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早…”揉著發暈發脹的腦袋,艾登有點站不穩的坐在椅子上。
身邊是滿臉無奈,卻又只能裝出一副微笑面孔的克里斯蒂娜。
在他對面坐著的,是小瑪麗和漢娜,她們已經搬到李氏公寓有一段時間了。
“又去喝酒了嗎?”小瑪麗撕著面包,小口的放進嘴里。
“是。”艾登拍了拍腦袋,靦腆的說道。
“少喝點酒,你還是個孩子。”小瑪麗想說讓他別喝,但想想就知道他不會聽,能少喝點也是好的。
“知道了…姨母,你有錢嗎?”艾登突然問道。
“你的錢呢?”小瑪麗放下面包嚴肅的說。
“老板都用來做投資了!”克里斯蒂娜說道。
“投資房產…還有一部分日常花銷。”艾登看了眼克里斯蒂娜,示意她別說話。
“哪一部分花的更多呢?”
“呃…”
“給你。”看到他的表情,小瑪麗搖了搖頭,還是拿出支票簿簽下一個數字交給他。
5萬美刀,是個不小的數額了。
“謝謝姨母。”艾登嬉皮笑臉的收了起來,最近的開銷又有著落了。
“別告訴你爸媽,還有…少喝點酒。”小瑪麗再次強調,要少喝酒,少喝酒。
有時候是真的擔心,他不會有酗酒的毛病,要是那樣的話麻煩就大了。
小瑪麗心里琢磨著,是不是找個機會和姐夫談談,要是告訴姐姐的話,她肯定會緊張到不知所措。
“只是,這兩人也太忙了,怎么總是不在家。”小瑪麗嚼著水煮菜嘀咕著。
“一年里能在家兩個月就很好了。”艾登倒是習以為常。
反正他也不常在家,不是在學校就是在工作,再不然的話就是混跡在各個酒吧。
做包租公唯一的好處,就是不需要操太多心,特別是在有一個稱職的助理以后。
克里斯蒂娜是個負責的人,所以,他只需要在月底的時候查看賬目,其他的事就不需要擔心了。
不過,并不是說就沒事做了。
除了要用利潤來重新進行投資以外,還要作為實習生在公司里好好表現。
父親走的時候說過,要是他因為不稱職被開除的話,成年之前就不要再想著去公司工作了。
等到畢業之后,也會被直接發配到海外分公司。
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印度。
聽到這兩個字,艾登就想立刻逃到世界盡頭,他最討厭的東西有兩樣,咖喱和堅果。
艾登對堅果過敏,只是小時候并不嚴重,但長大后好像更嚴重了。
上次不小心吃到堅果,他有明顯的窒息感,可是嚇壞了李子濤和瑪麗,從那以后家里就禁止用堅果了。
至于咖喱,完全是因為味道。
上高中的時候,同學里有來自印度的,對方每次熱咖喱的時候,那黃色粘稠,堆在一起,用手抓捏…
‘算了,還是別想了。’想到腦海里那坨黃不拉幾的玩意,艾登突然覺著眼前的飯都不香了。
‘去印度,不如直接殺了我好了。’只要一想到這個,艾登心里就充滿干勁。
不管怎么樣,還是先好好表現吧!
只是,偶爾艾登也會思考,這些是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從前他好像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但是,在學校的同學們討論夢想的時候,艾登就像被點醒了一樣。
夢想。
他的夢想是什么,繼承家業,把李氏發揚光大,讓爸爸、媽媽都感到滿意,這樣嗎?
“蒂娜,你有夢想嗎?”早餐結束后,艾登端著熱茶坐在陽臺上,目光渙散的看向渺小的街道和人群。
“夢想?”克里斯蒂娜愣住了,認真的在腦海里回想著,表情也變得嚴肅困惑起來。
“活著,活的更輕松些…算嗎?”克里斯蒂娜不確定的問道。
詫異抬頭,艾登認真的看著她,許久后猛然大笑的說:“真是讓人羨慕啊!”
‘羨慕?’克里斯蒂娜在心里抱怨著,這有什么好羨慕的,想要活的更好更輕松,這樣也值得羨慕嗎?
“人,在看被人的時候,永遠只能看到風光的一面。”艾登放下茶杯站了起來,今天學校有課,他也該出發了。
騎著摩托停在紅綠燈前,艾登還在不停的思考,自己的夢想到底是什么。
嗶嗶。
“伙計,你的車看起來棒極了,有興趣來比賽嗎?”旁邊的凱迪拉克降下車窗。
渾身布滿紋身的意大利佬探頭笑著,嘴里還叼著手卷的煙卷吞云吐霧,向艾登的臉噴出一束白煙。
嗡,嗡嗡。
艾登扭動油門,轉頭看向紅綠燈,在綠燈亮起的剎那摩托飛馳而出。
輪胎摩擦卷起的青煙正好吹進旁邊的凱迪拉克車窗里,正叼著厭倦深吸一口的意大利佬被嗆得直咳嗽,鼻涕眼淚彪的到處都是。
“該死的混球,還看著干什么,追,追上去,我要殺了他,這個混蛋…”
意大利佬把煙卷仍在地上,瘋了般的拍打著操控臺叫嚷著;“快點,追,fk,那小子死定了…”
風馳電掣的一番追逐,最后還是跟丟了像飛一般的哈雷,在車群里穿梭的它就像一條滑溜的泥鰍。
“fk,該死的混蛋,別讓我再見到他。”看著消失在車流里的哈雷,再看擋在車前緩緩挪動的車流,意大利佬氣急敗壞的猛踹著車輪,也只能如此發泄著內心的怒火。
趕到學校,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好車子,艾登把帽子和防風鏡裝進背包像教室走去。
“艾登,早。”一個身影突然沖過來,襲擊般的撞向艾登,卻又瞬間彈了回去。
“啊,每次都是這樣,你這家伙是鐵做的嗎?”對方痛苦的揉著肩膀抱怨道。
“是你太柔弱了,多做點運動吧!”艾登對此見怪不怪,每次他都要來這么一次,又抱怨著自己有多疼。
“這些天你都去了哪兒,你知道自己缺了多少訓練嗎?”對方還不死心的用手捏了捏他的肌肉。
在發現完全沒什么反應,只有手指頭發酸后,徹底死心的放掉了手。
“放心好了,如果教練因為這樣不讓我上場,你不是就有機會了嗎?”艾登把花落的包重新掛在肩上,一點也不在乎的說。
總是勝利的比賽,已經讓他沒了激情和求生欲,反而是騎著哈雷風馳電掣時的快感,讓現在的他更為著迷。
‘下次放假,是不是該去參加跳傘訓練,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艾登心不在焉的想著。
“喂,可以的話,借我點錢吧!”對方的笑聲有些尷尬。
“多少?”艾登只是看了他一眼,連什么原因都沒問。
反正不會是一大筆錢,能夠幫到朋友,艾登心里也會很有成就,眼前的家伙可是他在哥大最好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