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救行動正式展開,這次由藍天救援隊主導,配合兩條警犬協助辦案。
警犬根據劉文靜留在車里的一雙手套,開始對高橋國家森林公園深處展開搜索。
不得不說,藍天救援隊領隊熊濤對于這一帶的熟悉程度,遠超大家想象。
之前由于也曾多次在這片區域,展開過救援行動,因此熊濤對于這一帶還算熟悉。
再加上兩條警犬開道,很快便在一處叢林深處的位置發現了異常。
兩條警犬開始犬吠不止。
顧晨趕緊問他:“什么情況?”
“可能是捕捉到了劉文靜的氣味,這兩條狗的嗅覺非常靈敏。”熊濤說。
盧薇薇有些不可置信:“可都已經半個多月了。”
熊濤笑笑:“手套上面的氣味有一定的特殊性,即便是半個多月,警犬還是能夠捕捉到一些細微的聯系。”
“那這么說來,劉文靜可能來過這里?”王警官忽然感覺挺好奇。
主要是這兩條警犬的反應讓人驚奇。
熊濤經常借調警犬訓練中心的警犬參與搜救,尤其是這兩條,是他最為看重的伙伴,因此熊濤對于警犬的反應比較相信。
“這兩條狗,跟我參加救援行動也不是一兩天,感覺應該是發現了劉文靜的氣味。”
“那還等什么?”張峰也有些迫不及待,直接道:“趕緊啊,讓這兩條警犬繼續追蹤,看看這劉文靜到底在哪。”
“別急啊老張,剩下的交給這兩個家伙吧。”熊濤放開狗繩,兩條警犬頓時順著氣味開始搜查。
然而沿著氣味在山中兜兜轉轉,兩條警犬卻又在一處地點突然停止了搜索。
許思彤茫然道:“這兩家伙怎么又停住了?而且它們帶我們在這山里兜兜轉轉的,怎么感覺都沒有路?劉文靜來這干啥?會不會找錯了地方?”
瞥了眼身邊的顧晨,卻見顧晨雙手抱胸,目光直視著不遠處的村落,頓時也好奇的看了過去。
可當發現那棵大榕樹后,許思彤頓時驚愕道:“這…這不就是合江村嗎?怎么又到這來了?”
“合江村?”張凱聞言,也趕緊跑了過來。
其他隊員也陸陸續續跟在后頭。
大家一字排開,站在山坡上觀察山下。
熊濤此時也懵了,一臉茫然的道:“這里距離合江村也就幾百米距離,可就是在這個地方,警犬停止了搜索,難道是劉文靜的氣味突然消失了?”
“可能是劉文靜來過這處地點,但又返回了合江村。”張峰給出意見道。
許思彤也道:“或許劉文靜很可能是在這里上了別人的車,畢竟那大晚上的,車壞了,你總不可能讓她露宿街頭吧?”
許思彤說的是實話,劉文靜卻是是在車禍后的幾分鐘內消失的。
顧晨猶豫道:“而且她并沒有在合江村停留過再根據她車上的物品以及見到貨車司機幫助時的婉拒,還有見到警察時的突然失蹤都可以說明,她當時害怕見到警察或許存在酒駕的可能性。
“也許正是因為這點所以劉文靜才在合江村附近躲藏起來,在山里兜兜轉轉,最后又回到合江村。”
“那氣味消失怎么算?”袁莎莎問。
顧晨淡淡道:“或許真的是搭乘別人的車輛離開也說不定。”
“那就是說,我們大費周章在這里搜索而劉文靜很有可能不在山里?”熊濤原本還想在這大顯身手可大家忙活到最后,警犬卻將大家帶回到合江村。
顧晨搖頭:“這只是我的個人看法,但是具體是不是這種情況,我現在還不能確定。”
想了想,顧晨又道:“這樣熊隊長可以帶著警犬和大家,繼續在山中搜索我們去調查一下劉文靜的老師和同學,看看他們對劉文靜了解多少。”
“也行。”感覺人不可能就這樣憑空消失再說了,時隔半個月警犬偶爾也有失誤的時候這也很難說。
于是熊濤對著其他隊員道:“要不我們再根據之前幾次走過的路線再多走幾趟,看看這個劉文靜,是不是在之前那些驢友走過的區域。”
“沒問題。”
“那就走吧。”
“咱們兵分兩路。”
藍天救援隊隊員們對此習以為常。
這些小道,大家不知道走過多少遍。
再加上事發當天,大家在車內發現了一本關于登山的書籍,這足夠說明,劉文靜是有備而來,或許她只是想去山中走走。
但是為什么是獨自一人,目前來說,還需要顧晨這頭去調查。
大家在原地簡單的商量部署之后,由藍天救援隊帶領其中一條警犬,負責從計劃中的A路線搜索。
而張峰則帶著另一條警犬,從B路口搜索。
這兩條路線,最終會在C集合點匯合。
而顧晨這頭,則繼續由許思彤帶領,前往西萍學院,走訪劉文靜的老師和同學。
西萍學院位于西萍東郊,距離城東分局也不遠。
趕到時,已經是下午3點40分。
由于許思彤提前預約,因此當大家趕到西萍學院時,一名戴著眼鏡的高大男子,此時就站在校門口。
一見警車趕到,他便主動走上前。
“陳教授。”許思彤下車后,第一個走到他面前:“真是打擾您了。”
“沒關系,你要再晚點預約我,我可能就坐車回家了,正好下午也沒課。”陳教授笑臉盈盈,主動與許思彤握手。
隨后,許思彤將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相繼介紹給陳教授,并主動解釋道:“這位陳教授,就是劉文靜在西萍學院的班主任。”
“你好陳教授,這次真的要麻煩你了。”顧晨左右看看,指著校門口一處奶茶店道:“要不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可以。”陳教授很配合,隨后跟著大家一起走進奶茶店。
點了幾杯奶茶后,調查工作正式開始。
顧晨將執法記錄儀打開,掏出筆錄本問他:“陳教授,劉文靜作為您的學生,那您對她了解多少?”
