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齊天迫不及待的點開互助群,忽然收到了一條來自“老張小店”的三條消息。
這個人好像來我店里買過東西,時間大概在今天下午3點左右。
后面兩條消息是兩段視頻監控畫面。
齊天揉了揉眼,直接點開查看。
視頻畫面中,一名長相跟徐偉相似的男子,在店里買了兩包煙后,直接離開。
待在店里的時間很短,而且是戴著鴨舌帽。
但即從店里上方的監控無法捕捉,但是從店里內部另一處,直接對門的監控卻能捕捉到側臉位置。
加上男子是跟老板面對面交易,因此老板或許印象深刻。
見此情況,齊天直接在群里艾特“老張小店”,隨后比了一個耶,表示自己已經收到。
放下手機,齊天趕緊走到顧晨身邊,推了推顧晨:“顧晨,快醒醒,有情況。”
“嗯?”顧晨嘟囔一聲,睜開雙眼便發現齊天正站在身邊,當即坐起身問:“齊師兄,是找到徐偉了嗎?”
“可能是找到了。”齊天將自己的手機屏幕亮在顧晨面前。
顧晨也立馬自己點開視頻,仔細查閱起來。
片刻之后,齊天問顧晨:“你覺得這人像嗎?”
“從身材來看,的確很像,而且側面的角度也很相似。”顧晨說。
“那…要不要去‘老張小店’問問?畢竟只有店老板老張知道具體情況。”齊天也是給出建議。
顧晨猶豫道:“不會打擾到他嗎?”
“平時貿然在深夜找他,或許會打擾到,但如果是有案子,那就另當別論了,老張人很好,很熱情,也不會計較這些。”
齊天也是見店老板老張的情況跟顧晨講解一遍,供顧晨自己選擇。
“那就去吧。”顧晨沒有再猶豫,直接走到王警官和盧薇薇身邊,將兩人叫醒,隨后又叫醒了另一側的袁莎莎。
在辦公室內,簡單跟眾人交代情況之后,大家立馬上車,準備前往“老張小店。”
而齊天則選擇坐在顧晨警車的副駕駛座位上,給顧晨當向導。
一行人行駛了18分鐘,左拐右拐,終于在海棠鎮西南片區的一處路口停車。
齊天落下車窗,指著右側一家小店說:“這就是老張的商店,我先打電話問問,老張平時就住在樓上。”
“那就有勞齊師兄了。”顧晨也是道了聲謝。
電話很快被撥通,在“嘟嘟嘟”的響了幾聲之后,電話隨即被接通。
齊天也是直接說道:“老張,不好意思,這么晚還要打擾你,只是我們也在趕時間找這個人,嗯嗯,對,現在想跟你了解下情況,方便開下門嗎?好,那謝謝啦。”
在一陣客氣的溝通之后,齊天掛斷電話,也是淡然說道:“我們下車吧,老張馬上來開門。”
眾人聞言,也是打開車門,紛紛走下警車,來到“老張小店”的門口等待。
這家店面并不大,但位置很好,處于十字路口。
可以說,這個路口,鏈接海棠鎮的幾處片區,因此屬于黃金店鋪。
大概幾分鐘過去,才聽見又腳步聲傳來。
緊接著,卷閘門“嗖”的一下被拉起。
一名穿著秋褲,披著羽絨大衣的中年男子,這才對著大家招招手,示意大家進來說。
隨后又將柜臺一側的燈光打開。
拉上卷閘門,大家頓時又變得暖和起來。
“外面很冷吧。”老張也是哈著熱氣說。
“還好,開車過來,有暖氣,就是外面有些冷。”齊天也是淡笑著說。
顧晨則沒有廢話,直接問老張:“張老板,您說昨天下午3點多鐘,曾經看見過這個徐偉?”
