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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悠閑假日

  既然是休假,生活的節奏就必須得慢,再慢,再慢一點。

  于是王爍花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用來洗臉漱口,穿衣下樓。當然,有九成的時間是花在了蹲馬桶發呆上面。

  王爍記得某位科學家說過,發呆有益于大腦健康。智商越高的人,發呆的次數就越多。

  當時看到這段話時,王爍恨不能把說這句話的科學家找出來,狠狠親他兩口:看,我是天才的證據,終于找到了!

  當天才金吾郎來到飯堂時,守在這里的廚娘與仆人簡直如蒙大赦:再不來,這朝食都要焐餿了!

  現在府上的人都知道,王爍對朝食特別在意。除非他不在家里吃這一頓,否則一定要按照他的要求來做,絲毫含糊不得。否則王爍倒是不會說什么,安菲娜姬饒不了下面的這些人。

  于是今日的早餐,一如往常的豐盛。

  王爍最愛的白米雞肉粥,府上的妙手廚子自腌的醬菜,早上新鮮剛摘的胡瓜,還有一個水煮雞蛋。

  以上都是佐餐。

  主食是兩個大號的蒸餅。內里塞滿香嫩肥美的羊羔肉,看著流口水,咬著滴油油。

  王爍感覺自己閑下來以后,食量反而變大了。以往每天只要一個蒸餅就夠了,現在得要兩個。

  這蒸餅之大,一手抓不下。一個胡椒香,一個茱萸辣。

  看來真是貼秋膘的日子到了。

  吃到肚圓之后,王爍打著小嗝從飯堂里走出來,正看到趙無疾把他的流星颯從馬廄里牽出來。

  “趙無疾,你又要刷馬?”王爍走上前去。

  “二公子,你醒了?”趙無疾施了一禮,笑了笑說道,“這馬在宮里呆慣了,愛干凈。兩天不刷澡,它就發牢騷。”

  “那你也不用親自做。”王爍道,“不然我還養那幾個馬夫做什么?”

  “這馬金貴,我怕下人伺候不好。”趙無疾道,“它可是二公子的腳力,外出辦事全靠它了。絲毫馬虎不得。”

  “你把它放下,交給馬夫去刷。”王爍道,“我有事情交給你辦。”

  趙無疾只好把馬牽回了馬廄,對馬夫千叮萬囑,生怕他們伺候不好這匹有價無市的寶馬。

  說了好一陣,趙無疾才重新回到王爍身邊,“二公子有何吩咐?”

  王爍道:“皇帝讓我奉旨休假,但左街署始于初創,事情很多。我休假的這幾天里,你每天都過去看一看。有什么事情,每天都來向我回報。如果無事,你就幫我整理一下我官署里的那些案件舊檔。這也利于,你盡快的融入左街署。”

  “喏。”趙無疾應命。

  王爍伸了一個懶腰,“馬廄里有驢嗎?”

  “驢?”趙無疾一愣,“二公子是要出門?”

  “當然。”王爍道,“到底有沒有。”

  “當然有。”趙無疾愕然,“但是二公子,哪能騎驢出門呢?”

  “為什么不能?”王爍滿不在乎的笑笑,“騎馬總讓我想起打仗、廝殺、辦案和忙碌。騎驢,才顯得悠閑!”

  片刻后,王爍在馬廄邊的校場上,氣急敗壞的狂奔,要抓一頭四處亂跑咴咴叫的驢。

  “小畜牲,旁人都可騎,為何就是不讓我騎?!”

  “驢眼看人低!”

  “簡直欺人太甚!”

  “你給我站住…”

  一陣追趕廝打之后,王爍成功的把這頭驢給放翻在地。

  “天上龍肉,地下驢肉——今晚就給我燉了!”

  “把流星颯,給我牽來。”

  趙無疾和馬夫們暗笑不已,連忙把馬牽來了。

  王爍騎上馬,一個勁的納悶,“趙無疾,為何這驢不讓我騎?”

  “二公子,府上的驢是下人騎乘的。”趙無疾笑道:“這驢今日若是讓你騎出了門,往后流星颯和其他的馬兒都會踢咬欺負它,還會搶光它的草食。”

  王爍都愣了,“連牲口都會嫉妒?”

