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趙姑娘掛念,在下最近還不錯。”
白術微微一笑回答道。
“我覺得也是,”
趙敏打量著六大門派眾人,嬌笑道:“竟然連六大門派都被衛教主發展成了明教下屬,看來衛教主確實很春風得意。”
“趙姑娘,如果你認為憑借三寸之舌就能挑撥我們明教與六大門派關系的話,你可能想得有點多。”
白術正色道:“我們今天之所以站在一起,不是因為被你們大軍圍困,而是因為我們身體里面都流淌著相同的血!都有著將你們元朝推翻的信念!”
“大膽!”
聽到白術的話,趙敏俏臉冰寒:“衛璧,你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話!”
“趙姑娘,對你來說我們這是大逆不道,但是對我們來說,卻是替天行道!”
白術神色平靜。
“好了,衛教主,我不想和你逞口舌之利。”
深深看了一眼白術,趙敏道:“還記得我兩年前對你說的話嗎,現在依舊算數。只要你愿意率領明教歸降朝廷,我一定會上報天子,給你,以及你們明教的兄弟,全都封一個大大的官!”
“趙姑娘,那你還記得兩年前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嗎?”
白術斬釘截鐵道:“在下如今原話奉還——我衛璧乃是堂堂七尺華夏男兒,絕不做那等賣身求榮甘為朝廷鷹犬之事!”
“好!”
“教主說得好!”
“咱們生為漢室人,死為漢室鬼!”
“與韃子勢不兩立!”
聽到白術這擲地有聲的回答,不止明教眾人,就連六大門派也全都齊聲喝彩。
“哼,既如此,”
趙敏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羞惱,“你們便做你們的漢室鬼吧!”
說完,她纖手揚起,嬌喝道:“眾軍聽令!”
“在!”
數萬名元朝軍士齊聲應到。
“將眼前之人給我全部殺死,殺!”
趙敏寒聲說道。
“殺!殺!殺!”
聽到趙敏的命令,元朝士兵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怒吼。
隨著數萬名元朝士兵的齊吼,眾人只覺得耳邊好似有悶雷炸響,饒是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此刻也不禁臉色一變。
“眾軍士聽令,結成戰陣!”
眼看群雄因為元軍的大吼而微微失神忘記保持陣型,白術當即鼓起內力喝道。
哪怕在這數萬名元軍士兵嘶喊的干擾之下,白術的聲音依舊平穩的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聽到白術沉穩有力的聲音,原本因為元軍怒吼而士氣下跌的眾人也迅速平復了心情,開始耐心聽取白術的指揮結成戰陣。
而元朝士兵看到在白術的指揮下明教教眾迅速穩住陣腳,也沒有急于上前發起攻擊,來到距離群雄百余步距離后,元軍統領下令讓弓箭兵開始向眾人射箭。
嗖!嗖!嗖!
嗖!嗖!嗖!
霎時間,上萬只箭矢鋪天蓋地向著明教眾人射來。
眼看箭矢恍如狂風驟雨般落下,實力弱一些的迅速舉起戰盾防御,實力高的,則揮動手里武器將箭矢擊落,至于再強一些的,則干脆劈出內力,將眼前的箭矢震飛。
一波箭雨下來,除了少數幾個倒霉一些的被射傷之外,大部分人都安然無恙。
看到這一幕,眾人的心頓時放松下來。
而元軍就不然了,眼看第一波箭雨絲毫沒對明教眾人造成威脅,統領大怒,當即下令士兵射出更多的箭矢。
有了第一波的經驗,這一次群雄應對更加自如,元軍士兵再次無功而返。
“郡主,敵人實力不同于以往那些逆賊,看來需要發起正面沖鋒了。”
眼看放箭基本沒用,元軍首領對趙敏匯報道。
“嗯。”
趙敏沉吟片刻點頭答應。
很快,群雄便看到隨著元軍首領揮舞手中的令旗,元朝士兵開始變幻陣型——步兵悄悄后退,讓出了后面的騎兵。
“教主,真正的硬仗要來了!”
看到元軍騎兵出現,楊逍沉聲說道。
元朝之所以能夠縱橫歐亞大陸,靠的就是他們強大無匹的騎兵威力。
因此哪怕是楊逍這等武林絕頂高手,也是神色凝重。
白術點了點頭,繼續鼓起內力,指揮眾人改變陣型,做好迎接騎兵沖鋒的準備。
嗚嗚!
熟悉的號角聲響起,隨著萬馬嘶鳴之聲,群雄便看到元朝騎兵忽然開始加速,然后攜著滾滾煙塵向自己等人沖鋒而來!
這數千匹騎兵威勢,就仿佛一股鋼鐵洪流,讓群雄臉色大變,生出一股難以抵抗的感覺。
即便是白術,面對這等騎兵沖擊的威勢也是不由眉頭大皺。
隨著第一名明教教眾與元朝騎兵兵器交擊,廝殺正式宣告開始!
“殺!殺!殺!”
“沖!沖!沖!”
