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況?”
見此情況,在場眾人都不知所措。
這上一秒,葛飛還在這里跟大家談笑風生。
可下一秒,竟然就出現如此緊急狀況。
“葛飛,你什么情況啊?你可別嚇我?”看到葛飛臉色慘白,口中還在不停吐著鮮血,陸峰顯然亂了陣腳。
扶住葛飛的同時,也在不斷與他建立溝通。
但此刻的葛飛似乎說話不出,整個人眼神開始變得有些迷離。
似乎想跟眾人溝通,可事發突然,整個卻出現虛脫的癥狀。
“會不會是噎著了?”盧薇薇一臉懵圈,畢竟這種情況,自己也從未遇見。
顧晨搖搖腦袋:“我看不像,口里還吐著血呢?”
“那怎么辦?”王警官看向陸峰和趙虎,問道:“你們都是學醫的,看看這到底什么情況?”
“不清楚。”趙虎直接搖頭:“這我也沒遇見過這種情況,按理來說不應該啊。”
“那還等什么?直接送醫院急救吧。”顧晨眼看這葛飛已經快不行了,現場大家也都沒遇見過這類情況。
事發突然,葛飛的癥狀從開始到發生,留給大家反應的時間極短。
可就在眾人準備商議搶救方案時,葛飛白眼一翻,那掐住咽喉的雙手,瞬間滑落了下去。
整個人白眼一翻,似乎沒了知覺。
“葛飛!葛飛?”趙虎臉色一驚,趕緊拍了拍葛飛的臉蛋。
然而此時的葛飛卻依然毫無動靜。
顧晨用右手拇指和食指,輕輕將葛飛的眼皮撥開。
片刻之后,顧晨收回右手,又檢查了葛飛的鼻息和心跳,這才搖了搖腦袋:“人已經沒了,瞳孔已經擴大,也沒了氣息和心跳。”
“這…這怎么會?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趙虎瞥了眼陸峰,整個人驚愕不已道:“這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啊?”陸峰此刻也被嚇得不輕。
這剛才大家還有說有笑,探討這南坡村的新村民該怎么當。
可轉眼功夫,葛飛口吐鮮血,一命嗚呼。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沒有反應時間。
“可他剛才是吃了你的雞蛋才這樣。”顧晨抬頭盯住陸峰,也是提醒著說。
見此情況,陸峰直接叫苦道:“我說小顧兄弟,話可不能這么說啊。”
“這雞蛋,我也沒說讓他一定要吃,我說的是量力而行。”
“而且剛才你們大家都有聽見,是他讓我不要心疼我家的雞蛋,可我家的雞蛋也沒問題啊。”
“沒問題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哪里出了問題?”盧薇薇從竹筐中,直接捏起其中一枚雞蛋,隨后放在鼻尖嗅了嗅。
見眾人都將目光盯住自己時,盧薇薇則直接選擇將雞蛋遞給顧晨道:“顧師弟,你看看。”
顧晨同樣先放在鼻尖嗅了嗅,隨后將熟雞蛋放在桌上輕輕一拍,用手掌來回揉搓兩下,瞬間將雞蛋殼輕松剝開。
之后,顧晨將熟雞蛋一分為二,放在眼前繼續觀察。
“是雞蛋有問題?”趙虎問。
顧晨搖搖腦袋:“目前來說不是很清楚,如果雞蛋有毒,那么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毒發身亡。”
顧晨的說辭,也得到大家的一致認同。
要知道,就算是毒藥,那也得有個發作的過程。
可葛飛的死亡,是在吞下第四枚雞蛋的同時,瞬間口吐鮮血。
這顯然不符合邏輯。
“如果說葛飛是真的中毒身亡,那也必定是在吃雞蛋之前就有中毒癥狀。”
“但正好碰上吃雞蛋這個環節,毒性發作,最終導致暴斃而亡。”
顧晨根據毒發的基本時間步驟,大概的推理一番。
可這一推理,頓時把在座的所有人驚愕了一下。
“按你這么說,葛飛是吃了含有毒藥的東西,這好趕上這個時間段,才暴斃而亡?那我們…”
趙虎一臉茫然的看向大家。
“那我們大家吃的都是一樣的東西,難道…”袁莎莎目光一呆,無助的看向眾人。
盧薇薇反應過來,當即捂住自己的肚子:“天吶,難不成這些菜里有毒?”
