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佳超市提取到監控畫面,大家心里喜出望外。
可以說,這是目前來說的最大收獲,最起碼可以通過劉浩在超市購買刀具,找到其中的一絲線索。
事發當晚,顧晨和盧薇薇還有吳小峰,在現場仔細搜查都沒有發現的兇器,或許就藏匿在劉浩身上。
利用自己受傷這個擋箭牌,劉浩不僅可以蒙混過關,還可以順手將兇器帶走。
現在顧晨需要做的,就是去劉浩家中搜查兇器。
也就在顧晨準備動身時,黃尊龍的電話忽然打來。
顧晨掏出手機,劃開接聽鍵:“黃尊龍。”
“顧晨,我在劉浩這邊蹲點。”黃尊龍說。
顧晨趕緊問他:“那你有沒有什么發現?劉浩有沒有出門過?”
“有啊。”黃尊龍笑笑說道:“我剛才發現劉浩這家伙,鬼鬼祟祟的走出房間,手里提著一袋垃圾。”
“可奇怪的是,家門口的垃圾箱他不丟,愣是繞了個大彎子,將垃圾袋丟進了一個隱秘的垃圾箱。”
“那里面是什么?”聞言黃尊龍的報告,顧晨忽然緊張起來。
讓丁亮和黃尊龍派人盯梢,就是為了防止劉浩銷毀兇器。
因此當黃尊龍提及垃圾袋時,顧晨的心理不由咯噔一下,第一感覺這劉浩就不正常。
黃尊龍淡笑著說:“看把你急的,他丟垃圾挺神秘的,把原本垃圾桶里的垃圾翻開,將自己的垃圾堆丟在中間,之后又將那些垃圾給蓋上。”
“反正等他鬼鬼祟祟的離開,我就把他那袋垃圾給撿了回來。”
“干的漂亮。”顧晨總算松上一口氣,又問:“對了,那劉浩丟完垃圾之后,去過哪里?”
“沒去哪,回家了唄。”黃尊龍說。
顧晨又問:“那那袋垃圾…”
“哦。”黃尊龍明白顧晨意思,趕緊報告:“其實就是一把水果刀,還有…還有一些用過的紙巾,這些紙巾上丟帶血,可能是用來擦拭水果刀的。”
“這樣。”顧晨忽然猶豫了幾秒,又道:“你們趕緊派人去趟第二醫院,找到張海波,在他那里提取血液樣本,再將你們在垃圾袋里發現的那些帶血的紙巾,一起送給市局技術科高川楓,讓他檢測一下兩份樣本。”
“那劉浩這邊呢?”黃尊龍問。
“繼續派人盯著,我們馬上過來。”顧晨說。
“那行。”黃尊龍答應的倒也爽快,二人閑聊了幾句,雙雙掛斷電話。
等顧晨來到盯梢點時,黃尊龍依舊坐在一輛民用轎車內,顧晨將警車停在一邊,自己和盧薇薇偷偷鉆進黃尊龍后排座位。
“怎么樣?”顧晨給他帶了瓶飲料,直接問他。
黃尊龍瞥瞥樓房:“人還在里面,沒出來。”
“那是誰去醫院抽血和送樣品?”盧薇薇問。
黃尊龍淡淡一笑:“丁亮唄,交給其他人他不放心,所以自己親自去辦。”
顧晨拍拍黃尊龍肩膀,豎起大拇指道:“給力啊。”
“必須的,兄弟交代的事情,哪有懈怠的道理,坐這等消息好了。”
顧晨一來,黃尊龍和丁亮已經將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
而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高川楓那邊的檢測結果。
大概過去一個半小時…
盧薇薇都快等得睡著了,顧晨的手機忽然響起,是高川楓那頭打來的電話。
顧晨二話沒說,直接劃開接聽鍵。
“顧晨,你要的東西,我這邊已經給你檢測過了。”
“怎么樣?”顧晨問高川楓。
高川楓停頓了幾秒,這才報告著說:“紙巾上提取的血液樣本,跟張海波身上提取的血液完全匹配,可以說,這些都是張海波身上的血。”
“那兇器呢?”顧晨又問。
高川楓淡淡一笑:“兇器被人擦拭過,但僅僅是刀把和刀刃,那人可能有些粗心大意,沒有將刀鞘上的指紋給擦掉,正好被我提取到了。”
“你們現在只要將嫌疑人的指紋提取給我,進行匹配,我想很快就會有結果。”
“那行,我知道了,指紋稍后我會讓人送過去的,另外,你把檢測報告發我一份,傳真過來也行。”
“沒問題。”
兩人配合默契,一句話都能理解。
得到高川楓那頭的檢測結果,顧晨總算松上一口氣。
可見這個劉浩還是大意了,但也可能是天意。
黃尊龍拍拍顧晨,問道:“那現在呢?”
