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粥將你攔下,就是為了拉你下水?”王警官感覺這小姑娘有點厲害的樣子。
最起碼懂得利用自己還未到賬的遺產,就能蠱惑人心。
但人心就是逐利的,所以高醫生選擇妥協。
聞言王警官說辭,高文博默默點頭:“正如你所說的,我確實需要錢。”
“但是那天晚上,我并不相信,這是何粥這種女子說出的話,完全像是被人蠱惑。”
“后來我跟她去了一家酒吧,我們在那里聊了很久,她把當時自己下毒不成,反被養母張姐趕出家門的事情全部告訴了我。”
“她說她需要我的幫助,幫助她奪回遺產,為此作為報答,她將支付我一筆巨額的酬勞。”
“你答應了?”顧晨問。
高文博搖頭:“起先我并沒有答應她,畢竟我做何家的家庭保健醫生也有四五年時間,跟何先生還有張姐的關系都很好,我怎么可能為了錢而去陷害張姐呢?”
“那你說你沒答應,那你是怎么下水的?”感覺這高文博說話前后矛盾的樣子,盧薇薇表示不解。
而此時此刻,高文博默默低下腦袋,有些羞恥道:“之前我并沒有答應她,還積極勸說何粥,盡早放棄殺害張姐的念頭,為此我而已替她保密。”
“后來我們也沒有在聊這些話題,而是盡情的喝酒,為此那天高興,酒水錢也是我買單。”
“可是離開酒吧后,我發現酒勁上來了,之前喝的那杯酒,是何粥幫我點的,我也沒在意。”
“但是后來發現,這酒有點懵,我當時就感覺腦袋昏昏沉沉,走在路上,看人都是幾個重影。”
“何粥看我走路不穩,就說送我回家,省得暈倒在路上。”
“所以呢?”王警官問。
“所以…所以我也沒多想,直接就答應了,但是后來等我一覺醒來,我發現我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你犯錯誤?”聞言高文博說辭,盧薇薇好奇問他:“你是指哪方面?”
“我…”高文博欲言又止,漸漸低下腦袋:“我…我一覺醒來,發現身上的衣服全沒了。”
“而且何粥就睡在我身邊,她同樣也是跟我一樣。”
“我倆的衣服,就這么亂七八糟的丟了一地,對于當晚發生的事情,我已經完全記不清楚了。”
“天吶!”聽聞高文博說辭,盧薇薇不由驚嘆道:“你跟她?”
“我…我是受害者。”還不等盧薇薇把話說完,高文博立馬替自己辯解道:“你要知道,那天晚上我喝得爛醉,一個喝醉的人,怎么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呢?”
“所以我感覺我可能是被何粥套路了,這一切都是她的陰謀,而且事后,她說要告我侵犯她,而且她還拍了照片,我…我也是沒辦法啊,她用照片威脅我。”
“這么說來,吃虧的還是你高文博?”王警官怎么都沒想到,高文博竟然被何粥給套路。
高文博一臉沮喪:“可不是嗎?原本我想勸她善良,結果把自己掉溝里了。”
“她何粥手里有大量關于我的照片,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我估計是何粥背后那幫不良青年教給她的陰招,因為知道要報酬,依靠保姆劉英是不可能了。”
“所以唯一可以接近她養母張姐的人就是我,她想讓我幫忙,一起毒害張姐。”
“事成之后,她答應等繼承了所以遺產,就會給我一筆豐厚的報酬,所以…所以我也是沒辦法,才在家里搞了一個迷你實驗平臺,還養了一些小白鼠,就是為了測試這些微量毒素,是否過輕或過重。”
“原來是這樣?”聽聞高文博交代,王警官總算明白,高文博家里的迷你實驗平臺,原來是用于測試毒素。
事情真相大白。
但顧晨卻高興不起來。
畢竟,顧晨并不愿意相信,毒害張姐的幕后黑手是何粥。
原本她可以繼承一筆不錯的遺產,可現在看來,她即便可以繼承,但也免不了要早于牢獄之災。
一個年輕女子,竟然惡毒到要毒害自己的養母,顧晨不由感慨。
從第一次見到何粥在眾多社會青年的簇擁下,走進火葬場韓主任的辦公室,顧晨就知道,環境容易影響人。
可見自己當初的預感是對的。
完成了對高文博所有記錄后,顧晨聯系了丁亮和黃尊龍,讓二人去抓何粥,以及跟何粥有密切關聯的那些社會青年。
最終丁亮在一家酒吧內找到何粥,幾名跟何粥關系緊密的社會青年,也都被一網打盡。
等到何粥被帶進芙蓉分局二號審訊室,已經是晚上8點30分。
見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來到面前,何粥表情一怔,似乎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她跟顧晨之前聊過一陣,因此還算熟悉,于是便直接問顧晨:“顧警官,我在酒吧喝酒也犯法嗎?”
