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哥被抬走了。
在場所有女網紅都嚇傻在那。
剛才還跟大家一起把酒言歡的亨利哥,如今去了另一個世界。
這種打擊無疑是致命的…
沒有了亨利哥,大家今后拍照的地點就沒了著落,人設即將面臨崩塌的局面。
“嗚嗚。”一名女網紅,頓時嚇得大哭起來。
又一名女子厲聲道:“現在哭有什么用?剛才勸他喝酒最多的就是你了。”
“該不會是喝了假酒吧?”
“胡說,要是假酒,我們怎么都沒事?”
“別吵了,亨利哥走了,現在該怎么辦?”
眾人似乎一下子從醉酒狀態中醒悟過來。
其中一名女子道:“亨利哥走了,是跟我們一起喝酒喝死的,那他家人會不會找我們麻煩?”
不說還好,這一說,瞬間讓所有人緊張起來。
要說負責,這些跟亨利哥喝酒的女網紅,一個都逃不掉的樣子。
這些有人是真急了,就連劉思雅也不知所措。
她趕緊拉住盧薇薇:“薇薇,這可怎么辦?好端端一個人就這么沒了,萬一他家屬告我們,我們豈不是很慘?”
“別緊張。”盧薇薇擺脫了劉思雅的搖晃。
而此時,送進救護車里的救護人員也問道:“你們誰跟他是一起的?”
聞言,眾多女網紅退后一步,頓時避而不語。
醫護人員皺眉又問:“怎么?就沒一個認識的?”
“我…我認識!”見眾人都不應答,劉思雅只好舉手道。
小梅一把將她手撥下:“思雅你瘋了,這時候跑去湊熱鬧,到時候你都解釋不清楚,亨利哥的家人怎么會放過你。”
“可…可也不能沒人管啊?”
“你傻呀?”感覺這劉思雅還真是夠可以的,小梅也是阻止道:“到時候他家人賴上你,看你怎么辦?”
“有我們在這里,怕什么?”盧薇薇早就看小梅不順眼,直截了當的說。
小梅見盧薇薇和袁莎莎在場,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能伸手道:“行,那就拜托你們了,我們有事得先走。”
話音落下,小梅跟著幾名女網紅,頓時攔下一輛出租車,快速離開了現場。
“這什么人啊?遇到事情就躲?典型的鴕鳥心態嘛。”袁莎莎有些看不下去。
雖然她也看不上劉思雅,但最起碼劉思雅還有點擔當。
眼看救援人員還在等待,劉思雅握住盧薇薇雙手,也是懇求著道:“薇薇,你陪我去一趟醫院好嗎?我怕。”
“放心,沒事的。”盧薇薇拍拍她手背,轉而問顧晨:“顧師弟,我們過去看看?”
“那好吧。”見盧薇薇要去,顧晨還能說什么?只能瞥了眼袁莎莎,想看看袁莎莎什么意見?
袁莎莎聳聳肩,雖然不太想去,可大家都去,自己也不好說什么,直接打開車門坐進后排。
就這樣,盧薇薇和劉思雅坐上救護車,駛向最近的醫院。
而顧晨開車帶著袁莎莎跟在后頭。
大家一起來到第三醫院。
然而在急救室再次經過一系列搶救之后,亨利哥依然沒有任何好轉。
坐在停尸房外頭的顧晨,只是雙手抱胸,安靜的等待。
對于接下來是什么結果,顧晨早就清楚。
搶救,只是在做無用功,亨利哥已經沒有生命跡象。
劉思雅在盧薇薇的攙扶下,有些失落的走出房間,手里還拿著亨利哥手機。
見到顧晨,劉思雅將手機遞給顧晨:“顧警官,我想了很久,還是你給亨利哥家屬打電話比較好,我怕說不清楚。”
“也行。”考慮道劉思雅的焦慮,顧晨欣然接受。
拿起亨利哥電話后,顧晨卻有些犯愁了。
亨利哥的電話目錄中,有許多各種各樣古怪的稱為,諸如寶貝一號,寶貝二號,老婆一號和老婆二號之類的稱為,看得讓人眼花繚亂。
可見亨利哥生前的男女關系比較混亂,顧晨一時間也難以清楚,亨利哥的原配是誰。
于是問劉思雅:“亨利哥結婚了嗎?”
