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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2、離奇的巧合

  辦公室內。

  聽到盧薇薇念出“周文才”的名字時,周正南的目光明顯帶著惶恐和震驚。

  “這應該是你爸的老熟人了吧?或者說,這也應該是你的老熟人吧?”盧薇薇說。

  “你是說…那個被燒死的人是周文才?是…是我認識的那個周文才嗎?”

  周正南看著大家,似乎眼中還帶著懷疑。

  “周文才”這個名字,或許在當年聽得比較多,可現在對自己來說,似乎非常陌生的存在,已經有幾年時間沒有聽過。

  但是把周文才,與被大火燒焦的尸體聯系在一起,的確讓周正南有些震驚。

  “咳咳。”王警官干咳兩聲,也是不由分說道:“周文才,就是以前‘文才華夏有限公司’的董事長。”

  “后來,他的公司經營不善,倒閉了,從此周文才就消失不見,但是,他對你們周家來說,應該不陌生吧?”

  “沒錯。”聞言王警官說辭,周正南也是默默點頭,同意著道:“周文才,我們周家的確對他很熟。”

  “因為,他跟我家老爺子是死對頭,兩個人都是在同一個地方開始創業,也屬于競爭關系。”

  “只不過,我家老爺子比他更善于經商,而他卻把精力放在公益慈善事業上。”

  頓了頓,周正南又道:“這你們也知道,經商者,首先得追逐利益優先,你公司不賺錢,那做慈善就屬于做一次少一次。”

  “而如果你的公司能一直賺錢,并且有良好的賬務,淵源不斷的現金流,那你想怎么做慈善都行。”

  搖搖腦袋,周正南也是無奈嘆息:“反正他這個人,我們周家不太喜歡,畢竟是有矛盾的。”

  “那你對這個周文才熟不熟?”顧晨問他。

  周正南搖搖腦袋:“我跟他很少打交道,而且我家老爺子也說過,少跟周文才家來往,畢竟,同行是冤家。”

  “以前我家老爺子,還能把周文才的公司視作競爭對手,可現在,我們正南集團的規模,壓根都看不上他那家倒閉的公司。”

  “要說倒閉,那也屬于正常現象,沒什么好說的。”

  從周正南嘴中,顧晨也大概清楚,這同樣都是姓周,但是兩家似乎矛盾很深。

  這跟周文才的女兒周慧所述一致。

  但是顧晨同樣從周正南的口中發現,周正南對于周文才的了解,并不是很清楚。

  原因很簡單,周嘉佑并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周正南,跟周文才家有任何來往。

  所以,周正南要想了解更多關于周文才的事情,似乎也不太現實。

  想想之后,顧晨感覺,還是得讓周正南帶路,去找他家老爺子了解情況,便也開門見山道:

  “既然你對周文才不太了解,我們希望你能帶我們去見你家老爺子。”

  “他們兩個認識多年,雖然同屬于競爭對手,但相互之間肯定比較了解。”

  抬頭看著周正南,顧晨又道:“現在,周文才不明不白的被燒死,這背后可能還另有隱情。”

  “另…另有隱情?”聽到顧晨這話說的,似乎還話里有話,周正南立馬又問:

  “警察同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這個周文才會被燒死?他不是已經消失了幾年嗎?”

  “這幾年,我甚至都沒有聽見關于他的任何消息,可為什么他會被燒死?”

  周正南心中似乎也有很多疑問。

  雖然周文才跟自己非親非故,可畢竟是自家老爺子多年的商業對手。

  如今得到這樣的結果,的確讓人難以置信。

  因此顧晨這么說,周正南也很想知道,這些年,周文才究竟都在干什么?

  顧晨幽幽的嘆息一聲,也是實話實說道:“周文才這幾年,一直在江南市的各處街道,過著流浪的生活。”

  “流浪?他周文才?”聽到顧晨這樣的解釋,周正南整個人都懵了。

  他想過周文才在破產之后,或許會因為躲避債務,而選擇隱居起來。

  可畢竟周文才當年家底頗豐,即便公司破產,將公司的固定資產,也他自己的一些固定資產拿去抵債,也是完全可以應付債務。

  但是周正南萬萬沒想到,當年讓自己家老爺子頗為頭疼的競爭對手周文才,竟然在破產之后,變成了一個流浪漢?

