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總監走到老馬的尸體面前,隨后又回頭看著窗戶,最后做出一個被刺殺后的反應動作。
“沒錯,就是這樣。”劉總監這下確信道:“警察同志,馬主任在窗口被扎死后,倒地的位置剛好就是這里。”
“顧師弟的判斷果然準確。”盧薇薇拍手叫好,她跟在顧晨身邊,感覺學到的東西可不止一點點。
要知道,自己一個三級警司,跟著見習警學東西,這要傳出去,難免會被人笑話的。
但是工作時間長,不見得辦案能力就強,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在警隊體系中,往往是刑偵組里的老前輩們,才能有如此的判斷經驗,但在顧晨這里卻能體現的很好。
誰說他辦案經驗不足?
盧薇薇甚至覺得,才來芙蓉派出所不到一個月的顧晨,辦理案件的能力,甚至不輸于王警官。
另一邊,王警官對顧晨剛才的分析,已經非常滿意了。
這家伙,幫自己還原了老馬被殺時的情景。
可接下來,兇手是誰?這又該如何判斷?王警官還是想聽聽顧晨的看法。
“顧晨,你先進來。”王警官對著顧晨招招手。
“行,你等會。”顧晨收好白布,跟盧薇薇再次回到辦公室。
“你是怎么判斷出,兇手是從窗外殺死馬主任的?這有什么依據嗎?”雖然顧晨還原了場景,但還有許多細節沒有交代。
王警官現在就想知道,顧晨調查的切入點在哪,這樣自己在顧晨分析時,也不會覺得有些小白。
“我是這樣想的。”顧晨將那根拔出的掃帚,放置在窗臺外側:“兇手事先拔出了那柄冷兵器,放置在我現在的位置。”
“那馬主任進門后,他就不會發現嗎?”盧薇薇也是一臉好奇。
顧晨的推理,她一項是忠實聽眾,然后努力找到自己能切入的話題,進行交流討論。
但同時也會有不明白的地方,但盧薇薇會直接問出來,也好跟上顧晨的思路。
“馬主任剛才的情景,你們都有注意過嗎?”顧晨隨口一問。
結果辦公室里,所有人都茫然,只有盧薇薇回答道:“馬主任剛才說頭疼,說他要回辦公室休息。”
頓了頓,盧薇薇又道:“所以他因為頭疼,才沒有注意到那根兵器,已經被兇手事先放在窗口處,是這樣嗎?”
顧晨感覺盧薇薇的回答相當舒服,她已經能夠跟上自己的思路了。
“沒錯盧師姐。”顧晨隨后亮出白布,繼續說道:“兇手肯定是馬主任的熟人,在馬主任頭疼進入辦公室后,他習慣性的反鎖大門,當然是沒有注意到那根兵器了。”
王警官看了看神像,喃喃道:“沒錯,如果不注意,還真不容易發現呢。”
“如果兇手是熟人,他跑到窗外,將那柄方天畫戟的刀刃部,用白布遮擋起來,然后從窗外叫喊馬主任,馬主任一旦來到窗口,兇手便能立刻亮出兵器,在近距離對準馬主任的心臟,做到一擊必殺。”
說道這里,王警官一哆嗦,他趕緊捂住自己胸口:“就像我剛才那樣對嗎?”
“沒錯。”顧晨點頭:“就是剛才我捅你的那樣。”
“可這個兇手會是誰?”劉總監知道,自己肯定是不可能,也沒有嫌疑,頓時也在積極掌管話語權。
顧晨沒有疑慮,直接指向了張峰道:“兇手當然就是他了。”
“他?”
“張峰?”
“怎么可能是他?”
眾人一愣,不知所措的看向張峰。
而此刻的張峰,也是嚇得渾身哆嗦,趕緊道:“警察同志,我是個本分人,而且,我剛才一直在敲門,根本不清楚辦公室里發生的事情,你無憑無據的,可別冤枉好人啊。”
“是啊警察同志,張峰這家伙,是馬主任的會計,為人一直不錯,應該不會是他吧?”劉總監也極力辯解,他想做個老好人。
但盧薇薇相信,顧晨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出判斷,這也是這些天來,她跟顧晨搭檔時的心得體會。
顧晨要是確定嫌犯,那必定是有拿得出手的證據。
“顧師弟,你是不是找到了證據?”盧薇薇問他。
“是啊顧晨,你從哪方面能判斷,這個兇手就是張峰?”王警官感覺自己全程都被邊緣化,不由感覺有些慚愧。
不過現在的破案思路,全在顧晨這頭,王警官想要找到切入點也是非常的困難。
因為顧晨將該說的都說過了,似乎并沒有什么撿漏的可能啊。
感覺自己全程都在跟著顧晨走。
王警官想要搶先一步找到問題所在,卻奈何能力有限,并不能像顧晨這樣思維開闊。
有時候,王警官甚至懷疑顧晨的背后,是不是存在著某位絕世高人,一直在默默的指點顧晨。
否則這些細節,顧晨為什么總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到。
王警官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可依舊追趕不上顧晨的步伐啊。
這就好比條條道路通羅馬,可有的人天生就住在羅馬,這就悲催了。
“王師兄,你先等等。”
顧晨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走到辦公室門口,隨手從墻上撕下一塊平面圖,然后帶回到辦公室。
“劉總監,這是你們鐵路劇院的平面圖沒錯吧?”
劉總監趕緊上前一瞧,確認道:“對,沒錯,這還是我做的呢。”
“那就對了。”顧晨得到肯定,斬釘截鐵道:“這兩起案件,應該就是張峰一人所為,因為馬主任的辦公室和舞臺場館之間,只存在一條通道。”
現場,又一次變得安靜起來,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向顧晨。
“通過平面圖可以看出,主任辦公室、花園、道具室,還有舞臺都是隔開的,所有人如果要去主任辦公室,都必須通過這道側門,然后路過花園,最后才到達主任辦公室。”
顧晨見大家聽得認真,繼續說道:“如果兇手不是張峰而是其他人,道理也是一樣的,他們在殺人后,回到各自聲稱的位置時,必然會碰見聞訊趕來的我們,可我們剛才趕到時,只有張峰一人在敲門,因為他根本來不及撤離。”
現場…又一次陷入死寂。
而此刻的張峰,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自我辯解了。
顧晨的推理有根有據,張峰原本想偽裝成第一個趕到案發現場的旁人,可卻在關鍵時刻敗露了。
這廝做夢都沒想到,顧晨僅憑一塊白布,就判斷出自己殺人的手法,又僅憑一張平面圖,就把自己的謊言一一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