“結了。”劉思雅點頭。
“那她愛人叫什么名字?”顧晨又問。
劉思雅猶豫了幾秒,若有所思道:“好像…好像叫張文敏吧?我記得上次聽小梅說起過。”
“張文敏?”顧晨根據劉思雅提示,很快在通訊錄中找到張文敏的電話,于是便撥通過去。
可電話響了很久,卻無人接聽。
想著對方或許有事,于是顧晨再次撥通過去。
這次鈴聲響了10秒,那頭才有人應答:“死鬼,你終于記得有這個家了?說吧,又想問我借多少?”
顧晨還沒開口,那女子轉而又道:“我不管你要跟我借多少,總之我是一分錢都不會借給你的,你整天在外頭花天酒地,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娘心里跟明鏡似的。”
“不是。”見女子誤會,顧晨趕緊解釋:“請問是張文敏女士嗎?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隊長顧晨。”
“警局?”聞言顧晨說辭,先前還咄咄逼人的女子,頓時語氣變得柔和起來:“你是警察?”
“沒錯,我是警察。”
“我的天吶,這家伙竟然進局子了?這個敗家玩意兒,就每一天讓人省心的,這日子沒法過了,嗚嗚…”
不等顧晨繼續解釋,女子頓時哇哇大哭。
顧晨也是趕緊安慰:“您先別傷心,你丈夫現在不在警局,而是在醫院。”
看了眼不遠處的“停尸房”三個大字,顧晨繼續接話道:“在醫院停尸房。”
話音落下,對面良久沒有回應。
仿佛時間靜止一般。
顧晨好奇問道:“張文敏女生,你有在聽嗎?”
“在…在。”張文敏說話有些結巴,似乎顧晨剛才的一番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直接將她愣在當場。
顧晨又道:“你先生在酒樓喝酒,意外去世,現在就在第三醫院停尸房,你作為家屬,能過來一下嗎?”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寂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文敏才吸了吸鼻子,淡淡說道:“第三醫院停尸房對嗎?那好,我現在馬上過來,你們在那等我一下。”
雙方掛斷電話,顧晨也是將亨利哥手機放入口袋,繼續坐在一旁等待來人。
袁莎莎從外頭買了些礦泉水,分發給大家。
劉思雅此刻的臉色是最難看的。
雖然說自己認識亨利哥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可現在人沒了,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畢竟自己報名艾米姐的名媛培訓班,不少錢還是向亨利哥借的。
對于這個見面僅有幾天的男人,就舍得給自己借錢,劉思雅還是頗為感動。
主要是自己有艾米姐這頭培訓班的背書,亨利哥也不怕劉思雅不還錢。
等于是這幫人被捆綁在一起,利益是一致的。
幫劉思雅做好各項培訓和人設,順利讓她嫁入豪門,錢自然少不了。
可現在亨利哥去世,劉思雅忽然間沒有了底氣。
不知道自己名媛這條路還能走多遠。
踢踏踢踏!
走道中,一名穿著長裙的女子正焦急趕來。
她一路詢問,終于在一名護工的引導下,來到了停尸房走道門口。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齊聚在她身上。
一步,兩步。
女子漸漸放慢了腳步。
顧晨則是站起身,走道她面前問:“你就是張文敏女士?”
