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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0、血枕

  隱秘倉庫并沒有找到線索,但顧晨并沒有感覺太過沮喪,相比來說,這倒是情理之中。

  如果兩天時間還不能將現場痕跡處理干凈,那只能說劉星云比自己想象中的太過簡單。

  但恰恰就是讓現場不留痕跡,這才符合劉星云狡猾的本質。

  要不是跟女人糾纏不清,讓自己的行蹤過早的暴露。

  在顧晨看來,要找到劉星云,最起碼還得延后幾日。

  來到倉庫外頭,看著背后的樹林,顧晨有些犯愁。

  單憑四個人,還要帶上劉星云,搜索如此大片的樹林尋找線索,恐怕有些大海撈針。

  即便顧晨擁有專精級觀察力,也很難在大片區域有所作為。

  顧晨叫來盧薇薇:“盧師姐,你跟小袁去附近的下河村找村委,讓村委帶人過來幫忙搜查。”

  “找村委?”盧薇薇愣了愣神,弱弱的問:“你是想…讓村里人過來搜山?”

  顧晨點頭:“依托群眾嘛,搜山找線索,光靠我們幾個人是不夠的,效率也不高。”

  “明白。”不用顧晨多說,盧薇薇就能秒懂顧晨的意思,當即答應道:“那你們在這等我一下,我這就跟小袁去找人。”

  目送盧薇薇和袁莎莎離開后,顧晨又讓王警官看著劉星云,自己則再次走入倉庫,對現場物件進行拍照取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當顧晨將倉庫物件系數編號后,外頭傳來一陣熱鬧的動靜。

  王警官從門口探出頭道:“顧晨,快出來,盧薇薇和小袁叫人過來了。”

  “好的,馬上。”顧晨將最后一個寫好的編號,放在一套假發旁,這才脫下手套走到門外。

  此時此刻,盧薇薇和袁莎莎身后,已經站著二十多位下河村村民。

  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多數人都在竊竊私語,閑聊著正在發生的事情。

  盧薇薇拉著一位中年胖男子,將他帶到顧晨面前介紹道:“顧師弟,這位是下河村村長,叫廖鐘祥。”

  “你好廖村長,感謝你們對我們警方的工作配合。”顧晨伸手與他握手寒暄。

  盧薇薇趕緊又替廖村長介紹顧晨:“廖村長,這位是我們芙蓉分局刑偵三組的組長顧晨。”

  “哦哦,顧組長你好。”廖鐘祥與顧晨握手的同時,也上下打量起顧晨的樣貌,嘴里不由感嘆道:“真是后生可畏啊,你這么年輕就當了刑偵組組長。”

  顧晨微微一笑:“過獎了。”

  廖鐘祥也不是個閑聊的主,見警方找到村委,召集村民過來協助搜查,顯然意識到附近情況有些復雜。

  于是趕緊跟顧晨介紹道:“顧警官,村里除了一些行動不便的老人外,能叫來的我都給你叫來了,年輕人大多在城里工作,所以我暫時只能給你臨時湊個二十多人。”

  “已經很好了。”顧晨看著面前的二十多人,與大家敬禮道:“感謝大家對我們警方工作的配合。”

  “警察同志,有什么需要我們下河村村民幫忙的,盡管說,我們一定配合你們工作。”

  人群中,一名年長的老者插嘴道。

  顧晨微微點頭,將身后的劉星云拉到面前,指著劉星云的面容道:“大家可知道這個人是誰?”

  所有人大眼瞪小眼,紛紛搖頭表示不認識。

  只有一位中年婦女,不由走上前幾步,對著面前的劉星云左右觀察,這才啊道:“我認識他,他就是租我家倉庫的那個人。”

  見有人認出自己,劉星云地下腦袋,趕緊側頭。

  于是中年婦女又走到劉星云側頭方面,繼續觀察,眼中也滿是疑惑。

  “可不對呀,他之前看上去,好像沒這么老的吧?怎么眉毛都白了?”

