”顧晨抬頭看向眾人,也是緩緩說道:

  “這種情況下,就有多種可能,首先兩人之間的關系,到底是緊密友好?還是存在矛盾?現在還并不好說。”

  “其次就是,如果吳大師跟這起事件,有著直接聯系呢?萬一吳大師要真是這個間接兇手呢?”

  “我說過,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那個多不可思議,都是事實的真相。”

  “如果吳大師有問題,那么這種可能性就存在,還有那個包工頭徐德文。”

  “包工頭徐德文?”盧薇薇聞言顧晨說辭,啊道:“就是那個胖胖的中年男子?”

  “對。”顧晨微微點頭,也是淡淡說道:“孫蕓梅家的那堵墻,就是他砌的。”

  “而且,他們都是在北嶺寺廟認識的,所以孫蕓梅才把這活交給徐德文。”

  “那么這件事情,有沒有收到吳大師的指點?又或者,吳大師,徐德文,還有孫蕓梅之間,到底有沒有隱藏某些秘密?這些我們都還不太清楚。”

  “但是孫蕓梅在趙科發現家中的那間隱秘房間后,就立馬得知到消息,隨后便來到了北嶺祭祀兒子,再然后去北嶺寺廟見吳大師…”

  “再然后,她下山來到了這里,跳河自殺?”還不等顧晨把話說完,袁莎莎直接接話說。

  顧晨默默點頭:“所以,你們能從這起事件中,看出什么問題沒?”

  “嗯,這個消息是誰告訴孫蕓梅的,有待查證。”盧薇薇雙手抱胸,率先說道。

  而袁莎莎則是立馬接話道:“能這么快時間,馬上得到消息,恐怕是那些幫助趙科裝修的人透露出去的吧?”

  “而這個包工頭胖子徐德文,正好就是搞這行的,他或許能夠很快知道也說不定。”

  “對。”王警官聞言袁莎莎說辭,也是點頭附和:“這種可能是存在的。”

  “現在各行各業都有行業群,沒準這件事情,就是給趙科裝修的這幫人,偶然間發到自己的行業群里,被這個叫徐德文的包工頭看見。”

  “畢竟,這也算是一件奇聞,而砌墻的又正好就是他徐德文,所以他在得到消息之后,又第一時間告訴跟他在北嶺寺廟關系很好的孫蕓梅,所以孫蕓梅才能很快知道消息。”

  頓了頓,王警官也是靠在河邊護欄上,若有所思:“這么看來,似乎解釋也非常合理。”

  此時此刻,大家又將目光,統一看向了顧晨。

  顧晨在眾人跟前,來回走上兩圈后,也是默默點頭,思考著說:

  “理論上,這些東西都存在可能性,如果條件成立,那么這件事情的第一個關鍵人物,就是這個包工頭徐德文,是他第一時間得到消息,隨后告訴了關系不錯的孫蕓梅。”

  “而我昨天晚上,在吳大師房間,跟他聊天的時候也得知,孫蕓梅雖然經常來北嶺寺院,但是對于其他一些修行者,關系并不算太熟。”

  “畢竟孫蕓梅的性格就是少言寡語,但是唯獨跟包工頭徐德文關系緊密,這說明兩人之間的關系非比尋常。”

  “而徐德文在行業群里得知消息后,第一時間通知孫蕓梅,理論上是成立的。”

  “而如果這個條件成立,那么這整個事件的第一個關鍵人物就是徐德文。”

  “那么第二個關鍵人物是吳大師?”盧薇薇也是補充著道。

  顧晨默默點頭:“沒錯,吳大師就是這第二個關鍵人物。”

  “因為孫蕓梅在得知消息之后,雖然我不清楚,她為什么要立刻趕往北嶺寺廟,去找吳大師?”

  “但是可以肯定,她跟吳大師聊起了隱秘房間的事情,這個也在昨天晚上,我跟吳大師的交流中得到證實。”

  短暫頓了兩秒,顧晨又道:“而我問吳大師,孫蕓梅最有可能去哪里時?吳大師告訴我這邊的地點,也就是這里的吳家巷子。”

  “很顯然,吳大師對于孫蕓梅的了解,其實遠超常人,甚至可以說,他就是孫蕓梅肚子里的蛔蟲,基本上知道孫蕓梅離開北嶺寺院之后的去向。”

  “可就這樣一個對人心理能夠做到如此了解的大師,怎么會猜不到?孫蕓梅回到吳家巷子這邊,就不會選擇跳河自殺呢?”

  顧晨話音落下,現場突然安靜了幾秒。

  所有人相互看看彼此,似乎都感覺顧晨說的有些道理。

  袁莎莎也是撓著腮幫,苦思冥想道:“如果吳大師真的有這么厲害,那么他肯定知道,孫蕓梅離開北嶺寺廟之后,是肯定會來這里。”

  “事實上,他也猜得一點沒錯,孫蕓梅的確來到了這里。”

  “只是,孫蕓梅跳河,這點難道吳大師預測不到嗎?”