“你…你就是那個給我打電話的人?”張文敏問。
“你丈夫在里面。”顧晨也是讓出一個身位,順手將手機交給張文敏道:“這是他的手機。”
“哦。”張文敏目光走神,整個人有些心神不寧。
她慢慢的走向停尸房,推開大門。
很快,屋內忽然傳來一陣痛哭。
張文敏帶著哀怨,整個人傷心不已。
顧晨怕她出事,只能和大家一道,也跟了過去。
此時此刻,張文敏就抱在亨利哥的尸體上,連妝容都已經哭畫。
看見顧晨,張文敏哭泣著問道:“顧警官,我丈夫到底怎么了?他怎么會這樣?”
“具體我不是太清楚。”瞥了眼劉思雅,顧晨道:“你問問她吧?”
張文敏聞言,轉瞬間將目光投向劉思雅。
劉思雅戰戰兢兢道:“今…今天,亨利哥跟我們一起去綠洲溫泉度假村別墅參與拍攝任務,之后大家在酒樓里吃飯,期間大家喝酒很多,然后亨利哥就喝醉了。”
“再然后,我們結賬出來的時候,就發現亨利哥倒在地上,整個人一動不動。”
“起先我們還以為他只是喝醉了而已,可后來發現不對勁,沒有了心跳,急救也于事無補,再后來救護車趕到,可此時的亨利哥已經沒了氣息。”
看了眼顧晨,劉思雅趕緊指著顧晨道:“當時這位顧警官也在場,他可以證明。”
“沒錯,的確是看見亨利哥倒在路邊。”
“不會的。”
還不等顧晨把話說完,張文敏頓時搖了搖頭,道:“我家老公,雖然經常喝的爛醉,可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喝酒他都是有度的,怎么會喝死呢?”
抬頭看了眼劉思雅,張文敏抓住她道:“你們是不是給他喝假酒了?是不是?”
“你放開我,我不知道。”
“你說。”
“啊!疼。”
“張文敏女士,你先冷靜一下。”見張文敏有些情緒失控,顧晨趕緊將二人給拉開。
張文敏搖了搖頭,指著劉思雅道:“肯定是的,你肯定是給她喝假酒了,不然我老公也不會死的,一定是你們。”
“不是啊。”感覺自己有點被賴上了,劉思雅趕緊解釋道:“晚上亨利哥喝的酒,我們都有喝過,為什么我們沒事,單單只有亨利哥有事呢?沒道理啊。”
“那他怎么會這樣?你們今天到底給他喝了多少酒?”張文敏此刻也是憤怒不已,矛頭直接指向劉思雅。
劉思雅委屈巴巴道:“就兩瓶白酒,我們十幾個人一起喝。”
“兩瓶白酒?十幾個人一起喝?”聞言劉思雅說辭,張文敏頓時心生疑惑:“不會的,就這點酒量,我老公怎么可能會喝死?他的酒量我知道,肯定不止這么多。”
抬頭盯著劉思雅,張文敏又道:“你們還給他喝了些什么?說?”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劉思雅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也是實話實說道:“我們只是每個人給他敬了一杯酒,也沒喝多少。”
“而且聽姐妹們說,亨利哥酒量很好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不會的,你們肯定是對他做了些什么。”張文敏憤怒的抓住劉思雅頭發,不停的拉扯:“肯定是你們這些混蛋東西,對我老公做了些什么,這才害死了他,你們這些混蛋。”
“啊,疼,疼。”劉思雅被抓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整個人也是痛苦不已。
盧薇薇和袁莎莎見狀,趕緊奮力將張文敏的雙手扳開。
顧晨也是怒喝道:“張文敏女士,我希望你能冷靜一下。”
“你知道嗎?當你丈夫醉倒在街頭的時候,當急救醫生已經盡力最大努力的時候,準備將你丈夫運到醫院停尸房的時候。”
“那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愿意跟車,是劉思雅,是她不顧其他人的阻止,主動愿意將你丈夫的尸體送到醫院來,并且等待你過來,可你又是怎么對她的?”
