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是該放出點消息了。”在接到休斯的電話后,李子濤認為外面這場緋聞風波鬧劇是該結束了。
再這么搞下去的話,等瑪麗回來有他好受的,西莉亞那邊最近也不是很平靜,聽法蘭帝說發了好幾次脾氣。
還是見好就收,斯坦利的投資也已經成定局,別到最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洛杉磯時報》翌日頭版,世界新格局,東西方冷戰及半島危機。
麥克阿瑟在半島的行蹤,美利堅針對半島的態度,以及目前半島的局勢及時刻將會引發的危機…新一輪的戰爭。
戰爭,這兩個字宛如魔咒般的襲上公眾的心頭。
二戰時期,幾乎每個人身邊,或自身都有過那種經歷,就是每當有信差在誰家門前停下的時候,整個社區都仿佛陷入窒息。
硫磺、沖繩島戰役,美軍對外公布的死亡人數在近12萬人,實際死亡人數卻要比這個數字高出許多。
光是這兩場戰役,就讓整個美利堅的天空都變成陰云。
有些家庭里的男丁甚至死的一個不剩,就此家不像家,人不像人,如行尸走肉般活著。
所以,當他們在新聞上看到‘戰爭’兩個字時,內心最敏感且恐懼的那根神經被狠狠的波動。
轉眼之間風向開始發生變化,街頭巷尾的男人們丟下八卦報刊,開始頻頻討論美利堅是否會對外再次用兵。
就在二戰的悲痛還未過去,人們仍沉浸在往日的傷痛里無法自愈,無數家庭就此被毀的時候…
渴望和平!
這一時期的美利堅公民想要的只有兩樣;工作與和平。
是的,他們渴望有一份能夠滿足溫飽的工作,閑暇時去酒館喝酒,和家人去看電影、戲劇,和孩子們去海邊嬉戲,帶狗悠閑的在街上漫步,又或者無所事事的在家躺上一天,聽著收音機里傳來的無聊話題,偶爾會心一笑。
沒人想要戰爭,哪怕只是一個征兆或推測,也引起了廣泛的議論和恐慌。
在報紙發行兩個小時后,哈里辦公室的電話直接被打爆了。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讓兩名秘書留在辦公室里接電話,無論是誰都只有一個回答;人不在…
悠哉的靠在椅子上,哈里把腿搭在桌上,舒坦的來回抖動,嘴里叼著的雪茄更是星火閃爍。
“您好,這里是哈里·錢德雷辦公室…老板不在,是的,是的…請稍等,先生。”
一切進展的很順利,直到一名秘書臉色難看的用手捂住話筒,看向哈里說;“當斯德議員。”
共和黨黨鞭,哈里和他一起吃過幾次飯,雙方也算是站在一條線上的,很談的來,特別是在女人上。
這個電話接還是不接,哈里只考慮了一秒就伸手要過話筒。
接,必須接,無論對方代表著誰,想要說什么,都不是他能夠拒絕的。
而他能把電話打到這兒來,不是直接撥給李子濤,就說明了對方的態度。
“哈里,今天時報的報道給美利堅帶來了很大的困擾,無論是軍方或華府,對此都很不滿,你明白這代表什么嗎?”
當斯德的語氣很不友好,完全沒了平日里在俱樂部欣賞大腿舞時的談笑幽默。
“黨鞭先生,我以為媒體的報道權是自由的?”哈里試探著對方的態度到底有多么強硬。
“在這個世界,任何自由都是相對的,我想親自和你談談。”當斯德收斂怒意,表示想要與他見面。
電話很不安全,他們之間的談話不好被任何第三人知曉,還是當面談的好。
“我在洛杉磯。”哈里詫異道。
“我也是…”當斯德也在洛杉磯,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無論他此前在哪兒,哈里都很肯定他不在這兒。
會面的地點約在他們常去的一家俱樂部,白天里面很安靜,客人很少。
讓周圍的人都下去,哈里和當斯德就坐在安靜封閉的包間里,四目相對的對視著。
“結束后續的有關報道,對今天的報道進行必要的挽回。”當斯德率先提出要求。
“你是要讓時報承認自己是錯的?”哈里失聲笑道;“你是在開玩笑嗎?”
“不,這不是玩笑…”當斯德想了想說:“這件事,查理知道嗎?”
“不。”哈里心思轉動,表面卻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
“你該清楚我的老板并不插手公司的具體運營,我才是洛杉磯新聞集團的總裁。”哈里肯定的說。
“這樣再好不過了。”當斯德松了口氣:“哈里,不要一意孤行,這會讓你失去很多朋友,獲得的只有敵人。”
“有這么嚴重嗎?”哈里好像不是很明白。
“半島的局勢很復雜,現在不宜擴大矛盾,引起輿論或國際關注,我們正在努力打造美利堅的未來,而不是個人利益。”
“但公眾有權知道真相…”哈里寸步不讓。
但很快他就避開當斯德的目光,示弱道:“好吧,我可以停止后續的報道,但道歉不可能。”
道歉,這不就等于自砸招牌。
任何一家報紙的名聲、公信度和公眾印象,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建立起來的。
人們對時報的信任,是常年累月,時報的表現和錢德雷家族幾代人的努力堆積起來的。
現在,當斯德一句話就要摧毀一切,這比殺了他還要難。
當斯德也明白里面的輕重,毀掉《洛杉磯時報》對他們來說并沒有好處,他來的目的也不是引發另一輪的輿論戰。
“停止報道,并且以后所有與今天相似的報道,希望你能在發表前征求朋友的意見。”當斯德也做出讓步。
“所以說,我們要淪為政黨的喉舌嗎?”哈里諷刺道。
“不,這是我們之間的友誼,與政黨無關,你覺得呢?”當斯德避重就輕。
沉吟片刻后,哈里艱難的點了點頭說:“好吧,我同意了。”
“很好,現在該讓姑娘們都進來了,我已經等不及要喝一杯。”當斯德哈哈大笑,按響了桌上的鈴鐺。
夜晚,醉醺醺的哈里被司機送回家,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午后,腦袋就像被鐵錘狠狠的砸了無數次。
“哦,該死的混蛋,他是酒桶嗎?”哈里揉著昏沉疼痛的腦袋,撥通了李子濤的號碼。
事情正如他所料,沒人希望能夠看到這樣的報道,他們過線了。
但是對方的反應,卻有點出人意料。
不是強硬,而是太過善意,妥協的太快了。
也許,正如他們所猜測的,政府內部對媒體的干涉,已經成為一個敏感的雷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