  “呵呵,小袁,你真當這和尚是神啊?什么都能預測未來?他也只不過是思想比普通人要高深一些,可以幫你解決心中的困惑。”

  王警官轉身面向小河,雙手扶在護欄上,也是感慨萬千道:

  “其實這種所謂的大師,就跟那些心理老師一樣,都是能夠給人解決疑惑的。”

  “但他們并不能事事預料,否則直接買彩票豈不美哉?”

  “老王,和尚買什么彩票啊?你更加不靠譜。”感覺老王同志又在皮,盧薇薇也是調侃幾句。

  隨后,大家都將目光投向顧晨,想聽聽顧晨的意見。

  顧晨則是雙手抱胸,淡然說道:“反正,這幾個人,我都感覺有問題,也包括孫蕓梅的妹妹孫海芳。”

  “他們到底誰在說真話?誰又在撒謊?是否隱瞞著某些事?這些目前來說,我們都不清楚。”

  “尤其是,這一系列情況,都是發生在趙科發現了那間隱秘房間后。”

  “這說明,事情的緣由,皆來自于那個隱秘房間,或許…”

  說道這里,顧晨忽然猶豫起來。

  盧薇薇趕緊問道:“或許什么?”

  “或許…什么紀念兒子?這一切都是謊言?而孫蕓梅所謂的失蹤丈夫和兒子,可能并不存在?”

  顧晨的推測有些大膽,這讓在場所有人不由一驚。

  袁莎莎也是不可置信道:“那按照顧師兄這么一說,那這里的所有人都在撒謊啊?”

  “因為這件事情,是孫蕓梅的妹妹孫海芳告訴我們的,如果這一切不是真的,那么第一個撒謊的人就是孫海芳。”

  “對。”盧薇薇也是狠狠點頭,附和著說:

  “這個孫海芳,我現在越來越感覺,似乎有些深藏不露。”

  “包括他之前第一次見到我們,我就明顯感覺她表情復雜,似乎很不愿意看到我們警察似的。”

  “剛開始,我說她是孫蕓梅,這個孫海芳還死活不說,要不是你顧師弟出馬,她估計都不想搭理我們。”

  幽幽的嘆息一聲,盧薇薇努力平復下心情,又道:

  “由此可見,她或許是見到我們有些心虛,所以故意裝作一副不愿搭理的模樣,其實就是想努力平復自己那恐懼的內心,你說是不是?顧師弟?”

  “嗯。”聽著盧薇薇的一番解釋,顧晨只是微微點頭:“盧師姐說的這種情況,我當時沒有過多的注意,或許也存在這種可能性吧?”

  “如果說,這件事情當中的其中一名關鍵人物是孫海芳,那么孫海芳從一開始就在編造謊言?”

  “畢竟,那個孫蕓梅所謂的華僑丈夫失蹤,還有兒子失蹤,都是她的一面之詞。”

  “可如果這件事情并不存在,那么北嶺寺廟的吳大師,為什么也會認為,孫蕓梅每次來北嶺山上,就是為了祭奠她失蹤的兒子呢?”

  “如果說,吳大師也能夠作證,但實際情況又并非如此,那么就說明,吳大師其實也被騙了?”

  “又或者,吳大師其實也知道真相,他只是也在幫助孫蕓梅撒謊,欺騙我們警方?”

  顧晨話音落下,現場氣氛再次緊張起來。

  所有人都相互看看彼此,似乎這種推測,已經開始顛覆大家本來的認知。

  原本應該發生的情況,在現在全盤推翻之后,大家卻又有了新的認知。

  這讓眾人一時間思緒混亂。

  袁莎莎也是雙手搓了搓臉,沒好氣道:“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話,那么這個吳大師的確非常可疑。”

  “單從孫蕓梅在離開北嶺寺院,跟吳大師告別之后就跳河自殺,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如果孫蕓梅將自己的煩惱告知給吳大師,換來的本該是一些開導,如果孫蕓梅想開了,完全不會去做傻事。”

  抬頭看著眾人,袁莎莎也是一臉認真道:“所以,那天在北嶺寺廟,吳大師跟孫蕓梅最后一次相見,吳大師跟孫蕓梅之間的談話就很詭異。”

  “他是不會告訴我們的。”盧薇薇一臉沮喪,也是實話實說道:

  “如果這個吳大師,知道是因為自己的一些說辭,才導致孫蕓梅跳河自殺的話,那他打死也不會承認那些說辭。”

  “所以這件事情,暫時還不能告訴吳大師。”王警官也是提醒著說。

  顧晨雙手抱胸,也是若有所思道:“我覺得,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去那棟老別墅再看看。”

  “另外,檢查完老別墅之后,我們得立刻返回芙蓉分局,去證物存放室,查看一下從那邊帶出的刀具,看看這中間到底有什么特殊秘密?”

