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手機?”
倪光北和郭偉面面相覷,不知道顧松為什么把智能手機提到這么高的高度,把它稱作新計算設備。
聽起來,顧松是把它和電腦相提并論的。
實質上,智能手機的概念這個時候已經出現的。
在早年的時候,相對于笨重的電腦,掌上電腦這種產品也順勢而生。說穿了,掌上電腦也叫PDa,是從手持計算器發展而來,包括任天堂的gameboy,都可以劃入掌上電腦的范疇。像傲龍科技生產的電子詞典,也屬于一種掌上電腦。
只不過,掌上電腦一直沒有電話和短信的功能。直到1993年,還是ibm第一次推出了一款名為simon的智能手機。它的定義就是既有手機的基本通訊功能,又有基于計算核心的操作系統,可以安裝第三方軟件實現更豐富的功能,比如游戲,比如音樂,比如閱讀。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這款智能手機才是世界上第一款能夠觸摸操作的智能手機。
當然,現在這個時間點,更加具有歷史意義的智能手機,還是塞班系統。
借助諾基亞的崛起,搭載塞班系統的諾基亞手機暢銷全球。當年的顧松,就曾在手機之家這樣的露ntán上找資源,下載電子書,換壁紙。
當然,此刻的智能手機,還遠沒有顯現出后來的威力。移動通訊網絡還不能提供足夠的網絡覆蓋和網速,手機cPu和存儲的性能也無法支撐更高強度的軟件。智能手機作為新的計算設備奠定歷史地位,還需要整合了新一代觸摸技術和各種傳感設備的iPhone在2008年橫空出世。
看倪光北和郭偉兩人一臉的疑問,顧松認真地說道:“英特爾和微軟已經完成了對電腦的封鎖,在這個領域去死沖,我覺得已經沒有機會了。但智能手機,我認為現在還有機會。”
倪光北看他不像是胡說,也認真地說:“請講!”
顧松點點頭說:“根據摩爾定律,集成電路的發展很快就會到達這樣一個階段:如果有一枚足夠小巧的芯片可以安裝在手機里,而且這枚芯片是已經能夠達到現在奔騰三甚至未來奔騰四的處理性能,那么,能夠隨時移動的手機,就有了廣闊的前景。”
“可是,”郭偉懷疑道,“便攜計算設備,不是已經有了筆記本嗎?”
“這不一樣。科技是要為人提供便利性。假如手機的處理能力不比現在的臺式電腦差,甚至于,因為技術的不斷進步,各種各樣的傳感元器件,比如說感光鏡頭,都能整合到手機里。郭哥,如果有這樣的一部手機,除了打電話發短信,拍照、聽歌、看電影、玩游戲、社交、閱讀等等各種各樣的娛樂功能都不缺,而且是隨時隨地,從口袋里掏出來就能用。你覺得,這樣一款產品意味著什么?”
一番話,在讓倪光北和郭偉震撼的同時,也讓他們進入到了顧松的思路,開始思考下去。
兩人都是懂技術的人,顧松說的東西,確實是沿著現在的技術路線發展下去,遲早會出現的局面。
芯片在越來越小型化甚至微型化的同時,處理能力越來越強。
數碼相機已經出現了,感光元器件也確實在不斷小型化。
通信網絡基礎在不斷改善,如果是移動網絡的話,現在第二代的gsm和cmDa網絡已經開始鋪設,3g網絡的協議標準也已經開始進入到研發制訂階段。
如果顧松所指的智能手機是這樣的一款產品,那它的吸引力是毋庸置疑的。何況,現在手機也已經逐步成為必需品了,未來的趣事也必然是人手一臺。到時候更新換代升級成智能手機…
顧松繼續說:“更主要的是,手機芯片領域,現在全球并沒有形成像英特爾一樣的壟斷巨頭。我想做的,就是從架構層面出發,瞄準3年后、5年后的智能手機時代,做手機芯片,移動操作系統。”
見兩個人在認真聽著,顧松將話題進一步展開:“只要肯投入,在技術方面遲早能夠獲得突破。更困難的一點,在于怎么提高市場占有率。郭哥,所以我要做漫游者這個數碼產品品牌,我從u盤開始積累存儲控制方面的技術,下一步我要做mp3積累解碼技術,后面我還會做數碼相機積累光電傳感器和相機芯片方面的技術。在這個過程里,我的產品有市場銷路,我的團隊可以完成技術積累。當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可以第一時間推出最具有市場競爭力的智能手機。”
顧松以肯定的語氣說道:“如果我的智能手機像現在的諾基亞一樣,最終暢銷全球,那么,我的移動芯片就是全球的標準,我的移動操作系統就是全球的標準。到那個時候,我會開始追上Pc巨頭的布局,去考慮怎么研發下一代的計算機,用全新的、更有效率的架構,再去淘汰現在的馮諾依曼機,淘汰英特爾的x86架構。”
倪光北震撼莫名。
他本以為這頂多是個志向遠大的少年,也抱有一腔愛國情懷在肆意展望,所以才喊出要做芯片造飛船的大話。
但他沒想到,顧松的思路如此清晰,目標如此真實。他講的內容,在技術上可行,在思路上嚴謹,而且他想得比自己都要狂放。
他想淘汰馮諾依曼機?那他是要做什么?量子計算機?
