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照相館。
顧晨來到二樓時,最后一組少年團成員已經拍攝完畢,這比自己預想的速度要快上一些。
迎面走來的盧薇薇也是好奇問道:“顧師弟,你剛才哪去了?”
“買水去了。”顧晨將塑料袋中的礦泉水發給大家。
王警官則是喃喃說道:“買水怎么去這么久?”
“碰見剛才送外賣的小哥,所以就聊了一會兒。”顧晨也是實話實說。
袁莎莎見狀,也是笑孜孜道:“顧師兄還真是挺喜歡跟人打交道呢,不過剛才劉攝影師正到處找你呢,她現在時間很緊,所以不想浪費時間。”
這邊袁莎莎話音剛落,攝影師劉英便對著少年團成員揮手告別,隨后來到顧晨跟前,笑嘻嘻道:
“不好意思啊,顧警官,讓你們久等了,今天下午有些忙,本來還有幾個少年團要拍攝的,我讓他們晚上過來,或者晚一點時間過來。”
“沒關系。”顧晨剛才跟外賣小哥聊了許久,因此也知道芙蓉照相館的一些情況。
現在屬于生意的旺季,每天都有不少拍攝任務,自己這邊還算趕上時候。
“那就開始吧。”攝影師劉穎拍了拍手,隨后對著身邊幾名化妝助理道:“先帶他們去化妝,速度快點。”
“好的劉姐。”
“我們馬上。”
兩名化妝女助理聞言,趕緊收拾起桌上的雜物,隨后讓出兩個空位。
劉穎指了指說:“你們趕緊坐過去,讓我們助理給你們化化妝。”
20分鐘過去了…
原本以為化妝挺簡單的,但是由于盧薇薇和袁莎莎之前畫過淡妝。
但是這不符合芙蓉照相館的拍攝要求。
因此在劉穎的要求之下,兩名化妝助理,要對盧薇薇和袁莎莎重新化妝。
而顧晨和王警官就容易多了。
劉穎在親自給王警官化妝的同時,也是瞥了眼坐在身后的顧晨,也是笑孜孜道:
“顧警官,我感覺你不需要化妝,你的顏值可以支撐的起這種大片。”
“那就好。”顧晨也是默默點頭,感覺跟幾年前的情況一模一樣。
每次拍攝這種宣傳照片,自己似乎都不需要進行化妝。
但王警官得需要靠素顏霜遮瑕。
尤其是王警官的魚尾紋,最近因為工作勞累的原因,痕跡有些明顯了。
但是在劉穎這邊,都不是問題。
前期工作做的好,后期照片修圖就容易許多,可發揮空間也大。
那頭的盧薇薇基本上化妝完畢,也是抿了抿剛涂上去的口紅,不由滿意的說道:“這口紅挺不錯的,跟我這妝容比較搭配。”
扭頭看了眼劉穎方向,盧薇薇問道:“所以劉姐,這樣就可以了對嗎?”
“對。”劉穎在給王警官畫眉的同時,也是默默點頭,認同的說道:“盧警官人長得漂亮,感覺都不需要怎么化妝,你們應該算是化妝用時最短的,其他人都是各種造型,繁瑣極了。”
“但是你們不同,你們這警服一穿,整個氣質就體現出來了。”
“哈哈,劉姐真會說話。”盧薇薇自然知道,攝影師劉穎并非吹捧,幾乎大家都是這么認為。
從江南市眾多警員隊伍中選出來是4名警員,形象要是不過關,秦剛也不會拍板決定。
由于大家也都不是第一次配合,因此拍攝起來也是輕車熟路。
跟上次情況一樣,大家站在綠布面前,穿著警服,擺出各種造型。
而綠布則是為了方便后期P圖。
隨著閃光燈不斷閃爍,大家也都變換著各種姿勢。
沒過多久時間,拍攝順利完成。
王警官笑呵呵的走到劉穎身邊,要求著說:“劉攝影師,還是跟去年一樣,幫我P白一些,臉上那些皺紋什么的,幫我修飾一下,盡量讓我顯年輕一些。”
“哈哈,那是當然的,王警官這么帥氣一警察,你的要求可以滿足。”劉穎自然也清楚王警官的訴求。
每年形象照都這點要求,感覺并不困難。
盧薇薇則是沒好氣道:“劉姐,就算幫老王修圖修的有點狠,但也至少不能把他修的比我白吧?感覺這樣顯得我皮膚很黑的樣子,不協調嘛。”
“是呀劉姐,老師兄怎么能比我們還白呢?這有點不現實。”袁莎莎也頗有怨言。
按理來說,論膚色,王警官是4人當中最黑的一個,但是在臺歷和掛歷的形象照片上,王警官卻每年都是最白的一個。
盧薇薇就特別忌諱這點,感覺有點不公平。
所以今天也是不吐不快。
“是嗎?”攝影師劉英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道:“好像是我徒弟修的圖,都是按照王警官的要去修的,那幾年?”