“這個劉文靜,體育成績特別突出,尤其是田徑方面,可以說是我們西萍學院的排面,在省里的眾多比賽中,也是拿過不少大獎的。”
話音落下,陳教授抿上一口奶茶。
顧晨又問:“那她畢業之后,有沒有繼續聯系過您呢?”
“還是有的。”陳教授將手機拿出,點開微信群道:“我們這個班級,有一個班級群,平時大家都會在里面聊天說地。”
“因為她們這屆是剛畢業不久,所以在找工作方面壓力很大,所以我經常也會在群里給大家安慰和幫助。”
“尤其是劉文靜,她應該算是群里比較活躍的一個,但是最近半個月,卻突然消失匿跡,所以我也很奇怪,她竟然連朋友圈都不再更新動態了。”
“那您聯系過她嗎?”盧薇薇問。
陳教授搖頭:“并沒有,因為這樣很尷尬,如果她有需要,主動聯系我,我會盡全力幫她,但是她一般只在群里聊天,很少私聊。”
“再加上我現在也帶了一個新的班級,工作也挺忙的,所以一般是空閑時間才看看這個畢業群。”
“原來是這樣?”顧晨默默點頭,將這些記錄在案,又問:“那你感覺他最近有沒有一些異常表現?就很反常的那種?”
陳教授沉默了幾秒,隨后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平時一般是刷朋友圈動態,才知道學生們到底在干啥。”
“但是劉文靜,從畢業離校之后,似乎一直都在玩,并沒有去找工作。”
“我以為她并不著急,所以也沒覺得哪里不對,畢竟她平時在班里,也是瘋瘋癲癲,性格特別開朗的一個人。”
“那她最要好的那些同學,她們對最近什么情況?”顧晨問。
陳教授猶豫了幾秒,這才道:“那幾個最要好的學生,她們是一個宿舍的,最近都陸續找到了工作,或許她們之間會聊一些心事吧。”
“那…”
顧晨剛想開口,陳教授立馬道:“我知道,我這就聯系一下這幾位同學,看看劉文靜最近到底什么情況。”
說道這里,陳教授問老板要來了wifi密碼,隨后直接邀請了其他三位劉文靜曾經的室友,將他們拉入視頻群聊。
沒過多久,其他三位女子相繼接通了視頻連線。
大家相互寒暄之后,陳教授將劉文靜失蹤的情況告知給眾人,并將顧晨團隊介紹給大家。
顧晨也大概清楚,這三位劉文靜曾經的室友,目前都在不同城市,且都有自己的工作。
顧晨問幾人:“你們知道劉文靜的近況嗎?”
一位視頻連線中的短發女子搖頭道:“不是很清楚,平時大家在朋友圈里會相互點贊評論,但是我們都要工作,只有劉文靜每天都在玩,我們還說她挺瀟灑的。”
“沒錯。”另一名丸子頭女生也道:“我們累死累活,忙碌了幾個月找工作,但只有劉文靜最瀟灑,我問過她,為什么不找工作,她說還沒玩夠,先玩一陣再說。”
“而且劉文靜這個人吧,總是沒心沒肺的,好像別人看起來很急迫的事情,她一點不擔心。”
“所以她不找工作,也很正常,畢竟她的理想就是自由和瀟灑。”
顧晨剛想開口,另一名長發女子也回應道:“還有還有,劉文靜有一個男朋友,也是我們西萍學院的,你們可以問問他呀,他或許知道劉文靜的下落。”
“劉文靜的男朋友?”顧晨聞言,頓時恍然大悟。
自己怎么沒想到這個?
陳教授靠在顧晨身邊,替顧晨問道:“那劉文靜的男朋友的聯系方式你們有沒有?”
“沒有。”
三人同時搖頭,但短發女子又補充道:“但我知道他是同屆音樂系的,好像是4班,叫莊文。”
“那好辦,我聯系一下他們班主任,看看能不能知道莊文。”
陳教授得知班級,也表示可以查詢。
幾人在簡單交流幾句后,顧晨在三名室友這里,也并沒有得到太多有價值線索。
唯一一條線索,就是劉文靜的男朋友莊文。
在經過陳教授多方聯系,終于要到了這個叫莊文的電話號碼,陳教授隨機打了過去。
沒過多久,莊文的電話被接通。
陳教授直接點開免提放在桌上,問道:“請問是莊文嗎?”