倪光北不相信地問:“你說你讀的文科?”
顧松聞言楞了一下,喝了口茶不好意思地笑道:“確實是讀的文科,這些都是業余愛好,業余愛好…”
郭偉翻了翻白眼,信你個鬼,業余愛好。他嘆著氣說:“怪不得你說要做手機。”
是啊,智能手機的時代已經不遠了。
顧松也可以等到一切條件都成熟了,再買別人的專利授權,在aRm架構下,用高通的芯片,用安卓的開源,憑借自己對市場趨勢走向的洞察,稍微提前那么一步半步,也可以賺到足夠的錢。
但他的目標不止如此。
他需要盡快讓人工智能走入這個世界,才能為自己的燧石計劃聚集更多能量。
要趕在2023年以前完成目標,他要加速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財富積累速度,還需要加速整個世界的科技進度。
除了與飛船有關的那些最核心、過于超前的技術,其他的東西,不妨拿出來。
倪光北默不作聲,仍然在心中繼續思考著顧松提出的這條路徑的可行性。
其實一切說穿了,都是錢。
砸出足夠的錢和時間,技術上取得突破是必然的。
但歷史上不乏更好的技術被埋入故紙堆的例子,因為次一點技術可能已經占領了市場,在源源不斷地賺錢,也造就了堅如城堡的利益集團。
技術得到了廣泛應用,才會成為標準。要不然,就像他現在不看好的方舟1樣,最終可能淪為自娛自樂還到處討不到好。
他看著顧松,也許這才是他讀文科的目的吧。
去管理企業,在市場中探索商業模式,用足夠的市場占有率產生足夠的利益回報來哺育技術,同時也推廣自己的技術標準。
倪光北認真地問:“你需要什么?”
顧松精神一振,忙答道:“我在燕京籌備一家研究院。現階段,這個研究院我準備以研發u盤芯片、mp3芯片為主。當然,以智能手機芯片為核心目標的一整支研發團隊,都是我需要的。只不過智能手機芯片,是我的3年計劃,緊迫性沒有那么強。”
“預算投入呢?”
顧松肯定地說:“現在我個人就準備了5000萬的資金。下一步,我會以這個研究院為核心,把我能調動的資金盡可能地投入進去。保守地估計,3年內我能為這個項目投入不少于5個億的資金。”
倪光北沒料到顧松有這么大的財力和魄力去做這件事,他覺得很感動,卻也很唏噓:“恐怕還是不夠啊。”
他的感慨很真實。
后來的雷布斯有一句名言:芯片行業10年起步,10年結果。
芯片從研發到標準化生產,至少都是三五年的周期。最重要的問題就是,耗費巨資完成研發出來之后,結果沒有市場的話,研發成本就無法攤薄,進一步的迭代研發也就難以為繼。
就像到后來,整個華國所有的科研單位和企業花在芯片研發上的投入高達幾十億美元,卻沒有英特爾一家企業的一半。人家每年百億美元級的研發投入,并且還是在已經全球領先的技術水平下進行不斷迭代,你讓后來者如何追趕?
想要超這個車,除非整個行業發生劇變。就像移動時代來臨,高通的崛起一樣。在手機芯片這個領域,英特爾就無法與高通競爭。
正是因為有了這種意識,英特爾才不斷地在下一代計算機上投入研發。
顧松腦子里雖然有掛,但想要提前進行手機芯片的研發,投入也不會少。他說道:“這個階段,我想只做芯片設計,生產外包。等到將來有能力,再建廠生產。”
“就算這樣,資金量的要求也不小。”
顧松看了看郭偉,笑著說:“我對自己賺錢的能力,還是有點自信的。”
郭偉失笑道:“這倒也是,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有點信你能搞出來了。”
倪光北搖著頭說:“就算資金跟得上,現在人才隊伍更加困難。做一些技術含量低的芯片還好說,要想做出世界領先的智能手機芯片,這樣的一支隊伍難找!”
顧松說:“我覺得這個問題反而可以克服。人才都是通過項目鍛煉的,只要底子夠、頭腦好、肯用心,我們用2年的時間,用現在漫游者要主推的那些產品項目,是可以培養出一支技術過硬的團隊的。”
倪光北點了點頭,冷不丁地說:“好,這個事情,我覺得可以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