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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9、投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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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撞鬼一說?”

  顧晨也感覺很奇怪,至少這種說辭站不住腳。

  如果非要說撞鬼,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何思雅的朋友開車時出現了幻覺,但至少顧晨現在并不清楚。

  “何思雅,交警那邊怎么說?”顧晨問。

  “交警那邊?他們的確去調查過事故原因,問題就出在這里。”

  何思雅似乎也不太明白,朋友怎么就摔到了山下?

  于是和顧晨道明情況:“交警去調查事故原因,詢問了我朋友的相關情況,又根據我朋友和現場沖破的護欄,實地調查了很久。”

  “但是很奇怪,我朋友猛打方向盤時,對面一輛車也沒有,現場連對面會車的輪胎痕跡都沒有留下。”

  “沒有剎車的痕跡?”顧晨微微皺眉,似乎感覺情況沒這么簡單。

  于是又追問何思雅道:“你朋友確定在那邊猛打方向盤的時候,對面車輛有剎車減速之類的行為嗎?”

  “有吧,我朋友是這樣說的,但是現場交警也都去調查過,的確連對面會車的輪胎痕跡都沒有留下。”

  “后來交警懷疑我朋友有酒駕的嫌疑,還特地來醫院了解過相關情況,結果是,我朋友一切正常,并沒有喝酒和服用其他藥物。”

  “所以?你覺得呢?”顧晨知道,何思雅找自己,絕對沒這么簡單。

  如果是單純的車禍,后續這種事情交給交警處理就好,也用不著來麻煩自己。

  唯一可以解釋的是,何思雅認為其中必有貓膩。

  何思雅也是在沉思幾秒后,這才說道:“實話跟你說吧顧警官,昨天我們吃完晚飯,我專門去找過我那朋友,也跟她說明情況。”

  “我告訴她,不要再跟那些人同流合污,這是犯罪,是要坐牢的。”

  “我們坐在公園里聊了很久,最后她決定,不再參與這種事情,并且承諾,積極勸說那些被蠱惑的銷售人員,讓大家盡量回歸正常操作。”

  吸了吸鼻子,何思雅又在電話那頭沮喪道:“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朋友離開我,之后在深夜,我就莫名其妙的接到醫院的來電,說我朋友開車墜入山下,這太可怕了,她又說自己是撞鬼。”

  “那你覺得呢?你認為她是什么情況?我現在很想知道你的看法。”顧晨明白何思雅的顧慮,即使她不說,顧晨也能猜出幾分。

  果然何思雅還是自己交代道:“顧警官,我懷疑我朋友之所以莫名其妙的墜入山崖,完全是那幫人干的。”

  “那幫人,你是指收取茶水費的銷售經理那伙人?”顧晨問。

  何思雅嗯道:“對,因為我朋友之所以開車去山上,是因為接到了銷售經理的電話,他們在那邊聚餐,要她一起過去。”

  “可她只是在那簡單吃了點夜宵,之后反悔市區的時候,就出現這種詭異的情況,真的很難想象。”

  “何思雅。”顧晨忽然打斷她,說道:“如果是那幫人干的,那也要有動機,是不是你那朋友跟他們說了些什么?”

  “這…”何思雅有些顧慮。

  顧晨又道:“如果沒說什么,出現這種車禍行為,或許有很多種可能,并不一定是你說的那種。”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忽然沉默。

  顧晨繼續追問:“何思雅,你有在聽嗎?”

  “有,有在聽。”何思雅小聲道:“朋友還在病房內,她現在什么都不肯說,好像挺害怕的樣子,真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么,現在交警隊也是一頭霧水,沒辦法給出解釋。”

  “如果這件事情沒有肇事者,或者說是我朋友自己瞎編,那可能所有的治療費用,都由她自己承擔,她現在心里壓力很大,我真的不想她變成這樣,嗚嗚。”

  說道這里,何思雅竟然嗚嗚大哭起來。

  顧晨也是拿她沒辦法,想著事情聽起來也是一頭霧水,索性決定去醫院看看傷者,順便問問具體情況。

  于是顧晨問她:“你們在哪所醫院?”

