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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6、1402號宿舍

  顧晨和盧薇薇面面相覷,感覺這老太太看人還是挺準的。

  知道警察找上門,準是廖家傻兒子又干出啥出格的事情了。

  顧晨沒跟她詳聊太多,直接問道:“那您知道他具體叫什么嗎?”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老太太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淡笑著說:“大家平時都不怎么關注這家伙,就知道他腦子有點不好使,所以叫他傻子。”

  “但是吧,說他這人傻,可人家也有不傻的時候,反正就當個調侃,具體叫什么,沒人在意。”

  “感覺在你們小區這里就是個透明人啊?”盧薇薇先前還沒感覺有太大問題,可聽這老太太一說,頓時又有些同情這個廖家傻兒子。

  似乎在這里,只有被人調侃的命,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沒幾個人知道,相信也挺悲劇的。

  顧晨來這是來找人,當然要問清楚。

  于是又問老太太:“他家具體住哪知道嗎?”

  “知道啊,就住二單元三樓,左邊那戶就是。”

  “那我們去那里就可以找到他對嗎?”盧薇薇趕緊問。

  老太太猶豫了幾秒,忽然搖了搖頭:“這個…不一定。”

  “呵呵,這怎么就不一定了?”感覺老太太說話有點饒,盧薇薇不由嗤笑一聲。

  老太太道:“他父母不在家啊,最起碼得下午6點以后才到家,平時都在上班呢。”

  “那他們這個傻兒子,總該在家吧?”顧晨也問。

  老太太噗嗤一下笑出聲道:“開什么玩笑?人家平時都在精神病院待著呢,怎么可能會讓他回家?你們要找他呀,得去江南市精神病院,在那準能找到他。”

  話音落下,顧晨和盧薇薇都點懵。

  這二人是根據何俊超監控追蹤,一路跟過來的,怎么會搞錯?

  如果說廖家傻兒子在精神病院,那這個在外頭的人又會是誰?

  兩人雙目對視,有些不明所以。

  盧薇薇道:“該不會他有個雙胞胎兄弟吧?”

  “有可能。”顧晨也是這么猜測的,于是又問老太太:“老人家,那這個廖家一共幾個孩子?兩兄弟嗎?”

  “什么兩兄弟啊?這廖家就一個獨生子,還腦子有問題。”老太太不知道顧晨為什么突然會有這種想法,于是又道:

  “其實我們這里很多人,都勸這兩夫妻,年輕時候趕緊再生一個,但這兩夫妻這么多年來,卻一直不肯放棄。”

  “這呆著傻兒子求醫也是從南到北,又是從北到南的,不愿放棄,不過這些年在兩夫妻的悉心照料下,他兒子的腦子也在逐漸恢復。”

  “就如我剛才跟你們說的,我們說他傻吧,可人家有時候也正常,可要說他正常吧,他有時候又會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這怎么說的清楚呢。”

  “嗯,麻煩啊。”聽著老太太說辭,盧薇薇也是急得砸拳頭。

  感覺這家伙還真讓人捉摸不透。

  顧晨也不想在這耽誤時間,跟老太太道了聲謝,便帶著盧薇薇,直接尋到廖家門口。

  可即便二人如何敲門,屋內始終毫無動靜。

  兩人就這么站在門口觀察了許久,最終才確定,這屋內可能真的沒人。

  “算是撲空了。”回到樓下,盧薇薇有些小沮喪,直接掏出手機,撥打了何俊超電話。

  沒過多久,何俊超手機接通。

  盧薇薇直接道:“我說何俊超,你確定這個嫌疑人是走進了這棟樓嗎?”

  “那哪能不確定啊?肯定是走進去了呀,這我監控捕捉到的,還會有假?”何俊超反正不承認。

  順便還將自己捕捉到的最后監控,用小視頻發給盧薇薇。

  兩人在樓下觀察一番,何俊超的確沒撒謊,這個廖家傻兒子,直接走進了樓道中間。

  有監控作證,不會有假。

  而且也在老太太那里確認了身份,表明這個廖家傻兒子,的確是住在這里的。

  可家中沒人又怎么說?難不成后來又從其他地方逃走了?

