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貓似乎已經聞到了魚湯的味道,緩緩從黑夜中走來,見眾人都盯住自己,小橘貓來到院落門口,卻又突然停住腳步,警惕的看向幾人。
待發現眾人并沒有做出其他反應,小橘貓這才放下戒心,走到盧薇薇腳下喵喵直叫,似乎是在求投喂。
“沒有人,只有這只喵,這只貓。”盧薇薇感覺危機可以解除,這才松上一口氣,感覺說話也變得有些不利索。
王警官在隱秘小院的周圍巡查一番,也并沒有發現可疑人員,也是折返到網紅老板面前,提醒著說:“不用擔心,周圍沒有可疑人員。”
“我這邊也沒有。”顧晨也檢查過周圍幾處通道,折返回來。
所有人再次將網紅老板包圍起來。
網紅老板似乎嚴重抑郁,精神上受到刺激。
可顧晨很不理解,一根和自己毫無關系的斷指,又怎么會讓網紅老板變得這番模樣呢?
這似乎根本說不過去。
猶豫片刻,顧晨還是繼續追問:“你還沒告訴我,這根斷指是怎么來的?”
“我不知道。”網紅老板更咽了一聲,也是如實說道:“前天我從養殖基地那邊回來,帶了一些采購的樣品。”
“可回到家伙才發現,樣品中突然多了一個黑色布條,我當時十分不解,還以為是那邊養殖場的人塞給我的,就沒怎么注意。”
“可到了晚上,自己在店里喝酒的時候,我才突然想起了那個黑色布條。”
“于是我便帶著好奇心,直接把黑色布條給解開,可…可我怎么會知道,這里面竟然是根斷指,而且皮肉早已腐爛不堪。”
“你等一下。”顧晨忽然打斷了網紅老板的說辭,繼續問他:“你是說你從養殖場回來,那么這個東西,是不是養殖場老板帶給你的?”
網紅老板搖搖腦袋:“不是,起先我也以為是他們放的,所以當天晚上,被這根斷指嚇了一跳之后,我就立馬打電話問他。”
想想顧晨那天也見過那人,網紅老板還不忘提醒:“就是那天晚上,給我塞名片,還給我送了一箱肉雞樣品的那個老板。”
“我知道,我對他有印象。”顧晨說。
網紅老板默默點頭,又道:“我打電話給他,問他到底是什么情況?可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說那黑色布條不是他放的。”
“反正那天晚上,我兩懵圈的很久,但都沒有搞清楚,這個黑色布條是怎么來的。”
“他建議我報警,但我在沒搞清楚事情之前,所以一直把這事給壓下來。”
瞥了眼顧晨幾人,網紅老板又道:“可現在你們已經過來了,我也就沒必要再瞞著。”
“所以,這個黑色布條,你能確定是從養殖場回來之后出現的嗎?”盧薇薇問。
網紅老板狠狠點頭:“我百分百確定,而且是放在這些樣品當中。”
“所以第二天,我就帶著斷指去了趟養殖場,問過所有人,大家都不清楚。”
“我感覺有人要陷害我,有人要故意整我,所以這幾天,我飯也吃不下,每天都被這件事情搞得焦頭爛額。”
說道這里,網紅老板直接雙手抱頭,將額頭靠在桌面上,似乎因為這件事情,已經讓自己疲憊不堪。
但顧晨卻十分好奇。
要知道,這可是一個扛過大風大浪的男人,光創業31次,失敗30次就不難看出,人生起起落落。
但他幾乎都在起起落落落落落的狀態。
可即便如此,網紅老板都已經樂觀面對,似乎這些困難都壓不倒自己。
但偏偏這一根斷指,竟然會讓網紅老板反應如此過激。
顧晨頓時心中泛起嘀咕,心說這網紅老板是不是心中還有其他事情沒有坦白?
可想著現在追問,對方也會矢口否認,顧晨感覺有必要根據這根斷指,好好把這些情況捋清楚。
至少要搞清楚,這根斷指的由來。
想到這些,顧晨直接提醒著說:“這根斷指我們要帶回市局技術科做檢測,你沒意見吧?”
“沒有,我當然沒有意見,你們最好是能夠幫我鑒定出,這到底是誰的斷指?包括斷指主人的年齡、性別。”
“如果這根斷指的主人已經死了,那么最好是能告訴我,這根斷指的主人是怎么死的?”