  “很不可思議對吧?當我們得知了他的身份之后,我們也很震驚。”盧薇薇雙手抱胸,也是搖頭嘆息:

  “可是,這人總有背的時候,而且周文才這人性格應該也很復雜,因為我們了解過他的一些往事,發現這也是個悲情人物。”

  “而且,根據我們對火災現場進行調查發現,周文才的死也另有蹊蹺,所以才想找你老爸問問情況,畢竟你老板周嘉佑,應該也是最了解周文才的人。”

  “蹊蹺?你們是指…周文才是被人放火燒死的?”聽到這里,周正南這才恍然大悟。

  似乎警方這次過來找自己假老爺子,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王警官也是點頭默認:“沒錯,周文才死的有些蹊蹺,可畢竟關于他的一些往事,我們也了解的不多。”

  “尤其是周文才這幾年都一直過著流浪的生活,身邊的關系網也早已斷開,甚至連他的家人都找不著他。”

  “可現在,他就這么糊里糊涂的被燒死,我們懷疑跟他的仇家有關,想要了解一些關于周文才的過去。”

  一聽到王警官說道“仇家”,周正南頓時眸子一瞪,趕緊撇清關系道:

  “警…警察同志,這周文才跟我們家,在以前的確也有過矛盾,但那都是以前的正常商業行為。”

  “都說同行是冤家,這點也很正常,可現在我們正南集團,發展規模,那也是遠超他周文才的公司,他周文才的公司產業,甚至抬頭仰望都不見得能看到我們正南集團。”

  “就這種情況,他周文才破產,還流浪幾年,我們正南集團,還包括我家老爺子,完全沒必要去害他。”

  “所以這個仇家,肯定不是我們家,絕對不是。”

  “我們也沒說是你們家。”一旁的袁莎莎見這周正南還急上了,也是提醒著說:

  “我們只是說,懷疑周文才的死,或許跟他的仇家有關,可又沒說是你家。”

  “我們只是想找到你家老爺子,向他了解些情況,畢竟周文才消失了幾年,社會關系早就斷了,也只能找他之前的老熟人了解了。”

  想了想,袁莎莎又道:“當然了,這里說的‘老熟人’,不一定就是他的好友,也可以是他曾經的競爭對手,就比如你老爸周嘉佑。”

  感覺警方有這方面考量是對的,周正南猶豫片刻之后,這才說道:“那行吧,我聯系一下老爺子,不過我家老爺子自從退休之后,一般居無定所。”

  “有時候在家,有時候會去好友那邊,反正,我打電話問問吧。”

  “那就有勞了。”顧晨說。

  周正南拿起手機,開始撥通號碼,然后電話卻一直處在關機狀態,這讓周正南有些尷尬。

  畢竟,4名警察正看著,自己聯系不到自家老爺子,感覺有些說不過去。

  一番電話聯系無果后,周正南緊接著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沒過多久,電話接通,周正南立馬問道:“劉嬸,老爺子呢?”

  “什么?你也不知道?你怎么會不知道呢?害,那他有沒有跟你說什么?什么?好的,我知道了,嗯,好。”

  幾番應答之后,周正南掛斷電話,也是看著顧晨幾人無奈道:“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我家老爺子他…他不見了。”

  “不見了?”盧薇薇聞言,也是沒好氣道:“他是你爸,怎么會不見呢?”