“在酒吧喝酒不犯法,但是唆使他人毒害自己的養母犯法。”顧晨說。
何粥表情一怔:“顧警官,你在說什么?什么唆使他人毒害我養母。”
“高醫生已經跟我們交代了,所以,我勸你也不要再做毫無意義的反駁。”
“靠!這家伙真特么極不靠譜。”聞言顧晨說辭,何粥當場飆臟話。ぷ999小説首發ωωω.999χs.cΘмм.999χs.cΘм
在何粥看來,這高文博終究是個慫貨,拉他下水固然有好處,但臨陣倒戈也不是沒可能。
看著顧晨一臉堅定,何粥無所謂道:“好吧我承認,是我讓高文博這么干的。”
“真是你在背后唆使?”顧晨原本想著,這個何粥多少還會狡辯一下。
可她并沒有。
何粥也是直截了當道:“其實我早就想自首了,之前你跟我說的那些道理,我感覺還是蠻有道理的,我毒害養母,本來就不可饒恕。”
“縱使我有一萬個理由,也難以洗脫自己的罪責,我認了。”
“何粥。”見何粥認罪的如此爽快,顧晨又問:“真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說,別后有人在唆使你?”
“是我自己的想法,跟他人無關。”
“你再仔細想想。”顧晨又道。
然而這次,何粥依然搖頭笑道:“我知道,顧警官,你是為我好,可能以為是我那些朋友在背后唆使。”
“但我實話告訴你吧,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的想法,跟他們所有人都沒有關系,請你們不要找他們麻煩,這都是我一個人的責任。”
“你為什么這么傻?”盧薇薇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截了當的道:“你要知道,你唆使他人毒害自己的養母,這罪責有多大你知道嗎?”
“我知道,但我認了。”何粥繼續點頭,也是淡笑著說:“我早就說過,我已經沒有親人了。”
“原本想著,待在福利院多好,長大之后自己可要出去工作,想買什么買什么。”
“可為什么?為什么我父親要把我從福利院接回家?他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為什么我就要像個棄嬰一樣活著?給點遺產,還要被養母扣著?”
“逼著我,讓我窮途末路,她不死,對我來說有啥好處?”
說道這里,何粥搖搖腦袋,也是一聲嘆息道:“既然如此,我還不如給她來個魚死網破,反正這樣的生活我也不喜歡。”
“你太任性了。”聽聞何粥的講述,王警官也是沒好氣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后果有多嚴重?”
“我知道,我認罪。”何粥低下頭,似乎不想再說什么。
眼看事情已經水落石出,顧晨也不好再說什么,按照程序給何粥記錄。
翌日清晨,陽光普照。
新的一天,芙蓉分局的所有警員,大家依舊精神飽滿。
三組辦公室里,大家有說有笑。
而顧晨卻在認真查閱昨日的卷宗。
盧薇薇吃著薯片,走到顧晨身邊問:“顧師弟,還在看何粥的案子啊?”
“沒錯,就是覺得挺可惜的。”顧晨搖了搖腦袋,拿起桌上的保溫杯,直接抿上一小口。
盧薇薇好奇問道:“你可惜什么?做出這種事情,說實在,我佩服何粥的心狠手辣。”
“你以為這想法真的是何粥一個人的意見嗎?”顧晨瞥了眼盧薇薇。
盧薇薇咦道:“難道不是?”
“很大程度上,肯定是受到那幫社會青年的蠱惑,只是何粥這種缺乏關愛的孩子,實在是需要精神寄托。”顧晨說。
在顧晨看來,環境對何粥的改變很大。
至少在凱天壹號府的別墅內,顧晨看到相框里,那個天真無邪的何粥,再看看現在做事心狠手辣的何粥,感覺是判若兩人。
這時候,王警官也抱著保溫杯走了過來。
剛才兩人之間的談話,他也聽見了,于是淡笑著說:“其實人這輩子就像一雙鞋,耐克都要600多吧?李寧都要400多,特步都要300多,361的是200多。”
“所以說,你是什么牌子這很重要。”
“一雙鞋,在地攤上賣不過就是幾十塊,可到了商場專賣店,會漲到一百甚至幾百,所以你待在什么地方很重要。”
“而且一雙鞋,少了一雙也是不值錢的,所以你的另一半也很重要。”
“交友不慎,一輩子就毀了,而何粥恰恰要啥啥沒有,身邊圍攏的都是一幫不良青年,能有啥出息?”
“王師兄說的很對。”顧晨非常同意王警官的意見。
尤其是王警官拿鞋子來做比喻,非常通俗易懂。
盧薇薇也道:“一根稻草,扔在街上那就是垃圾,捆著大白菜,那就大白菜的價,捆著大閘蟹那就是大閘蟹的價。”
“所以人跟不一樣的人在一起,會體現出不一樣的價值,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跟誰在一起。”
聽聞盧薇薇說辭,袁莎莎不由感慨道:“所以俗話說的好,跟著蜜蜂找花朵,跟著蒼蠅進廁所。”
“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身邊都是些誰?”
