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等房東把鑰匙拿來再說吧,咱們這沒根沒據的,說不定張小雅根本就不在房間里。”
高程原本還想繼續說下去,可顧晨壓根就沒在聽,而是直接蹲下身,仿佛在觀察著什么。
“顧晨。”一旁的甘文峰叫了他一句,問:“你這是做什么?”
“難道…你們就沒有聞到血腥味嗎?”顧晨側過頭,眼神看著他。
從剛才敲門的情況來看,顧晨就已經利用專精級觀察力,感受到來自屋內的異常。
剛才在樓下,顧晨還特地觀察了張小雅租住的房間。
大白天的,窗簾竟然被拉上,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加上敲門遲遲沒有回應,但顧晨卻能聞到一絲屋內的異常。
盧薇薇瞬間黛眉微蹙,意識到什么,問:“你是說,房間里傳來的血腥味?”
在對周圍觀察之后,盧薇薇可以肯定,對面是一家長久沒有人居住的屋子。
而且從門把手厚厚的灰塵就可以看出,這層樓,似乎也只有張小雅的屋子有人居住。
如此一來,如果真如顧晨所說,屋內有血腥味,那必定是從張小雅租住的屋內傳來的。
顧晨站起身,直接用手推了推門,感受一下大門的硬度,隨后道:“如果等房東的話,要多久時間?”
很顯然,如果房東無法解決,那就是一io的事情。
“這個…”高程也說不準,他只好再一次拿起手機,撥打分局電話。
“我是高程,你現在在哪?”
“老高,正在查呢。”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名警員的回復。
“能不能快點?”高程又問。
“那再給我一分鐘。”電話那頭依舊在討價還價。
“半分鐘。”高程說完便不再回復。
氣氛忽然變得緊張起來…
起先大家來這里,就感覺有點沒事找事。
可現在來到現場,也確實發現張小雅居住的出租屋內,存在很大異常。
高程和甘文峰,為了驗證顧晨的嗅覺,也是不由將頭貼在門邊,用鼻子嗅了嗅屋內的氣味。
可是兩人并沒有顧晨靈敏的觀察力。
尤其是嗅覺。
顧晨在專精級觀察力的加持下,各方面能力都是常人的幾倍。
甘文峰扭頭看了看高程,眼神中透露著疑問。
而高程同樣也嗅不出屋內的情況,所有他現在看顧晨,有點將信將疑的樣子。
“顧晨,你說屋內有血腥味,可為什么我們聞不出來?”
“是啊。”甘文峰也趕緊說道:“難道王警官和盧警官也聞得出來嗎?”
“我聞不出。”王警官剛才就嘗試過,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的情況。
盧薇薇也擺擺手,道:“我也聞不出,但是顧師弟應該沒問題。”
顧晨的觀察力,盧薇薇心里有數。
能不能發現屋內的異常情況先不說,就單單從顧晨之前辦理的案子,他幾乎都沒有失手過。
由此可見,當你實力不如人時,那就跟著他干就行了,無條件的支持隊友,所帶來的效果,可能是你難以想象的高度。
顧晨就具備這種實力…
因此在顧晨對屋內存在懷疑時,盧薇薇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支持。
高程和甘文峰面面相覷,兩人對顧晨的了解,也僅僅局限在他的顏值上。
都說長相和能力成反比…
按理來說,顧晨這種類型的警察,實力應該是在警隊墊底才是。
可從今天上午顧晨的一些列操作來看,這個顧晨,似乎還是有自己的閃光點。
最起碼,這幅素描圖就足夠讓人驚嘆不已。
顧晨在繪畫素描方面還是可圈可點的。
可現在看看顧晨,似乎他更像是王警官和盧薇薇的領導,顧晨在現場做出的決定,似乎起到主導作用。
想到這些,高程的目光投向了同樣作為自己下屬的甘文峰。
同樣都是警草級別的人物,甘文峰要敢在自己面前自作主張,自己非得給他來個過肩摔不可。
不過甘文峰也沒這膽,更沒這實力。
“老高。”
就在大家沉思的時刻,電話那頭忽然傳來分局同志的回復:“房東號碼找到了,我這就發給你,注意查收。”
電話掛斷幾秒鐘,高程的手機里便收到房東的電話。
高程沒多想,他現在只想快點結束這一切,于是便撥通了房東的號碼。
隨著電話“嘟嘟嘟”的待機聲響起,現場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一刻都不敢分心。
“喂?你哪位?”一個老大爺嘶啞的聲音。
“我是梧桐分局的,請問張小雅是您的租客對嗎?”高程趕緊根據自己所掌握的情況,向他詢問。
大概沉默了五秒鐘,那邊才傳來大爺的回復:“對啊,怎么了?”
“是這樣的。”高程平復下心情,繼續說道:“我們聯系過張雅的工作單位,那邊人說她幾天時間沒來上班,電話也聯系不上,我們懷疑她在家中遇到困難,甚至有我們的同志問道屋內有血腥味…”
“什…什么?你們剛才說什么?”房東也是聽到血腥味之后,整個人語氣都變了。
“我說,我們有個小同志,問道張小雅租住的房子里,有股血腥味,我們現在就在門口,也無法確認,如果您在附近,麻煩過來開個門好嗎?”