  “我也不知道。”周正南搖搖腦袋,也是一臉納悶道:“聽我家保姆說,老爺子幾天前就出去了,至今還沒回來。”

  “幾天前就出去了?”顧晨聞言,頓時感覺有些蹊蹺。

  周正南怕顧晨誤會,于是立馬趕緊解釋說:“是這樣的,我家老爺子呢,退休之后,就喜歡到處走走。”

  “有時候,也會不打招呼的出門,去朋友那邊小住幾日。”

  “所以我家保姆,一般聯系不上老爺子,也會著急,可老爺子過幾天,他又會自己回來。”

  “所以這次出去,家里的保姆說,是我家老爺子要去見見老朋友,所以保姆才沒去注意,可能老爺子在朋友家吧。”

  “具體是哪天出的門?”顧晨趕緊又問。

  “大前天吧?”周正南說。

  “大前天?可火災就發生在這兩天。”盧薇薇也是根據周正南提供的線索,開始關聯起來。

  周正南聞言,表情也是格外尷尬。

  畢竟,明眼人都知道,老爺子早不出門晚不出門,可偏偏在死對頭周文才出事的這幾天出門。

  而且現在連電話都打不通,這等于是讓警方懷疑。

  想想也有些頭大,但周正南還是極力替自己老爺子辯解道:“警察同志,我家老爺子肯定是去朋友那邊轉轉,肯定是手機沒電了。”

  “我過段時間再打他電話,肯定能接通的。”

  “可我們沒這么多時間。”顧晨也是實話實說,隨后又道:“你家保姆不知道周嘉佑去了哪里?那還有沒有其他跟你爸周嘉佑熟悉的人知道他的行蹤呢?”

  周正南猶豫了幾秒,隨后搖頭:

  “家里就這個保姆,這個保姆,也是看著我長大的,我媽去世早,所以一直都是這個劉嬸在照顧我。”

  “可以說,如果連我家的保姆劉嬸都不清楚,那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

  “畢竟我家老爺子,有事情都會提前跟劉嬸交代。”

  “了解。”聽周正南這么一說,顧晨也將這個保姆劉嬸記錄在冊,又道:

  “為了盡快找到你家老爺子,建議你帶我們回家看看情況。”

  周正南有些抗拒,但現在這種情況,要是自己拒絕,那就等于在說自己家有問題。

  畢竟這牽扯到一條人命。

  現在周正南也不太清楚,這個周文才的死,到底跟自家老爺子有沒有關系?

  如果有,帶著警察去調查,顯然會讓自家老爺子陷入困境。

  可回頭想想,周正南又感覺,自家老爺子又不傻。

  這幾年的周文才,老爺子壓根都不用正眼看他。

  一個流浪漢,用得著把他放在眼里嗎?顯然不用。

  可就這樣一個流落街頭的流浪漢,自家老爺子有必要去害他嗎?感覺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周正南在左右權衡利弊之后,還是點頭同意道:“那行吧,我帶你們去我家看看,至于能不能找到我家老爺子,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謝謝配合。”見周正南終于松口,盧薇薇這邊也如釋重負。

  雖然大家在調查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小插曲,但至少可以看出,周嘉佑,或許跟周文才的死有著一定聯系。

  就憑借周嘉佑神秘消失的這幾天,他就很難排除嫌疑。

  原本大家還在為周文才身邊的關系網,因為他自己這幾年的流浪生涯而斷開時。

  周嘉佑在敏感時間內的失蹤,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隨后,在顧晨幾人的要求下,周正南來到公司總部樓下,開著自己的紅色法拉利在前方帶路。

  而顧晨則駕駛著車牌尾號為AE86的警車緊隨其后。

  兩輛車在老城區一陣行駛,來到了環城路,再經過環城路,穿過芙蓉隧道,來到了一處旅游度假區。

  而此時在開出隧道沒過多久,紅色法拉利便往右側行駛。

  這是一片高檔住宅社區。

  所有樓盤圍繞著一處湖水建設。

  各種獨棟、雙拼和聯排別墅隨處可見。

  周圍綠樹成蔭,種植的都是一下高檔植物。

  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個富人住宅區。

  在門口跟穿著精致保安制服的男子溝通之后,保安將地下停車場閘門打開。

  顧晨開車緊跟其后,一起來到地下車庫。

  這里的車輛普遍高檔,跑車也有許多。

  周正南在左拐之后,在一處通道盡頭將車停好。

  顧晨則直接停在周正南的跑車一側。

  關好車門,周正南這才邀請著道:“這里就是我家老爺子退休之后居住的地方。”

  “他這個人,忙碌了一輩子,現在就特別喜歡清靜,所以就搬到這個安靜的地方來養老。”

  “看出來了,環境是不錯。”盧微微對于這塊風水寶地,了解的不多。

  甚至都沒有在門口看見小區的招牌,也是好奇問道:“對了,你們這個小區叫什么?為什么大門口沒有小區的招牌?”