“對。”張老板默默點頭。
顧晨再次將手機中徐偉的監控截圖亮在他面前,也是確認的問道:“他實際上長這樣。”
“對,是長這樣。”張老板似乎很確定,也是實話實說道:“雖然他戴著鴨舌帽,還有口罩,但是他一看就是外邊過來的。”
“因為來我這里買東西的,大多都是本地人居多,反而是外地人買東西少。”
“所以對于他來說,你們拿著照片來確認,我是可以肯定的,應該就是他。”
“那您知道他是從哪邊過來?又是去往哪邊嗎?”盧薇薇也是趕緊追問。
張老板猶豫了幾秒,這才又道:“從你們剛才過來的方向過來的,去往…礦務局二處那邊。”
話音落下,張老板還替大家指了指方向。
王警官上前一步道:“那除此之外,你有沒有看見他乘坐什么交通工具?身邊有哪些人?”
“這個?”張老板聞言,頓時有些難為情道:“我只是賣給他兩包煙,至于你說的這些問題,對不起,我還真沒注意。”
“這樣啊?”見張老板知道的信息很少,顧晨瞥了眼身后的齊天,問道:“齊師兄,路邊的監控可以找到吧?”
“應該是可以,但是我們這邊的監控也不是很齊全。”
“沒關系,只要能找到大概方向就好辦,我們現在要確定,他是否還在海棠鎮。”
顧晨也是將自己的疑慮道出。
畢竟張老板見到疑似徐偉的人,是在昨天下午3點鐘,可現在已經是凌晨2點。
齊天短暫沉思幾秒后,說道:“這個沒問題,既然是去往海棠礦務局二處,那即便監控沒法捕捉,我們也可以去問問二處那邊的人。”
“但凡見過他的,應該都有數,畢竟這里都是礦區子弟,大家對于陌生人,還是會有很強的印象。”
“這樣最好。”王警官得到這樣的答復,心里還是非常滿意。
畢竟在海棠鎮,齊天的人脈可以發揮很大作用。
大家一陣商議之后,告別了張老板,繼續驅車返回海棠派出所。
在派出所的調度室內,齊天熟練的操作儀器,開始調取昨天下午3點左右,老張小店門口的監控。
沒過多久,就發現了老張店里那名疑似徐偉的男子。
“快看,就是他。”齊天提醒著說。
“再往下看。”顧晨也是趕緊催促。
齊天繼續操作儀器,開始根據徐偉撤離路線,一路追蹤過去。
可到了一處十字路口,線索卻突然中斷。
袁莎莎看得目瞪口呆,也是有些抱怨說:“怎么到這就斷了?”
“這邊修路停電了,周圍的監控都沒有在工作。”齊天也是非常無奈,道明緣由道:
“畢竟你們也知道,我們海棠鎮這幾條路,來來往往拉煤的重卡很多,道路也是經常壓壞,也需要不定時修補路面,所以,這不是正好趕上了嗎?”
“真是傷腦筋。”盧薇薇扶額嘆息,感覺這么關鍵的線索,竟然就在這里中斷。
顧晨也是提醒著說:“那把視頻往前看,看看這個徐偉在來到老張小店購物前,都是怎么過來的。”
“稍等。”
齊天眉頭緊蹙,繼續操作著儀器。
對于海棠派出所這個偏遠的基層派出所來說,除了正副所長各一名,教導員一名外,齊天屬于內勤。
另外還有兩個戶籍警察,還有兩名刑警,三名治安警。
但是對于人員不足的海棠派出所來說,齊天基本上需要各種全能。
也就是基本上其他警察的工作,齊天也要能及時補缺。
因此齊天樣樣精通,在操作調取監控這方面,還是有著很強的專業性。
沒過多久,齊天便找到了徐偉來到海棠鎮的線索,說道:
“已經找到了,這家伙是坐著城鄉公交車過來的。”
“一個人嗎?”袁莎莎湊過來好奇問道。
“對,就他一個人。”齊天說。
盧薇薇黛眉微蹙,說道:“不對呀,按理來說,他不是應該要跟張琪一起過來的嗎?怎么就一個人過來了?”