“有毒?”
被盧薇薇這么一說,王警官整個人傻眼在那。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陸峰。
趙虎指著陸峰道:“這些菜可都是你做的,難不成這菜里有毒?”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嘛?”陸峰現在被千夫所指,整個人也是亂了陣腳。
隨后自己拿起筷子,指著桌上的菜肴道:“這小白菜,都是我自己種的,根本沒打農藥,還有這紅燒肉,烤鴨,還有這紅燒茄子。”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蔬菜我從不打農藥,肉質也都是采購過來的,怎么可能會有毒。”
看向顧晨,陸峰又道:“而且我們大家都坐在一起吃飯喝酒,那為什么只有葛飛突然口吐鮮血,暴斃而亡。”
“而我們卻相安無事呢?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被陸峰這么一說,大家相互看看彼此,再摸著各自的肚子,努力感受一下。
片刻之后,顧晨點頭嗯道:“的確,我們好像都沒有中毒的癥狀,難不成…葛飛的死,跟這些菜肴沒有關系?”
“肯定是沒有關系的呀。”感覺自己被冤枉,陸峰也是趕緊解釋:“我請大家來吃飯,也是為了嘗嘗我的手藝,我有必要在菜里下毒嗎?”
“就算我在菜里下毒,就問你們,我圖個啥?”
“也是哦。”盧薇薇看著一臉委屈的陸峰,也是安慰著說道:“現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你也不要太過著急。”
“我能不著急嘛?”陸峰急得站立起身,摸著腦袋來回走動,也是與眾人解釋道:“這葛飛突然死在我家,警方要是過來調查,肯定會把嫌疑重點放在我身上。”
“你們在座的可都是見證者,可都要為我作證啊,我可跟葛飛沒有任何恩怨。”
想了想,陸峰又道:“就算葛飛一直山寨我的內容,但我對他,大家都看在眼里,那是包容的呀,而且我還替他出謀劃策,我們兩個又是住在前后屋。”
“就這種關系,我能害他嗎?”
“可我們看到的是…葛飛吃了你的雞蛋后,才出現這種吐血的癥狀。”抬頭看了眼陸峰,趙虎也是實話實說道:
“所以警察要是問起來,我們也只能實話實說,如果真的不是你雞蛋的問題,那我相信警察也不會冤枉你。”
“別啊。”陸峰一聽急了,忙對趙虎解釋說:“你到時候言辭一定不要扯到我身上,也千萬別說,是我讓他吃的雞蛋。”
“你就說…你就說,我們在探討南坡村新村民如何打造差異化的人設時,葛飛想走不一樣的路子。”
“于是就提議說,要不轉型吃播,然后為了給大家助興,就當場吃了四個雞蛋。”
“可就在吞完第四個雞蛋的同時出了問題。”
“那怎么行呢?你這屬于串通和編造證詞,還不如實話實說來的實在。”
王警官見陸峰開始串通趙虎編造證詞,也是好意提醒一句。
但陸峰卻是搖頭否認:“千萬不能那樣說,那樣說,我的嫌疑最大,可壓根也不管我什么事啊。”
“況且,那幫傻逼條子,他們怎么會知道現場發生了什么?我們在不歪曲事實的基礎上,適度的做出一些改變,這樣對我來說有利啊。”
“陸峰兄弟。”見陸峰開始走歪路,顧晨直接提醒道:“你可不要低估警方的辦案能力。”
“原本跟你或許沒有關聯,可你這樣一作假,警方一旦查出,恐怕…你的嫌疑還是洗脫不掉。”
“不會的,那幫條子沒那么厲害。”陸峰堅持己見。
王警官聞言,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反駁著道:“你也太低估警方的能力了,什么叫沒那么厲害?”