  “呵呵。”聞言盧薇薇說辭,周正南一邊帶著大家往自家走去,一邊跟眾人解釋說道:

  “我們這個小區叫做江南市溫格小區,挺低調的一個名字,因為是高檔住宅區,所以這里的住戶,要求也普遍很高。”

  “本來這個名字,大家多少就感覺不大氣,可大門口的招牌,做的也不算高檔。”

  “所以不少住戶都感覺,這個大門讓他們很沒面子,所以要求開發商重新設計高檔的招牌。”

  “這不,之前的老門招牌已經被拆除了,現在定制的高檔大門和配套的模塊,還沒有運過來,所以門口沒有名字。”

  “原來是這樣?”聽著周正南的解釋,盧薇薇也感覺,有錢人還真是要面子。

  說話之間,周正南也帶著大家來到了自家別墅,隨后推開院子大門,帶著大家走了進去。

  一名穿著保姆服裝的老太太,頓時眉頭一蹙,趕緊走出房間大門,站在門口好奇問:“正南,這是怎么回事啊?警察怎么來了?”

  “來找老爺子的。”周正南領著顧晨幾人往里走,也是吩咐保姆說:“劉嬸,去給我泡幾杯茶。”

  “好的。”叫劉嬸的老太太聞言,直接轉身去到餐廳。

  袁莎莎見狀,也是好奇問他:“我說周正南先生,你們家就這一個保姆?”

  “對呀。”周正南坐在沙發上,也是點頭附和:“劉嬸在我們家很多年,也算是一家人了。”

  “主要是劉嬸手藝好,我家老爺子對飯菜口味也非常挑剔,但劉嬸的手藝卻正好可以滿足我家老爺子的味蕾。”

  “所以,這么多年,劉嬸就一直留在我們家。”

  瞥了眼正在給眾人泡茶的劉嬸,周正南也是淡淡說道:“不過劉嬸現在年紀也大了,估計干完今年,明年也得退休了,我也在幫我家老爺子物色新的保姆。”

  說話之間,劉嬸已經將泡好的茶水,分別端到眾人跟前。

  顧晨道了聲謝,見劉嬸轉身要走,便直接叫住:“劉嬸,您坐這,我們有事要問你。”

  “啊?”劉嬸聞言,頓時停住腳步,有些手足無措的看向周正南。

  周正南此時正翹著二郎腿,喝著手中的茶水,也是默默點頭,吩咐著說:“劉嬸你就先坐這吧,警察同志問你什么,你就說什么,不用緊張。”

  “好…好吧。”劉嬸聞言,直接坐在了顧晨對面,用手摸了摸自己那鬢角的幾根銀發,也是淡淡說道:

  “平時有什么事情,老周總都會讓律師來談,所以,我沒怎么跟警察打交道,有些不習慣。”

  “沒關系的,我們主要是來了解一下周嘉佑的情況。”王警官也是開門見山。

  感覺這偌大的別墅,竟然就只有劉嬸跟周嘉佑住在這里,感覺過于冷清。

  也難怪這周嘉佑在退休之后,要去外頭到處走走。

  劉嬸默默點頭:“你們有什么要問的就問吧。”

  “很好。”顧晨將執法記錄儀打開,掏出筆錄本問她:“你說,周嘉佑是大前天離開的別墅對嗎?”

