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生意的感覺不錯,對嗎?”并肩離開碼頭,來到車旁的李子濤晃了晃手里的名片,滿臉揶揄的說道。
這是剛才的工頭給他的,雙方已經談好,只要他們的貨到港江,無論要去哪兒他都能想辦法搞定。
費用方面,需要看到實物后才能確定,但對方說會給他們一個‘內部有貨價。’
要是真的相信他所說的,李子濤就真是甘愿降智當白癡了。
“呵呵。”何爵士只有苦笑,心說‘到底還是年輕人的品性。’
要是只有他一個的話,剛才根本不會和對方說那么多,而是沉著臉掉頭走人。
但也有可能因此惹來麻煩,被對方纏住。也不可能有機會了解到那么多的內幕消息。
“什么時候可以和其他人見面。”李子濤的行程很快,他沒那么多時間逗留在港江。
“明天,明天就可以…”何爵士認真的說。
這幾天他的電話一直處于‘無休’狀態,幾乎每天不是在撥出,就是在接入。
為他提供服務的轉接公司致電,詢問他對服務是否滿意,變相的在確認,這些電話是否都是他本人授權、撥打、接聽的。
何爵士當然很好,現在他的感覺再好不過了,因為他們正在改變一個行業,同時也在改變世界。
為這個行業制造規則,開啟全新的航運時代,特別是在看過李子濤的計劃書后,他有信心說服其他人。
至于那些無法加入,卻又不愿遵守規則的絆腳石,現在也不再是問題。
解決他們并非是什么難辦的事,只是需要權衡付出的代價和能夠得到的收獲,而此在之前是不確定的。
現在則不同了,何爵士非常肯定,他們會得到非凡的收獲,所需付出的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
“回來了。”聽到門前有聲音,埃琳娜走出來一看,果然是他回來了,主動上前為他脫掉外衣和領帶。
“這感覺真難受,我已經很久沒穿的這么正式了。”解開領帶后,李子濤仿佛再次獲得新生般的深呼吸幾次。
“我看到了,剪彩儀式上最標新立異的身影。”埃琳娜取笑的說;“你知道有多少人因此對你產生好奇嗎?”
“我想他們一無所獲。”李子濤自信笑道。
關于他的報道大多都已經過去六七年,再加上那時候的像素和古板的表情,很難看出兩者之間的形似之處。
簡單說,如果不是認真對比,又對他本人熟悉的話,沒幾個人能聯想到兩張照片里的會是同一個人。
“我想這世界再也沒有比你更隨性的人了。”埃琳娜有時很佩服他,有時又覺得他像個孩子般的幼稚、叛逆。
“每個成年人的心里都住著個調皮純真的baby,你不知道嗎?”李子濤可從不覺得自己老了,除了和孩子們在一起的時候。
偶爾,只是偶爾…
也許,這里面更多的原因是;他體內住著個蒼老的靈魂。
70歲,幾近作古的老家伙,人們不總是說,人越老越童真,或許他正處于這一轉變階段。
“稍后我要出去一趟,晚飯不用等我了。”李子濤今天佳人有約。
林詩音跟他一起從美利堅過來,除了飛機上片刻的溫存,已經把她一個人留在酒店多日。
李子濤打算今天帶她到處轉轉,現在的港江雖沒有明珠那樣花飯似錦,像個鄉下的小縣城,但也有些地方值得一去。
何況,管鮑之交也是需要時間來促膝長談的,這個通常有點花費時間,還挺累…
一夜春雨聲,晨曦掛白露。
李子濤照例起個大早,清洗后系上圍裙化身大廚,準備親自操刀做一頓豐盛的早餐。
勞煩客房服務從后廚借來各種食材和調味料,李子濤打算親自烘烤全麥面包,搭配酒店自制果醬。
水波蛋、蔬菜湯,外加水果酥餅和三文魚刺身…
最后那道菜是為他自己準備的,雖然是早上,但對消耗過多體力的他來說,仍急需蛋白質來補補…
擺盤、上桌,又精心的搭配了干花瓣,李子濤端著托盤來到臥室。
林詩音仍在酣睡,昨晚數次昏厥讓她精疲力盡,現在還能活著就已經為之慶幸。
久逢甘露,要不是她的身子骨還撐得住,這會兒已經在奈何橋上排隊喝湯了。
年齡帶給林詩音的,是來自歲月的沉淀和渾身散發的迷人氣質。
恬靜、優雅、豁達、書香,這些氣質混合在一起,讓人完全忽略了歲月帶給她的傷痕,那種美是直入心靈的。
輕撩發絲,李子濤情不自禁的在她臉頰親吻后,輕聲細語的呼喚著她的名字。
那份溫柔是極為罕見的,來自于環境、心情和突然的有感而發,才能發出的讓人感到油膩的甜蜜。
“嗚”嘴角發出無意識的哼喃,林詩音睜開雙眼,看到他的瞬間立刻變為嗔怒。
“你這頭禽獸,以后離我遠點。”林詩音指著他,有氣無力更像是撒嬌的說著。
加上睡醒時的嬌嫩紅顏,若不是他還有幾分定力,早餐恐怕又要浪費了。
“這么遠…夠嗎?”李子濤舔著臉,貼近她的耳廓吐氣說道。
“你可真是…”林詩音的教養讓她說不出難聽的話,嘟嘟囔囔半天,最后憤憤的說了句‘無恥。’
“謝謝稱贊,美麗的女士。”李子濤把餐盤放在圓桌上,看著他不懷好意的搓著手說:“如果您再不起的話,我就只能親自來幫您了。”
“我起。”林詩音咬著紅唇,美眸無奈的瞥了眼他,內斂的風情格外誘人。
“再到港江的感覺如何?”在發生那件事之前,林詩音曾到過港江,那時候是為了和國外機構會面交流。
再次到港江來,不知她的心情又會如何?
畢竟,睹物思人,當年陪她到港江來的,并不是現在身邊的這個男人…
“變化好大。”林詩音沉吟著說,目光有些許迷離。
“想回內陸看看嗎?”無論她內心有何種想法,李子濤都不會去和一個死人爭風吃醋。
所以,他也能夠坦然的問林詩音,想不想回內陸看看。
這么做毫無意義,因為無論誰勝誰負,在她身邊的都只能是活著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