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所料不錯,老硯的計謀落空了。
聯合利華和美麗集團有過幾次短兵相接,也學得精明無比了。
他們不愿意和美麗集團合作,并不是說他們對草本精萃技術不感興趣。
恰恰相反,聯合利華十分想要這個技術。
可是,他們害怕引狼入室。
權衡利害之后,聯合利華拒絕了和美麗集團的合作。
老硯將談判的結果,向楊飛做了匯報。
這事早就在楊飛的預料之中,所以并不驚訝。
當時,蔣文正好在楊飛辦公室里。
楊飛接聽老硯電話時,并沒有回避蔣文。
電話結束后,蔣文問楊飛道:“老板,老總此次開拓歐洲市場,是不是阻力重重?”
楊飛道:“是啊,歐洲市場品牌紛雜,聯合利華和沙斯公司都是當地的日化巨鱷,我們想進入分一懷羹,是件很難的事情。”
蔣文微微沉吟,說道:“老板,我有一計,或許可以一用。”
楊飛笑問:“何計?”
蔣文道:“我們放出風聲,就說我們已經將草本精萃技術,授權給了沙斯公司,而且我們即將和沙斯公司開展親密的合作,共同對抗聯合利華。當然了,這只是一個煙霧彈。”
楊飛聽了,雙眼一亮。
蔣文道:“一人難敵,二人易取。聯合利華和沙斯公司,都是我們的強敵,我們正好趁這個機會,借刀殺敵!”
楊飛道:“就怕他們不會上當。”
蔣文道:“競爭對手之間,只會猜忌和防范,不可能互通信息和有無。我們放出的雖然是煙霧彈,但卻難分真假。聯合利華為了防止我們和沙斯公司合作,必定會有所動作。這樣一來,歐洲日化行業的水,就被我們攪渾了。我們再見機行事,從中漁利。”
楊飛大喜過望,笑道:“好,此計甚妙!”
蔣文道:“在放出風聲之前,我們要先布局。可以請老總和沙斯公司的高層接觸兩次,然后再造勢。造勢一定要高調,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可以通過歐洲當地的媒體來發布消息。布局的造勢之后,就可以擺平歐洲市場了!”
楊飛道:“萬一沙斯公司辟謠呢?”
蔣文笑道:“我們要的就是這種虛虛實實,讓聯合利華猜不透真假。而且我相信,沙斯公司明知道這條新聞是假的,他們也不會去澄清。他們也想借勢而為,對付其它競爭對手。”
楊飛道:“好,那就依先生之計而行。”
蔣文道:“為了加強迷惑能力,老板,你可親自前往沙斯公司,和對方接觸一輪。在我們國內,也要傳出合作的相關言論。如此一來,國內和歐洲同時傳出合作的新聞,聯合利華想不相信都難了。”
楊飛當即和老硯聯系,說了此計。
老硯在歐洲照計施為,不提。
楊飛打電話給高琴,說想拜訪沙斯公司遠東區CEO威爾遜先生。
高琴很是驚訝,問道:“你要見威爾遜先生?”
“嗯,請你安排一下吧!”
“對不起,楊老板,威爾遜先生不在國內,要三天后才回國。我會將你的雅意轉告于他,他見不見你,我不能替他做主。”
楊飛道:“那就謝謝高小姐了。”
“你找他,有什么事?”高琴忍不住問道。
楊飛笑道:“沒事,就是想請他喝杯咖啡。”
結束通話后,楊飛把亦黛叫了過來。
亦黛進來時,蔣文已經離開了。
亦黛沉靜的站在楊飛面前。
她穿著一件高領的黑色毛衣,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藍色的牛仔外套,樸素得像鄰家女孩。
但她表現出來的沉著和冷靜,讓人難免猜測,這個年輕的女子,到底有過什么樣的經歷,為什么會有這樣特殊的氣質?
楊飛問她:“你還在監聽威爾遜嗎?”
“有的。”
“有什么發現嗎?”
“沒有。”
“一點有價值的東西也沒有嗎?”
“我們的監聽器,是安裝在他車子上的,他在車上很少談工作上的事。還有,他說的話,不是英文,就是法語,我聽得不是很懂。”
“呃!”楊飛心想,原來監聽也要多懂幾門外語才行啊。
亦黛道:“我英語是個半吊子,幾乎聽不懂。法語完全不懂。”
楊飛道:“那這樣的監聽,完全沒有意義了?”
亦黛道:“你可以找個懂英語和法語的人來監聽。”
楊飛擺手道:“算了吧!這種事,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以后就不要再監聽了。”
“錢,沒得退的哦。”
“哦,好好,不退。我問你,那你知不知道,威爾遜現在在哪里?”
“就在城里啊。我今天還聽到他上班了。”
“你不是聽不懂他的話嗎?”
“他和司機說話的時候,是說中文,但每天只有兩個字:公司。或者:回家。”
“呵呵!”楊飛笑道,“為難你了。好了,沒事了,你出去做事吧。”
亦黛沒有離開。
“還有事?”楊飛問道。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講。”
“說吧!”
“是跟蔣文有關的事。”
“跟蔣文有關?”
“是的。”
“什么事?”
“他和高琴聯系很緊密。”
“你怎么知道的?”楊飛沒有問什么事,而是先問她怎么知道的。
“我監聽了蔣文。”
“你監聽了蔣文?”
“是的。”
“什么時候開始的?”
“他進公司的第一天,公司的人都說他來投誠,是不懷好意的,我就對他進行了監聽。”
楊飛久久凝視她,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亦黛道:“蔣文和高琴幾乎每天都有通電話。他當然是不知道有人在監聽他,所以說話就沒有顧忌,也沒有使用QQ或郵件進行通信。”
楊飛道:“蔣文本就是高家那邊過來的,他和高琴有聯系,也是正常的事。”
亦黛冷笑道:“如果你知道他倆每天都在交流什么事,你就不會說這種話了。”
“他倆說了什么話?”楊飛問。
“蔣文把他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高琴作了匯報。包括你的行蹤在內。”
楊飛沉吟不語。
“還好,蔣文知道的公司機密并不多,所以他能向高琴透露的信息也有限。上次公司收購小護士,蔣文也一一和高琴說了。”
楊飛摸了摸下巴,心念電轉。
他想的是,如果蔣文真是臥底,那他向自己獻的計策,到底有什么深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