  “對。”劉嬸默默點頭。

  “具體是幾點?”顧晨又問。

  “具體幾點?好像是…好像是早上7點左右吧,老爺子在吃完晚飯之后,開著他那輛新買的電動轎車出去的。”

  “那他出門之前,有跟你交代過什么嗎?”盧薇薇趕緊又問。

  劉嬸愣了兩秒,也是若有所思道:“交代?好像沒什么交代,就是他在離開的時候,我問了一句,就問周總去哪?”

  “他說去見個朋友,然后…然后就是到現在也沒回來。”

  “電話也打不通?”王警官問。

  劉嬸也是默默點頭,附和著說:“沒錯,他那天晚上很晚都沒回家,我就心里不踏實,就打電話想問問他,看看他什么時候能回來?”

  “結果,我電話根本打不通,電話那邊一直是關機狀態。”

  “可能是沒電吧?”周正南說。

  劉嬸點頭嗯道:“可能是吧?可電話沒電,可以充電啊,沒帶充電器,也可以借一個充電器吧?”

  “反正啊,老周總什么都好,就是不太愿意交代行蹤,弄得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做飯。”

  “大前天的晚上,電話就已經打不通了?”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抬頭又問劉嬸道:

  “劉嬸,那之后這幾天呢?你有沒有收到周嘉佑的電話?”

  “沒有,從那之后,老周總就聯系不上。”劉嬸說。

  盧薇薇聞言,也是急忙問她:“那你都聯系不上他周嘉佑,那為什么不報警找他?或者通知周正南派人過去找找也行啊。”

  “呵呵。”聞言盧薇薇說辭,劉嬸直接干笑兩聲,搖搖頭說:“女警同志,你是不清楚我們老周總的脾氣。”

  “他這個人吧,是有點神經質,平時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想出門了,他立馬就能帶點行李出去,而且一去就是幾天。”

  “反正,他的行蹤我是不過問的,也不敢過問,這點正南應該最清楚。”

  話音落下,劉嬸將目光看向了周正南。

  周正南喝著茶水,也是默默點頭:“沒錯,我家老爺子是有這習慣,特別討厭別人問他的行蹤。”

  “當年多少合作商,擠破門檻都想見我家老爺子,談亂七八糟合作的事情。”

  “所以我家老爺子就很頭疼,因為有時候,他哪怕跟朋友去打高爾夫球,都能在高爾夫球場碰見那些想要跟我家老爺子合作的業務,就挺煩的。”

  “因此,從那段時間之后,他嚴厲禁止公司的秘書,私自將自己的行蹤告訴給別人。”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連劉嬸問他行蹤,他也只是說去干嘛,但具體去哪?可能并不會說。”

  “這么奇葩的性格?”袁莎莎聞言,也是頗為好奇道:“那你爸周嘉佑,平時出門都不透露行蹤,關鍵找他電話也聯系不上。”

  “那可不?”周正南扭頭看向一側的劉嬸,也是不吐不快道:“我爸退休之后就換手機了。”

  “現在的手機號碼,就我跟劉嬸,還有極少部分朋友知道,一般來說,他是不愿意退休之后還被人騷擾。”

  “總之,他這個人性格也很古怪,反正我就不太喜歡我家老爺子這性格。”

  “先不扯這些。”感覺周正南在這東拉西扯,但卻沒有說明清楚。

  于是顧晨抬頭又問劉嬸道:“劉嬸,平時周嘉佑出門幾天時間,會電話聯系你的對吧?”

  “會的。”劉嬸默默點頭,也是附和著說:“平時都是我在晚上打電話問他什么時候回來,他都會簡單交代一下。”

  “畢竟,老周總有時候也會帶朋友隔天回來,所以如果有朋友要來,我需要提前準備一些待客的食材,因此都會在每天晚上,打電話確認一下。”

  “可這次周嘉佑的離開,卻沒有對嗎?”王警官說。

  劉嬸默默點頭:“說來也奇怪,平時老周總的手機都會開機,哪怕偶爾一天電話打不通,他也會在充電之后,跟我取得聯系。”

  “可這次…”

  說道這里,劉嬸也是搖搖腦袋:“可這次就挺奇怪的,離開之后,連續幾天都打不通電話。”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也是正常操作,因為老周總就是這個性格,我也不好多問。”

  “如果他要帶朋友回家,那他肯定會提前通知我的。”

  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劉嬸也是有些緊張道:“但是這次卻沒有,怎么都聯系不上。”

  “這就有些反常了。”聽劉嬸如此解釋,顧晨也提出自己的疑問:“那周嘉佑去見的朋友,會不會就是周文才?”

