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拉夫婦的小情緒,絲毫不影響晚宴的進展。
珀爾小口品著面前的櫻桃果酒。
里面加了威士忌,被大量的櫻桃汁和砂糖稀釋。
喝起來有點怪怪的,但又不覺得難喝,反而有種上癮的感覺。
“珀爾你有想好和誰跳第二支舞嗎?”
菲朗西斯不去看父親難堪的面色,和珀爾聊了起來。
第一支舞肯定是屬于她的父親,查理先生的。
這也是宴會上的慣例,第一支舞都會留給最親的異性。
父親不在就由叔父等代替,除非全家男士死光,又或者是以聯姻為目的。
才會把第一支舞交給心儀的目標。
“萊爾,我已經和他說好了。”珀爾隨口回應道。
‘萊爾?’
菲朗西斯滿頭問號,這是哪家的公子,她怎么從沒聽說過。
“萊爾是她的玩伴,住在碼頭附近,并非某個權貴家族后裔。”
李子濤向她解釋道。
‘一個普通男孩?’菲朗西斯不懂了。
看起來查理先生和瑪麗女士都很清楚,且接受這個男孩的存在。
他有什么特殊之處,還是說得到了李家的認可。
成人禮上的第二支舞。
一個普通家庭的男孩…
菲朗西斯突然有些同情他,在內心默默為他祈禱。
恐怕不止是他,就連帕爾自己也不明白。
成年禮上的第二支舞代表著什么。
自己是不是該給她提個醒?
菲朗西斯看向李子濤,發現他笑意橫生的表情。
悄然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也許,這是李氏夫婦故意為珀爾設立的障礙!
就是為了斬斷她和男孩之間的牽絆。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的行為只會惹得兩人不快。
即將成為新娘的菲朗西斯,不想在這個重要時刻橫生枝節。
要是影響到自己的婚禮,她才真的要哭死。
宴會在愉快的氣氛中結束,李子濤叫住準備離開的梅森:“梅森,跟我來。”
看向妻子和母親等人,梅森跟著父親來到走廊身處的書房。
“把門關上,我們得談談!”李子濤徑直走向酒柜。
他已經很久沒有放縱的飲酒。
今天難得高興,他得多喝幾杯才行…
“父親,有什么事要和我說嗎?”梅森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別那么心急,要再來一杯嗎?”李子濤舉起裝著威士忌的水晶瓶問道。
“不了,晚飯的時候我已經喝了很多酒!”梅森搖頭拒絕道。
“真是可惜了,這些可是我的私人珍藏。”李子濤笑瞇瞇的端著酒杯坐在他對面。
“叫你來并沒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談談你的近況,你還好嗎?”
看他略帶疑惑,李子濤接著說道:“我知道成為親王以后,你的行動和自由都受到限制。”
“這只是處于一個父親對兒子的關心!”李子濤能夠看出他眼中的猜疑。
常年一個人留在倫敦,身邊除了幾名自己帶的副手,并沒有太多可以信任的人。
猜忌心加重,也是有情可原的。
況且,這也是成長的代價之一。
越長大,越孤單。
當到達一定年齡的時候,身邊能夠說真心話的人,仿佛一夜之間全都消失了。
“我過的很好。”梅森回應道。
“雖然自由有所限制,但只是針對可能影響到國家和王室形象的部分,其它時候都很自由!”
“包括那些沒完沒了的慰問,政治表演嗎?”李子濤反問道。
梅森無言以對。
任誰都知道,沒人喜歡那些沒完沒了的政治表演和官方慰問。
虛情假意的問候,談不完的對話。
沒完沒了的繁文縟節和那些假惺惺的微笑,背后的明槍暗箭。
有誰會喜歡這些嗎?
或許天生的政治家,想要在政治上有所建樹的人會喜歡。
但不包括梅森,他對政治并沒有很大的興趣。
如果不是和伊麗莎白的感情,也許他更愿意做個農民。
有一座牧場,每天騎馬牧羊。
偶爾帶孩子們去河邊垂釣,又或者在草地上肆意玩耍,運動…
實際上,每次去郊外度假的時候。
都是梅森和孩子們最開心的時候,只不過伊麗莎白身上的擔子太重了。
作為她的丈夫,梅森不能視而不見。
也做不到讓她一個人去承擔。
“你和伊麗莎白的感情還好嗎?”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只要他們的感情還在,其它困擾和阻礙都能夠得到完美的解決。
這是兩人關系的基石,因為他們最初相識相知的時候還小,并沒有牽扯到利益的聯結。
那些是成年人考慮的問題。
所以,感情也是他們之間的重要紐帶和基石。
而不是像李子濤和瑪麗一樣,兩人最初的結合,就是感情利益的結合。
實際上,利益的占比要高過感情。
這點上兩者之間有很大的不同,瑪麗能夠體會的,伊麗莎白未必能夠體會。
何況,她的身份要更為在意體面和榮耀。
有時候在某些方面,作為王室成員的負擔令她不能有任何的妥協。
哪怕內心明知,只需一個小小的退讓,問題就能夠得到圓滿解決。
但她就是不能…
“生活里會有一些矛盾,在看法上也會有所差異,但最后都能得到圓滿解決。”
梅森提到這些的時候,眼眸里的笑意和真誠令人信服。
“那就好。”李子濤點頭笑道。
向后一靠,喝著杯子里的威士忌。
兩人像是都在等待對方開口。
不過,姜還是老的辣一些。
最終還是梅森沒能忍住,“父親,股份的事,我能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嗎?”
李子濤猜到他會問,但卻不希望真的發生。
看來自己對珀爾的安排,讓他內心也產生了別的想法。
可想而知,其他人的想法會有多么激烈。
“只是對她的未來安排,有關股份未來的傳承和安排,會有嚴格的要求和限制。”
“就算沒有股份,她也不需要為錢擔心,成立家族基金的目的不正是在于此嗎?”
“你是在教我做事?”李子濤臉色一沉問道。
自己只不過是給女兒留下一些股份,并且承諾會做出限制和約束。
竟因為他的當面質疑。
所以,他是認為自己老了,還是覺得他得到的不夠多,產生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