  趙無疾笑道:“二公子,不會因此就原諒了李林甫吧?”

  “哈哈!”王爍大笑,“原諒了那頭驢倒是真的。別燉了,留著吧!”

  “喏。”

  王爍剛剛有點氣急敗壞的心情瞬時就變好了,真沒想到趙無疾還是個不錯的段子手。

  于是他懷著美美的心情出了門,一個人不急不忙,朝長安縣走去。

  過了朱雀大街,便是長安縣,王爍先拐進西市逛了一陣。

  來長安這久么久了,除了因公辦案,王爍都還沒有好好的逛過這個“天下第一集市”。

  于是他悠閑的逛玩了好一陣,在珠玉行給安菲娜姬買了一件漂亮的珍珠玉頭釵,在藥行給即將前去探望的薛畫眉買了一些上等補品,又在靴襪行給自己挑了雙合腳舒適的牛皮馬靴。

  西市貨品還真是齊全,天南地北中原方外的都有。王爍看得眼花也買上了癮,就想到給身邊的人和認識的朋友,都送一份禮物。

  于是給政郡主準備的突厥瑪瑙項鏈有了,給虢國夫人準備的西域香料有了,將要送給念奴的則是金線花鈿。就連楊嬋娟和那位未曾謀面的嫂夫人蕭氏也沒落下,王爍都給備上了禮物。

  當然王爍也沒忘了自己的兄弟們。他給李晟和崔敬這些人買了腰帶、襆頭、犀皮護臂和長靴冬襪一類的實用品,好幾個大包,直接讓店東送到了左街署去。然后憑他手寫的單據,再去王爍府上找管家領錢。

  自己這個休假偷懶的長官,可不能委屈了辛勤忙碌的屬下。

  直到未時,逛到痛快買到過癮的王爍,終于離開了西市。

  把過大門的右金吾衛武侯認出了他來,個個睜圓了眼睛如臨大敵的看著他。

  “別瞪了。”王爍道,“今天沒錢給你們,我都花光了。”

  “…”武侯們一個比一個無語。

  王爍笑呵呵的騎著馬,揚長而去。

  “呸,誰稀罕你的臭錢!”

  “其實,我還是有點稀罕的。”

  “他每次扔的錢都被上頭沒收了,我們還得受罰!”

  “那又不是他的錯。是有人良心不正,吃里扒外跑去告刁狀!”

  “你說誰吃里扒外?”

  “說的就是你這狗娘養的!”

  “找死!——弟兄們,揍他!”

  “直娘賊,忍你們很久了?——弟兄們,跟他們干了!”

  一場涉及三十多名西市武侯的群毆,在王爍走后,毫無征兆的就爆發了。

  這些人打得最熱鬧的時候,始作甬者王爍已經被駙馬薛履謙親自迎進了府里,高坐于廳堂之上被人盛情款待。

  寒暄一陣后,王爍道:“薛駙馬,我是特意前來,向你們道罪的。”

  “道罪?”薛履謙挺好奇,“王公子,這話從何說起?”

  王爍道:“薛駙馬應該還記得,海棠與錢三吧?”

  “當然記得。”

  王爍道:“他們背叛公主,意欲挾持并行刺,最終驚嚇了公主與駙馬,還傷害到了畫眉姑娘。于情于理于法而言,他們都當處死。但是…”

  薛履謙笑呵呵的擺了擺手,說道:“王公子不必多言。他二人,已經自行前來登門謝罪過了。”

  “哦?”王爍好奇,“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你剛剛放他們出左街署,他們就來了。”薛履謙道,“當時公主帶著畫眉在宮里養傷,我也去了老父家中探望父母。府中無人理會他們,他們就在府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全都跪暈了過去。府里的下人,才跑到老父家中通知我。”

  “原來是這樣…”王爍點了點頭,“那薛駙馬的意思是…”

  薛履謙說道:“說實話,做為一名丈父和一位父親,我當時真的很想親手殺了他們。因為他們傷害了我的妻子和女兒。”

  王爍輕嘆了一聲,“我理解。”

  “但我還是饒恕了他們。”薛履謙道,“我還給了他們一點盤纏,讓他們走了。”

  王爍好奇的問道:“薛駙馬為何要這樣做?”

  薛履謙笑一了笑,說道:“這是畫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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