“那可能說明,張琪并沒有被齊天綁架。”顧晨也是根據這條線索,給出一個大概的推測。
但王警官卻反駁道:“或許是被他綁架了,然后關在某個地方,而這個徐偉,或許是要去會見他的同伙。”
“可具體這家伙想做些什么,現在就不得而知了,必須找到他才能問清楚。”
“也有可能是王師兄所說的這樣。”顧晨并沒有反駁,表示這也是可能性的一種。
“那現在怎么辦?”盧薇薇一臉焦急,感覺事情沒有跟大家預期的那樣。
要說這張琪失蹤,很大概率跟徐偉有關。
畢竟當初徐偉可是指使出租車司機,跟上顧晨的那輛車,很顯然是沖著張琪去的。
可現在張琪失蹤,要說跟徐偉沒一點關系,恐怕所有人都不會相信。
“齊師兄。”顧晨猶豫了幾秒,目光重新回到齊天身上,說道:“他乘坐的那輛城鄉公交車車牌幫我找出來,我讓我們那頭的同事核查一下,他從哪里上的車。”
“沒問題。”齊天很爽快的將監控找出,隨后拿起便簽紙,抄寫下那輛城鄉公交車車牌,叫到顧晨手里。
顧晨將紙條給盧薇薇,提醒著說:“盧師姐,幫我轉發給何師兄,核查一下徐偉上車的路徑。”
“沒問題,這個交給我。”盧薇薇也是爽快答應,隨后開始跟何俊超那頭溝通起來。
為了這件事,何俊超此刻也在辦公室加班。
而另一頭,顧晨重新來到齊天身邊,也是敦促著說:“齊師兄,繼續找尋一下礦務局二處那邊的其他監控,看那能不能找到徐偉的下落。”
“這個當然是可以的,只是挺費時間的,咱們最好還是去礦務局二處那邊問問。”
“而且你們不是說,這個徐偉在電話中提起過,他是要來海棠礦務局這邊,跟人匯合的嗎?那肯定人是在礦務局二處那邊的,過去找人問問,比在這里盯著屏幕要靠譜許多。”
齊天也是給出自己的折中方案。
“那這邊要有人繼續看著。”王警官也是提醒著說。
齊天咧嘴一笑,對著身邊一名輔警道:“小何,這邊監控排查交給你,有沒有問題?”
“當然沒有問題啦。”輔警小何也是爽快答應。
“那行,這里一旦有情況,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明不明白?”齊天問。
“放心吧大圣,妥妥的。”輔警小何似乎跟齊天是老搭檔了,兩人之間還是有工作默契的。
于是齊天這才放下心來,跟著顧晨幾人,再次前往海棠鎮礦務局二處那邊。
由于礦務局下邊的幾個工程處,都分布在海棠鎮不同片區,屬于分散性分布。
因此幾個部門之間,有時候相隔幾十里地的情況也是有的。
還有的,甚至在隔壁兄弟城市的地盤上。
而礦務局二處還算不錯,就在海棠鎮西南片區位置,驅車前往,也就40分鐘路程。
但考慮到晚上車少,齊天估計30多分鐘就可以到達。
一路行駛,大家都帶著困意。
但唯獨顧晨精神抖擻,整個人看不出一絲疲憊。
當然,都和顧晨搭檔過的幾人,對此并不見外。
齊天也不見外。
顧晨是出了名的工作狂,精神方面從來都是逆天的存在,這點大家都有共識。
因此坐在副駕駛上的齊天,也是將導航調整好之后,便呼呼大睡起來,讓顧晨到達目的地后叫醒自己。
而坐在后排的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同樣疲憊的不行。
大家幾乎在晚上都沒怎么休息。
凌晨3點,顧晨將車穩穩停在一處空曠廣場上,這才叫醒了齊天。
“齊師兄,到了。”顧晨說。
“啊?到了?”齊天揉揉雙眼,也是打著哈欠道:“嗯,這邊有一家小店,基本上是通宵營業的。”
