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光棒所散發的光線有些微弱。
不過,在金字塔漆黑的環境中也多少能夠起到照亮的效果。
尤其是,這種軍用設備的耐久性持久,雖然是一次性用品,但是發光時間能夠持續近六七個小時作用。
能夠最大可能的對付昌埃米爾等人接下來的行動。
伸手從傭兵手中拿過一支熒光棒,昌埃米爾依靠這微弱的光亮,觸摸著金字塔走廊的墻壁勉強看清楚上面所雕刻的圖案。
看得出來,金字塔的年代似乎十分的古老,墻壁上的圖案已經十分的模糊,然而透過這些模糊的圖案,昌埃米爾依舊能夠依稀看出些許不同尋常的地方,墻壁上多雕刻的,既不是人物,也不是景物或者建筑,而是一些造型怪異扭曲的生物。
“這是什么東西?”
湊上前來,傭兵頭頭看向金字塔墻壁上雕刻的圖案,忍不住皺起眉來。
“不清楚,”搖了搖頭,昌埃米爾的臉上流露出疑惑的表情,目光在墻壁上一個疑似昆蟲模樣的圖案上收回:“我并非專業的考古人員,壁畫的年代太過久遠,單純就根據風格來看很可能是數千年甚至更早以前就存在的,上面所記載的也許是千百年以前所發生的事物,又或者單純只是搭建金字塔的人臆想出來的。”
“千百年以前,那可真夠久的。”
傭兵頭頭并非考古人員,因此對于昌埃米爾所推測的內容也沒有太多的共鳴。
聽完這位前瓦坎達的哲學家所做出的推論,他感嘆了一句,卻又隨即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走廊另一頭,所連接的金字塔深處。
他們手中熒光棒所照拂的范圍有限,再遠一點的距離就重新被金字塔內的漆黑所掩蓋。
昌埃米爾睜著自己渾濁的眼珠,看向金字塔另一頭,走廊的盡頭深邃的黑暗所吞沒,空氣似乎有一股腐敗的氣息縈繞在鼻尖。
整個環境,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金字塔內的一切都顯得古怪而神秘,然而,闖入其中的昌埃米爾等人卻顯然不會因此而退卻。
利用手中微弱的熒光,眾人小心翼翼的繼續深入。
無意間,昌埃米爾的指尖劃過金字塔的墻壁,一股仿佛將手指凍僵的冰冷觸感瞬間自他的指尖閃過,讓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為什么停下來?!”
注意到昌埃米爾停頓的步伐,走在他身后的傭兵頭頭隨即詢問了一句。
“沒什么。”
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指收回,昌埃米爾側臉掃過身旁墻壁上的畫面,目光在其中昆蟲的圖案上停留了一下,卻又立馬回答了一句。
“沒事就別給我添麻煩。”
聽到昌埃米爾的回答,傭兵頭頭一臉不滿的咒罵了一句,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金字塔內走廊很長,卻沒有岔路。
昌埃米爾以及傭兵一行人沉重的腳步聲被空曠的走廊放大,方才在炙熱沙漠中跋涉時所出的汗水,這時卻已經完全冷卻下來的,被潤濕的內衣和外套貼在身上,讓他們走起來傳來涼颼颼的感覺。
連續轉過數個拐角,每一次的拐彎眾人就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涼意更加重了一分,在經過又一個拐彎之后,一座巨大的石質大門出現,擋住了他們的通路。
舉起自己手中的熒光棒,昌埃米爾對準大門,只見門上所雕刻著的神秘字符和圖案比金字塔走廊墻壁上更多更密,昌埃米爾微微仰起自己的脖子,隨即就注意到那些字符圖案匯聚組成了一個怪異的好似六足昆蟲的模樣,占據了大門的正中央。
