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沫印象中,楊飛很少主動的向別人敬酒。
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楊飛跑到隔壁包廂去敬酒,更是罕見。
我國是個人情世故的社會,席間的酒,杯杯先敬有錢人。
向來都是別人敬楊飛的酒。
今天怎么回事?
要跟一個素不相識的外國人喝酒?
至于高琴,她肯定是不夠資格的!
楊飛推開了隔壁包廂的房門,哈哈大笑,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高家變賣產業之后,一心一意搞投資和金融。
高益被判入獄,高琴仍然是高氏集團的董事長。
高琴為什么會和沙斯公司的威爾遜一起喝酒呢?
這才是楊飛感興趣的所在。
他這一聲大笑,驚動了里面的人。
威爾遜身材高大壯實,留著絡腮胡子,頭發留得很長,乍一看跟個熊似的。
他看著楊飛,錯愕之后,正要發怒。
這時,高琴笑著起身:“楊先生!你怎么在這里?”
楊飛道:“巧了,我就在你們隔壁。”
高琴和楊飛握了握手,笑道:“我們還真是有緣,上次我們也是在這家店相遇的。”
楊飛道:“徐小平的事,你知道了嗎?”
高琴美麗的睫毛,輕輕一閃,說道:“他的事,跟我無關了。我和他已經離婚了。”
楊飛點點頭:“那就好。”
高琴和楊飛聊著天,好像忘記了要介紹一邊的威爾遜。
楊飛道:“這位是你朋友?”
高琴這才恍然一笑,說道:“是的,他是威爾遜。”
按道理來說,她介紹完名字之后,也要說一下威爾遜的職務。
可是,她卻有意的隱瞞了。
楊飛笑道:“我沒有打擾你們吧?喝杯酒我就走。”
“不,不打擾。”高琴端起桌面上的酒,和楊飛碰了一下,笑道,“很高興見到你。”
楊飛見她并沒有進一步介紹威爾遜的意思,便猜測他們之間肯定有什么交易,喝完酒,便告辭出來。
高琴的反常舉動,更加引起楊飛的懷疑。
沙斯公司在和楊飛的暗中交鋒中,吃過一個大虧,他們不會就此罷手。
而且兩家公司都是做相同的產品,肯定存在競爭。
高琴表明上和楊飛很友好,但兩家的關系,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絕對沒有修復的可能。
所以,楊飛有理由懷疑,高琴和威爾遜的接觸,很有可能是針對美麗集團來的。
楊飛他們這邊不怎么喝酒,吃完飯就離開了。
經過隔壁包廂時,楊飛看到,包廂門關得緊緊的。
他推開門,看到高琴和威爾遜正在交頭接耳,兩人說的是英語,一看到楊飛就停止了交談。
“高董,我們先走了,有空來美麗大廈玩啊。”楊飛微微一笑,擺了擺手。
“好!”高琴起身走過來,目送楊飛他們下了樓,這才轉過身。
“高小姐,他是誰?”威爾遜問道,“我覺得他有些面熟。”
“他就是你剛才提到的楊飛。美麗集團的老板。”高琴關上房門,優雅的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朝下面張望。
“楊飛?”威爾遜道,“原來他這么年輕!”
高琴看著楊飛他們上車離開,這才轉身坐下,說道:“這個世界,終歸是年輕人的!”
“我不這么認為,世界上真正掌握權勢和財富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威爾遜傲慢的說道,“年輕人是用來打拼天下的!”
“威爾遜先生,高見。”高琴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說道,“我去下洗手間。”
高琴拿起坤包,出了包廂門,馬上掏出手機,飛快的編輯了一條信息發出去。
楊飛的手機叮的一聲響。
他拿起來看,是高琴發來的一條信息。
“耗子,送我到公司門口,我忽然記起來,還有點事。陳沫,你們先回去吧。”楊飛一邊看手機,一邊說道。
他在公司門口下了車,耗子跟著他,馬鋒送人回去。
楊飛并沒有回公司,而是朝后面的小巷子走去。
耗子向來不問為什么,跟著就是了。
楊飛來到那家叫繆斯的酒吧。
此刻華燈初上,酒吧里的客人并不多。
楊飛上了二樓,在臨窗的座位坐下來。
耗子則在另一側的角落里坐著。
不一會兒,樓梯口傳來咚咚的響聲。
這是高跟鞋敲擊地面發出的聲響。
楊飛一訝,心想來這么快的嗎?
他轉頭望過去,看到韓依依飄逸的長發,還有驚喜的俏臉。
“老板!”韓依依抿嘴笑道,“你在啊。”
楊飛笑道:“我坐了很久了,準備離開了。”
耗子眼神里閃現一抹疑惑,但也沒有說什么,飛少既然這么說,自然有這么說的道理。
韓依依笑道:“我來喝杯酒就走,晚上還得加班。”
“那我陪你。”
韓依依只點了一杯酒,她帶了書,本想一邊看書一邊喝酒的,因為有楊飛在,她就不看書了,和楊飛聊著天,把酒喝完了,坐了半個小時的樣子,看看時間,笑道:“我得去加班了。”
楊飛道:“那你先去吧,我再坐會兒。你看的什么書?留給我看看。”
韓依依道:“,《復活》,托爾斯泰的。”
楊飛道:“那時他是一個誠實而有自我犧牲精神的青年,隨時準備為一切美好的事業獻身,如今成了一個荒淫放蕩、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喜愛的只是自己的享受。”
韓依依道:“你也看過啊?我正好讀到這一段!”
楊飛道:“其實,我更喜歡它的開頭。凡是青草沒有鋤盡的地方,都是一片翠綠,生機盎然。”
韓依依道:“你都能背下來了,那還看嗎?”
楊飛道:“這書我看過五遍了,當然也不介意再重溫一遍。”
韓依依放下書,問道:“你是不是在等人?”
楊飛道:“何以見得?”
韓依依抿嘴一笑,沒有說話,下樓去了。
楊飛看著她的背影,心想這是個聰明人。
韓依依走出酒吧的時候,高琴正好走進酒吧。
高琴在前臺點了一杯酒,付了錢,然后端著酒上樓。
“對不起,楊先生,讓你久等了。威爾遜一直糾纏不休,我好不容易才脫身。”
楊飛道:“我在書中,看到這么一段話。我覺得很有意思,也許可以解釋威爾遜為什么對你糾纏不休。”
高琴在他對面坐下來,好奇的問道:“什么話?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