“就是了。”盧薇薇一邊安撫受驚的劉思雅,一邊怒喝張文敏道:“你這人也真是,不分青紅皂白,就這么欺負人家,還講不講道理了?”
“可我丈夫死了是事實啊。”張文敏也是哭得格外上心,指著亨利哥尸體道:“他死了,我找誰說理去?”
“那也得從長計議。”顧晨也是努力讓張文敏平復心情,將她先安撫坐在一旁。
隨后顧晨走到亨利哥尸體旁,問道:“我能檢查一下你丈夫的尸體嗎?”
“人都死了,你要檢查就檢查吧。”張文敏接過袁莎莎遞來的紙巾,直接擦了擦眼淚。
而顧晨則是將白布揭開,開始對亨利哥的各種狀況進行檢查。
包括面部特征,以及瞳孔擴散的狀態等。
可就在此時,兩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好推門走進停尸房。
見顧晨在動尸體,為首的一名年長醫生,頓時趕緊制止道:“這位先生,請不要亂動尸體好嗎?”
“我只是想檢查一下死者的死因。”顧晨說。
扶了扶眼鏡,年長的醫生走過來道:“尸體我剛才已經檢查過,看狀態的確是死于酒精過量,你看他身上一股濃濃的酒味。”
“你只是進行了表面檢查對嗎?”顧晨看著年長的醫生,又道:“那血液檢測呢?”
“他家人都沒在,我們怎么給他做這些檢測?”身邊一名助理模樣的醫生說。
顧晨瞥了眼張文敏,道:“她就是死者家屬。”
張文敏站起身,也是哭紅雙眼道:“醫生,我老公怎么可能是酒精過量呢?我知道他酒量很好的,也不至于這么點酒就喝死吧?他該不會是喝了假酒,酒精中毒吧?”
“這個…”年長的白大褂醫生猶豫了一下,搖頭說道:“這個我現在也不好判斷,需要進行進一步檢測才知道,不過目前來看,酒精過量導致死亡的可能性很大。”
“那就做一下檢測吧,也好讓張文敏女士安心。”顧晨見張文敏不肯罷休的意思,也是在一旁提醒著說。
張文敏聞言,也是狠狠點頭:“沒關系的,就幫我檢查一下,我也不想讓我老公死的不明不白,嗚嗚,他怎么就走了呢?嗚嗚…”
話音落下,張文敏頓時又開始哭泣起來。
在空蕩的停尸房內,回蕩著格外凄慘的哭泣。
年長的醫生耐不住折騰,只能勉強答應道:“行了,檢測我給你做,你也別哭了。”
“像死者這種飲酒過度而導致的疾病,因此喪命的,我也不是第一次碰見,總說喝酒要適度,可你們有些人一喝起酒來,那沒完沒了,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不管年長醫生如何說,張文敏都是點頭應道。
她現在很卑微,但就像知道丈夫的死因。
在顧晨看來,張文敏對丈夫的情況比較了解,不太接受這種死亡說法。
年長醫生沒辦法,只是交代身邊的醫生幾句,隨后便獨自走出了停尸房,身影很快消失在走道拐角。
年輕醫生則是對著眾人道:“你們先在這等著,我們一會兒就過來。”
看了眼張文敏,年輕醫生指著她道:“你跟我過來吧,手續費用交一下。”
“好。”張文敏點頭,隨后跟在年輕醫生后頭,朝著通道另一處地點走去。
沒過多久,一名穿著醫護人員制服的女子,直接來到停尸房,將推車上的亨利哥尸體運走。
顧晨見事情告一段落,便有離開的念頭。
可看見劉思雅依舊戰戰兢兢,不讓盧薇薇離開自己,顧晨索性也就沒開口,只是跟著亨利哥的推車一起走。
很快,開好票據的張文敏,這才跟大家在走道外頭匯合,所有人什么話都沒說,就安靜的坐在那兒等待,等待亨利哥血液檢測的最終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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