  “第三人民醫院。”

  “行,那在等著我,我馬上過來。”

  “謝謝你顧警官。”

  兩人在電話中簡單寒暄了幾句,雙雙掛斷了電話。

  顧晨放下手頭資料,盧薇薇立馬問他:“怎么了顧師弟,誰出車禍了?”

  “就是何思雅的朋友,現在人還在醫院看。”顧晨去拿裝備,也是隨口說道:“盧師姐,你陪我去趟醫院吧,看看她那邊到底什么情況。”

  “好吧。”知道顧晨要出警,盧薇薇立馬跟在了后頭。

  由于只是去了解情況,因此小組的王警官和袁莎莎并沒有跟去。

  眼看著兩人離開辦公室,王警官頓時起哄道:“還別說,這兩人越看越般配。”

  “盧薇薇她爺爺把心愛的軍功章都給了顧晨,這算什么?嫁妝嗎?”不嫌事多的一名警員也道。

  頓時,整個三組辦公室又開始八卦起來。

  另一邊,顧晨開車,帶著盧薇薇一同來到第三人民醫院。

  根據何思雅在電話中的引導,很快找到了一間病房。

  此時此刻,何思雅在陳莉的陪同下,坐在病床邊相互偎依。

  而病床上躺著一名臉色蒼白的女子,此刻正閉目養神。

  也是見到顧晨和盧薇薇趕到時,何思雅跟陳莉,這才同時站起身。

  “顧警官,你們來了?”陳莉率先走上前。

  “這就是何思雅的朋友嗎?”顧晨指著病床上的女子道。

  陳莉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算是撿回一條命,但是說來也奇怪,在她口中,明明是有一輛車,沖著她急速駛來。”

  “她避讓不及,為了避免撞車,這才猛打方向盤,沖出了盤山公路的護欄,掉到了上下。”

  “可交警過去查看情況時,對面那頭所謂的剎車痕跡都沒有,只有她朋友沖出公路的剎車痕跡。”

  “她真的沒有喝酒嗎?”盧薇薇掏出筆錄本,也是將執法記錄儀對準陳莉。

  陳莉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子,搖了搖腦袋:“沒有,這點醫生可以證明。”

  “那會不會是疲勞駕駛?畢竟當時天色已晚,又在深夜開車,人是很容易因為疲勞和產生錯覺。”

  顧晨也是有一說一,把可能的情況一一道出。

  這時候,何思雅走上前,主動澄清道:“并不是疲勞駕駛,我朋友的精力一向很好,而且她開車一向謹慎。”

  “在我看來,這種可能性幾乎不太可能,我已經跟她反復確認過,根本沒有這種可能。”

  “而且交警也問過同樣的問題。”一旁的陳莉也補充著說。

  顧晨陷入了糾結…

  既然不是酒駕,也不是疲勞駕駛,人卻好端端的沖出盤山公路。

  而且交警也去過現場實地勘察,的確沒有何思雅朋友所說的會車時的剎車痕跡。

  那么從這點來說,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何思雅的朋友在撒謊。

  當晚其實是她自己開車不注意,從盤山公路上摔入山下,可事后卻撒謊稱,是因為會車時導致的事故。

  看了眼躺在床上女子,顧晨雖然不清楚她為什么會這樣,但昨晚何思雅跟她說過關于茶水費的事情。

  所以,這也是何思雅找自己的原因所在。

  目前來說,只能問問當事人最清楚。

  于是顧晨走到女子的床邊,安靜的坐在她面前。

  似乎也是感覺到身邊來了陌生人,女子微微睜開雙眼,這才一臉憔悴道:“警…警官。”

  “你身體如何?”顧晨問她。

  女子微微搖頭:“不是很好,剛才打了麻藥,感覺還好些,可是現在有些疼,不,是越來越疼。”

  顧晨看了眼身邊的何思雅,這才扭頭又問女子:“何思雅說,她跟你聊過關于銷售經理團隊,集體非法向購房者謀取茶水費的事情,是這樣嗎?”