悲吼…
哀嚎…
鮮血…
斷臂…
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開始在戰場上蔓延開來。
不過還好,白術早已掌握了武穆遺書技能,雖然時間來不及,但依舊教會了眾人一些簡單的抵御騎兵沖鋒的技巧。
再加上他鼓動內力的臨場指揮,雖然元朝騎兵的沖鋒依舊給群雄帶來了極大傷亡,但是也終究抵御住了元軍騎兵的第一波沖擊。
不過沒等群雄松口氣,元朝騎兵的第二波沖鋒在便再次來襲,而且,比起第一波來說,因為血腥之氣的刺激,這次甚至變得更加兇殘。
“殺韃子!”
“沖!”
“殺一個不虧,殺兩個賺一個!”
“殺啊!”
群雄這邊自然也不甘示弱,他們知道自己等人根本沒有退路,因此全都鼓起一腔熱血,不要命的迎向元軍。
僅僅一炷香的時間過后,隨著元軍第三波沖刺結束,群雄便至少已經失去了近一千的戰力。
“楊左使,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看到甚至連空聞方丈的袈裟都濺上大片血跡,白術臉色凝重道。
“可是我們也唯有死命抵御了。”
楊逍眼中憂急如焚,臉上卻滿是堅毅。
“不,我們必須變出變陣。”
白術道:“如果只是一味防御的話,早晚會被元軍給耗死。”
雖然說他們在三次沖鋒中也殺死了一兩千的騎兵,但是相對于數萬元軍士兵來說,這點損失根本不算什么。
“可我們沒有辦法啊。”
楊逍道:“元軍統領應該是一個通曉兵法之人,不管是指揮作戰還是后退防御,時機全都掌握的非常好,鷹王方才也率眾嘗試了幾次打出去,卻全都被打了回來。”
“那如果我能將敵軍陣型打亂呢?”
白術問道:“如果我從側翼直插向元軍首腦那里,對方必然會率兵去防守——這樣他們的陣型就會出現破綻了。”
聽到白術的話,楊逍卻是一陣遲疑:“教主,我知你實力高深,但是想要一個人打亂敵方陣型…”
他話沒說完,不相信的意思卻表示的很明白。
白術也沒有解釋自己相對狀態的神奇之處,只是問道:“我既然敢如此說,就有把握,你只需告訴我,如果我打亂敵方陣型之后,你能不能抓住機會?”
“屬下肯定能抓住機會!”
楊逍立刻應道:“只要敵方陣型露出破綻,我會立刻將六大門派的高手聚集在一起組成一支小隊當做箭頭,以我們幾人的實力,突破韃子的陣型并不難。”
“既然如此,那我便去了!”
說罷,白術展開身法,身形好似一道青煙消失在楊逍眼前。
哪怕早就知道白術的實力超出自己想象,但是看到白術的身形眨眼間便已經消失在自己眼中,楊逍還是一陣驚駭。
不過與此同時,他心里也升起一股希望:“或許,教主真的能夠打亂敵方的陣型也說不定?”
想到這里,他覺得如果自己的到時候再組成沖鋒小隊怕是來不及,當即便令人將六大門派的高手全都聚集在一起。
“楊左使,你將我們叫來做什么?”
早已殺紅眼的眾人聽到楊逍召集自己眾人之后,均是不解問道。
“楊左使,衛盟主呢?”
空聞方丈卻率先發現白術竟然沒在這里。
“這正是我要說的。”
楊逍道:“盟主覺得如果我們只是一味防御的話,怕是早晚會被元軍耗死。”
聽到楊逍的話眾人均是眼神一黯,神色沉重的點了點頭。
楊逍繼續道:“所以,盟主打算從側翼切入元軍陣營,打亂他們的陣腳,而我們,則組成一支沖鋒小隊,趁機率領眾人殺入元軍營中!”
聽到楊逍的話,六大門派眾人互相對視一眼,宋遠橋皺眉道:“楊左使,你的意思是——衛盟主一個人想要切入元軍陣營?”
經過了今天這次廝殺,眾人已經意識到行軍打仗和平日的比武切磋完全是兩回事,哪怕你功夫再高,面對沖鋒起來的騎兵,或者是布滿視野的敵人刀劍的時候,你所學的武功很少能發揮出作用。
因此聽到白術竟然想要一個人切入元軍陣營,宋遠橋立刻覺得白術有些托大。
“是啊,楊左使,我們知道衛盟主內力外功均已經達到宗師之境,但…”
崆峒派的宗維俠也是一臉的懷疑。
盡管楊逍自己也是沒有完全相信白術,可他自然不能表現出來,正色道:“諸位請放心,我家教主既然說能做到,那么咱們需要做的只是商量要怎么沖破敵人的破綻!”
眼見楊逍堅持,眾人雖然依舊懷疑,但是軍法森嚴之下,還是一起商量起要如何沖入敵軍破綻。
片刻之后,幾名高手便達成了一致。
就在這時,他們只聽得戰場上忽然傳來一片嘩然之聲。
“怎么回事?”
楊逍神色一凜,以為是元軍打破了群雄這邊的防御陣型。
然而等他抬起頭看到眼前的一幕,兩只眼睛登時好似見了鬼一般猛然圓睜,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張開。