“現在?”顧晨直接打開車門走了出去,扯了扯上衣道:“現在抓人。”
很快,顧晨帶著盧薇薇和黃尊龍,已經來到劉浩家門口。
這一次,顧晨敲門依舊很重,然而和上次一樣,劉浩開門的速度依然很慢。
在貓眼確認是顧晨后,劉浩將門打開,弱弱的問顧晨:“警察同志,你們來了?”
“你的傷勢如何?”顧晨隨便問道。
劉浩淡淡一笑,趕緊捂住胳膊叫苦道:“還有點疼。”
“那正好,你跟我們回趟芙蓉分局,我們幫你處理傷口吧。”黃尊龍直接上來將劉浩推至門口。
這下劉浩有點懵,忙問顧晨道:“顧…顧警官,你這同事什么意思啊?”
顧晨也是笑孜孜道:“他的意思就是,你,現在,得跟我們走,懂?”
劉浩一聽更懵了。
不過在自我猜想了幾秒后,劉浩笑著啊道:“我明白了,你們是怕我住在家里不安全,所以讓我暫時住在警局保護起來,對嗎?”
還不等顧晨開口,劉浩又道:“沒想到你們警察辦案竟然這么周到,連我的人生安全都如此重視。”
“之前我還怕有人找上門呢,昨晚睡覺都提心吊膽的,現在好了,有你們在,我放心。”
話音落下,這下輪到顧晨、盧薇薇和黃尊龍有些莫名其妙了。
合著大家說這么明白,他都不懂?以為大家請他去警局,只是為了對他進行保護?
黃尊龍趕緊道:“劉浩,你可能想多了,我們…”
“我知道。”還不等黃尊龍把話說完,劉浩又道:“你們暫時還沒找到兇手,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住在家里習慣,住在警局可能不方便,畢竟等今天傷勢沒什么大礙后,我明天還要去上班的。”
“那你還是省省吧。”感覺有必要跟劉浩攤牌了,盧薇薇毫不客氣道:“劉浩,我實話跟你說吧,傷害你們三人的兇手,我們找到了。”
“找…找到了?”
聞言盧薇薇說辭,劉浩眉頭一蹙,有些不明覺厲:“你…你們這么快就找到了?你…你們確定?”
“確定以及肯定,你就跟我們走吧。”盧薇薇一把將劉浩推至門口,問道:“鑰匙帶了沒?”
劉浩趕緊將鞋柜鑰匙拿起。
“那好,跟我們走吧。”盧薇薇直接將劉浩推出大門,隨后帶上房門。
芙蓉分局。
一號審訊室。
劉浩呆若木雞的坐在那兒,見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坐在一排。
而袁莎莎也已經將攝影機調試完畢。
大家統一看向審訊椅上的劉浩,這讓劉浩不明所以。
努力平復下自己的心情,他這才問道:“顧警官,你們說找到了行兇者,那人在哪?”
“眼在天邊,近在眼前。”顧晨用筆指著劉浩:“就是你劉浩。”
“我?”一聽顧晨聲音洪亮,劉浩頓時徹底慌了,趕緊狡辯著道:“不是,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是受害者啊?我怎么是行兇者?”
顧晨沒理他這些,而是直接問道:“我問你,你跟張海波到底什么關系?”