“別聽她們的,去年怎么修,今年就怎么修。”王警官感覺,在形象照上,自己必須得要求一些。
這可是要給江南市所有警隊的年貨,形象方面,那必須得站得住腳。
攝影師劉穎默默點頭,表示明白:“那行,但我會注意,不會讓王警官比盧警官和袁警官更白。”
“這就對了嘛。”感覺要求得到滿足,盧薇薇也是滿心歡喜,不由咧嘴笑笑:“老王應該是個硬漢形象,可不能變成小白臉。”
“啰嗦。”聞言盧薇薇說辭,王警官鄙視了一眼,這才走到一名攝影助理的面前,看著照片中呈現出來的各種造型,先睹為快道:
“這次拍攝的整體感覺,好像更自然了一些,前幾年感覺都挺緊張的,動作放不開。”
“那還不是王警官已經習慣了拍攝。”劉穎也站在一旁,監督照片的成色。
見呈現在電腦屏幕中的照片都比較合格,不由滿意的點點頭道:“就這樣吧,等我們照片修好之后,立馬給你們做幾套樣品出來。”
“確認之后,就可以投產了,趕在春節前幫你們把這些臺歷和掛歷給做出來。”
“那就謝謝你了。”感覺今天的拍攝任務完成的還算不錯,王警官也是笑笑說道。
4人在芙蓉照相館短暫的停留了之后,便直接開車返回芙蓉分局。
上車的時候,顧晨看見外賣小哥興高采烈的走進照相館,感覺這家伙故意是接到拍攝訂單了。
晚上9點。
刑偵隊辦公室。
由于近期的夜巡任務加重,許多警員都開始全員上崗,在一些重點路段進行巡邏。
因此顧晨團隊也被抽調。
剛從西街廣場那頭巡邏回來。
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四人,便躺靠在辦公室里的折疊床上,抓緊時間小息片刻。
要知道,臨近年關,各種警情也在不斷增多。
大家需要抓緊一分一秒養精蓄銳。
以前忙碌到凌晨兩三點,基本上就不會有太大的警情。
可現在不同,可能要忙碌到凌晨三四點,才有肯能安心睡覺。
晚上零點過10分。
就當所有人都在閉目養神之際,一通電話鈴聲,突然打破了辦公室里的寧靜。
“害!”王警官嘆息一聲,看了眼手表,也是沒好氣道:“這才剛剛躺下10分鐘,又有電話,估計是又有警情。”
顧晨第一個從折疊床上爬起身,將棉大衣丟到一側,主動走到固定電話機旁,點開電話機免提問道:
“這里是芙蓉分局刑偵三組,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您?”
“警察同志,救命,救命啊。”電話中,傳來一名熟悉的女子聲音。
此時的大家,也都能感受到女子的絕望。
顧晨眉頭一蹙,趕緊問道:“你別急,慢慢說。”
“有人闖入我家,殺了我丈夫,我好害怕,你們快來救我,快救我,嗚嗚…”
說話之間,女子竟然嗚嗚大哭。
顧晨也是一臉懵圈的看向身后的同事,隨后趕緊又問:“你現在在哪?你先別急,把情況跟我說清楚一些,誰殺了你丈夫?”