  想到這些,顧晨忽然發現,其實樓道后院圍墻有個大洞,周圍兩側也沒監控。

  感覺環境有些微妙的顧晨,索性走上前,對現場環境進行勘察。

  很快發現,圍墻大洞的另一側,是人為用一些碎石塊堆砌起來的落腳點,直通一片荒草地。

  而荒草地其實是老舊社區拆毀的原址,還沒來得及建設。

  因此整個圍墻外頭的荒草地,如今到處是碎石成堆,用綠網覆蓋著廢墟。

  而從這片區域,又可以四通八達,通向不同街道。

  “難不成這個廖家傻兒子,是從這邊離開的?”顧晨沉思片刻,忽然道:“盧師姐,我們走。”

  “去哪?”盧薇薇有些不解。

  顧晨直接道:“去精神病院看看,先把這人的真實身份確認一下。”

  原本想著很快就能逮著這家伙,可現實總是不那么順利。

  在廖家撲空,但也并非一無所獲。

  至少從街坊這里,大概了解了一下購買那張電話卡的人。

  車上,盧薇薇也是不由分說道:“話說顧師弟,你覺得給吳小峰打電話自首的人,真的是這個廖家傻兒子嗎?會不會是其他人在利用他?”

  “這個暫時不好說。”顧晨也沒見到過真人,因此也不好下結論。

  盧薇薇躺靠在座椅上:“所以還得去趟精神病院啊。”

  想到之前曾經有過一些高學歷精神病人逃走的事情,其中一個還通曉幾國語言,盧薇薇至今還歷歷在目。

  所以說,精神病院高手如云,許多或許是高人走火入魔才導致的精神失常也說不定。

  因此去往精神病院的路上,盧薇薇也是浮想聯翩。

  經過40分鐘的車程,顧晨和盧薇薇來到江南市精神病院門口,一個位于城郊附近的醫院。

  顧晨將車停在門口,隨后來到保安亭。

  這里的安保極其嚴密,圍墻也是高得嚇人。

  上面還布置有鐵絲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是監獄。

  顧晨亮明身份道:“你好,我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想見見你們院長。”

  “證件有嗎?”中年保安問。

  盧薇薇一聽,頓時嗤笑著問他:“我說大叔,我們這一身警服,難道還不能說明我們的身份嗎?”

  保安大叔苦笑著回道:“不好意思,主要是前段時間,有病人化裝成保安逃走,還有化裝成醫生逃走的,院長為此大為惱火,我們這些人也差點丟了工作。”

  “所以從那時起,院長吩咐,只認證件不認人,我們也是例行公事。”

  “如果是這樣再讓病人逃走,那就不是我們的責任了,畢竟流程要走一遍的。”

  聽著保安大叔的回復,顧晨也感覺有點意思。

  合著這精神病院里的病人,還真是藏龍臥虎的節奏啊?

  都逼得保安只認證件不認制服了?

  想想也不愿為難人家,顧晨直接將證件從口袋掏出,亮在他面前。

  盧薇薇原本不太想配合,可看見顧晨已經掏出證件,想想也就算了。

  保安大叔則是認真檢查二人證件后,禮貌的交換給二人,淡笑著說:“不好意思啊,雖然這種行為看上去很傻,但流程還是要走一遍的。”

  “我看你也是站崗站糊涂了,哪有穿著警服自己送上門來的病人?”盧薇薇早就想說來著。

  結果保安大叔還真就點頭回應:“你還別說,先前還真就有幾個穿著護士服又走回來的。”

  “我丟,還真有?”

  聞言保安大叔說辭,盧薇薇愣了愣神,感覺這特么是什么鬼操作?聞所未聞好嗎?