  “我同意。”盧薇薇舉手贊成。

  “我也同意。”袁莎莎也附和著說。

  王警官苦笑一聲:“既然大家都這想法,那我也沒意見,現在就去,得抓緊時間了。”

  大家在河邊短暫交流之后,便驅車趕往安心小鎮。

  趙科的別墅大門外,顧晨從前來送鑰匙的趙科手中取來鑰匙,這才又問趙科:

  “趙科,你老實跟我說,你當初買下這棟別墅的時候,那個房主孫蕓梅,到底是怎么跟你說的?”

  “呃…”

  趙科將房門打開之后,走到客廳,也是苦瓜臉道:“這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我之前不是跟你們說過嗎?”

  “你說的只是大概,而我們要聽詳細版本。”盧薇薇也是提醒著說。

  畢竟,這起事件的起因,就是來自于這個被封存的隱秘房間。

  因此大家現在調查的重點都在這里。

  由于并不清楚當年交易的具體細節,因此這次大家過來,也是想聽聽趙科的解釋。

  大家來到客廳,暫時沒有先去隱秘房間,而是來到客廳沙發位置,隨意坐下。

  趙科坐在眾人的對面位置,雙手抱拳,托著下巴,看著眾人犀利的眼神盯住自己時,也是努力回想著道:

  “我記得,我是在網上看到的出售信息,那時候,我身邊有朋友在這邊購置房產,感覺性價比挺高。”

  “而且,聽說這邊還要開發下去,升值空間很大,加上我老婆也喜歡這邊的房子,我就根據網上發布的信息,找到了聯系電話。”

  “是房主孫蕓梅本人的電話嗎?”顧晨問他。

  “是的,是孫蕓梅的電話。”趙科默默點頭,繼續解釋:“因為我看到的房源信息顯示,這是房主出售,不存在中間商賺差價,是沒有中介費用的。”

  “所以當天我在電話中,跟孫蕓梅簡單交流了一下,我問她具體價格,是不是跟網上說的一致?她說是,如果我有意愿購買,可以自己過來看看。”

  “所以你就過來了?”袁莎莎說。

  趙科微微點頭:“有便宜不賺我傻呀?而且我聽電話里的聲音,是一個老人,感覺跟老人討價還價,應該會比較容易,所以當天我就開車帶著我老婆過來看房。”

  “而且接待我們的,正好就是孫蕓梅本人。”

  “那后來呢?你們之間的具體談話內容有哪些?”顧晨繼續追問。

  趙科努力回想了幾秒,又道:“主要就是一些房屋的具體情況,就比如年限啊?房產證什么的?”

  “因為害怕這棟房子不是老太太的,所以我們要求看房產證,結果發現沒有問題。”

  “反正整個交流下來都挺順利,老太太除了價格不肯讓步之外,幾乎是有問必答,很有耐心。”

  想了想,趙科似乎又想起什么,趕緊又道:“哦對了,我跟這個孫蕓梅老太太商談價格的時候,她有一個附加條款。”

  “附加條款?”袁莎莎聞言,也是不由一愣:“那她說的附加條款是什么?”

  “就是裝修風格不能隨意改動,這是底線,因為她告訴我,這棟房子,有著她太多的回憶。”

  “噗!”聽聞這個附加條款,盧薇薇也是忍不住噗笑出聲:“這算哪門子附加條款啊?”

  “哪有人家買來自住的別墅,還不讓裝修?”

  “是啊,買賣結束之后,這棟房子就跟原房主沒有任何關系,她憑什么要求不能裝修?”王警官也是咧嘴笑笑,感覺這種奇葩問題,的確讓人笑掉大牙。

  但趙科卻是一臉認真:“我沒有騙你們,當時這老太太態度堅決,說只要我將房屋的原貌保留下來,也好給她留個念想。”

  “她就把這棟別墅,用我們之前談好的價格成交。”

  頓了頓,趙科又道:“你們也知道,我買這套房,花費的價格,比其他附近的房源要便宜。”

  “老太太雖然要求古怪,但耐不住便宜啊,想想這老太太,或許是因為對這座老別墅注入了太多感情…”

  “等等。”這邊趙科話音未落,顧晨卻突然打斷道:“那按照這種說法,你跟這個老太太孫蕓梅之間,之前就有過協議,是不能對房屋隨意裝修的對嗎?”

  “呃…”

  聞言顧晨說辭,趙科直接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反應過來道:“也…也不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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