  “噗!”這邊顧晨話音剛落,周正南剛喝進嘴里的茶水,瞬間又給嗆了出來,連忙擺手勸說道:

  “顧警官,這可不要亂假設啊,或許就是個巧合,我家老爺子或許只是在跟朋友聚會。”

  “那電話為什么打不通?”王警官說。

  “這個…”雖然剛才的話理直氣壯,但面對王警官的這個提問,周正南卻是啞口無言。

  因為警察說的沒錯,電話無法聯系,可能是遇到問題。

  可周嘉佑在離開別墅之后的這段時間,鐵路貨場的雜物倉庫發生了火災,周文才被燒成焦炭。

  而且根據顧晨幾人的調查發現,周文才有很大概率,是先被人殺死之后,再放火。

  以此來利用大火的掩護,毀尸滅跡。

  很顯然,兇手做的非常成功。

  當消防員找到周文才的尸體時,周文才早已是一堆烤熟的焦炭。

  整個身體被燒得面目全非,看上去非常恐怖。

  可偏偏就是這個時候,顧晨帶人找上門調查,周正南的父親周嘉佑,也是周文才的死對頭,卻又偏偏在這個時候消失不見。

  現在,氣氛也隨著周嘉佑的失蹤,變得越來越沉重。

  周正南雖然有萬般理由,可面對這樣的問題,他也很難回答出來。

  “顧警官,雖然我不知道我家老爺子具體去哪,但是我敢肯定,他跟周文才之間,肯定不會有任何交集。”

  “但愿如此吧。”顧晨將筆錄本合攏,也是嘆息著說道:

  “現在周文才的死,你父親有很大嫌疑,但…”

  見周正南還想反駁,顧晨直接壓斷,又道:“但,這只是有嫌疑,至于事情真相如何?我們回去進一步調查。”

  “顧警官,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見顧晨也是客觀評價,周正南也是嚇出一頭冷汗道:

  “這我家老爺子的行蹤,我的確不知道,我要知道,我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們。”

  “行吧。”顧晨默默點頭,感覺能從劉嬸這里,套取的線索十分有限,也只能就此打住。

  于是顧晨將最后一些信息記錄完整后,問周正南:“你父親周嘉佑駕駛的那輛電動轎車,車牌號是多少?”

  “呃…尾號是4個2,這是他平時的座駕,是一輛白色轎車。”

  “很好。”顧晨將最后一條信息記錄完整后,也是站起身,與周正南握手感謝:“非常感謝你的配合,也請你們在聯系到周嘉佑之后,第一時間跟我們聯系。”

  話音落下,顧晨將兩張名片遞給周正南和劉嬸,也是提醒著說:“這上面有我們辦公室的座機號碼,一旦聯系上周嘉佑,請立刻與我們取得聯系。”

  “會的。”

  聞言顧晨說辭,周正南和劉嬸幾乎是異口同聲。

  隨后,大家在客廳內簡單寒暄幾句后,原本周正南因為顧晨就要離開,但顧晨卻突然停住腳步,看向一樓的一間臥室道:“周嘉佑是住在一樓對嗎?”

  “對,老周總就住在那里。”劉嬸也是點頭附和。

  “能讓我們臨走之前,進去看看嗎?”顧晨說。

  劉嬸則是咧嘴笑笑:“那是當然的。”

  話音落下,劉嬸直接走到門口,將虛掩的房門推開。

  大家也都跟了進去。

  周嘉佑的臥室,總體來說,裝修風格很簡譜,而且臥室又道隔門,竟然與書房連接。

  顧晨則推開隔門,繼續來到書房位置。

  此時此刻,各種商道書籍,以及各種商界精英的自傳擺滿書架。

  書桌上空空如也,很干凈。

  顧晨直接在書房內翻找了幾下,便回頭問劉嬸說:“老爺子平常都在書房干些什么?”