“我跟他?我跟他是合作伙伴,創業的摯友。”
“除此之外呢?”顧晨又問。
“除此之外?”劉浩有些不太明白,自我反省了幾秒后,又道:“除此之外,你是指哪方面?”
“你跟他有仇?”顧晨問。
聞言,劉浩頓時目光一怔,可很快,他又將那驚愕的目光趕緊收回,低著頭,看著地面搖頭道:“我跟他沒有仇,我…我們是創業的合作伙伴,我跟他怎么會有仇呢?”
“可是,那個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就是你啊。”盧薇薇也是開門見山,直截了當。
劉浩一怔,猛抬頭道:“女警同志,我冤枉啊,你怎么能這樣說呢?他張海波跟我情同兄弟,我們幾個都是創業摯友。”
“呵呵。”聞言張海波說辭,盧薇薇也是不由干笑兩聲:“好一個創業摯友,創業摯友就可以在人背后捅刀子?如果不是出現意外,恐怕那刀原本應該捅在他背后。”
“可以因為當時你太過緊張,加上張海波正在跳舞,所以導致你一刀捅歪,直接割傷了張海波的腰部位置,沒錯吧?”
聽著盧薇薇的講述,劉浩目光呆滯,一時間嚇得不知所措。
片刻之后,他才反應過來,趕緊叫苦連連道:“冤枉啊,這…這你們沒抓到兇手,也不能這么胡說八道吧?”
“我是受傷者,不是兇手,有人要對我們三個創業兄弟動手,你們沒本事抓到兇手,卻在這里胡說八道,你們…你們還是人民警察嗎?”
劉浩開始慌了,開始在審訊室內大聲咆哮。
然而這一切,顧晨見怪不怪,并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從抽屜中,直接取出一把警用匕首,起身來到劉浩跟前。
劉浩看著顧晨手中的匕首,頓時嚇得向后一縮,雙手指著顧晨驚愕道:“你…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受傷了嗎?我幫你驗傷。”顧晨說完,便直接走到劉浩的左側。
劉浩頓時慌了,不知所云的道:“你…你給我驗傷?你你你…你什么意思啊?我…我已經驗過傷,不需要再驗一遍。”
然而顧晨沒理他,直接開始脫他衣服。
見劉浩反應激烈,王警官也走上前,一把按住反抗的劉浩,并警告著道:“你給我安靜點,如果不對你驗傷,我們怎么找線索?”
“連傷口都不清楚,還怎么判斷對方使用的兇器?”
這一說,劉浩頓時也沒了借口,只是弱弱的道:“可…可是我傷口是上過藥的。”
“沒關系,待會我讓師姐幫你處理下。”顧晨說。
劉浩聞言,也是在一番思想斗爭下,這才脫下外套,將襯衣解開,露出自己手上的左肩。
由于傷口纏著繃帶,顧晨直接小心翼翼的幫他解開,直到看見傷口的樣子。
從劉浩傷口來看,刀傷很淺,雖然會造成流血,但并沒有傷筋動骨。
但是顧晨一眼就看出了傷口的貓膩,不由笑了兩聲。
劉浩聞言,而已是反問顧晨道:“顧警官,你笑什么?”
“我笑你的傷口非常特別,而且角度很刁鉆。”顧晨說。
劉浩沒聽明白,又問:“你是指?”
顧晨拿起自己的警用匕首,將刀鋒方向,靠在自己的左肩位置,問他:“你現在看明白了沒?”
劉浩魂都快嚇出竅了,趕緊搖頭:“沒…沒有,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嗯。”顧晨也猜到他會這樣說,于是將警用匕首交到他手中,身手指向他左肩,提示著道:“學我剛才的動作,放在傷口位置看看。”
劉浩懵了一下,右手抖得厲害,可半天卻沒半點動靜。
王警官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怒道:“叫你放就放,等什么呢?要不要我幫忙?”