  顧晨皺皺眉頭,問他:“怎么回事?”

  “是這樣的。”保安大叔見兩位警察想知道,于是也道明緣由:“之前有幾個家伙,經常利用一些服裝做偽裝,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之后又大搖大擺的回到醫院,我們幾次都沒發現,這還了得?”

  “有時候這幫人是晚上出去,天亮前回來,就這么大搖大擺的在外頭游蕩。”

  “你說這真要出點啥事,我們這些人哪里擔待的起?所以院長也是頭疼的不行,令我們加強防范。”

  “噗。”

  聞言這些人的騷操作后,盧薇薇也是忍不住笑出聲道:“你們這些人,不會連這些精神病人都對付不了吧?有那么夸張嗎?”

  “你們還別不信。”保安大叔感覺多說無益,便直接道:“那你們直接自己找院長去,反正我也就是個打工的,院長讓我干啥我干啥,只要不出差錯就好。”

  “那行,謝謝了,麻煩告訴我院長辦公室在哪?”顧晨說。

  “進去右拐那棟樓,二樓。”保安大叔說。

  顧晨道了聲謝,便推開鐵門,直接走進精神病院。

  一進門,就感覺醫院里各種詭異的氣氛撲面而來,似乎連空氣中都彌漫著詭異。

  這或許就是心理作用吧?盧薇薇是這么理解的。

  來到二樓,顧晨找到了院長辦公室的門牌,便直接敲響辦公室大門。

  “請進。”屋內傳來一名中年男子的回應。

  顧晨推門而入,禮貌點頭:“您好,請問您是這里的院長對嗎?”

  穿著西裝的男子,正在書寫材料。

  扭頭瞥了眼門口,發現是兩名警察時,短摘掉眼鏡,主動站起身問:“二位是…”

  “哦,我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這是我們隊長顧晨,我是三組組長盧薇薇。”

  “這么年輕就是隊長?”聞言盧薇薇說辭,又瞥了眼長相英俊的顧晨。

  長期在精神病院跟病人們斗智斗勇的院長,出于職業習慣,不由產生了一絲好奇。

  顧晨也不像多說什么,從院長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的懷疑。

  誰讓自己年紀輕輕就當領導呢?顧晨也不想啊,可實力不允許啊。

  為了化解院長對二人的戒心,顧晨直接將自己的證件掏出,亮在院長面前。

  院長仔細查閱一番,這才啊道:“原來你是顧晨啊?這名字好像是聽過的,聽說芙蓉分局刑偵隊的領導很年輕,原來就是你啊?”

  “過獎了。”面對捧殺自己的精神病院院長,顧晨只是淡淡一笑。

  “快請坐。”院長趕緊安排二人坐在沙發上,隨后去飲水機旁,忙給二人倒上茶水。

  遞上茶水的同時,院長隨口一問:“對了,你們今天來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

  顧晨和盧薇薇對視一眼,這才嗯道:“沒錯,的確有件事情想要院長幫忙。”

  “哦?什么事?只要我能辦到,你們盡管說。”院長也是個爽快人,有事說事。

  顧晨則是直接將手機掏出,將自己在營業網點拍攝的監控畫面圖片,亮在院長面前問:“這個人是不是你們醫院的病人。”

  院長接過手機,忙將自己的眼鏡戴上,一番查閱,眉頭也是微微蹙起。

  “是你們這里的病人嗎?”盧薇薇見院長不為所動,于是趕緊又問。

  “嗯,是吧,這的確是我們精神病院的病人。”院長將手機還給顧晨,隨口問道:“這家伙怎么了?”

  “我們懷疑他在冒充搶劫犯,假裝投案自首進行詐騙。”顧晨說。

  “啊?”院長一呆,弱弱的問:“他假裝搶劫犯?還投案自首?”

  可回頭一想,院長似乎也見怪不怪:“如果說是別人,或許不太可能,可如果是我們精神病院的病人,那可說不準。”

  抬頭看著顧晨,院長又問:“可他要自首,那他又詐騙誰呢?”