“之前群里也沒見老板發消息,也不知道他看見信息沒有?反正,去碰碰運氣吧。”
“行。”顧晨也并沒有抱太大希望。
畢竟這也屬于大海撈針。
尤其是這一路行駛,顧晨也發現許多路段都在修復階段,坑坑洼洼的路面,導致沿途的一些路燈也沒打開,行駛起來非常緩慢。
因此顧晨開車才超出了預計時間,趕到礦務局二處這頭的廣場附近,已經來到凌晨三點。
下車之后,齊天也是打著哈欠,走到一家名為“二處超市”的門口。
此時此刻,店里依然還有各種嚷嚷,似乎是有人在打麻將。
而收銀臺前,老板正蓋著大衣,躺在一張折疊床上呼呼大睡。
門口一只小狗見到眾人到來,立馬對著大家犬吠起來。
“旺財,別吵。”齊天是這里的老熟人,當即對著小狗警告著說。
叫“旺財”的小狗,頓時“嚶嚶”幾聲,搖著尾巴跟著齊天。
而顧晨幾人來到店里之后,只見這些打麻將的人影,大多都穿著礦區工作服,似乎壓根也沒在乎是誰進來。
“他們這是在賭錢?”盧薇薇問。
齊天哼笑一聲,搖搖腦袋:“之前賭的很大,現在被整治之后,也就打點小錢,反正一個晚上,頂多輸幾包煙錢,我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都是在礦上工作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好吧。”見齊天都這么說了,盧薇薇也不再管這些,當即指著折疊床上的中年男子問:“他是老板?”
“對。”齊天走到中年男子身邊,也是捏住中年男子的鼻子。
原本還打著呼嚕的中年男子,頓時咳嗽幾聲。
睜開雙眼時,卻發現是齊天在搗鬼,當即推開齊天道:“大圣,搞什么呢?大晚上的不讓人睡覺?”
“找你有點事,趕緊起來。”齊天也不跟他廢話,隨手從陳列柜中取出幾瓶礦泉水,分別發給顧晨幾人,這才來到老板面前。
“喲?這不是顧警官嗎?很長時間沒見到你了。”老板顯然是認識顧晨的,看見顧晨就站在面前,態度立馬變得熱情起來。
但顧晨對他沒印象。
畢竟,當初自己在海灘派出所,也算是名人,尤其是破獲的那幾起案件,也讓顧晨在海棠鎮這邊,多少有些知名度。
尤其收到海棠鎮居民的歡迎。
只是后來顧晨調走之后,許多人還都記得顧晨當年的風采。
想想應該是自己不認識的老板,顧晨只能咧嘴笑笑,打招呼道:“你好。”
“顧警官這是來這里考察呢?”老板站起身,也是笑孜孜道。
“不是,來這里辦個案子,順便來這里了解下情況…”
“什么了解情況?”這邊顧晨話音未落,齊天便直接打斷道:“人家顧晨是很久沒來這里,想我們大家了,尤其想你,所以這幾瓶水,請顧警官喝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瞥了眼顧晨幾人,老板又道:“他們幾個人的水我請,你的水得自己付錢。”
“哈哈,你這是殺熟啊?”齊天自然知道老板是在開玩笑。
當然齊天自己也不會不給錢,只是跟他調侃一番。
見老板終于從迷糊的狀態中緩過神來,顧晨這才開門見山,將情況道出:“老板,這次我們過來,是想向您打聽一個人。”
“你說吧,只要在二處這邊的地頭上,你要打聽誰我都能給你找出來。”老板見顧晨來這找人,當即便自信滿滿的答應說。
顧晨將徐偉的監控截圖亮在老板面前,問道:“這個人在二處這邊,你有沒有見到過?”