不知為何,看到大門上的圖案,昌埃米爾等人心中突然涌現一股巨大的心悸,仿佛門背后隱藏著什么恐怖的東西,在不動聲色的注視著他們。
“咕嚕”
莫名的恐怖之感作用下,讓站著昌埃米爾身旁的傭兵頭頭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口水。
口水身在寂靜金字塔深處,卻顯得格外清晰。
勉強壓下自己內心涌現的莫名之感,站著大門面前的昌埃米爾和傭兵頭頭默默對視一眼,隨即配合著伸手放在了眼前巨大的石門之上。
咔嚓——
原本,兩人以為如此巨大的石門推動起來一定不會太輕松,甚至單靠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移動這扇大門。傭兵頭頭也已經有了叫身后的同伙上前的打算。
然而,僅僅只是觸碰了一下大門,門上那古怪的圖案就突然散發出幽藍的光芒,下一瞬間一聲沉悶的機關觸動之聲。古老的石質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緩緩開啟,同時一股比走廊里還要濃重的腐敗氣息撲面而來,伴隨而來的,還有濃稠有如實質一般的黑暗。
就連昌埃米爾他們手中的熒光棒,也在一瞬間好似突然黯淡了幾分。
望著大門背后那幽暗,看不清一絲情況的內部。
傭兵頭頭心中原本被寶藏以及振金渠道所蒙蔽的貪婪瞬間清醒了幾分,取而代之的則是絲絲的退意。
金字塔內所發生的一切,明顯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尤其是面前所發生的一切。
只是,還沒等他做出決定,站著身旁的昌埃米爾就已經義無反顧的走進了石門內部。
“老大…”
望著昌埃米爾被黑暗所掩蓋的背影,站著后面的傭兵下意識開口提醒了一句。
傭兵頭頭回頭看了看自己小隊的成員,又轉頭看向石門背后。
最終,他腦海中再度浮現出昌埃米爾之前所答應的事情,他想起尤利西斯·克勞在得到振金之后所收獲的巨大財富。
心中的那絲恐懼被貪婪壓下,同樣咬牙邁步走進了大門之后。
石門背后,是一處空寂的房間,因為黑暗的關系,傭兵頭頭很難看清楚這個房間究竟有多大,利用手中熒光棒微弱的亮光,他也依稀能夠看到空間邊緣一些傾倒的石柱。順著光亮,傭兵頭頭很快就找到了先一步自己走進來的昌埃米爾。
這個黑人老者站著房間的正中央,似乎在低頭打量著什么。
循著光源,傭兵頭頭來到昌埃米爾身邊。
隨即就注意到,他所看的赫然是一副巨大的石棺。
這具石棺十分的巨大,石棺表面雕刻著和石門相似的圖案,直視這幅圖案一股巨大的壓抑之感再度浮現在傭兵頭頭的心上。
下意識的移開自己的眼睛,傭兵頭頭表情僵硬的掃過房間內的一切,房間內的空間雖然巨大,但是所放置的東西卻出乎意料的稀少,在手中熒光棒的照耀之下,除了面前的石棺之外,沒有再看到其他顯眼的東西。
自然也沒有之前他們一直心心念念的所謂寶藏。
“老大,什么東西都沒有。”
緊接著,在房間內搜索的傭兵小隊也紛紛一臉失望的做出了報告。
聽到小隊的報告,傭兵頭頭心中不知道是遺憾還是慶幸的松了一口氣,他轉動目光看向身邊從剛才開始就一動不動盯著石棺的昌埃米爾。
“老頭,看起來這個金字塔內沒有什么能用的東西,既然如此我們就走吧。”
說著,傭兵頭頭的目光下意識的撇過了一旁的石棺,事實上,他并沒有說實話,他們雖然沒有在房間內找到什么東西,但是眼前還有一具石棺沒有打開。
只是,看著眼中這幅巨大的石棺,傭兵頭頭內心不斷涌現出的聲音不斷的發出警告,仿佛打開這具石棺將會有什么恐怖的事情發生。
在內心的警告之下,傭兵頭頭主動的忽略掉了這具石棺。
“沒有縫隙。”
然而,面對傭兵頭頭的催促,昌埃米爾卻依舊維持自己一動不動的姿態,看著面前巨大的石棺,緩緩的開口冒出了一句。
“什么?”
