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你剛從美食街回來?你搞笑吧你?”感覺這個張嬌肯定是瘋了,高健也是沒好氣道:“我問你,你當時看見警察你跑什么?”
“警察追你到后街,你卻開車逃跑,你說你…你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對不起,我…我害怕。”張嬌說話依舊是戰戰兢兢,似乎整個人變得小心翼翼。
但在高健這里,卻是無話不說。
短暫停頓了幾秒,張嬌這才努力平復下心情,說道:“高總,你能不能把警察帶過來,我…我害怕,我可能會是下一個死者。”
“怎么回事?”高健有些抓狂,扭頭瞥了眼顧晨和盧薇薇,直接又道:“你現在在哪?是不是紅杉公寓?如果是,那就待在那里。”
“另外,我車上還做著兩名警察,我正帶著他們去找你,你有什么要說的,也可以跟他們說。”
“警察?”聞言警察就在高健車上,張嬌立馬抓狂道:“警察同志,快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嗚嗚。”
電話中的張嬌開始泣不成聲,整個人似乎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見此情況,顧晨趕緊追問高健道:“高大哥,趕到紅杉公寓還要多久?”
“十…十五分鐘左右的樣子吧。”高健說。
顧晨又道:“加快車速。”
“明白。”高健此刻也是緊張不已。
感覺自己從來就沒介入過這種事情。
而此時的顧晨又繼續與電話那頭的張嬌溝通道:“張女士,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隊長顧晨,剛才在美食街,你急忙躲開的那個人是我。”
“我現在就想知道,你為什么要躲?”
“我…我害怕。”張嬌依舊回復著老調。
盧薇薇有些聽不下去了,也是催促著說:“我說你是復讀機還是什么?怎么前前后后就光這一句啊?能不能換點別的?”
“就比如,你,為什么會在美食街?”
也是被張嬌給氣炸了,感覺害怕成這樣,但又說不出原因,溝通起來實在費勁。
那頭的張嬌在短暫平復下心情后,這才喃喃說道:“是…是因為我接到了一通電話。”
“電話?”
顧晨和盧薇薇異口同聲,相互看看彼此,似乎感覺情況不妙。
于是盧薇薇又趕緊追問道:“你說你接到一通電話是什么情況?電話是誰打給你的?”
“不清楚。”電話那頭的張嬌吸了吸鼻子,也是抽泣著說道:“那人在電話中告訴我,之前那三個人的身亡,只是開始。”
“如果不相信,就要按照他告訴我的時間,去美食街,我會發現有意外驚喜。”
“之前三個人?”顧晨感覺事有蹊蹺,也是繼續追問,似乎之前還發生過什么。
而張嬌也是努力回答:“他所說的之前那三個人,就是建輝集團意外死亡的那三個人。”
“我知道,新聞上說,是意外事故,是這三人從設備上滑落,墜落在地面摔死的。”盧薇薇也知道這些。
之前跟顧晨在吃飯的時候,還跟隔壁桌那些顧客探討過,因此也非常熟悉。
可一想到張嬌被人提及這三人的死亡,似乎里邊還另有隱情,于是盧薇薇也繼續追問著道:
“所以說,之前那三個人的墜亡,并不是意外?”
“我不知道。”張嬌抽泣的聲音,說話也變得顫抖起來。
大家甚至隔著電話都能感受道電話那頭張嬌的絕望。
顧晨趕緊追問道:“你說你不知道,那為什么那個人會提及這些問題?”
“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之前新聞的確是這么報道的,而且公司調查之后,也發現只是意外事故。”
“但因為這三人都陸續在一周內身亡,所以讓人感覺有些蹊蹺。”張嬌也是實話實說。
此時此刻,開車的高健也默默點頭,承認著道:“公司的確是這么說的,而且也都調查過,沒有問題,就是安全生產的問題,疏忽大意了。”
“這些都只是你們企業的一面之詞,不能全信。”顧晨太了解這種企業了。
能用錢擺平的事情,他們一般都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畢竟牽扯到安全生產,就會引來安監部門的關注。
可一旦安監部門過度關注,生產必定收到嚴重影響。
比起給這些死者家屬發放一定撫恤金,讓他們平息世態,似乎能給企業帶著更多效益。
因此在權衡利弊之后,建輝集團有很大可能會睜眼瞎。
高健也不知如何解釋,只能默默點頭道:“反正現在我也已經離職了,我也不在乎。”
“的確,那份聲明的確只是企業的一面之詞,具體什么情況,畢竟我們也不清楚,但這件事情也讓我們整個集團,連續學習了一周的安全生產。”
“那既然是這樣,為什么那個給張嬌打電話的人會提起那三名死者呢?”顧晨有些不太明白,繼續追問張嬌道。
電話那頭的張嬌更咽了一下,回復道:“起先我也不知道,這個給我打電話的人,他說的是真是假。”
“畢竟這件事情跟高總說的一樣,我們公司早就給出了聲明,事件也都過去了一個月,我就感覺那人在騙我。”
“可他又告訴我,如果我不信,就讓我晚上來到美食街,站在你發現我的位置,就這么待著。”
“我剛才也是帶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可后來發現有人墜樓,死在街邊,我當時整個人都嚇傻了,我不敢到處走,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就一直待在那里,直到發現你就那么一直盯著我。”
“所以你害怕,認為我就是打電話給你的那個人?”顧晨問。
“不不。”張嬌否認道:“我…我知道你是警察,我只是害怕。”
“你怕什么?難道我們還會吃了你不成?”感覺這個張嬌有些可笑。
畢竟看見警察就跑的人,在大家的認知里,那一定的心里有鬼。
而張嬌也顯然如此。
似乎也有意在隱瞞什么。
也是短暫的停頓了幾秒,張嬌這才回道:“我當時害怕極了,不知道該怎么辦。”
“畢竟,那個電話里的人所說的‘驚喜’,就是那個男人的意外墜樓。”
“我感覺,他就是做給我看的,所以當時我整個人都是懵的,看見有人向我靠近,我不能的會做出保護自己的行為。”
“所以…所以看見你當時向我走來,我害怕,所以就跑,當時就想著趕緊開車回家。”
顧晨聽得出,張嬌說話氣喘吁吁,似乎狀態也變得極為糟糕。
而一旁的盧薇薇則趕緊又問:“所以那人只在電話里,跟你說了這些對嗎?”