  “那是假的,是他自己把自己化妝成老人。”盧薇薇直接戳穿了劉星云的喬裝。

  中年婦女表示不解,問盧薇薇:“為什么?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老人?他是演戲的?”

  “差不多吧。”顧晨接過話,直接與眾人解釋道:“實話跟大家說吧,這人是個詐騙犯,假扮和尚,新建假寺廟,謀取受害人錢財,先前又牽扯到一起人口失蹤案。”

  顧晨將自己手機拿出,將張慧的照片點開,最后從左至右,再從右至左,將張慧的照片,依次給面前的下河村村民瀏覽一番。

  “大家現在所看到的照片,就是我們要尋找的失蹤人口,她叫張慧。”

  “而我們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嫌疑人劉星云,也就是你們面前站著的這位光頭男子。”

  “我們現在懷疑,張慧被劉星云綁架,而是人可能就在倉庫一帶。”

  看著老舊倉庫,顧晨又道:“但是倉庫目前我們已經搜查過,沒有發現太多線索,所以,現在我們的搜查目標是后山。”

  “警察同志。”村長廖鐘祥走上前道:“這后山挺大的,搜查起來可能需要很長時間,那按照你的意思,這個張慧是不是已經…”

  顧晨理解村長廖鐘祥的意思,只是微微點頭,卻道:“但愿我們的擔心是多余的,但是這個張慧已經失蹤兩天,我們懷疑她已經遇害。”

  “但不管怎樣,只要有一線生機,我們就要盡最大努力,想盡一切辦法把張慧找到。”

  “我明白了。”聞言顧晨的說辭,村長廖鐘祥微微點頭,對著村民叉腰揮手:

  “鄉親們,警察同志說了,這個叫張慧的失蹤姑娘,可能就在后山的某個地方。”

  “但不管她在哪里,是死是活,我們都要把她給找出來,大家說好不好?”

  “好!!!”

  在下河村村長廖鐘祥的動員下,村民們士氣高漲,每個人都摩拳擦掌,誓要在后山找出張慧的下落。

  顧晨與廖鐘祥握手感謝:“非常感謝廖村長的鼎力相助,也非常感謝下河村村民們的熱情,謝謝大家。”

  “顧組長,什么都別說了,說說怎么安排工作吧?”廖鐘祥似乎也有些迫不及待。

  畢竟協助警方工作,能讓廖鐘祥有種成就感。

  至少在號召動員下河村村民方面,顧晨看出了廖鐘祥的領導力。

  “這樣,我們對后山不是很熟,你們挑選幾個熟悉后山的村民帶路,我們跟在后頭展開搜索,一片一片區域搜索,盡量不要有遺漏。”

  “好說。”聽著顧晨的交代,村長廖鐘祥立馬組織幾名人員道:“幾名幾個在前方帶路,大家跟在后頭,分成若干個小組,都給我仔細點搜。”

  “沒問題。”

  “村長,趕緊吧。”

  大家似乎躍躍欲試。

  隨后村長一揮手,大隊人馬開始往后山走去。

  顧晨轉身將劉星云帶上警車,用手銬將劉星云鎖在警車上,隨后對著袁莎莎道:“小袁,你在這里看著他,不要讓他跑了。”

  “沒問題。”袁莎莎微微點頭。

  隨后顧晨又看著一名年少的村民,將他叫了過來:“小兄弟,你就跟我同事守在這里。”

  “好的。”十六七歲的少年默默點頭,顯得有些緊張。

  顧晨順手將自己單警裝備中的收縮警棍取出,交給少年道:“如果這家伙使花招,用這個招呼。”