  聞言顧晨說辭,女子表情微微一怔,可很快便恢復平靜。

  “沒錯,她是跟我說過,思雅告訴我,不能跟這幫人同流合污,要盡快脫離這個組織。”

  “因為她告訴我,昨天晚上跟兩名警察吃飯時,從警察口中得到的認知,我想那兩名警察,應該你是你跟這位女警官吧?”

  顧晨看了眼身邊的盧薇薇,這才默默點頭:“沒錯,昨晚跟她一起吃飯的,就是我們兩個。”

  “謝謝你們。”女子微微點頭,有些吃力的說道:“其實我學歷也不高,也不清楚具體情況。”

  “思雅跟我關系要好,我們時長會溝通,交流,我跟著銷售團隊從海東市來江南市發展,思雅也跟我一起過來。”

  “可以說,我們兩個情同姐妹,她不希望我一步步走向犯罪,所以才跟我聊了很多。”

  “你們都說了些什么?”盧薇薇很好奇。

  畢竟作為何思雅情緒激動。

  從她當時的表情來看,似乎非常關心這位朋友。

  女子淡笑著說:“關于犯罪判刑的事情,因為認識到情況的嚴重性,所以我有些后怕,畢竟我當初手里的房源,就是被團隊其他人,用這種手段賣出去。”

  “起先我并不懂,也曾反對過,但是銷售團隊的人讓我別管閑事,時候還給了我一筆分紅。”

  “當時就感覺,原來賣房還能這樣?而且關鍵那些加價賣房的客戶,他們似乎也覺得理所應當,感覺從其他購房者手里加價買房,似乎也說的過去。”

  “也正是因為這些錢好賺,所以銷售團隊才肆無忌憚,但我參與的并不多。”

  “嗯。”顧晨默默點頭,將這些信息記錄在案,又問女子:“你說實話,你當時在跟何思雅溝通之后,又把這些情況告訴給銷售團隊嗎?”

  顧晨話音剛落,女子頓時沉默不語。

  似乎顧晨的問題,她很難回答。

  顧晨也是不遺余力的勸說道:“你最好是把情況說清楚,畢竟你不說清楚,我們也不好幫你,你也說車禍出的有些蹊蹺。”

  “但是不是跟那幫人有關聯,這些只有你完全交代之后,我們才會根據你交代的真實內容,幫你去做調查。”

  “對呀。”見女子似乎有些不為所動,盧薇薇也是焦急替她著想道:“你自己想象看,你為什么會去山上?你如果將何思雅告訴你的情況,告訴給那些銷售團隊,他們當時是什么反應?”

  “這些情況如果你關聯一下,或許會發現很多微妙的不同,甚至有一些必然的聯系。”

  顧晨和盧薇薇的話,似乎在打動女子。

  她情緒激動的抿了抿嘴,問身邊的何思雅:“思雅,能…能給我倒點水嗎?”

  “啊?”何思雅聞言,先是一呆,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于是趕緊將保溫杯蓋打開,將水倒入紙杯中,遞到女子面前說:“你慢點喝,剛打的開水,有些燙。”

  “沒關系。”女子并不介意。

  隨后,在何思雅跟陳莉的幫助下,女子能夠微微抬頭,將杯中開水抿入嘴中。

  喝完水,女子似乎恢復些血色,這才長嘆一聲,不由分說道:“沒錯,我當晚跟思雅聊了很久,的確感覺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瞥了眼何思雅,女子有些愧疚道:“思雅讓我退出,這我可要做到,但是讓我去搜集銷售團隊向客戶索要茶水費的證據,這…這我實在有些辦不到。”

  “阿靜?”何思雅有些驚詫,臉色詫異道:“你…”

  “對不起。”叫阿靜的女子擠出幾滴眼淚,也是抱歉著說:“他們都是我老鄉,我搜集他們犯罪證據,舉報他們,這…這我實在有點辦不到。”