高程也是扯了扯衣領,感覺氣氛過于緊張。
那頭的房東似乎也是被嚇壞,弱弱的問道:“你們真的是警察?”
“千真萬確。”高程被懷疑,也是不由苦笑道:“如果不信,我們可以視頻,我可以讓你看看我們的警察證。”
“好吧,我信,但是我現在在外地旅游,暫時回不了江北市。”
氣氛又一次尷尬起來。
高程看了看顧晨,顧晨直接走過來,對著手機道:“大爺,能不能這樣,我們踹門。”
“這…”大爺忽然就猶豫了,一時間也拿不定注意。
但是顧晨沒有猶豫,直接又道:“你屋內的情況如果不能盡快核實,那您應該知道后果,畢竟張小雅失蹤幾天是事實,如果在出租屋內出現問題,我想您應該知道后果的。”
“好好好。”可能也是意識道情況的嚴重性,畢竟連警察都說屋內有血腥味,如此一想,房東便也松口道:“那你們破門吧,手機麻煩先不要掛,我想知道屋內的情況。”
“同意你的要求。”顧晨回答的很爽快,隨后對著高程、甘文峰、盧薇薇和王警官點頭,表示自己可以效勞。
“顧晨,你來吧。”高程見木已成舟,也沒在勉強,直接讓顧晨來操作。
顧晨也是后退一步,深呼一口氣。
這種老舊樓房的大門,也并不是特別的結實,所以顧晨基本毫無壓力。
右腳尖向后一蹬,顧晨整個人忽然沖出,右腿快如閃電,直接對著大門就是一io。
“砰!”
大門被遭到一記突然的重擊,整個門框瞬間扭曲,門鎖處的木頭,幾乎被顧晨剛才那一io,踢得深深的凹陷進去。
顧晨再接再厲,雙手拉住門把手,直接又是用力一拉。
“砰!”
一進一出。
房門被直接拉開。
頭頂上瞬間掉落下幾股灰塵。
“咳咳!”盧薇薇不由咳嗽兩聲,扇了扇灰,跟著顧晨快速進屋。
可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只見一名女子坐在木椅上,而她的胸口,還插著一把尖銳的匕首。
人已經死了,地上的血跡也已凝結,整個客廳都是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這…”高程呆住了。
他沒想到,一名公交車司機的一面之詞所引起的懷疑,竟然會讓自己找到張小雅的住處。
而此時此刻,張小雅就坐在那張木椅上。
由于窗簾被拉上,整個屋內顯得尤其昏暗,大中午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高程還未掛斷的電話中,房東老大爺不停的呼叫。
高程戰戰兢兢的拿起手機,放到耳邊說:“大爺。”
“怎么樣?門有沒有被撞開?”
“撞…撞開了。”
“那…里面什么情況啊?你快說啊!”老大爺現在比警察還焦急。
家里出了大事情,人又在外頭,并且不能及時趕回來,心里也是急躁不安。
“大爺,要不這樣行嗎,我看您也別再旅游了,先回來,回來處理一下這邊的事情好嗎?”
高程并沒有說的很直接,怕刺激到房東。
而此事的房東老大爺,似乎也從高程的語氣中,明白家中情況的嚴重性,當即道:“我那個租客張小雅,是不是死在房間內?是不是?”
“大爺,您就別問太多了,趕緊回來,我們警方會有人在這里的,有情況,我們隨時保持聯系行嗎?還有,我姓高,你可以叫我高警官…”
高程在跟大爺一陣溝通之后,房東大爺答應,現在立馬去買返程機票,最晚今天就能回到江北市。
掛斷電話之后,顧晨已經在觀察張小雅的情況。
由于在江北市,主要任務是交流學習。
因此,顧晨、盧薇薇和王警官,都沒有攜帶各種裝備,所以顧晨沒有去動尸體。
見高程走過來,顧晨便問他:“怎么樣?房東會來嗎?”
“應該下午到晚上會趕回來,最晚明天一早到。”高程有氣無力的回答,感覺面前的案子更棘手。
他看著王警官和顧晨已經檢查過房間,又問:“你們有什么發現嗎?”
“大概看了一下。”顧晨環顧四周,解釋說:“這套房子,應該就是張小雅一個人居住,里面沒有發現其他人的生活用具。”
“而且這個張小雅,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盧薇薇也趕緊補充。
王警官從茶幾上取來一張餐巾紙,將散落在地上的一袋首飾放在了桌上:“而且我們還發現了這個。”
“這個什么?”高程立馬走上前,取出自己的白手套戴上,并親自打開這個小布袋:“黃金首飾?”