  “看書啊。”劉嬸說。

  “那離開之前,你有沒有發現他有什么異常之處?”顧晨又問。

  劉嬸頓時啞口無言,在反復思考之后,這才回道:

  “并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他平時在外頭說話很多,但在家里說話很少。”

  “嗯。”顧晨默默點頭,直接坐在了周嘉佑的座椅上,隨手將書桌的抽屜打開。

  此時此刻,里面各種精致的筆記本,幾乎占據了長抽屜的一半距離。

  顧晨隨后翻看了幾本,幾乎都是關于商場上的一些記錄。

  可能對于周嘉佑這種輩分的人來說,他們記錄的方式,或許跟偏向于用最傳統的筆錄本手寫。

  因為電腦對于周嘉佑這種人來說,顯然有些過于先進。

  而且周嘉佑應該也明白,電腦有時候并不可靠。

  要是公司的機密文件,突然因為電腦病毒而流失,那對于整個正南集團來說,將帶來災難性后果。

  顧晨放下手中的筆錄本,開始拿起另一本翻看起來。

  擁有大師級記憶力的顧晨,翻看筆記異常迅速,基本上用不了太久時間就能看完一本。

  但至今為止,顧晨也沒有從這些筆記中,發現有關張文才的一切。

  直到顧晨將筆記本翻開到中間位置時,突然在筆記本的頁面之間,發現了一張手工制作的書簽。

  書簽上畫的是一幅風景,基本上是可以確定,是由鋼筆作畫,再配上一些彩色顏料。

  而且由于這個手工制作的長方形書簽,年代較為久遠,因此書簽的顏色,也變得有些發黃。

  而且書簽正上頭,用錐子鉆出的小圓孔中,那根綁著的紅色絲帶也褪色嚴重。

  可即便如此,顧晨依然還是可以看出,這是一根紅絲帶。

  因為那個年代的人,書簽也普遍都是使用紅絲帶綁著小孔。

  “這個手工制作的書簽很漂亮,也很特別。”顧晨將手中書簽拿在手里,也是好奇的問周正南:

  “這上面畫的是什么?”

  “呃!我…我也不知道,不就是一個普通的書簽嗎?感覺就是一些風景。”周正南說。

  “是你爸周嘉佑畫的?”盧薇薇問。

  周正南愣了一下,搖搖腦袋:“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小時候也有見過,但我對這個不感興趣,也不會去過問。”

  “好吧。”顧晨默默點頭,重新將書簽夾在其中,繼續翻看剩下的頁面。

  等長抽屜中的所有筆記本都已翻完,顧晨這才將筆記本堆放整齊,重新將抽屜關上。

  “還有什么疑問嗎?”周正南說。

  “暫時沒有。”顧晨隨口一說,隨后往門口走去。

  在周正南的送客下,大家重新來到停車場。

  顧晨在開車之前,也是再三叮囑,讓周嘉佑回家之后,第一時間跟警方取得聯系。

  隨后便開車返回芙蓉分局。

  上午11點40分。

  眼看就要快到吃飯時間,何俊超頓時在顧晨的要求下,找到了那輛車牌尾號是4個2點白色電動轎車,頓時趕緊提醒著說:

  “顧晨,你要找的那輛車,我已經找到了。”

  “在哪?”顧晨扭頭問。

  “在…小徐汽車之家,是一家汽車保養的門店。”何俊超說。

  “那周嘉佑呢?”王警官趕緊問他。

  何俊超搖搖腦袋:“從路邊監控來看,只能看到周嘉佑在把車輛開到這家保養店門口后,就獨自離開了。”

  “這個地方,到處都在修路,連紅綠燈都是臨時的太陽能移動的紅綠燈,我也只能在很遠的一處路口,利用僅剩的一個攝像頭,捕捉到這些信息。”