雙手搓了搓臉,網紅老板郁悶不已,似乎這根斷指已經對自己的生活造成嚴重影響,似乎都已經出現了幻覺,各種被迫害幻想癥。
顧晨取來幾張紙巾,攤開之后,將斷指重新用布條包好,之后放在紙巾當中,再次反復折疊,最后提醒著說:“這根斷指我就先帶走了。”
“還有,你把那個養殖場老板的聯系方式和地址也給我一份,我有時間會過去看看。”
“沒問題。”網紅老板聞言,立馬在身上掏了幾下,將當初那張名片拿出,交給顧晨。
顧晨直接用手機拍下,隨后起身說道:“我們現在就去市局技術科,一有消息,會立刻通知你。”
“好。”網紅老板此刻還處在懵圈狀態,似乎跟不上顧晨的節奏。
顧晨也沒廢話,拿著手機,走到廚房位置,掃碼付款之后,直接往空地停車場走去。
一個晚上的用餐體驗,美味佳肴在那根斷指出現后,便不再香了。
以至于袁莎莎坐在車上,至今還有些不太舒服。
由于在路上已經聯系到高川楓,因此來到市局技術科檢測室,顧晨第一時間將斷指送了過去。
高川楓也沒閑著,親自將斷指放到檢測平臺,開始通過儀器操作檢測。
可忙忙碌碌一陣子,最后卻是灰頭土臉,對著顧晨無奈搖頭:“顧晨,你這斷指皮肉都已經分解了,要想達到你說的那種要求,幾乎是不太可能,我現在只能通過檢測,用dna對比,不果這需要很長時間。”
“多久能出結果?”顧晨并不想聽過程,而只想要結果。
高川楓猶豫了兩秒,還是搖頭回道:“具體我不知道,反正如果出結構,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有你這句話就行了。”知道高川楓畢竟是專業的,如果連他也很難檢測出結果,那自己問結果也是徒勞。
畢竟來這的路上,顧晨就已經有心理預期。
并不指望在高川楓這里得到太多結果。
要知道,這根斷指保存的并不完好,尤其是皮肉分解,說明時間較長。
就拿這么一個玩意,要檢測推理出具體人物,的確有些難為人家。
可現顧晨還有另外一個方向可以調查,那就是養殖場。
畢竟按照網紅老板自己的說辭,斷指的出現,是從養殖場回來之后才有的。
而且斷指就藏匿在肉雞樣品當中。
這跟養殖場肯定脫不了關系。
想著現在天色已晚,顧晨準備讓大家休整一晚,明天一大早,便驅車前往養殖場。
翌日清晨,早上6點顧晨就已驅車出發。
4人開車經過1個小時的路程,來到了夏江鎮,這里原來屬于礦區,各種礦產資源十分豐富。
但隨著這些年的逐年開采,礦區的資源也開始枯竭。
往日繁榮熱鬧的夏江鎮,如今也變得有些冷清。
一路行駛,還能夠隨處可見年代久遠的建筑。
王警官指著路邊一處老舊建筑道:“這是個電影院,當年我還來這看過電影呢,那時候的夏江鎮,曠工家屬眾多,小小的地方,帶動了大大的消費。”
“不僅如此,我記得當年那條老街是相當熱鬧,還有不少娛樂場所,什么溜冰場,網吧,反正城里面有的娛樂,這邊幾乎都有。”
“可再看看現在,資源枯竭,礦區也處在半關閉狀態,往日熱鬧的場景不在了,倒顯得有些冷清。”
“這地方以前聽說過,但沒來過。”顧晨驅車趕路,車速盡量放慢了一些。
盧薇薇指著附近一處向日葵花海道:“那邊是向日葵種植基地嗎?這地方拍照打卡不錯。”
“沒錯,你沒看見那片向日葵花海邊上的高鐵了嗎?這邊算是當地的轉型產業之一吧。”
“因為再靠山吃山,幾乎是不太可能,所以當地政府這些年,一直在積極發展其他轉型產業。”
“我們朋友圈看到的這些向日葵花海的風景,幾乎都是出自這里。”
王警官對于這一帶,畢竟要比大家更熟一些。
因此也開始當起了義務導游,給大家科普當地的各種情況。
當車輛在路口拐彎,朝著小路方向行駛過去時,王警官也是提醒著說:“當年我剛加入警隊的時候,曾經被派到這邊來待過幾個月。”
“那時候,恰巧碰上了礦區改制,許多曠工因此失業。”
“那段時間,整個夏江鎮都不太平,時不時會有鬧事人群聚集,各種毆打礦區的領導。”
“把礦區的倒閉,怪罪在領導身上,其實這跟資源枯竭有關,是不可逆的。”
“好像我也聽說過一些。”開車的顧晨默默點頭,也是附和著說:“那段時間,我張叔也曾帶著手里的幾名徒弟,來這支援過一段時間。”
“說是那段時間很亂,礦區的各種管理也是混亂不堪。”
“由于礦區在破產邊緣徘徊,所以各方人員都在博弈,許多人甚至發不起工資,直接把礦區的設備拉出去賣掉。”
“而且礦區工廠的車間,玻璃到處都是碎落一地,后來聽說是市里派人過來協調,才最終平息了那次的混亂的局面,礦區才繼續穩住陣腳,開始了有限的開采運作。”
“是啊,原來你也知道?”見顧晨似乎也知道一些當年的礦區破產風波,王警官默默點頭,也是自嘲的笑笑:
“那時候剛加入警隊沒多久,哪里見過這番場景。”
“加上礦區工人家屬鬧事,把礦區領導的車子都給砸了,辦公室更是混亂不堪。”
“那時候我還沒跟趙局,就跟著夏江鎮派出所所長,還要其他一些兄弟單位調來的警員,一起穩住當地的局面。”
“這邊打過幾次群架,幾乎都是礦區員工和家屬,跟一些領導團體之間的斗毆。”
“主要矛盾點都集中在分配不均,導致許多人對此十分不滿。”
拍拍自己的胸膛,王警官也是頗為自豪道:“那時候,我也是相當英勇,在維持社會秩序,勸說兩方人員避免打架斗毆的工作中表現出色。”
“不僅利用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勸退了幾波即將發生的斗毆事件,還在阻止斗毆場面中,光榮負傷。”
“所以也就是那次的神勇表現,讓趙局對我刮目相看,因此才把我從夏江鎮派出所,直接挖到了芙蓉派出所,也就是現在的芙蓉分局。”
頓了頓,王警官也是頗為懷念道:“從那之后,我就一直跟著趙局混。”
“原本還以為要待在這邊很久時間,可沒想到,通過我自己的努力,幾個月時間,就能調到當時如日中天的芙蓉派出所,這個結果,也是我通過努力換來的。”
“呵呵。”聽著王警官在這自我吹噓,盧薇薇不由干笑兩聲,也是吐槽著說:“那你來這,豈不是回娘家?”