“沒錯。”顧晨點點頭,道:“這是我們在地上找到的,就散落在張小雅身邊。”
甘文峰單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道:“這個張小雅怎么會突然死在家里呢,還有,這些首飾,看上去并不像她的,這里面連霸王金都有。“
顧晨沒有停留在尸體周圍,而是再次對房間的各處角落檢查了一圈。
隨后,顧晨在門框處發現了膠紙,這是自己之前沒有注意的地方。
膠紙沿著門框,幾乎是沾滿了一圈。
盧薇薇順著顧晨的目光也看過去:“咦?為什么會有這么多膠紙?”
甘文峰扭過頭,咦道:“把門框用膠紙封住干嘛?這是要做成密室嗎?”
顧晨被一提醒,他趕緊走到了窗邊,將窗簾拉開。
此時此刻,不光是大門,所有窗戶的縫隙,都被膠紙粘住。
整個房間看起來,更像個密室。
“難道是自殺?”甘文峰看了看現場情況后,不由感慨道:“這個張小雅,把門窗都給封上,那這不就是個密室嗎?她想干什么?”
高程此刻一直在觀察這些首飾,整個人也是神情凝重。
他并沒有被干擾,而是不停的思索。
顧晨看出了高程的心思,忙問他:“高師兄,這些黃金首飾,你是不是有什么發現?”
“還真有。”高程點點頭,走到了顧晨和王警官身邊:“不瞞你們說,上個星期,在高新區的一家黃金首飾店里,被人盜走大量黃金首飾。”
“而且盜賊手段高超,我們江北警方幾乎沒找到任何破綻,我們懷疑是個身手矯捷的人干的,所以一直在查。”
“怎么說?”顧晨問。
高程解釋道:“原因很簡單,盜賊在現場留下的線索極少,而且手法干凈利落,各種監控都被破壞,警備器也沒響,整整一個專柜的黃金,全部不翼而飛。”
“為此,高新區分局將所有店員都帶回去調查過,發現這些人都沒有作案時間,行竊者可能另有其人。”
“難怪。”盧薇薇也是恍然大悟道:“難怪我們坐高鐵來到江北市,就發現車站有許多警察在做安檢,密度很大,難道就是因為這件事?”
“也算是吧。”高程并不否認,只是有些難為情道:“事情發生后,我們江北市的本地媒體,就開始在各大自媒體和電臺廣播里,24小時輪流播報案件進展,許多人都在關注這件事情。”
“而且我們在各個收費站,路口都設置有路卡,嚴查一些異常人員,可以說,我們給了犯罪分子最大的心理壓力。”
顧晨用餐巾紙,直接從布袋中,抽出一條黃金首飾,道:“莫非,這些黃金首飾,就是高新區那家金店丟失的物品嗎?”
高程點點頭:“我感覺是。”
甘文峰在周圍檢查一圈后,回到幾人的身邊。
他剛才根據顧晨搜查的軌跡,再次確認了一邊,所有的門窗之上,都貼有膠紙,將縫隙粘牢。
而且這種膠紙,似乎黏性特別強,甘文峰試圖撕下窗邊縫隙的膠紙時,都費了不少的力氣,因此他也過來反饋道:
“老高,這邊情況我都看過了,膠紙黏性很打,而且每個縫隙都占有這玩意兒。”
“那就奇怪了。”高程走到門邊,眼神開始憂郁起來:“這么說來,她張小雅很有可能是自殺?因為這里所有的門窗都是被這種膠紙粘上的。”
“或者,是因為各種媒體的各種報道,以及各加油站,路口就加強了檢查,張小雅承受不住這樣強大的心理壓力,最終選擇畏罪自殺?”甘文峰也補充了一句。
見大家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甘文峰又道:“我這只是假設,畢竟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案子,有個嫌犯就是因為扛不住這種心理壓力,直接選擇跳樓自殺,我也并沒有胡扯。”
高程點點頭:“這個我可以作證,就去年的案子,一個縱火者,燒死兩個人,我們對縱火者進行全城拉網式排查。”
“那名縱火者躲在高架橋下的一個角落里,足足待了五天,后來在心理上扛不住了,爬上了附近一座爛尾樓,直接跳下來,摔死了。”
“所以,你們懷疑盜竊高新區黃金首飾的人是張小雅?”盧薇薇有些猶豫,目光看向了甘文峰。
甘文峰道:“這個張小雅的死法,像是自殺,如果我的推測是錯誤的,那就請法醫過來檢查一下,不過她能把所有門窗縫隙都粘上,布置成一套密室,這說明她已經做好自殺的打算。”
顧晨笑了笑說:“甘師兄的推測也并不是沒有道理的,但是你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細節。”
“啥?”甘文峰的推測被顧晨打斷,不由回頭看著他:“你說我忽略了一個重要細節,那你說是什么?”
顧晨沒多說,直接從甘文峰手里,接過他撕下的半截膠紙,放在手中仔細檢查,隨后又來到了門口。
盧薇薇和王警官面面相覷,似乎顧晨已經找到了問題所在,便跟著顧晨一起來到了門口。
“顧師弟。”盧薇薇問他:“你剛才說甘警官忽略了一個重要細節,你能告訴我們是什么嗎?”
“很簡單。”顧晨從門框上撕下一截膠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