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晚宴不愧是頂級的社交宴會,到場的人加起來五六十位,不是王室子嗣,那也是公、候爵位,再要么就是與王室聯姻的。
親戚認了一大堆,聽的李子濤是頭暈眼花,偏偏還得笑臉相迎,擱在從前早就煩了。
不過自從練了冥想后,他養氣的功夫就越來越好。
一張笑臉看不出半分別扭,夫妻兩人是恩愛有加,溫和有禮,表現的別提有多好。
無論是跟誰打招呼,臨走對方都要說一句;“你們這是注定的。”
“現在說的好聽,從前的嘴臉全都忘了,要不說人是賤忘的生物呢!”跟一對公爵夫婦寒暄幾句,離遠后李子濤笑容不變,語氣諷刺的說道。
“這有什么,小時候每次家里有宴會時,都會夸伊麗莎白,私下里說我長得難看,不會說話,笨...”
瑪麗邊說邊笑,還很和善的跟身邊經過的人微笑點頭示意,光看是絕對想不到她在說童年的不幸。
“我看他們都瞎了眼,以后誰再敢說你丑我就抽他。”李子濤伸手摟住她的腰,輕輕的往身旁靠了靠,滿臉堅定的說道。
“要是像摩根這樣的家族呢?”瑪麗靠在他身上微微喘息,來回應酬半天她還真有點走累了。
“照抽。”李子濤雙眼一噔,猶豫都不猶豫的說道。
“那...要是現場這些王室貴族呢?”瑪麗的身子顫了下,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這種話不該從她嘴里說出來。
可是,她就想聽聽李子濤會怎么回答,心臟‘彭彭’直跳,心里頭又是期盼又是害怕的。
“照抽。”沒讓她過多糾結,李子濤只是被她的話給驚得愣了下,因為在他看來,這種問題瑪麗也是不會問的。
“真的?”瑪麗雙眼泛起水花,昂起頭如小女兒般的仰望著他,那副模樣就像是在看她夢中的英雄。
“真的。”李子濤重重的點了點頭,跟著抬起頭來望向四周道:“你指給我看,都有誰?就是今天抽不成,過幾年我也抽給你看。”
李子濤這話說的是中氣十足,絲毫都不帶膽怯的。
瑪麗總不可能讓他去跟長輩計較,就是真的心里有氣想要發泄,大多也是找些平輩。
那這事就好辦了,真上去找個由頭揍上一頓,也是小輩間的矛盾,還能翻了天不成。
再說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也不是從前那個毫無底氣的窮小子了。
現如今他與諸多豪門,幾大財團都有利益糾葛,誰想要動他,還得先問問這些人答不答應。
“我信你。”仰面望著李子濤自信飛揚的面容,有些發冷瘆人的眼眸,瑪麗心里都暖的跟火爐在燒似得。
有這句話就夠了,一個男人能為你遮風擋雨,那叫擔當責任,一個男人能為你受的丁點委屈去瘋,才叫刻苦銘心的愛。
不需要過多考慮,沒有瞻前顧后,有的只是一腔熱血,見不到自己愛的人遭受半點不好。
聽起來有點理想主義,說出來也會被人罵做是傻,人生在世誰能真正肆無忌憚。
就算是古代的皇帝,天下共主,一怒之下伏尸百萬,可他不也是要受到各方牽制。
但哪個女人不愿做夢,想著自己能找一個,愿意為了她不顧一切,只求她不受半點委屈,掉根頭發絲都不行的男人。
幸好,瑪麗并不是那種只會做夢的,懷孕好像讓她的心變得有些脆弱。
先前想起小時候的種種譏言諷刺,再如今嫁的人人羨慕,一時間有些沒控制住情緒。
現在冷靜下來,她也不會真的叫李子濤去抽誰,那不是要鬧了笑話。
她是誰,是阿黛拉伊德公主,盧森堡的三公主,查理·李的妻子,侯爵夫人,什么時候也別想有人能見到她當眾失態。
“姐姐,祖母叫你過去。”正在宴會廳里四處認親攀談,最小的阿歷克斯公主走了過來。
臉上雖然帶著微笑,可眼睛里全是不高興,誰都能看得出她這會是在忍著。
“出什么事了?”瑪麗拉著妹妹問道。
“是祖母身邊那個叫巴特的,又討厭又無禮,而且他看人的眼神...”阿歷克斯努努嘴,把后面的話收了回去。
有些話還是不說的好,身在王家,見到的,聽到的,懂得都要比外面多,要早。
巴特看她的眼神,分明是男人看向女人時才有的占有和貪婪,正因為看明白了她才會生氣。
小小姨子生氣了,妻子臉上的笑容也不再燦爛,有點皮笑肉不笑的假意,這是故意擺出來給人看的。
看到外祖母的時候,他們也就看到今晚整出事端的巴特。
褐色的波浪紋長發披在肩上,頰骨消瘦,面色發黃,貓眼般的眸子渾濁不堪,一看就知道是被酒色掏空身子。
佝僂著腰跟七八十歲的老頭似得,懷斯特都比他精神。
“祖母。”來到她身旁,李子濤夫妻和阿歷克斯一塊見禮,剛抬起頭他就看見對面剛見面的巴特,一臉殷勤的看著妻子,張嘴要說什么的時候就要去抓瑪麗的手。
李子濤笑瞇瞇的搶先握住他的手,上下晃了晃笑道:“巴特,我是查理·李,聽說你想代理金拱門?”
李子濤滿臉真誠的看著他,手上可沒老實,捏著他那雙干柴般的手掌逐漸加力,巴特的臉色瞬間變了。
先是發紅瞪大眼睛看著他,神色間帶著幾分痛苦,可還能忍著,并且用眼神警告他。
等李子濤再用力的時候,他就猛地點起腳尖,雙肩聳起,眼珠子像是要往外突一樣,整條胳膊都沒勁了,另一只手上來掰他的手,嘴里憋著口氣不敢松,他怕一松就要尖叫求饒。
“嘿,我這還沒用力呢!”看他還敢用威脅的眼神看自己,李子濤心頭冷笑,虎口如鐵鉗猛地發力。
脆響傳出,李子濤松開他的手,笑呵呵的看著他,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似得。
只有巴特這會后背不停打顫,頭冒細汗,面紅耳赤的瞪著李子濤,右臂就這么垂在身旁,動都動不了。
他這條右手這會已經失去知覺,巴特也算有幾分骨氣,用牙咬著下沉,腳步有些踉蹌的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