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炮的威力如此強大,白術自然安排人抓緊時間多制作出一些來。
可是當他在例會上提出這個問題后,楊逍等人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怎么了嗎?”
白術問道。
“教主,目前…”
楊逍苦笑一下:“咱們賬上的余額可不多了。”
“怎么會?”
白術奇道:“我記得前些時日的時候賬上還是有許多的余錢的,怎么突然就沒了?”
“教主有所不知,”
彭瑩玉解釋道:“因為前些時日我軍在與張士誠作戰時許多軍人受傷,所以臨時增加了許多撫恤金。”
說著,他微微一頓,遲疑道:“教主,屬下知道您之所以給戰士們這么多的撫恤金是愛惜士兵,可是…這撫恤金確實是有些多了。”
在他們下光明頂之前,明教麾下的起義軍人數不過兩萬左右,可是現在,因為白術提高傷殘以及死亡撫恤金的緣故,無數人慕名而來,僅僅一年工夫,明教麾下的起義軍人數已經直接突破了五萬。
“是啊,教主,我也一直想說,如果咱們繼續維持現在的撫恤金水平的話,咱們的賬目怕是會很不好看。”
楊逍也是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看到楊逍以及彭瑩玉都反對,白術不禁有些遲疑。
不過思考半晌之后,他還是搖了搖頭,道:“撫恤金的水平不能降,畢竟我們對于士兵的管理是最嚴格的,如果撫恤金降低,那么士兵們就會生出怨言,不利于管理。”
就目前的反元勢力來看,北方有劉福通的白蓮教,西面有徐壽輝,東南有張士誠,海上有方國珍等軍閥,他們對于軍隊的撫恤都不怎么高。
可唯獨白術,卻始終堅持高撫恤金的政策。
當然,白術也提前說明,想要獲得撫恤金,就必須接受自己的嚴格管理。
就比如現在大家都幾乎約定俗成的一個規矩,兩方交戰之后,戰勝方基本上都會在當地大肆搜刮錢財,甚至有些還會強搶民女,縱容士兵燒殺搶掠。
可這些在白術這里,卻是被嚴令禁止的,如果一旦被軍隊執法人員發現有誰沒有遵守規定,輕則趕出軍隊,重責直接砍頭示眾。
除此之外,士兵在平日里的一言一行,都被白術定下各種嚴格的規定,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高額撫恤金的誘惑,怕是軍心早就渙散了。
“或許…我們可以適當放寬一些對士兵的要求?”
彭瑩玉試探著說道:“比如不必強求他們將被子都疊成豆腐塊?”
事實上這些事情彭瑩玉早就想說了,行軍打仗就是行軍打仗,大不了平時的訓練加大一些訓練量也就是了,可你平日里還要求士兵把被褥疊成豆腐塊根本沒道理啊。
白術沒有過多解釋這些,只是搖頭道:“不,不行,軍紀是絕對不能廢弛的。”
“可那樣的話,教主,咱們真的沒錢去造大炮了。”
楊逍無奈道。
“其實…也不是沒錢。”
白術微微一笑。
“嗯?”
楊逍眼睛一亮:“教主可是想到了什么籌錢的好辦法?”
白術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對厚土旗的掌旗使顏垣以及洪水旗掌旗使唐洋問道:“顏掌旗使,唐掌旗使,你們兩位可以把前幾日造好的鏡子拿出來了。”
“是!”
顏垣和唐洋起身離開座位。
“鏡子?”
聽到白術的話,眾人全都大奇,不明白這個鏡子和收入有什么關系。
沒等他們想出原因,顏垣和唐洋便重新進入了廳中,只不過每人手中都托著一個木盤,木盤上面似乎盛放著什么東西。
“把鏡子分給大家看一下吧。”
白術笑著說道。
顏垣和唐洋當即便把托盤中的物品一一分到了眾人手中。
接過顏垣手里遞給自己的物品,楊逍發現這是一個裝修考究的鏡子,鏡柄采用的是梨花木,鏡框則使用的是上好的楠木,淡淡的清香從鏡框中散發出來。
“這…”
看著手里的鏡子,楊逍一時有些弄不明白白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沒等他想明白,就忽然聽到周顛大呼一聲:“我的媽呀!”