“不知道,我跟我丈夫在樓上睡覺,就聽見車庫那邊傳來動靜,想著我們可能沒有把車庫鏈接客廳的大門給關上,我就讓我丈夫過去看看。”
“然后,然后就聽見我樓下一陣響動,再然后,就傳來我丈夫的慘叫。”
“我當時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趕緊過去看看情況,發現一名黑衣人,就出現在客廳位置,而我丈夫則倒在地上。”
“黑衣人發現了我,就要朝我沖過來,然后我就跟他扭打起來。”
顧晨聽著女子的說辭,手里的寫字筆不斷在便簽紙上揮舞起來,于是又問:
“那后來呢?你有沒有受傷?”
“個我胳膊受傷了,被刀劃傷,還有我的脖子部位,好像也被割傷了動脈,我怕我會死,我好害怕,嗚嗚…”
女子情緒激動,說起話來也是戰戰兢兢。
此時的大家,也都感受到了電話那頭的緊張氣氛。
女子似乎已經被嚇破了膽,但此刻依然還活著,這已經算是夠走運的。
于是顧晨趕緊又問:“那兇手呢?”
“已經逃走了。”女子說。
“那你的地址是哪來?”顧晨趕緊追問。
“春熙湖畔,168號,11棟。”女子戰戰兢兢道。
“好的。”顧晨將地址寫好,趕緊又問:“那您貴姓?”
“我姓陸,叫陸熙雯。”
“陸熙雯?”
電話那頭的女子,剛自保家門,這邊的眾人,頓時便一陣詫異。
盧薇薇也是目瞪口呆道:“她不是?”
“噓!”顧晨對著盧薇薇做了一個噓聲動作,這才趕緊回復電話中的女子道:“陸女士,你說你跟兇手扭打在一起,然后兇手離開,你現在能不能確定自身安全?”
“我…我不知道,我現在好害怕。”陸熙雯說話依然戰戰兢兢,似乎根本很難跟上顧晨的思路。
顧晨也是叮囑著道:“你先別急,如果你受傷嚴重,我立刻給你叫救護車。”
“另外,在我們趕到之前,你最好將家門反鎖,保證自身安全,我們現在立刻過來,也請你保護好家中的現場,明不明白?”
“明白,我明白,你們趕緊過來吧,快點啊!”
在電話中,與陸熙雯簡單溝通之后,顧晨掛斷電話,也是長舒一口重氣。
而另一頭,盧薇薇已經將大家的裝備戴好,也是見其中一套九小件丟給顧晨,納悶著道:“陸熙雯不是何俊超的小學妹嗎?”
“我們才參加完她的婚禮,她老公就掛了,這也太那啥了?”
“現在管不了納悶多。”顧晨將九小件套在身上,也是提醒著道:“現在,趕緊聯系救護車,讓救護車趕緊開過去看看清楚。”
“這個交給我。”身旁的袁莎莎說。
大家一行人,穿戴好裝備,快速來到大院停車場。
沒過多久,警笛響起,顧晨開始以最快速度趕往春熙湖畔。
按理來說,春熙湖畔應該是一處別墅區,但是在顧晨的印象中,這處別墅區,開發多年都人氣不行。
屬于荒廢系列。
當然,這還是在顧晨讀書時期。
現在,多年過去,當年偏僻的春熙湖畔,如今開發的有模有樣。
又增加了不少樓盤和公園廣場,人口也在大量增加。
往日冷清的春熙湖畔房產,到底現在如何?顧晨也不是很清楚。
就當車輛駛入到春熙湖畔,168號附近。
顧晨這才發現,這是一處開放式別墅區。
由于沒有圍墻,所以布局顯得有些雜亂,各種別墅看上去也少有人氣。
周圍還有一處小水塘,附近長滿著各種雜草。
下車之后,盧薇薇也是不由感慨道:“所以帶個小水塘,就敢叫‘湖畔’?”