“這個人?”老板見狀,頓時眉頭一蹙,開始仔細查閱起來。
片刻之后,老板抬頭問道:“什么時候過來的?”
“應該是昨天下午,將近4點左右吧,反正差不多這個時間。”齊天也是附和著說。
“下午4點?沒見過呀,可能是沒來我店里吧?”老板感覺沒見過徐偉的樣子,于是將顧晨的手機拿在手中,走到那群麻將客身邊,提醒著說:
“都先別打了,過來幫我找個人。”
“誰呀?”
眾人聞言,也是一陣嘀咕。
老板直接將手機圖片亮在眾人面前道:“這個人,都仔細看看,警察同志在找他。”
“這人沒見過啊,不是我們二處的吧?”一名高瘦男子說。
另一名胖男子也道:“這人來這干什么?”
“干什么?我要知道干什么?還來問你們做什么?你只要幫我找到他。”
老板也是沒好氣道。
幾個人,短暫的查閱之后,似乎都沒印象。
于是其中一名高瘦男子道:“你們也別急,只要這人來過二處的地盤,那就一定有人見過他,等著,我們發工作群里問問,看看有誰知道。”
“我也發我那個工作群。”又一名矮個男子說。
“那我也發吧。”
“那我們都發一下。”
也就一瞬間的功夫,大家頓時都主動幫忙轉發起來。
老板見大家都很給面子,也是對著顧晨幾人淡笑著說:“顧警官,你們先別急,只要那人來我們二處的地盤,一準能找到。”
“你們先在這里休息一下,等有人回復,我讓他們叫你們。”老板也知道,顧晨幾人深夜到訪,肯定困得不行。
尤其是看到盧薇薇,整個人是靠在顧晨身邊當支撐,都是瞇著眼睛在聽自己說話。
也是主動將店里的一處休息區域讓了出來。
齊天也是對著顧晨淡笑著說:“顧晨,你們先到那邊去睡一覺,我帶你們過來,肯定不能虧待你們,發動群眾嘛,也是需要時間差的。”
“也行,那就謝謝老板了。”感覺來這還有個睡覺的地方,顧晨感覺有些意外。
原本大家還打算躺靠在車上休息,可那樣太累。
在齊天的帶領下,大家來到了商店倉庫門口。
這里由幾個長板凳,再加一些木板組成的床鋪,看上人能睡七八個人的樣子,墻壁上掛著一些軍大衣,看上去都是這些上夜班人留下來的。
睡在鋪有床墊的板床上,再該上軍大衣,加上店里溫度還可以,大家躺下之后,便呼呼的大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當顧晨再次被人叫醒時,已經發現朝陽升起,一名胖男子對著顧晨掏出手機,提醒著說:
“顧警官,你們要找的人,我給你們找到了,我們工作群里,有個人見過他。”
“是嘛?”顧晨揉揉雙眼,這才接過手機。
那名胖男子的工作群里,的確有個人發來信息,說昨天晚上7點左右見過。
于是顧晨抬頭問道:“能幫我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嗎?”
“當然可以。”胖男子接過自己手機,直接將電話撥通過去。
沒過多久,電話接通,胖男子瞬間跟那人交談起來。
似乎也有些說不清楚,于是胖男子說道:“這樣,我讓顧警官直接跟你說,你跟他說。”
話音落下,胖男子將手機遞給顧晨道:“顧警官,你直接問他那人在哪。”
“謝謝。”顧晨道了聲謝,接過電話,也是淡淡說道:“您好。”
“您好顧警官,您要找的人,我見過,昨天晚上7點左右,往虎山方向去了。”
“虎山方向?”顧晨一愣,這地方自己可沒去過。
已經蘇醒的齊天,則是打著哈欠提醒著說:“從礦務局二處往北一直走,就可以到虎山,那邊是個老礦區,大概…開車半個鐘頭左右的樣子吧。”
“這里已經很偏了,還要開車半個鐘頭?”聽到齊天的解釋,顧晨也是不由一驚。
于是又問電話中的那名男子道:“你能確定那名男子的確是去虎山嗎?”