看著顧晨,盧薇薇和王警官,袁莎莎笑孜孜道:“幸好我身邊有你們在,所以跟你們在一起,可以促使我進步。”
“但何粥就沒這么好運氣,之前沒爹疼沒娘愛,還被趕出家門。”
“可以說,這些普通人或許一輩子都難以經歷的事情,何粥都經歷過。”
“所以感覺何粥是那種心理極度扭曲的人,至少是個狠角色。”
“呵呵,再說哪些也沒啥意思了。”王警官搖了搖腦袋,隨后從自己的抽屜里,拿出幾包糖果,頓時分給大家道:“我這有些吃的,大家拿去分了吧。”
“哇,老王,你終于帶吃的來了?”
“什么叫‘終于’帶吃的來了?盧薇薇,請你把‘終于’兩字去掉。”
王警官一臉鄙夷,但隨后還是將糖果塞進了伸手要糖吃的盧薇薇手里。
盧薇薇撕開一粒塞進嘴中,也是嘖嘖稱奇道:“好吃,沒想到老王帶過來的糖果這么好吃?”
“能不好吃嗎?我女兒小貝的同學送的。”王警官驕傲的說。
“你…你女兒小貝?”聞言王警官說辭,盧薇薇頓時啊道:“我的天吶,老王,那是男同學送的還是女同學送的呀?”
“男的,不然我能這么驕傲嗎?”王警官抬頭挺胸說。
領到糖果的何俊超,頓時陰陽怪氣的笑笑說道:“老王,可以啊,小貝這么小就有愛慕她的對象了?”
“是啊老王,你家女兒什么情況啊?”丁警官也感覺不可思議。
很快,其他領到糖果的新老同志,也都開始熱議起來。
盧薇薇淡笑著說:“這算不算小貝的喜糖提前給了?”
“呸呸呸。”聞言盧薇薇說辭,王警官當即反懟道:“這我女兒才養多久?我才舍不得呢,就是上周不是圣誕節嗎?小貝班里組織互贈禮物,可以自由選擇的那種。”
“所以呢?”顧晨好奇問道。
“所以…”王警官欲言又止,無奈搖頭。
“述說嘛,老王。”盧薇薇趕緊催促,并號召其他人一起起哄。
迫于無奈,王警官只好道出實情:“所以可以自由贈送,一般都是男同學要贈送給女同學,當然了,如果愿意也可以男男互贈,女女互贈。”
“但是這樣一來就麻煩了,有的孩子收到一大堆禮物,而有的人一個禮物都沒收到。”
“那太可憐了。”何俊超搖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那沒收到禮物的孩子,是有多不受歡迎啊?”
“對呀。”盧薇薇也插嘴道:“看著別的小朋友手里一大堆禮物,自己的禮物送出去,結果還沒收到禮物,這人間險惡的陰影就要提前讓他們感受到了呀。”
“嗯。”丁警官也是雙手抱胸,默默點頭,隨后問王警官:“那對了老王,那個你女兒班級里沒收到禮物的小朋友多不多?”
“不多。”王警官搖頭:“畢竟,一個人是可以準備幾份禮物的,禮品在班級里交換,是完全有多余的存在,所以班里只有一個小朋友沒收到禮物。”
“啊?”聽聞王警官一說,盧薇薇頓時頗為感慨:“那這倒霉孩子也太可憐了,在班級這么不受待見啊?那倒霉孩子叫啥呀?家長是做什么的?”
天生就是一副刨根問底的習慣,盧薇薇就是如此。
畢竟看人家笑話,那是一件多么幸福開心的事情呀。
王警官板著臉,也是冷冷說道:“那個班級里唯一沒有收到禮物的是個女孩,名字叫王小貝,他爸是芙蓉分局刑偵隊副隊長。”
話音落下,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所與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王警官,甚至不少新老同志,糖果才剛剛塞進了嘴里。
可此時,大家也都瞬間定格在那,沒人敢做聲。
“王…王師兄。”袁莎莎在盧薇薇的眼神示意下,最終還是第一個開口問道:“怎么可能是小貝呢?小貝那么可愛,怎么會沒收到禮物?”
抬起自己的右手,將剛才王警官發來的糖果放在掌心,袁莎莎又問:“這別人送給小貝的禮物不是在這嗎?你不是說還是個小男孩送的嗎?”
“話雖不假。”王警官坐下之后,也是拿起水杯掩飾尷尬:“只是你們并不知道,那些糖果,都是我花錢,私自找到她班里的男同學就幫忙,就這,那男同學還非要拿走一半的糖果才肯定答應。”
“我的天吶。”盧薇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是不由感慨道:“可…可是,你怎么就能事先預料到,小貝圣誕節當天沒有收到禮物呢?”
“她圣誕節當天當然沒有收到禮物,為此回家之后,還躲在房間里生悶氣呢,把床頭的布娃娃都扔了一地。”
“后來吧,我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全班就小貝沒收到禮物,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送出去,結果啥都沒撈著。”
“后來我一尋思吧,這可不行,我得想辦法,于是我就在第二天,找到班里經常被小貝欺負的男孩子,用我買的糖果送給小貝,說是自己本來想送,可圣誕當天忘記在家里,所以趕緊補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