  “就如你何思雅一樣,你覺得我在犯罪,你想讓我懸崖勒馬,你給了我機會,我感謝你,我也會立刻收手一樣,因為我幫過你,所以你想幫我。”

  見何思雅臉色僵硬,阿靜又道:“同樣的道理,這些人也曾經幫助過我,尤其是銷售經理,所以我做事不能這么絕情。”

  “因此,我沒有聽你的,我把你跟我說的情況,和你像接下來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給了銷售經理。”

  “你…”

  聞言阿靜說辭,何思雅重重嘆息一聲:“虧我這么信任你,你…你怎么能出賣我呢?我們可是好朋友啊。”

  阿靜搖了搖頭:“思雅,你還是太年輕了,職場上只講利益,不將友情。”

  “我對你好,是因為你能力強,對我有幫助,所以我愿意幫你,愿意跟你成為朋友。”

  “反之,如果你對我沒有絲毫幫助,我們之間可能存在激烈的競爭關系,那么我們也不太可能成為要好的朋友,咳咳…”

  說道這,阿靜重重的干咳兩聲。

  何思雅沒去扶她。

  倒是陳莉趕緊再次將水杯遞上,給她喂上一杯水。

  “謝謝。”阿靜微微點頭,也是憔悴不已道:“思雅,你也別怪我這樣,這是現實,是你太把我當自己人了。”

  “如果不是你在單位銷售成績一般,或許我也不太可能跟你成為朋友。”

  “實話跟你說罷,把你叫上,其實我心中有數,我只是希望在業績方面,有個墊底的朋友做襯托。”

  “別說了。”感覺好心當成驢肝肺,何思雅此刻心都涼了。

  感覺我這樣信任你,事事都你跟兜底。

  可你安靜倒好,轉身就把自己給賣了。

  這樣想想,還是昨晚顧晨和盧薇薇說的對,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單位同事。

  現在看來,顧晨和盧薇薇說的沒錯,反倒是自己像個傻瓜。

  何思雅哭笑了兩聲,摸了摸眼角的淚珠,搖搖腦袋:“沒關系,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坦誠,起碼你現在已經告訴我真相,最起碼你比那些虛偽的人要好太多,我依然還把你當朋友。”

  “真的嗎?”

  原本還以為自己把這些情況說明后,何思雅會大發雷霆,把自己罵得狗血淋頭。

  可事實上并沒有。

  何思雅不僅沒生氣,似乎還不介意。

  阿靜也是被這個笨蛋感動的一塌糊涂,差點哭得連傷口都快崩開了。

  “你冷靜一下。”顧晨而已是提醒著說:“你剛動完手術,情緒不要太激動,有什么事情慢慢說。”

  顧晨非常清楚自己此次來這的目的。

  當然不是來看何思雅跟阿靜倒苦水,演苦情戲的。

  顧晨來這,是要搞清楚阿靜跟這幫銷售團隊的具體情況。

  盧薇薇也趕緊問道:“所以你自己感覺,你這場車禍是怎么回事?還有,你跟銷售經理說了這件事后,他們是什么反應?”

  現場忽然安靜了幾秒。

  阿靜沉思片刻后,有些不確定道:“當時我去山上見經理,和他的銷售團隊,他們每個人都跟沒事似的,跟我依然有說有笑。”

  “這種感覺怎么說呢?就感覺他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而且不僅如此,他們還對我格外熱情,感覺我把他們當做真正的自己人,所以他們也把我當做自己人一樣。”

  “難道你跟他們之前不是自己人嗎?”顧晨問。

  阿靜搖頭:“不算,因為我跟他們是老鄉,而他們這幫人是親戚,老鄉跟親戚,終究還是有差別的。”

  “但是我感覺,從昨天深夜跟他們說明情況后,他們似乎也真正接納了我,把我當做自己人。”

  顧晨聞言,也是默默點頭:“可能,你這是在給他們納投名狀,你出賣了何思雅,換取了這些人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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