“這開發商夠坑人的。”王警官左右看看,感覺這里的別墅少有人居住。
由于周圍沒有圍墻,還有一個雜草叢生的小水塘,又在城區邊緣地帶。
因此這里給大家一種詭異的氣氛。
“這個陸熙雯,怎么會跟他老公住在這里?”袁莎莎上前兩步,看著面前的別墅區,不由嘖嘖兩聲。
心說這就是個爛尾樓啊。
“先別管這些,去看看情況。”顧晨知道現在的陸熙雯處境困難,便也沒多說什么。
由于陸熙雯告知大家,自己住在春熙湖畔168號,11棟,因此大家根據號牌,還是很快找到了那棟靠近水塘邊的建筑。
走到門口,甚至面前的道路兩側都有雜草。
住在這里,更像是住在鬼屋。
畢竟看樣子,開發商資金不足是肯定的,否則最起碼也得安裝圍墻什么的。
但是這么多年來,別墅區卻一直處在開放狀態。
而開放狀態,又會帶來一個新問題,那就是外來人員,可以隨意進出。
最要命的是,這里的監控基本上沒有,門口也沒有物業保安亭。
等于是沒有物業的存在。
因此當顧晨走進春熙湖畔的別墅區里,就感覺這跟別墅的高檔呈現出明顯的反差。
用強光手電照著門口,顧晨走上臺階,來到門口位置,也是敲門詢問道:“請問陸熙雯女士在家嗎?我們是警察。”
見屋內沒有任何動靜,顧晨立馬后退兩步,對著身邊眾人比劃手勢。
大家見狀,立馬將隨身攜帶的機械警棍甩出,瞬間擺出警戒狀態。
“篤篤篤!”
顧晨再次敲響了房門,繼續問道:“請問陸熙雯女士在家嗎?”
“你們是警察?”
隔著一道門板,顧晨能夠聽出,大門的另一面,陸熙雯就待在那兒。
于是趕緊回道:“沒錯,我們接到警情,過來查看情況,你現在這邊什么情況?能把門打開嗎?”
由于剛才聽見警笛的動靜,因此陸熙雯也真的相信,此刻的門外,就是警察。
于是小心翼翼的將門鎖扭開,這才將大門推開。
可就當陸熙雯看見顧晨的同時,也是不由一愣。
“是…是你?你是…你是顧警官?”陸熙雯似乎記起婚禮那天,顧晨來到自己化妝間的事情。
顧晨默默點頭,也是附和著說:“沒錯,我們又見面了。”
“陸熙雯。”也就在顧晨打招呼的同時,盧薇薇也走上前,身邊跟著袁莎莎。
陸熙雯一瞧是老熟人,緊張的情緒,這才開始變得舒緩起來。
剎那間,陸熙雯整個人摔倒在地上,似乎身上都是鮮血。
“你怎么了?”顧晨見狀,趕緊蹲下身查看清楚。
由于剛才陸熙雯并沒有將燈光打開,因此大家只是借著月光才看清來人是陸熙雯。
所以在陸熙雯倒地的第一時間,顧晨卻查看陸熙雯的傷勢情況,而盧薇薇則在門口位置,用強光手電搜索一番,并迅速將燈光打開。
剎那間,整個客廳忽然間光亮起來。
可就當大家看到面前的場景時,所有人都被現場的殘像嚇了一跳。
“我的天啊!”盧薇薇黛眉微蹙,身體不由向后一縮。
客廳內,道出都是雜亂的場景,地上有許多血跡,而此時陸熙雯的丈夫,也就是許澤雨,就這么倒在客廳的中央位置。
整個人的身體下方,早已流淌著殷紅的鮮血。
“怎么會這樣?”隨后走到眾人跟前的王警官,也被面前的慘像嚇了一跳。
而此時的顧晨卻提醒著說:“幫我拿點消毒紗布出來。”
“我來。”袁莎莎蹲在顧晨身邊,從顧晨的九小件裝備中,取出消毒紗布遞了過去。
“水。”顧晨又道。
盧薇薇秒懂顧晨意思,瞬間將自己的警用水壺打開,將其中的溫水倒在消毒紗布上。
顧晨立刻開始幫助倒地的陸熙雯,清理她身上的傷口。
而此刻的陸熙雯,整個人顯得緊張過度,似乎處在暈眩狀態。
王警官看著倒在面前的許澤雨,也是提醒著說:“趕緊看看前面那人什么情況?”
