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西中城,李氏公寓。
起床晨跑、鍛煉,迎著晨曦結束冥想,沖了個涼水澡后。
李子濤習慣性的坐在自己的獨立大紅色頭皮沙發上,接著他會從沙發旁的實木圓桌上,拿起泡好的咖啡和簡報。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將會是他的獨自簡報時間。
可今天他往桌子上一看,只見到了自己的咖啡,卻沒有看到本該出現的簡報。
“艾娃!”李子濤對著門外喊道:“我的簡報在哪兒?”
一個身影跌跌撞撞沖了進來,神色匆忙的說道:“抱歉boss,這是你的簡報。”
“艾娃呢?”皺了皺眉,李子濤對這個新秘書并不滿意。
他是個念舊的人,這也可以說是他的缺點之一。
如果不是艾娃的要求,他絕不會輕易換掉私人助理。
安妮緊張的站在原地,道:“艾娃去唐人街,說是有幾個訪問需要她親自安排,今天的行程由我負責。”
李子濤接過簡報,安妮又連忙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掏出本子和筆時刻準備著。
看到她緊張滑稽的樣子,李子濤不由覺得好笑,語氣也輕松幾分:“放松點,我不吃人。”
安妮勉強一笑,心說‘你是不吃人,可比吃人還要可怕!’
唐人街那邊,自然是李孝斌的競選,有艾娃在他很放心,這些年跟著自己,無論是人脈還是場面,想要的應有盡有。
倒是加州那邊的州長選舉,需要自己時刻關注。
相比科德爾,李子濤顯然更相信一直跟隨自己,所有的青春都留在自己身邊的艾娃。
萊倫的能力和資質沒問題,他們唯一需要關心的問題是,怎么讓公眾‘了解’萊倫·邁德遜,并發自內心的喜歡上她。
想要加入政治這場復雜的游戲,不管是好人、壞人,都需要一定的偽裝和妥協。
而他們首要的任務,就是要把假話說的像真的一樣。
李子濤指著簡報上的一段話,笑道:“看這個,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的工作…真讓我感到惡心。”
安妮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
“你怎么覺得?”偏偏這個時候,李子濤問起她對這件事的看法。
“我覺得,說這句話的人只是在掙扎,或許他只是迷失了,搞不懂自己和工作的價值。”安妮有些和稀泥的說道。
“不。”李子濤搖頭道;“她這么說,只是因為自己的內心不夠強大,堅定。”
“在選擇這份工作之前,她就已經做出選擇,而現在碰到一點困難,她就想要退縮了,變得猶豫不決,不再堅定。
實際上,也許我該認真考慮,她是不是我想要的人,這樣的投入到底值不值得。”
對李子濤來說,這種猶豫是不該有的,就算有也不該說出來,并被記錄在簡報里。
如果萊倫·邁德遜隨意說出心聲,被記錄在簡報中,那她也有可能在別的場合說出不合時宜的話。
現在只是被記錄在簡報里,如果是被某個記者聽到,又或者是被黨內的支持者,敵對黨的政敵聽到呢?
自己成百、上千萬的投資,難道全都陪她一起打水漂嗎?
她是可以拍拍屁股,甩手說不干走人,有她老子在,找個好人嫁了,吃穿不愁,做個富家貴婦也無不可。
消耗的人力、物力,競選資金可不會平白回到自己口袋。
“接科德爾。”
安妮連忙在通訊本上翻找起來,李子濤無語的拿起電話:“接科德爾·赫爾…查理,對。”
聽到接線員的‘稍等,’李子濤把話筒放在扶手邊,道:“之前沒做過同樣的工作嗎?”
“是,一直在紐約辦公室負責檔案和文字處理。”安妮如坐針氈的說道:“打字機我用的很熟練的。”
“在這里不需要打字,需要的是善于處理信息,做出判斷,根據我的命令去做該做的事,并完善它…”
說著說著,李子濤不由笑了,眼前這一幕讓他回想起當年調教小麋鹿杰西時的日子。
這個迷迷糊糊的丫頭,現在已成為英法時尚界的座上賓。
最佳買手,時尚推手,adellaed執行董事,時尚點金手,等等…
一個個響亮的名頭,讓她在時尚界混的風生水起。
adellaed,這個以瑪麗命名的時尚品牌,目前已經是全球最受矚目的奢侈品聯合品牌之一。
其概括有夏帕瑞麗迪奧,香奈兒、蒂芙尼、梵克雅寶等一系列品牌,而它全是由杰西一造的。
誰又能想到最初那個有些迷糊的小丫頭,在今天能有如此成就,也許面前的安妮也能創造出別樣的天地。
“boss,電話…”聽到話筒里傳來的聲音,安妮小聲提醒他。
微微一笑,重新拿起話筒的李子濤,態度變得溫和些許,讓安妮狂跳不止的心漸漸平復。
“科德爾,我們需要談談,你現在仍確定她是合適的人選嗎?”
李子濤不想浪費時間,科德爾也同樣不想半途而廢,他們在萊倫身上已經投入不少。
這個時候無論有什么變故,之前的投入都會全部白費。
她在私底下的抱怨,科德爾有所耳聞,這種行為不當且有些孩子氣,但說到底無傷大雅。
何況,他依然認為萊倫目前是最佳人選,時間上也不允許他們再去另尋目標。
科德爾向他保證道:“如果這時候換人,我們只能等下一屆,我會親自盯著她,確保不會出現紕漏。”
李子濤想的要比他更長遠些,“如果她和我們的想法不一致,最終會造成更大的損失,別用我的錢培養出一名敵人來。”
“我能造就她,同樣能毀了她。”科德爾自信說道:“實際上,沒有人是完美的,人人都有不可暴露的弱點。”
“噢?”李子濤好笑道:“看來你掌握了她的弱點?”
“放心吧,查理,我是來解決問題,不是制造問題的。”科德爾的自信很有感染力。
李子濤決定相信他的判斷,放手去做。
就像科德爾說的,既然能夠造就她,自然也能輕而易舉的毀了她。
實際上,相比造就一個人,毀掉一個人顯然更為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