“我告訴你,現場我們一共有七個人,如果按照你這套說法,警方再分別對我們七個人進行分開問話。”
“那么只要有一個人在細節中出現漏洞,就會被警方定義為串供。”
“到時候,你豈不是把問題搞得更加復雜?”
“別的不說,就串供這條來說,警方想不懷疑你都難。”
“這…”
被王警官這一教育,陸峰頓時也有些慫了,不知所措的看向大家,求教著問道:“那…那我該怎么辦?”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顧晨抬頭盯住陸峰,說道:“現在,趕緊打急救電話,讓醫院通過儀器檢測一下葛飛的死因。”
“還有,如果警方來問話,一定要實話實說。”
“這…”
陸峰感覺這是在難為人。
雖然現在自己的嫌疑最大,但如果真要實話實說,那自己指不定要惹上官司。
陸峰很方,但卻沒有辦法。
只能按照顧晨的意思,暫時點頭答應道:“那行吧,不過你們到時候一定得替我作證,我可真的沒有下毒。”
“再說吧。”顧晨看著竹筐里的雞蛋,直接拿過來道:“這些雞蛋就是證明你清白的證據,不要弄丟了。”
“沒問題。”陸峰點點頭,開始掏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
畢竟,現在葛飛死在自己家的餐桌上,陸峰現在是六神無主。
剛才一時沖動,才想跟人串供,給自己提供一個有利的證據支撐。
可當發現顧晨幾人堅持原則,陸峰也非常清楚,串供是不太現實的,于是便直接按照顧晨的意思,先是撥打了急救電話。
而顧晨則掏出手機,以報警人的身份,自己撥打了三組辦公室的報警電話…
一番溝通之后,陸峰坐回自己座位,整個人呆呆的看向眾人。
現場…出奇的安靜。
所有人都在相互打量,似乎都在思考剛才的問題。
而顧晨目前也看不出葛飛究竟是死于何種情況。
畢竟,吞下雞蛋的同時,突然口吐鮮血。
加上這些菜肴,葛飛吃過的,大家也都吃過。
如果說菜肴中有毒,那么該毒性發作的,應該是在場的所有人。
可偏偏之后葛飛暴斃。
因此顧晨暫時排除了這一選項。
“會是什么呢?”顧晨問心自問,隨后看了眼竹筐里的熟雞蛋。
“難道真的是雞蛋的問題?有人在雞蛋里下毒?可是毒性發作需要時間,剛才已經論證過。”
“可如果不是雞蛋,又會是什么?”
也就在顧晨思考的同時,趙虎瞥了眼顧晨,好奇問道:“小顧兄弟,剛才聽你說話,就感覺你跟普通人很不一樣。”
“哦?”顧晨被一提醒,抬頭問他:“你是指哪方面?”
“應該是學識方面吧。”趙虎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道:“就你剛才把人的平均壽命周期,總量精確到分秒,我就感覺你這人知識底子挺淵博的。”
“而且從你說話的口吻,和處理現場這種突發事件的出奇冷靜,我感覺,你好像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
“對呀。”聽趙虎這么一說,剛才還不知道該如何情緒發泄的陸峰,忽然間目光投向顧晨道:
“小顧兄弟,你好像見到死人,并不害怕,這在我遇到的同齡人當中極為少見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心里憋了許久,陸峰終于開口問道。
顧晨一聽,感覺是自己大意了。
剛才出于條件反射,對于葛飛的突然暴斃,沒有表現出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態度。
不僅不害怕,還主動確認死者狀況。
這才正常人看來,都有些反常的存在。
而且剛才自己檢查葛飛的操作手法也是相當熟練。
這在兩個醫學專業的男子面前,似乎就顯得很不正常。
眼看自己的身份就要暴露,就在顧晨短暫思考之際,盧薇薇立馬替顧晨解圍道:
“他呀,今年剛大學畢業,學的是國際貿易專業,只不過他二叔是法醫,所以從小經常會去實驗室參觀。”
“一來二去的,也就從他二叔那里學到不少專業知識,對吧顧晨?”