“明白。”盧薇薇聞言,立馬跟袁莎莎一道,快步走到許澤雨跟前,開始檢查起許澤雨的生命特征。
沒過多久,就聽見盧薇薇回復道:“老王,這個許澤雨還有一點微弱的氣息,但是流血太多,感覺氣息越來越弱,快不行了。”
“趕緊他止血,在救護車趕到之前,一定把他看好咯。”王警官聞言,整個人也是焦急著說道。
現場立刻秒變救援時刻,大家爭分奪秒,開始對陸熙雯和許澤雨展開救治。
許澤雨那頭傷勢過重,腹部中刀,并且伴有大出血。
因此王警官帶著盧薇薇和袁莎莎,開始給許澤雨全面止血。
可是看著滿地的血跡,大家也突然意識到,這個許澤雨,早已流血過多,現在的生命氣息,幾乎快要走到盡頭的樣子。
“不行啊,失血實在太多。”盧薇薇黛眉微蹙,感覺消毒紗布根本止不住流出的鮮血。
顧晨立馬提醒道:“止血粉,趕緊把止血粉拿出來。”
由于之前大家在接電話時,就已經大概了解了這邊的情況,因此在出發前,大家在警用醫療包內,放了一些止血藥物,其中就有止血粉。
用于緊急止血使用。
盧薇薇深呼一口重氣,立馬聽話照做,從袁莎莎的腰帶裝備中,取出醫療止血粉。
撕開之后,迅速倒在許澤雨的傷口部位。
沒過多久,許澤雨的傷口位置,血液開始變得凝固,大出血的問題基本止住。
但此刻的許澤雨,早已臉色蒼白,沒了正常血色。
王警官急得直跺腳:“這救護車怎么還不來?”
“王師兄別急,估計也在路上了,晚上車不多,應該快到了。”顧晨說這些話,其實自己心里也沒底。
畢竟按照最近的救援力量,救護車就算接到通知趕到這邊,至少還得3分鐘。
而現在,大家都在爭分奪秒,跟死神搶時間。
“顧師弟。”見顧晨一直在給陸熙雯清理傷口,盧薇薇也是扭頭問道:“陸熙雯那邊什么情況?”
“還好。”顧晨深呼一口氣,也是緩緩說道:“陸熙雯的胳膊被刀劃傷,但是血已經止住。”
“還有就是她的脖頸部位,也有刀傷,好在她戴在脖頸上的項鏈替她擋了一刀,否則這刀下去,恐怕直接會割斷動脈。”
“要真是這樣,那大動脈出血,神仙也救不了她。”
“誰這么狠心?竟然會下如此狠手?”聽聞顧晨說辭,一旁的袁莎莎也是義憤填膺。
感覺兇手下手的確狠毒,幾乎是要致人于死地。
這邊,顧晨簡單幫陸熙雯止血之后,將她抱起,緩緩走到沙發旁放下。
盧薇薇順勢將一個枕頭墊了過去,也是問陸熙雯:“陸熙雯,這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經過一晚的驚魂,陸熙雯似乎還沒從剛才的失魂狀態中緩過神來,也是喃喃說道:
“晚上,我跟我老公在樓上睡覺,就聽見車庫那邊有些動靜。”
“想著白天的車庫大門,好像沒有上鎖的樣子,而且車庫連著一樓大廳,從車庫走上臺階,可以來到一樓。”
“而那道門,好像也沒有上鎖,所以我就讓我老公過去看看。”
“那后來呢?”顧晨調整好執法記錄儀,也是掏出筆錄本繼續追問。
“后來?后來?”陸熙雯重重的喘息兩聲,也是扶額回想道:“后來,我老公離開臥室,走下樓,再然后,我就聽見了一陣打斗的動靜。”
“沒過多久,我就聽見我老公的慘叫聲,當時我整個人都嚇壞了,也不知道什么情況?”