“還有。”重重的喘息幾下,張嬌又道:“當時我看見那人墜樓的同時,我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那人在電話里跟我說,是不是很驚喜?下一個就該輪到我,我也會跟那人一樣。”
說道這里,張嬌突然絕望道:“你們趕緊過來吧,再不過來,我害怕那人已經找上門了,我一個人待在公寓,我害怕,我害怕他就在身邊。”
“別急,我們馬上就到,你住在哪里,把門牌號告訴我們…”顧晨聞言,也是極力安慰。
現在這種情況,張嬌的恐懼似乎到了極點。
在一番安慰下,高健掛斷了電話,也是長舒一口氣道:“真是太可怕了,不過我們馬上就到了紅杉公寓,可是現在這邊正在堵車。”
看著不遠處的車流,高健頓時有些沮喪。
盧薇薇也是雙手抱胸,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催促著道:“加快車速吧,到時候我們在路邊下車,你把車停好之后,趕緊過來跟我們匯合。”
“明白。”高建默默點頭,繼續將車見縫插針,不斷在車流中尋找空隙。
沒過多久,大家甚至都能在車上看見紅杉公寓的大樓。
但此時的道路也是擁堵不堪。
紅綠燈前,各種車流持續加入,讓行駛在道路中間的汽車變成了龜速行駛。
顧晨低頭看了眼時間,趕緊催促高健道:“高大哥,你把車停在路邊,我們放我們先下去。”
“可以。”高健聞言,直接打開右轉向車燈,開始將車輛加塞到路邊,隨后穩穩停住。
而此時的顧晨和盧薇薇,也推開車門,走到路邊。
看著道路對面的紅杉公寓近在咫尺,但要想過去,還需要跨越天橋。
沒辦法,顧晨和盧薇薇只能硬著頭皮準備故去,顧晨直接回頭提醒道:“高大哥,你找個地方停車吧,至于張嬌住哪,她剛才已經在電話里說過了。”
“3棟,1202,我知道。”高健默默點頭。
“嗯,那待會見。”顧晨聞言,也不再多言,拍拍盧薇薇肩膀,兩人開始一路小跑。
而高健則繼續駕車,匯入車流。
跨過天橋,顧晨和盧薇薇來到紅杉公寓樓,直接坐著電梯,來到了1202房間門口。
然而此時顧晨和盧薇薇不斷敲門,不斷叫喊,屋內都沒有半點動靜。
盧薇薇有些不淡定道:“這個張嬌該不會是躲在家里嚇傻了吧?”
“有可能,畢竟受到這么大刺激,情有可原。”顧晨也能理解她的懦弱。
畢竟碰上這種事情,是人都會抓狂。
于是顧晨繼續敲門,叫喊著道:“張嬌,張嬌你在家嗎?麻煩開下門好嗎?我們是警察,剛才跟你打過電話的,張嬌?張嬌你有聽見嗎?”
一陣叫喊,卻并沒有換來張嬌的開門。
顧晨和盧薇薇有些沮喪,感覺情況有些不對。
盧薇薇直接掏出手機,說道:“那我打她電話吧,好在剛才問高健要了一個電話號碼。”
“打吧。”顧晨雙手抱胸,也是靠在大門墻壁處,安靜的等待。
然而盧薇薇在撥出號碼沒多久后,整個人頓時傻眼道:“怎…怎么關機了?剛才還跟我們通話,現在就關機?”
“這個張嬌,該不會是想逃跑吧?所以剛才在電話里說的那些話,或許都是在騙我們?而她才是真正的兇手?”