  說道這,顧晨順手一甩,警棍瞬間拉長,交到了少年手中。

  坐在警車上的劉星云冷哼兩聲,不由搖了搖腦袋。

  劉星云這邊叮囑后,顧晨跟上大部隊,直接進了倉庫后山。

  下河村后山樹林茂密,但是對于植被來說,只要有翻新過的痕跡,還是可以看出端倪。

  尤其是顧晨動員了下河村二十多名村民前來協助搜索,充分發揮了人多力量大的優勢。

  大家排開隊伍,每隔四五米一個人,很快展開了一字長蛇陣。

  樹林中的野兔見此情形,嚇得四處逃散。

  所有人在樹林中仔細搜查了一個多鐘頭,來回好幾處區域。

  終于,顧晨利用專精級觀察力,聽到不遠處有兩名中年大媽正在念念碎,傳來一陣動靜。

  顧晨停住腳步,扭頭望去。

  沒過幾秒,一名穿著印有“明星BB肥”字樣短袖的中年婦女,就對著自己這頭揮手叫喊:“警察同志,這里有情況。”

  顧晨沒多想,趕緊一路小跑了過去。

  眾人聞言,也都緊跟其后。

  很快,顧晨發現中年婦女所說的情況,是一個睡覺的枕頭。

  但是有些不同的是,枕頭上似乎還沾滿血跡,而枕頭的枕套一頭,還有一個奇怪的花邊。

  在顧晨的認知里,這種類型的花邊似乎挺少見,至少自己是沒見過。

  可這帶血的枕頭又是怎么回事?這立刻引起了顧晨的懷疑。

  王警官小跑到顧晨身邊,蹲下身對帶血的枕頭進行檢查。

  憑著自己對血液的認識,王警官確認道:“顧晨,這枕頭和枕套上的都是人血。”

  “人血?”

  聞言王警官說辭,先前嚷嚷著要找張慧下落的不少村民,頓時不由緊張起來。

  所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討論著帶血的枕頭。

  顧晨站起身,左右環顧一周后,發現這里距離倉庫不是太遠。

  如果按照人員活動軌跡來說,這個帶血的枕頭,很顯然有很大概率是被劉星云所遺棄。

  可這種枕套上的花邊,一看就是女款枕頭。

  顧晨沒多想,戴著白手套,對帶血枕頭檢查一番,對其進行詳細記錄、編號,然后對其進行描述。

  包括根據自己的估計,上面有多少血。

  顧晨甚至對枕頭和枕套進行畫圖,并在圖上畫出所有血跡所在的部位。

  由于枕頭是個大物件,無法裝進取證袋中。

  因此顧晨在確定已經記錄了所有細節后,掏出自己的警用匕首,將沾有血跡的枕頭一角,用匕首割下。

  隨后裝進一個透明取證袋中,進行編號填寫,準備送去市局技術科實驗室去作DNA測試。

  “顧警官,現在我們該怎么做?”見顧晨在短時間內,熟練完成取證工作。

  村長廖鐘祥看出了顧晨的專業,于是趕緊向他請教。

  顧晨站起身,將取證袋收好后,這才又道:“我現在能夠確定這是人血,但是我們并沒有找到相關尸體,我現在也不知道失蹤者張慧的血型。”

  “但是這些都沒關系,后期我們都是可以弄到張慧血型的。”

  “顧師弟,那按照現在這種情況,你覺得張慧她…”

  說道這,盧薇薇哽咽了一下,似乎已經感受到張慧的兇多吉少。

  畢竟已經失蹤了兩天,而且各種聯系方式也中斷。

  一般這種情況,很大一部分都是遇害身亡,但盧薇薇還是希望她活著。

  顧晨看著地上沾滿血跡的枕頭,也不由分說道:“通常來說,看到這種情況,我會聯想到死亡。”

  “畢竟從枕頭和枕套上的血跡來看,的確是有死亡的可能。”

  “可問題是,如果這些血是從頭部流出的,那么我們根據枕頭上的血跡可以作出這樣的推斷,那就是頭部的傷口會導致大量的出血。”

  “而血會不斷的流出來,結果會留下很多血跡。”

  頓了頓,顧晨又道:“如果這些血跡來自頭部的傷口,那么我對這么多血并不感到奇怪,或許她可能還沒事。”

  “但是如果血液是從諸如主動脈等其他部位噴射到其他地方,而枕頭和枕套上的只是一些滴落的血液的話,那么她很有可能就是兇多吉少了。”