“那是當然的。”電話中的男子,也是肯定的說:“那人騎著一輛摩托車,還問我來著,雖然戴著頭盔,但我還是可以認出他,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
“那他有說去虎山做什么嗎?”顧晨又問。
電話那頭的男子回想了幾秒,又道:“這倒沒說,但就是問我虎山那邊的方向,因為這里有幾條岔路口,地形有些復雜,即便你有地圖也沒用。”
“所以他只是跟我確認一下,據圖往那條道可以走,我也就告訴他了。”
“原來是這樣?”聽聞男子說辭,顧晨也有些慶幸。
最起碼可以說明,這個徐偉,或許此刻就在虎山,并沒有離開海棠鎮。
就如齊天所說的那樣,只要這家伙還在海棠鎮,那找他應該就是時間問題。
因為這邊的居民,大多都是礦區子弟,關系網絡非常緊密。
所以打聽一個外來人,似乎也并沒有太多困難。
經過幾層關系打聽,也總算是找到了徐偉。
于是顧晨繼續跟這名男子確認了一些具體細節后,這才道了聲謝,掛斷電話。
“怎么樣?顧警官,還順利嗎?”接過顧晨電話的胖男子問。
“一切順利。”顧晨默默點頭,也是微笑回應:“謝謝你幫忙。”
“害,應該的,警民合作嘛。”胖男子也是呵呵的笑著,又道:“那我得回去補個覺了,下午還得上班呢。”
“那行,就不打擾你了。”
顧晨跟胖男子寒暄幾句,目送胖男子走出超市。
此時此刻,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相繼醒來。
剛才顧晨與胖男子的談話,大家也都有聽見。
齊天則是從老板那里,搞來幾桶紅燒牛肉面,給大家用開水泡好,遞到幾人跟前道:“先講究吃點東西吧,吃完泡面之后,我帶你們去虎山。”
“虎山?”盧薇薇若有所思,問齊天:“大圣,這虎山有老虎嗎?”
“哈哈,有,還有恐龍呢。”齊天打趣著回應,隨后將泡面遞給盧薇薇,這才又解釋著說:
“其實虎山就是個地名,至于怎么來的?我們也不知道,有人說,虎山上見過老虎,有人說,虎山以前沒開采之前,形狀像老虎,反正都是各種傳說,也不知道哪個更準確。”
“不過現在的虎山,早就是一個老礦了,都已經開采了幾十年。”
“現在呢,也還能挖出點煤,但產量已經不多了。”
“但是由于這邊開發較早,所以二處這邊的生活區,人口還是挺多,也挺熱鬧。”
“而虎山老礦區那頭,附近還有不少村子,村民跟礦區子弟關系都不錯,所以就是這么個關系。”
“原來是這樣啊?”盧薇薇聞言,也是淡笑了幾聲。
見老板躬下身子,一直在尋找著什么,盧薇薇頓時好奇問他:“老板,你在找什么呢?”
“找手機啊,手機不知道放哪去了?”老板左右尋找,也是撓撓后腦,一臉納悶。
“那會不會被人偷走了?”袁莎莎也是打趣著說。
老板淡淡一笑,擺擺手道:“那倒不會,我們這邊的礦區子弟,大家都是一家人,偷竊什么的,一般不會發生,但是打架什么的,倒是常有。”
“是啊。”齊天吃著泡面,也是淡笑著解釋:“所以我們每次來這邊處理警情,一般都是打架斗毆,但是偷竊什么的,倒是挺少見。”
“主要吧,都是大熟人,大家工資也都還可以,只要有班上,也用不著偷竊。”
“那你們這邊電瓶車什么的,豈不是可以隨便放,都不用擔心被偷走?”袁莎莎也是好奇不已。
畢竟在芙蓉分局轄區范圍內,電瓶車盜竊是最讓人頭疼的。
而這邊的電瓶車,袁莎莎倒是看見隨處停放,有些甚至連鑰匙都不拔,這就有點夸張了。
老板哼笑一聲道:“這里的工人都很熟,偷電瓶車?人家一打聽就知道是誰干的,這種事情一旦被人發現,以后在廠區還怎么混?”