“但是我非常清楚,如果躲在臥室里,那肯定也很危險,主要是我想知道客廳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所以我就離開房間,去客廳查看情況。”
頓了頓,虛弱的陸熙雯也是哽咽著說道:“可那個時候,我發現我老公已經倒在地上,身體一直在抽搐,我當時將燈光打開,感覺周圍已經沒有動靜,我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下樓梯,去看看我老公的傷勢。”
“然后呢?那個人襲擊了你?”盧薇薇問。
“沒錯。”陸熙雯重重的喘息,似乎剛才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也是痛哭不已道:
“然后就在我靠近我老公的同時,就發現身后突然沖出一道黑影。”
“我當時扭頭一瞧,就發現那人一身黑衣,手里拿著一把長刀,直接就要往我身上捅過來。”
“我當時嚇得尖角,情急之下后退兩步,整個人就摔倒在地上,然后那人不肯罷休,就要拿刀殺我。”
聽聞陸熙雯戰戰兢兢的講述當時的場景,顧晨也是微微抬頭,繼續追問:“那后來呢?你跟這個兇手扭打在一起?”
“對。”陸熙雯狠狠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我當時感覺,我不能死。”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突然就跟那個家伙扭打起來,他力氣很大,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他手里的刀刃,在我胳膊上,還有我的脖頸上瘋狂刺殺。”
“當時扭打的時候,也并沒有感覺哪里疼痛,我只是告訴我自己,我必須活下去,所以我幾乎是拼了命跟他扭打。”
重重的喘息幾聲,陸熙雯也是閉眼說道:“可能是那家伙也被我的瘋狂嚇得有些不知所措,加上他捅倒了我老公,可能也有些膽怯。”
“所以在把我擊倒之后,他就趕緊逃出了房間,而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全身上下,早就已經血痕累累,而我老公也沒了動靜,我…我害怕…”
說道這里,陸熙雯竟然哇哇大哭起來:“所以我才趕緊撥打社區外頭記住的一個報警電話,沒想到是你們接通的電話,嗚嗚,我好害怕,求你們趕緊救救我老公,嗚嗚…”
也就在陸熙雯哇哇大哭之際,外頭的救護車鳴笛,這才開始若隱若現。
袁莎莎聞言,也是松上一口氣道:“是救護車來了。”
救護車姍姍來遲,但好在救護人員攜帶了大量的醫療設備也藥物。
于是在救護人員的協助配合下,將奄奄一息的許澤雨抬上彈夾,緩緩朝外頭走去。
“醫生。”望著醫生將許澤雨抬走,陸熙雯哽咽著問道:“我老公他,還有救嗎?”
“情況非常危險。”一名男醫療隊成員,也是摘下口罩手:“他目前失血過多,生命氣息極其微弱,恐怕是兇多吉少。”
話音落下,見陸熙雯小嘴一撇,整個人又想哇哇大哭,于是男醫療隊員又趕緊安慰:
“不過請你放心,我們會全力救治,你身上傷口也很多,請你也跟我們一起返回醫院,接受治療。”
“陸熙雯,你先去醫院治療,這里交給我們。”顧晨也是走過來說。
隨后,顧晨又瞥了眼袁莎莎,提醒著道:“小袁,你跟他們一起去,有什么情況,立刻向我匯報。”
“明白。”袁莎莎默默點頭,就要扶著陸熙雯一起走向救護車。
但身后的盧薇薇見陸熙雯身上滿是鮮血,也是提醒著道:“等一下,還是換身衣服再去吧。”
“外頭冷,你就這么穿著睡衣出去,可不得把你凍壞了?”