聽到昌埃米爾模糊的聲音,傭兵頭頭下意識的就問了一句。
“我是說,這具石棺沒有任何的縫隙。”
緩緩的轉過腦袋,昌埃米爾看向一旁的白人傭兵,伸手指了指面前的石棺,輕聲說道。
順著昌埃米爾的話,傭兵頭頭看向面前的石棺,在這個黑人老者的提醒之下,他隨即也注意到了眼前這具石棺的古怪之處。
在熒光棒的映照之下,能夠清楚的看到眼前的這具石棺周圍并沒有任何的接合處,也沒有絲毫的縫隙,就仿佛整個石棺渾然一體。
“也許縫隙在底部,我們所看不到的地方。”
盯著石棺一陣之后,心中的壓抑之感再次涌現,傭兵頭頭連忙移開自己的目光,強自解釋道。
“那么,又是誰有這么大的力量,將這具石棺蓋上的。”
昌埃米爾顯然并不如同傭兵頭頭的說法。
“我管他究竟是怎么做的。”面對昌埃米爾的質疑,傭兵頭頭心中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開來,他伸手粗暴的拉扯了一下昌埃米爾的胳膊,狠聲道:“總之,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把你帶到了金字塔之內,如今里面的東西你也已經看到了,現在就乖乖的聽我的話從這里面出去,然后把你之前所答應的…”
“老大…”
傭兵頭頭的話還沒有說完,站著他身后的傭兵突然開口,用慌亂的聲音打斷了他接下來的內容。
“怎么回事?!”
聽到小隊的呼聲,傭兵頭頭心中的情緒稍稍壓下,他回頭看向身后的同伙,卻看到他們一個個表情恐懼的指向自己的身后。
“…你的背后,石棺,石棺!”
小隊成員的模樣,讓傭兵頭頭臉上的表情瞬間一僵。
他很清楚小隊成員的性格,作為戰斗經驗豐富并且手上沾染不少鮮血的傭兵,除非是遭遇到始料未及的情況,不然他們不可能會表現出如此恐懼的模樣。
順著小隊成員所指的方向,傭兵頭頭轉動自己僵硬的脖子往身后看去。
只見,石棺之上,濃稠的黑霧正在緩緩的升起。
明明是漆黑的濃霧,卻仿佛被周圍的黑暗更加的黑暗。
黑霧所升起的速度看似緩慢,但是也僅僅數秒鐘之后就已經充斥了整個房間當中,被這濃稠的黑霧掃過,傭兵頭頭仿佛感覺自己的靈魂在一瞬間被凍結,整個身體也仿佛被凝固在琥珀中的昆蟲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隨著濃霧的不斷涌現,一張模糊的面孔似乎開始在黑霧中浮現,緊接著眾人的腦海中開始清楚的回響起尖銳的笑聲。
在笑聲當中,一股突如其來的困意開始朝著他們襲來。
常年的警惕告訴著傭兵頭頭,在這個時候睡下絕對不是什么好事,然而這股困意異常的強大,哪怕他使出渾身的力氣也難以抵抗,耳邊不斷響起的摔落聲顯示著背后小隊成員的情況,下一瞬間傭兵頭頭感覺到自己手掌一空,然后在他手中所抓住的昌埃米爾也倒了下去。
隨著身邊最后一個人倒下,傭兵頭頭一直堅持的意識也隨之變得模糊起來,他艱難的撐著眼睛,在意識的最后一刻所看到的畫面,是石棺上的黑霧凝聚化為一個身披長袍的人形身影。
荒蕪,漆黑仿佛終結的土地之上,沒有任何一絲生命的跡象。
傭兵頭頭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他搖了搖自己腦袋,低頭看向手掌,卻注意到自己此刻的手掌透明到仿佛沒有任何的顏色。
“這是?!”
“你醒了,不,現在我們的情況,似乎不應該用醒來形容…”
驚訝中,從他的身后傳來了昌埃米爾一貫冷靜的聲音。
順著聲音的位置看去,傭兵頭頭隨即就看著了站著自己身后的昌埃米爾以及傭兵小隊的眾人。
只是,他們此刻的情況都有些古怪,雖然能夠看清楚模樣,但是身體就仿佛透明了數倍一般,穿透他們身體甚至能夠看到背后的情景。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們現在又是在哪里?”
看著出現的昌埃米爾,傭兵頭頭下意識的就開口喊出了自己內心的疑惑。
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太過于震撼,由不得他如此表現。
“是你,之前就是你一直在尋找著這座金字塔,你肯定知道一點什么?”
回憶起之前昌埃米爾對于金字塔所表現出來的模樣,傭兵頭頭的表情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