“你要說你打架答應了誰,那可以在廠區吹牛皮,但你要是個小偷,所有人都看不起你。”
“那倒是。”王警官聞言,也是淡笑一聲,趕緊吃起手中的泡面。
顧晨則是提醒著說:“老板是不是經常玩手機?”
“對呀,反正手機一般是不離手的。”老板也是長嘆一聲,喃喃道:
“畢竟你不得不承認,現在的時代變化真的快啊,現在的手機當電腦用,電腦當電視機用,電視機現在都成了擺設。”
“對呀。”盧薇薇吸著面條,也是鼓著腮幫,含糊其辭道:“畢竟這是一個人人都離不開手機的時代啊。”
“對。”老板也是咧嘴笑笑,自嘲的說:“只不過別人玩手機,是從網上玩到床上。”
“而我玩手機,是從晚上玩到早上,只怪這手機太好玩了,真的是離不開手機。”
“哈哈。”聽聞老板自嘲,盧薇薇忽然傻笑起來。
王警官瞥她一眼,也是沒好氣道:“我說盧薇薇,你傻笑什么?”
“我突然想到一個事情。”盧薇薇說。
“什么事?”王警官和齊天異口同聲的問。
盧薇薇則是抬頭思考,哼笑著說:“誒你們說,這以前殺手殺人吧,好像都會選擇在凌晨兩三點的樣子對吧?”
“對呀。”王警官默默點頭:“好像古代殺手都這么干,這樣以便于被害人睡覺以后好下手。”
“哈哈。”聽到這里,盧薇薇又忍不住哼笑著說:
“所以現在殺手凌晨兩三點來到目標家里,結果發現目標還在熬夜玩手機,這不就尷尬了?”
“哈哈。”袁莎莎聞言,直接捂嘴偷笑:“盧師姐,還真是這樣,這年頭當個殺手都不容易,全民熬夜的時代傷不起啊。”
“那可不?”盧薇薇也是若有所思道:“都說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確實是這樣,但結果發現,每天一早最先拿得起的手機,每天晚上最后放得下的也是手機。”
“這做人難啊,可放下手機更難,而什么叫現代社會傳染性哈欠?”
“那就是當你發現別人看手機時,你也會情不自禁的拿出自己的手機。”
“沒錯。”王警官抿了抿嘴上的面湯,也是調侃的笑笑:“這早晨手機是鬧鐘,臨睡前的手機是安眠藥。”
“所以手機才是真愛,沒老婆可以,但沒手機是真不行,所謂城市套路深,手機愛最真。”
“這話我記住了,待會告訴嫂子。”盧薇薇嘿笑著說。
眾人頓時一陣哄笑,王警官倒是沒在意,知道盧薇薇是在開自己玩笑。
“哈哈,所以罪魁禍首還是手機。”齊天放下泡面,直接拿起手機翻找起來。
片刻之后,齊天撥通電話。
只聽見老板的右手掌中,突然響起一陣鳳凰傳奇的《月亮之上》。
剎那間,整個屋子一片死寂。
所有人大眼瞪小眼,感覺這就尷尬了。
片刻之后,老板這才不好意思的撓撓后腦,也是苦笑一聲道:“不…不好意思啊,這手機拿在手里我都沒發現,這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
“所以你還準備繼續猛往手機?殊不知是手機在玩你呢。”盧薇薇也是調侃著說。
感覺這搞了半天,老板的手機就拿在自己的右手中,結果老板卻在店里到處找手機。
搞得大家都很尷尬。
“還是少玩點手機吧。”齊天吃完泡面,直接來到收銀臺前掃碼付款,這才說道:“你們慢慢吃,我去熱一下車。”
顧晨聞言,順勢將自己的車鑰匙丟給齊天。
幾分鐘后,大家來到店門口集合。
清晨的礦區,到處都被迷霧籠罩,能見度很低。
之前大家還能面前看見一絲朝陽,可現在只有白霧。
“奇怪了,今天怎么起這么大霧?”齊天也是不由感慨,似乎自己待在海棠鎮,也挺少見到。
顧晨來到副駕駛,問齊天:“要不要我來開車?”