被盧薇薇一提醒,走到門口的陸熙雯,這才反應過來,也是哽咽著說:“那我去換身衣服。”
幾分鐘后,陸熙雯簡單穿了一套紐扣毛衣,外加一套羽絨服,這才在袁莎莎的攙扶下,登上救護車,跟許澤雨一道前往醫院接受治療。
而此時的房間內,顧晨,盧薇薇和王警官,這才長舒一口氣。
剛才忙著救援,大家也只是簡單的穿戴了一下腳套而已。
但是現在,面對著面前如此雜亂的作案現場,所有人都是五味雜陳。
“這個兇手,他到底想干什么?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盧薇薇坐在沙發一頭,也是若有所思。
王警官看看左右,發現在客廳一處茶幾上,散落著一只錢包和少量現金。
一塊金手表也放在上頭。
周圍是一片狼藉,地上也有許多摔碎的杯子,玻璃渣到處都是。
可見當時的打斗又多兇猛?
王警官提醒著道:“盧薇薇,趕緊把現場拍攝一下,把有用的證據都收集起來。”
“我明白。”盧薇薇扭動著有些酸痛的胳膊,頓時掏出手機,開始將現場的畫面,分成若干個區域,進行拍照取證。
而穿戴好腳套、手套和頭套的顧晨,則是則是見口罩一角摘下,沿著旋轉樓梯,緩緩朝著別墅二樓走去。
客廳高度有兩層,空間極大。
頭頂是一個巨大的吊燈。
而上二樓,需要沿著旋轉樓梯上去。
于是顧晨來到了樓梯口位置,蹲下身,仔細檢查起現場的足跡。
可以說,這里的整個房間,也算不上很干凈。
但要想在這里發現明顯的足跡,似乎也不太可能。
“陸熙雯說,她是在一樓位置,被黑衣人偷襲,而她老公許澤雨,也是在一樓客廳,跟黑衣人產生打斗,最后中刀倒地。”
“那這樣說來,這個兇手或許根本就沒來過二樓?”
根據當時陸熙雯的情況介紹,顧晨大概的推想了一下。
隨后站在高處臺階位置,對著一樓客廳的情況,用上帝視角拍攝圖片。
完成取證拍攝之后,顧晨又再次回到一樓。
此時的盧薇薇,已經將許澤雨倒地的位置,已經周圍的血跡拍攝下來。
見顧晨走下樓梯,就要一腳踩在一塊玻璃碎渣上,盧薇薇趕緊提醒著說:“顧師弟小心腳下。”
顧晨聞言,立馬停止了動作,剛邁出的右腿,頓時選擇空中。
見腳底又一塊玻璃碎渣,于是顧晨將右腿邁向另一側方向,繞過來玻璃碎渣。
但此時,突然卻又停止腳步,蹲下身,仔細查看起現場情況。
“奇怪。”顧晨眉頭緊蹙,也是喃喃說道。
正在客廳與車庫連接門口檢查的王警官,也是扭頭問顧晨:“顧晨,奇怪什么?”
“王師兄,你不覺得這些玻璃碎屑有些古怪嗎?”顧晨抬頭說。
王警官聞言,暫時放棄了去車庫的想法,轉而回到顧晨跟前,也是蹲下身,仔細觀察。
“你看這,還有這。”顧晨隨意指了兩處玻璃碎渣和血跡的分部區域。
王警官眼睛一亮,抬頭看向顧晨說:“你是想說,血跡都在玻璃碎渣的下面?”
“對。”顧晨打了記響指,也是緩緩說道:“我想說的就是這個,剛才我也看了一下這邊的情況,我發現,所有的玻璃碎屑,都在血跡之上。”
“這可能是在結束打斗之后,陸熙雯為了避免自己再次遭到兇手襲擊,所以才將茶幾上的玻璃水杯作為武器,瘋狂的砸向地面,企圖嚇退兇手。”盧薇薇解釋著說。
“可能是吧。”顧晨微微點頭,也是同意了盧薇薇的說辭,但轉而又道:
“但是,從現場血跡來看,我還是感覺,有些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王警官眉頭一挑,忙問顧晨:“你是指?”
“王師兄,你來看。”顧晨站起身,隨便指了一處血液的分布,問道:“看出什么問題沒?”
“血液…都是滴灑狀態。”王警官說。
“還有呢?”顧晨又問:“你還能看出哪些問題?”
這邊顧晨話音剛落,還不等王警官那頭回答問題,一旁的盧薇薇則是走過來道:“好像,這邊的血跡都是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誒?”