  “那這個周嘉佑就沒有回來取出嗎?”盧薇薇也問。

  何俊超搖搖腦袋:“沒有啊,車子在保養之后,好像就一直停在那家‘小徐汽車之家’,一直都還在那里。”

  “奇怪。”聽聞何俊超說辭,顧晨也是眉頭一蹙。

  要知道,如果周嘉佑的手機,在這幾天連續關機有蹊蹺,那么這輛周嘉佑的座駕,也被丟在汽車保養門店幾天時間,無疑是加重了周嘉佑的嫌疑。

  現在,不光周嘉佑的手機無法接通,就連座駕都沒有取回。

  所有人相互看向彼此,都感覺周嘉佑的失蹤,或許跟周文才的死,有著某些聯系。

  畢竟,如果按照正常邏輯,周文才的死是被人謀殺,那么兇手必然跟周文才有仇。

  那么按照這種推理,周嘉佑顯然就是其中一名嫌疑人。

  可現在,大家去調查周嘉佑,周嘉佑卻離奇失蹤。

  不僅電話無法接通,連車輛也沒有取回。

  很顯然,周嘉佑的這次失蹤,已經讓顧晨小組不能輕視。

  “顧師兄,這個周嘉佑肯定有嫌疑,哪里會這么巧?哦,周文才這幾天被謀殺,還被人用火燒成焦尸,他周嘉佑卻正好這幾天消失不見,這兩人會不會湊到一塊去了?”

  “有可能。”顧晨雙手十指交叉,也是鄭重其事道:“這兩個人,或許有著某些關聯,但是目前來說,還沒有確切的證據。”

  “而且何師兄現在也找不到周嘉佑的具體行蹤,可偏偏那塊地方,又正在修路,可我就不明白了,他周嘉佑,為什么放著其他不修路的門店不去?卻偏偏要去這家修路的門店?”

  “要知道,這家‘小徐汽車之家’的保養門店,位置也算不上太好,甚至還有些偏僻。”

  “而就在附近一些較好的路段,修車保養的門店到處都是,但他卻沒去。”

  “顧師弟。”聽顧晨這么一說,盧薇薇頓時眼睛一亮,說道:“會不會是這種情況?就比如說,他周嘉佑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找一家正在修路的門店,以此來躲避附近的監控?這樣我們警方就無法找到他之后的行蹤,你覺得呢?”

  “有很大可能是這樣。”顧晨也辦理過不少類似案件,可以說,躲避城市監控,是許多犯罪分子的必修課。

  很顯然,周嘉佑也帶有這種動機。

  想了幾秒,顧晨立馬又拿起手機,撥通了丁亮的電話號碼。

  沒過多久,電話接通,顧晨直接問道:“丁亮,你現在在哪?”

  “在回芙蓉分局的路上啊?正趕著回來吃午飯呢,怎么?你有事?”電話中的丁亮問。

  顧晨則是直截了當道:“那你們現在先不要回來,幫忙去個地方調查一下。”

  “啥?”聞言顧晨說辭,丁亮一臉懵圈道:“這都到飯點時間了,要不等我吃完午飯,下午再幫你去調查一下,如何?”

  “等不及了。”顧晨知道飯點辦案有些抱歉,但現在時間緊急,不找出周嘉佑的下落,似乎案件的辦理將陷入一道死胡同。

  于是顧晨又開口道:“那行,你們現在回來吃飯,我自己帶人過去調查。”

  “別!”這邊顧晨話音剛落,電話那頭的丁亮便直接反駁:

  “看你這么急的樣子,估計是現在非去不可了,行吧,我們現在調頭,午飯在外頭吃,你趕緊把具體地址發過來吧,具體調查什么,你告訴我,我幫你搞定。”

  丁亮和黃尊龍畢竟是顧晨的室友,清楚顧晨的辦案風格。

  現在的任務似乎是迫在眉睫,感覺顧晨在爭分奪秒,因此丁亮答應的也是相當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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