  “那就是說,這個人已經死了?”村長廖鐘祥的想法很直接。

  看到這樣的場景,首先聯想到的就是一起兇殺案,而不會像顧晨這樣,從各方面全面分析可能造成血枕的原因。

  顧晨微微點頭:“我很希望她仍然活著,希望這些血跡僅僅是從頭部傷口流出來的,我并且希望這人的傷口已經得到了處理。”

  “但是我在想,為什么?為什么這個東西會在樹林里被發現?兇手是否帶著她在這里休息了一會兒,并且將她支撐起來呢?或者兇殺是否曾用枕頭支撐死者的身體?”

  見眾人聽不太懂,顧晨也沒有過多的解釋。

  只是從一個帶血的枕頭,讓顧晨看出了很多問題。

  至少兇手肯定擺弄過這個枕頭很長時間…

  而顧晨則再次觀察這個枕頭,并且將枕套折疊起來,看看能否找到其他類型的證據。

  這就像玩折紙游戲一樣,如果將紙平推開來,它會是一種樣子。

  如果把它折疊三次,它又會是另一種樣子。

  因此顧晨也試圖用這個枕頭做這種游戲,看看如果以某種奇怪的方式折疊枕套,是否會出現另一種圖案。

  然而讓顧晨驚喜的是,顧晨在操作同時,還真的就在枕套的角落里發現了一個血印痕。

  “好家伙,差點把這個位置給漏掉了。”顧晨面露欣喜之色。

  盧薇薇問他:“你是指?”

  “血印痕,這是一個非常淡的血印痕,快把它拍下來。”顧晨說。

  盧薇薇雖然不懂顧晨為什么要如此操作,不過她還是聽話照做,將顧晨所要求的印痕拍攝下來。

  而此時的顧晨,這才長舒一口氣,道:“現在提取到這個印痕之后,我感覺要去趟市局技術科的實驗室,使用一種叫氨黑的染料增強劑來測試一下。”

  “氨黑染料增強劑?”盧薇薇表示不太明白。

  顧晨笑笑說道:“也就是法醫常用的一種檢測試劑,用這種試劑檢測隱秘印跡,因為它與血液中的蛋白質發生反應。”

  “而當我們將這種試劑用在那塊印跡上的時侯,以前看不見的很多紋路細節,也都會顯現出來。”

  “所以我們最好是為這一印痕拍攝一組高清照片,然后將它們送去實驗室,作隱秘印跡檢查。”

  “如果確認了這個印跡的來源,那我們是不是就不用檢査其他東西了?”廖村長問。

  顧晨微微點頭,還是猶豫了一下:“以前我曾經發現過血印跡,它最終都被證明是被害人的,因為被害人離那些東西最近。”

  看了眼帶血的枕頭,顧晨又道:“受害人通常都會掙扎,試圖將東西推開來保護自己。”

  “這是他們將可以確認身份的印跡,留在其他物品上。”

  “我想,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這很可能就是張慧的手印,不過我們還得回去尋找其他證據。”

  “那后山還搜嗎?”村長廖鐘祥問。

  “搜,當然要嗖,因為失蹤的張慧還沒找到,可是…”

  看著面前的證物,顧晨有些犯愁。

  村長廖鐘祥很快理解了顧晨的意思,趕緊道:“沒關系的,顧組長,你們先把這些證據帶回去做檢測,搜人這種粗活,交給我們這些村民就好了,有情況我會立馬通知你的。”

  “那樣最好。”顧晨等的就是這句話。

  現在懟顧晨來說,時間很重要。

  張慧多一分鐘沒找到,她可能就多一份危險。

  而現在最有嫌疑的劉星云死不認罪,顧晨最需要的,就是找到劉星云作案的證據。

  但是這個在樹林中找到的沾滿鮮血的枕頭,很顯然給顧晨提供了線索支撐。

  而顧晨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將這些證物,帶回市局技術科,在實驗室里做進一步檢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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