說道這里,盧薇薇似乎又想起什么?于是趕緊回頭往身后的血跡地點看上兩眼,頓時一臉疑惑道:
“可是,這邊的血跡也是這樣,是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是垂直落下的。”
“沒錯。”顧晨要的就是盧薇薇這句話,也是不由分說道:“如果是激烈的打斗,那么割傷的血跡,應該成濺灑狀態。”
“而且打斗越激烈,血滴的狀態,不可能是這種圓點狀態,更多的應該是一些不規則形狀。”
“對。”盧薇薇似乎也意識到這些,也是附和著說:“從地面上這些大量的血跡來看,除了剛才許澤雨倒地的方向,血液是由他身上緩緩留下來外,其他地方的血跡,好像都是垂直低落。”
“還有這個。”顧晨將自己的機械警棍抽出,隨后用力一甩。
用機械警棍的頂端位置,指了指周邊幾塊片區,說道:
“血液成垂直狀態,滴落在地磚上,而這些玻璃碎片,幾乎是全部落在了血液的上頭,將血液覆蓋起來。”
“那么我可以這么理解,這些玻璃碎片,都是在打斗之后產生的。”
“而這些滴落在地磚上的血液,則并不是在打斗過程中產生的,而是在靜止狀態中,垂直的滴落在地上。”
“沒錯。”王警官簡單看了一下現場情況,也是同意著道:“現場血跡雖然很多,但是也能看出許多問題。”
“但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把作案兇器。”
“應該是這把刀吧?”這邊王警官話音剛落,盧薇薇便在一樓的廚房位置,發現了一把沾滿鮮血的水果長刀。
顧晨和王警官面面相視,立馬走到盧薇薇身邊。
“刀刃上都是血跡。”盧薇薇說話之間,已經取證拍攝完畢,隨后將隨身攜帶的透明取證袋掏出,在取證袋上的編碼貼紙上寫好編號,這才利用一只長鑷子,將這把帶血的水果長刀,夾在面前。
顧晨走到跟前,仔細觀察起刀刃的狀態,也是隨手接過盧薇薇手中的鑷子,不由皺起眉頭。
“或許,可以在刀把上提取到兇手的指紋,但愿可以吧。”顧晨說。
盧薇薇則是將已經編號的透明取證袋打開,送到顧晨跟前。
顧晨毫不猶豫的將帶血的刀刃送了進去,隨后,又在廚房現場檢查一番。
顧晨發現,廚房的洗手池邊,又大量血液清洗的痕跡。
雖然洗手池邊,已經少有血跡,但是顧晨卻能利用自己敏銳的大師級觀察力,嗅到血液的腥味。
“兇手在水池邊清洗過血液,這家伙或許是佩戴手套過來作案,剛才我大概的檢查了一下房間的區域,感覺很難發現外來足跡。”
“是啊。”王警官聞言,也是不吐不快道:“這個兇手從車庫進來,偷偷潛入到陸熙雯家。”
“那么他在沒有換鞋的情況下,肯定會攜帶一些外來泥土和灰塵,這在現場,會非常明顯。”
頓了頓,王警官又道:“可現在看來,這家伙似乎是有所準備,現場并沒有明顯的外來足跡,似乎這家伙跟我們一樣,都穿戴了腳套,以此來躲避足跡追蹤。”
“看來是個老手啊。”盧薇薇聞言,也是不由感慨道:“這家伙很懂得保護自己的足跡,要是我們不穿戴腳套,就這么進來,估計地板上的印記會非常明顯。”
“沒錯。”顧晨也是微微點頭,淡然說道:“兇手非常狡猾,而且這個地方居住人員少之又少,能跑到這里,潛入進陸熙雯家,可見兇手對這邊的居住情況非常了解。”
“而且能選擇從車庫進來,可見房屋結構,兇手也是做過功課的。”
“尤其是現場打斗痕跡,實在是讓人費解,直到現在,我都還沒推理出,許澤雨和兇手是如何在客廳內進行生死拼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