  顧晨和盧薇薇再次雙目對視,盧薇薇主動道:“他詐騙我們警察。”

  “詐騙你們?”聞言,院長一巴掌拍在額頭上,也是有些頭疼道:“這怎么還詐騙起你們警察來了?”

  顧晨也是謙虛的問道:“所以我們這次過來,就想了解一下,手機里的這個人,他是不是還在你們精神病院?還有他的身份,我們也想了解一下。”

  “原來是這樣?”聞言顧晨說辭,院長揚手道:“你們先等我一下。”

  隨后,院長從桌上取來鑰匙,將辦公室里一個鐵柜打開,從里邊取出厚厚一打資料本,開始根據顧晨提供的線索,翻閱其中的資料。

  顧晨和盧薇薇,則安靜的站在他身后。

  院長所翻閱的資料,是病人資料,其中詳細記錄著病人的具體情況和家庭聯絡方式。

  沒過多久,院長在中間位置,翻閱到了男子照片,指著資料冊道:“有了,這人叫廖凱文,三年前送到這里來的,他的家人在開發區工廠上班,沒時間照顧他,所以將他送到我們精神病院。”

  顧晨接過資料,大概的查閱一番。

  家庭地址和租住地址都有。

  顧晨發現,之前自己跟盧薇薇搜查的地點,只是廖家租住的房子,而廖家在農村,也是為了照顧在精神病院的廖凱文,兩夫妻才租住在城里,一面上班,一面抽空來醫院看兒子。

  看到這些,盧薇薇有些小難過。

  畢竟就這么一個兒子,如今還是個病人,想想都替兩夫妻難過。

  顧晨趕緊又問:“那這個廖凱文現在在哪?”

  “在1402號宿舍,上面寫著呢,怎么?你們現在要找他?”院長問。

  顧晨微微點頭,又道:“他這幾天有沒有出去過?”

  “沒有。”院長搖頭否認,解釋說道:“我們是允許病人出去的,但前提是要在父母親人的監管前提下。”

  “每個月出去的病人,都要得到我簽字,這個廖凱文,上一次出去還是三個月前吧,這幾個月一直待在醫院里。”

  “我看未必。”還不等院長把話說完,盧薇薇直接拿著手機照片道:“如果我告訴你,這張照片,其實發生在一天前,你信嗎?”

  “什么?”聞言盧薇薇說辭,院長又是一呆:“我之前還以為是這家伙幾個月前出院時詐騙過你們,可你們卻說是一天前?這絕不可能,一天前他還在醫院,怎么可能出去呢?”

  “是不是你說了不算啊。”感覺這院長也挺執著的,但事實如何,監控畫面是不會撒謊的。

  而且盧薇薇和顧晨都聽過電話錄音,打電話的是不是廖凱文,其實見面交流一下就清楚。

  見顧晨和盧薇薇堅持,有些下不來臺的院長,所以也是答應道:“那行吧,我可要帶你們去1402號宿舍,你們自己可以看看,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

  說著便將資料一收,院長走向大門,對著二人招招手:“就請跟我來吧。”

  盧薇薇和顧晨面面相覷,緊跟在后頭。

  一路上,有跟院長打招呼的醫院工作人員,也有病人。

  走道上,經常能聞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也有鬼哭狼嚎怕打針的病人。

  當院長將二人帶到宿舍區,1402號宿舍門口時,他簡單看了下門牌號上的入住名單,這才砰砰砰的敲響房門。

  “吱呀!”一名消瘦的男子打開門,見是院長,憨憨的笑道:“院…院長。”

  “嗯。”院長低哼了一聲,雙手負背,直接走進了宿舍。

  可環顧一周后,卻只見偌大的宿舍里,只有這一名男子時,院長頓時問他:“那個廖凱文哪去了?”

  “啊?”消瘦男子愣了愣神,忽然發出一陣怪異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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