“回娘家到說不上,畢竟待的時間太短,而且現在的夏江鎮派出所,里面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
“王師兄,往礦區方向是前面右轉那條路嗎?”顧晨一邊聽著王警官說辭,一邊看著面前正在修繕的道路,不由詢問著說。
王警官見狀,趕緊點頭確認道:“沒錯,你不要管前面修路怎樣,待會直接往右拐就是。”
“那個養殖場,怎么會想到開在礦區?”袁莎莎也不懂養殖這塊,因此頗為好奇。
王警官笑孜孜道:“現在當地政府鼓勵轉型產業,礦區其實早就停了,現在都是大力發展新興產業。”
“像之前的向日葵花海就是其中之一,還有就是養殖這塊,似乎礦區后邊的那些荒山,都已經承包給那些養殖基地的人。”
“原來是這樣。”聽著王警官說辭,顧晨也注意到附近的幾處養殖基地的標牌。
可那天過來的男子,他所在的養殖基地,卻在礦區腹地,需要行駛很長路程。
也難怪那名高瘦男子,那天晚上要主動過來尋求合作,可見也在積極擴張銷路問題。
沿著礦上邊緣小路,又繼續行駛了20分鐘,大家這才已經感受到,現在已經開進山中。
周圍的樹木,似乎都是最近栽植上去的。
用當地人的話說,這屬于壞債式種植。
為什么這么說?因為當年開采礦山,對當地的生態造成很大影響。
尤其是森林遭到破壞,水土流失嚴重,許多山林都變成了荒地。
如今礦區基本上處在半開采狀態,規模也比當初要小上很多。
因此退礦還林計劃也隨之展開。
但就目前情況來看,這種計劃的實施還是取得了相當大的成效。
樹林的鳥類也多了起來。
見到前方一塊白板紅字的木牌后,顧晨將車輛穩穩停在木牌前方的一處空地。
周圍也停著一輛白色皮卡,以及兩輛三輪。
“應該就是這里了。”根據網紅老板提供的名片地址,顧晨在山路中兜兜轉轉,還是找到了那家種植基地。
大家下車之后,直接奔著基地內部走去。
養殖基地的周圍,都有圍墻和尼龍網給包圍,里邊養著許多肉雞,且品類各不相同。
大家只是剛一邁進基地院子,就已經感受到周圍空氣中的糞便飄香。
由于基地附近只有一棟平房,因此顧晨沿著排水溝,很快來到了一處房間門口。
大門并沒有關閉,只是虛掩,顧晨隨手一推,一名中年女子正坐在那兒看手機,手里還在剝著毛豆。
見突然有4名警察到訪,目光也是呆滯了一下。
“你們老板在嗎?”顧晨隨口一問,順便參觀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但中年女子卻是“呃呃”幾聲,隨后用手比劃了幾下,指著院子房屋外頭。
顧晨見女子不會說話,且比劃手語,立馬秒懂,原來這名中年女子是個啞巴。
見女子指向房間外頭,顧晨又問:“所以你們老板是在外面?”
“呃呃!”
中年女子默默點頭,繼續用手語比劃。
顧晨雖然看不懂手語,但也能大概理解中年女子的意思。
中年女子是在告訴顧晨,老板就在基地外頭。
隨后點頭表示感謝,直接帶著大家繼續往基地內部走去。
可以看出,這處養殖基地依山而建,出了沿路方向,有圍墻和呢絨網攔住,靠山的那頭,幾乎沒有任何防護。
而這些肉雞,也都漫山遍野的分部著,似乎看起來相當愜意。
“規模的確很大,這得有幾千只肉?”王警官看著漫山遍野分部的肉雞,內心也是一陣感慨。
畢竟,王警官也從沒見過這樣養殖的場景。
可養殖基地面前很大,王警官也無法找到老板,只能根據名片上的聯系名字,扯了扯嗓門,對著大山高喊了一句“肖志強”!
剎那間,山谷開始回響起王警官的回聲,這讓山中的肉雞開始集體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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