“不…不用。”也是被王警官的虎威嚇得不輕,劉浩雖然有一萬個不樂意,卻還是只能聽話照做,將警用匕首的刀鋒位置,顫抖著靠在左肩方位。
可這一靠不要緊,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傷口位置走向與自己手握刀刃的方向完全吻合,劉浩偷偷瞥了眼顧晨,瞬間不敢直視他。
顧晨則是靠近一瞧,盯著劉浩問:“你現在有什么要說的嗎?”
“我…我有什么要說的?”劉浩聞言,裝瘋賣傻道:“呵呵,我…我說什么呀?”
“別裝了。”顧晨收回自己的警用匕首,跟王警官一起坐回到自己的座位,這才又道:
“我都已經演示的這么明白,你左肩上的傷口,深淺程度,方位走向,分明就是你自己割傷的。”
“不不不…不是。”劉浩一聽,當場炸毛道:“這…這不是我割傷的,再說了,我割傷自己圖什么呀?”
“偽裝自己啊。”盧薇薇直接給他答案道:“你割傷自己,來掩飾刺殺張海波的動機。”
“這樣一來,你可要迷惑他人,偽造自己是被害者的形象,然后還可以將兇器,利用夜色的掩護,快速藏匿在自己的身上。”
“而且即便我們警方和醫護人員來到現場,也不可能第一時間發現兇器,你就可以利用受傷去醫院的功夫,將兇器堂而皇之的帶走,然后偷偷處理掉,對嗎?”
盧薇薇也是知道劉浩底牌的,因此說話很有底氣。
而相反,劉浩卻是底氣不足,雖然想極力為自己辯解,但明顯感覺在氣勢上差了許多。
此時此刻,除了一口咬定自己并非兇手,劉浩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殺手锏。
“我來問你。”見劉浩有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僥幸心理,顧晨問他:“你匆匆忙忙,將垃圾舍近求遠,丟在隱秘垃圾桶做什么?”
“什么?”聞言顧晨說辭,劉浩一陣驚駭。
似乎這一問,如同一道殺手锏,瞬間將劉浩的內心防線擊得粉碎。
“你…你們竟然派人跟蹤我?”劉浩怒道。
袁莎莎則是淡淡一笑,調侃著說:“你不是說怕人過來繼續行兇嗎?我們只是派人保護你而已,用不著這么激動吧?”
“你們在我家附近安排了警員?”聞言袁莎莎說辭,劉浩頓時面如死灰,開始努力回想家門口附近,到底是哪些人在監視自己。
顧晨則是提醒著說:“我們的人無處不在,這個你不用糾結,畢竟我們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不會讓旁人隨意看出是便衣。”
“我現在就想知道,你為什么要將那一袋垃圾舍近求遠,丟棄在隱秘垃圾桶內?”
“不僅如此,你還將垃圾桶內原本的垃圾提出,將你那袋垃圾放在中間隱藏好,你是要隱藏兇器對嗎?”
“看…看來,你…你們是已經拿回了那袋垃圾?”
事到如今,劉浩已經明白,那袋自己偷偷丟棄的垃圾,如今肯定在警方手里。
顧晨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截了當的道:“沒錯,你也太不小心了,很不湊巧,我們在那袋垃圾中,找到了你擦拭兇器的帶血紙巾。”
“經過我們同事的專業檢測發現,這些血液樣本,跟躺在醫院病房內的張海波血液樣本完全匹配。”
“可以說,那把帶血的刀刃,其實就是你行刺張海波的兇器。”
“你偷偷帶離案發現場后,經過在醫院的短暫停留后,悄悄帶入家中。”
“可你又怕留在家中遲早是隱患,因此你想偷偷處理,但又怕被人發現。”
“所以你回家之后的這段時間,一直在悄悄觀察外邊動靜,一直在等待最佳時機處理兇器。”
“但是很不幸,在你認為處理兇器的最佳時機,我們已經安排了便衣,對你的一舉一動進行監視。”
說道這里,顧晨又道:“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忘記告訴你,你那刀把和刀刃上的指紋和血跡擦拭的很干凈,但是卻忘記將刀鞘的指紋擦去,我現在提取你的指紋,應該百分比跟刀鞘上的指紋相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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