“你誰呀?”電話那頭,男子語帶疑惑。
陳教授主動解釋道:“我是劉文靜的班主任。”
“劉文靜的班主任?”聞言陳教授說辭,莊文問道:“所以,您找我有事?”
“不是我找你有事,是警察找你有事。”陳教授瞥了眼顧晨。
顧晨則是直接接話道:“你好莊文,我是江南市芙蓉分局刑偵隊隊長顧晨,因為劉文靜的父親報警稱,自己的女兒失蹤半個多月,所以我們現在在西萍市調查劉文靜的下落。”
“因為劉文靜的室友告知我們,說你是劉文靜的男朋友,所以我們想從你這里了解一些關于劉文靜的情況。”
一聽對方是警察,莊文的態度頓時柔和了許多。
他趕緊謙卑的問顧晨:“警察同志,你們有什么要問的就問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很好。”感覺這個莊文還算配合,于是顧晨又問:“你最近有跟劉文靜聯系嗎?”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的莊文沉默了幾秒,這才否認:“沒有,我都已經半個多月沒有聯系了。”
“那你知道劉文靜最近什么情況嗎?”顧晨又問。
莊文繼續否認:“并不知道,不過我在半個月前,曾經接到過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電話里面說了些什么?”顧晨問。
莊文猶豫道:“沒有說話。”
“沒有說話?”顧晨一陣遲疑,繼續問他:“怎么會沒有人說話呢?”
莊文又道:“其實…也不是沒有,因為那時候我還在打游戲,也沒怎么注意。”
“但是后來我好像聽見了一個女人小聲的哭泣,還有呼吸的聲音,不過我懷疑這個人可能就是劉文靜。”
聞言莊文說辭,顧晨有些不可置信道:“那你是什么時間接到的那通電話?能具體些嗎?”
“具體?莊文仔細回想,這才又道:“好像是半個月前的晚上,對,應該是晚上八九點鐘的樣子吧。”
“那時候我在打游戲,感覺電話那頭又不說話,又是一陣陰陽怪氣的動靜,當時沒怎么想,問了幾句也沒人回應,就掛了。”
“掛了?”聞言莊文說辭,盧薇薇沒好氣道:“你知不知道,劉文靜是在半個月前失蹤的。”
“如果這通電話是劉文靜打來的求救電話,那豈不是被你玩游戲給耽誤了?”
被盧薇薇一陣呵斥,莊文也是莫名其妙。
顧晨則繼續問他:“那后來呢?劉文靜沒有聯系你,你就沒想過去找她?”
“想過啊,我還去過她租住的房子,可她好像不在家,而且電話也打不通,我也感覺莫名其妙,我還想沒怎么招惹她的樣子。”
“租住的房子?”聞言莊文說辭,顧晨又道:“你現在在不在西萍市?”
“在呀,我家就是西萍的。”
“那好,能不能把劉文靜租住的房屋地址告訴我?然后,你現在也放下手頭的工作,趕緊過來一趟。”顧晨說。
“這樣啊…”莊文聞言,有些遲疑。
但陳教授卻催促道:“這關系到劉文靜的生命安全,她現在失蹤半個月,家里人都急瘋了,你作為她的男朋友,是不是也該出來協助調查?”
“好吧。”感覺不出來有些說不過去,莊文無奈道:“劉文靜住在百花巷,118號,4樓右邊,你們直接去那里,我也會盡快趕過去的。”
“好的,謝謝你的配合,希望我們很快會見面。”
顧晨在電話中,與莊文簡單溝通一陣后,這才掛斷電話。
眾人此刻也是緊張不已。
感覺莊文所說的那通神秘電話,或許就是劉文靜打來的求助電話。
可為什么用陌生號碼?
而且這個莊文也不靠譜,女友劉文靜都失聯半個月,他似乎就跟沒事人似的。
尤其是當晚玩游戲,明明感覺對方是劉文靜,卻并沒有停止游戲,相反,他還掛斷電話。
如果電話真是劉文靜打來的,那么莊文的這一掛電話,等于是斷絕了劉文靜求生的最后希望。
大家帶著緊張得情緒,一起來到了百花巷118號,一棟老居民樓樓下。
幾人剛下車,一輛出租車也隨即停下。
一名高瘦的男生下車,扶了扶鼻梁上的潮流眼鏡,問面前的顧晨道:“警察同志,之前是你們打過我電話對吧?”
“你是莊文?”顧晨問他。
男子狠狠點頭:“沒錯,我是莊文,在電話里被你們罵慘了。”
“難道不應該嗎?”盧薇薇聞言,也是沒好氣道:“你女朋友劉文靜都失蹤半個多月了,你竟然還跟沒事一樣,你說你也真是的。”
“可是…”莊文一臉委屈:“她劉文靜,好像也不算我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