見盧薇薇給自己布置了命題作文,那自己不答應也是不行的。
顧晨只能默默點頭,淡笑著回道:“沒錯,我二叔是法醫,他經常會跟我講一些法醫知識。”
“所以,我在檢測室見過不少人體的模擬標本,所以對這些東西見怪不怪。”
“原來是這樣?”雖然心存懷疑,但顧晨剛才那幾下子,也的確給人一種很專業的樣子。
因此陸峰暫時打消疑慮。
王警官見陸峰和趙虎,已經明顯有將懷疑對象轉移到自己人身上,于是趕緊轉移話題道:
“你們自己也想想看,我們是路過的游客,跟葛飛也算是第一次遇見,我們肯定跟這件事情毫無關系。”
“什么意思?”見王警官這么一說,陸峰有點不答應,直接反駁著說:“你要是這么撇清關系,那豈不是說,葛飛的死,只跟我和趙虎兄弟有關?”
“我不是這意思。”見陸峰被自己帶歪,王警官喜出望外,感覺自己目的是達到了。
于是又道:“如果葛飛是意外死亡,這還好說,可要是葛飛是非正常死亡,那只能說明,有人要加害他。”
“但要說誰跟葛飛有矛盾,或者說有關聯,那必然是你跟趙虎兄弟。”
還不等陸峰發飆,王警官話鋒一轉,又道:“當然了,這只是我客觀的意見,僅供我們自己人調侃。”
“可是你也不能亂說啊,待會警察過來問話,你們可不能把矛盾引向我們,這樣警方會以為是我們兩個謀害了葛飛。”
陸峰很慌,有些話,必須要跟王警官提前說好。
大家在房間內安靜等待。
過了許久,終于,在環湖公路那頭,終于聽見了救護車的動靜。
而跟在救護車后頭,是兩輛閃爍著警燈的越野警車。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站立起身,來到門口。
陸峰更是走出家門,站在太陽能路燈下,給車輛指引方向。
片刻之后。
救護車和警車穩穩停在路邊。
急救人員立馬帶上急救物資,在陸峰的帶領下,走進客廳對葛飛進行身體檢查。
而與此同時,丁警官帶著吳小峰和吉喆,以及丁亮和黃尊龍二人,一起來到顧晨面前。
顧晨給眾人使了使眼色,大家心領神會,于是假裝都不認識。
丁警官直接來到顧晨面前,問道:“這里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
“事情是這樣的。”還不等顧晨開口,怕顧晨說錯話,陸峰在忙乎那頭急救人員的事情后,又立馬折返到丁警官面前,也是與眾人解釋道:
“我們在聚餐,然而我這個朋友,吃了四枚熟雞蛋,忽然就口吐鮮血,暴斃而亡。”
“吃了四枚熟雞蛋?就暴斃而亡?”聽到陸峰的解釋,丁警官也表現出不可思議。
陸峰急了,趕緊點頭確認道:“沒錯,事情就是這樣的,我們大家都不清楚他什么情況,感覺像是中毒的樣子。”
“可我們這一桌子菜,大家都有嘗過,不信你問問這位兄弟。”
陸峰話音剛落,轉而扭頭看向顧晨,希望顧晨替自己說上幾句好話。
“沒錯。”事實如此,顧晨也是點頭附和:“我們都吃過桌上的菜肴,但只有這名死者暴斃,我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出現任何癥狀。”
“你是這里的村民?”為了配合顧晨,丁警官好奇的問。
顧晨則是配合的搖搖腦袋,說道:“并不是,我們只是路過這里的村民。”
“那誰是這棟房子的主人?”黃尊龍從另一側走來,好奇的問道。
顧晨扭頭一瞧,直接指向了陸峰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