面對盧薇薇提出的質疑,顧晨短暫思考了幾秒,也是默許的點頭:“或許是你說的這種情況吧,可能我們真的上當了。”
“該死。”盧薇薇緊握拳頭,也是怒不可揭道:“這個張嬌,簡直太狡猾了,早知道就讓高健不要打電話給她。”
“等我們自己找上門,再將她一舉抓獲,也就不會出現這么多事情了。”
“現在好了,她一邊在電話中跟我們裝可憐,等我們一掛斷電話,她直接就選擇跑路。”
說道這里,盧薇薇頓時誒道:“該不會是…她人還在里面,被人挾持了?”
“嗯?”盧薇薇的說辭,似乎也提醒到顧晨。
顧晨重新站直身體,盯住大門鎖眼處一陣觀察,卻并沒有發現任何撬鎖的異樣。
顧晨頓時陷入沉思,也是喃喃自語道:“大門并沒有被沖撞的痕跡,如果張嬌在等待我們,害怕有人來找她,那必定會反鎖大門,不可能讓陌生人進來。”
“可是我們跟她通話結束才多久時間,她怎么就沒半點反應?甚至連電話也關機呢?這里面似乎很有問題。”
“我也感覺是這樣。”盧薇薇默默點頭,看著門牌號再三確認,有些茫然道:
“明明已經告訴我們地址,卻又突然關機,也不開門,那只有一種可能,她或許在躲避我們。”
“不知道。”顧晨也不確定,只能來回走上兩圈后,繼續用拳頭砸門道:“張嬌,張嬌你在家嗎?”
“吱呀。”也就在顧晨砸門的同時,隔壁1201號房間,忽然大門被打開。
一名中年女子探出腦袋,也是提醒著說道:“你們是在找人嗎?”
“我們是警察。”盧薇薇將自己的警察證掏出,也是亮明身份,隨后又道:“請問里邊那人在家嗎?”
“可能出去了。”中年女子說。
“出去?我們剛才還跟她打過電話,讓她待在家里的。”感覺是不是在耍自己?盧薇薇有些不悅。
心說這電話才剛掛斷沒多久,這張嬌怎么就擅自出門呢?
中年女子搖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具體什么情況我也不清楚,反正剛才我買東西正好回家,發現她剛好出門。”
“也就是說,這屋的女主人已經出去了?”顧晨再三確認。
中年女子繼續點頭:“沒錯,是我看著她出門的。”
“該死。”盧薇薇一拳砸在墻面上,也是沒好氣道:“這個張嬌耍我們呢?我看她就是成心的,她在躲我們。”
“現在人還沒找到,先不要過早下結論。”感覺是撲空了,但顧晨也同時感覺到,似乎有只無形的手,正在推動著一切。
抬頭看了眼那名中年女子,顧晨又問:“那平時這個女主人都是一個人在家嗎?”
“有的時候兩個人,他們是一對夫妻,好像都是一家大公司的高管,因為這邊許多公寓套房,都是租給那個…那個叫什么…”
“建輝集團。”盧薇薇提醒著說。
“對對對,就是建輝集團。”中年女子也是默默點頭,附和著說:“反正很多都是建輝集團的高管住在這里,大部分是夫妻,當然有些是不是真夫妻,那我就不知道了。”
話音落下,顧晨也是無奈點頭,又問:“那平時這個女主人跟她丈夫關系如何?”
“還好吧。”
“那有沒有吵過架?”盧薇薇也問。
中年女子搖搖腦袋:“吵架是沒有超過的,兩口子關系好像就那樣吧,吵架不至于。”
“那除此之外,有沒有陌生人經常出入?”盧薇薇繼續提出新的假設。
中年女子在回想片刻后,直接搖了搖腦袋:“不好意思,真不知道,反正陌生人應該挺少吧,每次碰見進屋出門的都是他們兩口子,要么是男主人,要么是女主人,反正陌生人我一次沒見過。”
“好的謝謝你。”感覺也問不出太多,顧晨只能鞠躬致謝。
中年女子也很客氣,擺擺手說道:“你們不用這么客氣,我也只是把我知道的東西告訴你們。”
偷偷瞥了眼隔壁大門,中年女子弱弱的問:“誒我說警察同志,他們是不是犯事了?”
“這個你就別多問了。”盧薇薇不想透露太多,也是重重嘆息一聲。
中年女子非常識趣,只能默默點頭,隨后將大門推開至最大,客氣說道:“警察同志,要不進來喝杯茶吧?”
“謝謝,不用了。”
顧晨和盧薇薇異口同聲,直接拒絕。
感覺站在門口也很尷尬,邀請顧晨和盧薇薇進屋也被拒絕。
中年女子也只好跟二人調侃幾句,隨后關門。
顧晨則提議道:“盧師姐,既然這個張嬌已經出門,那我們也趕緊過去看看,后續還能在樓下某個位置見到她呢。”
“可能只是去買東西吧?”盧薇薇也是這種猜想。
如果某天是世界末日,那盧薇薇肯定會采購大量食物,宅在家中安靜的度日。
尤其是采購大量蝦仁味薯片。
因此盧薇薇感覺,張嬌或許也是如此,畢竟采購些食物,準備躲在家中不出門之類的。
但畢竟只是想想。
二人重新坐上電梯,直接來到了一樓大廳。
可就在此時,卻發現周圍的人群,似乎都圍在一起議論著什么,每個人臉上都掛著驚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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