他抬頭看去,就發現周顛正目瞪口呆的看著手里的鏡子說不話來。
“周顛怎么了?”
帶著好奇,楊逍等人也下意識將鏡子翻轉過來,然后——
“這個…”
“咦!”
“這是什么?!”
“嘶!”
一瞬間,大廳里便響起了一片驚呼。
包括楊逍自己,看到手中這面幾乎將自己照得纖毫畢見的鏡子也是目露震驚。
他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各種珍奇罕見的玩物他看到的也不少,但是他從來不知道世間竟然真的有這種將人照的如此清晰的神奇鏡子。
下意識的,他伸手觸摸鏡面,想要摸到鏡子中自己,直到手指觸碰到鏡面傳來堅硬的觸感之后,他這才恍然醒悟過來。
隨即,他猛地想到了剛才白術所說的話,大呼道:“教主,咱們再也不用發愁建造大炮會沒錢了!”
他幾乎立刻便可以想見,當做這種神奇的鏡子一經面世,將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楊逍話音落下,廳內的其余人也立刻反應過來,這種神奇的鏡子絕對能夠為明教帶來超乎想象的龐大利益!
一個月后。
在元大都之中忽然流行起一股風潮,一股關于鏡子的風潮。
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王公貴族,都知道了有人從西洋帶來一披可以將人照的纖毫畢現的神奇鏡子。
某間飯館。
“我昨天去給王府送貨的時候,恰好看到王爺給他的小妾買了一面穿衣鏡。”
“真的?就是現在流傳的那種能夠把人照得清清楚楚的鏡子?”
“那可不,你是不知道,那鏡子看起來可真他嗎的漂亮!”
“我聽說那面鏡子連人的靈魂都照得出來,是真的嗎?”
“那個咱就不知道了,不過當你站到鏡子面前的時候,你就感覺再看另一個你一樣。”
“真的那么神奇?”
聽著隔壁房間兩人唾沫橫飛的描述,趙敏秀眉微蹙。
“啊,啊…”
看到趙敏不悅,一旁假扮啞巴的范遙用手指了指隔壁,意思是用不用我將他們趕走?
“不必了,我不是為他們生氣,而是在想如今的叛亂形勢。”
趙敏嬌俏的臉上露出一抹怒其不爭的神色:“如今全國各地烽煙四起,起義軍到處都是,而朝廷的袞袞諸公不思如何鎮壓反叛,竟然還有心情去給小妾買什么鏡子?!”
說著,趙敏恨恨喝了一口酒,霎時間,暈生雙頰,愈發顯得嬌俏可愛。
范遙面無表情,心中卻是暗自一樂。
早已在一年前秘密和白術見過面的他自然知道,如今這風靡大都的鏡子,正是自家教主的手筆。
“苦大師,你說…咱們朝廷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鎮壓那些江湖人士了嗎?”
又喝了幾杯酒的趙敏有些醉眼迷蒙,問道:“去年我不惜派出三萬精兵去圍剿六大門派與明教,最后竟然輸給了那個衛璧一個人…之后我又準備趁著六大門派獲勝放松之際,在他們的飲食中下毒…結果還是沒有成功,打探后得知六大門派竟然又提前被那個衛璧提醒過…苦大師,你說這個衛璧怎么如此可惡,他有這么大的本事為什么就不能為朝廷效力?我都告訴過他,不管他提出什么條件,我都可以滿足他的!”
聽到趙敏醉醺醺的話,范遙目光微微古怪,暗道這個郡主不會因為總是被教主打敗,竟然有些喜歡上教主了吧,要不然怎么能說出“什么條件都可以滿足他”這種話?
就在他心里胡思亂想的時候,聽到房門被人敲響。
打開房門,一名情報人員將一張紙條交給范遙。
范遙點點頭讓其離開。
進入屋內之后,范遙卻看到趙敏因為不勝酒力而趴在桌子上睡著。
他心里一動,將紙條輕輕打開,看到里面的內容之后,他心跳驀然一停,險些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