“不用,大家上車,我帶你們去虎山礦區。”齊天說完,直接從兜里掏出一瓶大寶SOD蜜,直接倒在手上均勻涂抹,然后開始在臉上各種涂抹。
見顧晨盯著自己,齊天好奇問他:“怎…怎么了?”
“齊師兄出門都會帶一瓶大寶SOD蜜嗎?”顧晨說。
齊天嘿笑著道:“那當然不是,剛才結賬的時候,順便買了一瓶擦臉,你要不也來點?”
話音落下,齊天對著顧晨手背擠上一些,讓顧晨均勻脫模。
“我也要。”后排的盧薇薇見狀,也是哈著氣,將手背伸出。
袁莎莎也是有樣學樣。
大家瞬間感覺在冬日里多了一層防護。
“老王,你要不也來點?”齊天嘿笑著說。
王警官無奈是伸出那雙粗糙的左手,也是淡笑著說:“還是我們男人簡單,冬天保養一瓶大寶就能解決,哪像女人,各種化妝品,看著都挺麻煩,我老婆桌上的化妝品看得我是一臉頭大。”
“感覺各種各樣,什么類型的都有,一問價格就說很便宜,我估計是騙我的,畢竟上次我偷偷用了一瓶叫不出名字的乳液擦手,結果我老婆一生氣,直接當月扣掉我300塊的零花錢。”
想到這里,王警官也是一聲嘆息:“合著那么一點點就值300塊?”
“哈哈,老王,你可能是用了嫂子的高檔化妝品,有些化妝品是很貴的,所以沒事別亂用。”盧薇薇也是提醒著說。
王警官默默點頭:“所以從那之后,我在家里也會常備一瓶幾塊錢的大寶SOD蜜。”
“哈哈,心疼你老王。”見王警官還有這種悲慘經歷,齊天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顧晨低頭看表,已經是上午6點50分。
于是催促齊天道:“齊師兄,我們該出發了。”
“好,出發。”齊天嗯了一聲,這才啟動車輛,開始朝著大霧方向緩緩駛去。
靠著經驗和對道路熟悉的判斷,齊天將霧燈打開,但依然不敢將車開太快。
路上,顧晨明顯感覺道路的破損程度,已經遠超之前的預期。
整條道路上都是坑坑洼洼,而且可以看出,這里的道路,已經很久沒有翻修過。
路邊也到處都是一些破損的老舊建筑,建筑玻璃早已不復存在,只留下一些空殼架構。
這樣的場景,在去往虎山礦區的路上隨處可見。
見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一路都在看兩側的景物,齊天也是見怪不怪道:
“老礦區就這樣,當年這些房子建設的太早,現在都成了危房,已經不住人了。”
“加上現在人口大量外流,所以這些房子也都遺棄,沒人管。”
“所以道路也不修了?”盧薇薇說。
齊天哼笑兩聲道:“這虎山礦區要是還有開采價值,能給海棠礦務局帶來持續性高收益,那么這條路肯定會修繕的,可關鍵情況并非如此。”
“現在的虎山礦區,估計再過幾年就得關停了,到時候,這邊的礦區子弟搬遷安置,那都是一件大工程,對海棠礦務局來說,那都是一筆巨大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